不过,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生机会,她就要设法扳回一切。她不要再做那个傲娇任性的大小姐了。
她要学会忍耐,学会理智,学会留心观察,学会保护自己不再受伤不再上当!
别人爱上自己之前,自己千万不要先动心。
她打开协议书看了看,然后摇头不满意:“必须加上一条,离婚后,白言初和唐悠悠不得干涉彼此的生活,并且两个人不再以任何形式来往和接触!”
说着把协议书扔在桌面上。
白言初的脸色越来越铁青:“非要那么琐碎吗?”
“在我看来,越具体越好。”悠悠已经不想再注视他那张曾经让人沉沦的脸了。
只怕又迎来一次新的塌陷。
她现在只是恨他,恨他。恨不得离开他。
“如你所愿吧。”白言初拿起那份协议书重新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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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唐老爷子唐鹤礼已经知道了女儿、女婿要离婚的事。
瘦长的脸显得非常苍白,一双眼珠子也鼓着。他那冷冷的声音回响在华丽的大客厅里:“为什么非要这样?离婚可是大事情!”
白言初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并未言语,甚至没有过多可以琢磨的表情。
而悠悠就一脸坚定地望着父亲说:“我已经决定了。爹地,您也知道我们当初是不相爱的。现在,一样的情况,我们没感情。”
她还爱不爱他?她已经不想推敲了。因为她觉得,爱自己是目前最需要做的。
唐鹤礼沉声问:“什么叫没感情?他对你那么好,你还说没感情?”
他当然也知道,女儿女婿已经为了外面某个女人吵了不止十几二十回的架,也冷战了几个回合。每次世界大战后,他的心肝宝贝都泪眼汪汪地跑回来扑进他怀内,嘤嘤地数落:白言初不是个男人!
白言初,虽然寡言少话,但是能干精明,把公司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加上风度翩翩,长相出众,有其他女人缠上来不是很正常的么?男人就是要有人盯着才有魅力嘛!
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问题,有什么所谓的?起码他老人家这样觉得。女儿是否小题大作了?
可是,外面姓江的女子,好像跟白言初有了孩子。他也狠狠只问过女婿,但白言初总是回答:我自己的事会处理好,绝对不会给您和华安抹黑和蒙羞。
男人或许更加容易理解男人,唐鹤礼也相信,自己信任的女婿绝对不会是那种胡来乱搞的色狼,不会随便搞大别人的肚子。
就算真的跟外面女人有了野种,只要不登堂入室,不争名争利,也是可以容忍。大户人家,必须拥有这样不拘小节的胸怀。
可就是,那个女人怀孕了,白言初一幅非常关心的样子,也可不是装出来的哦!
很乱,他也知道很乱。但是,他还是不想看到女儿女婿分道扬镳啊。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已经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说不定过几年就病老归西了。最心爱的悠悠没人照顾,怎么办?
他的爱妻邓清云只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倍感珍惜却也宠溺有加,才养成了悠悠那种骄傲、任性的大小姐脾气。所以,一个不声不响的白言初一出场就把女儿给震住了,他简直要感谢上帝啊!
所以,一旦离了婚,谁帮他看管这个烦心的宝贝女儿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这个做爹地的自然最放心不下这点。
悠悠今天没跟父亲撒娇了,而是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爹地,我觉得我真的想通了。您就让我决定一次吧,拖着更累。”
“阿初,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唐老爷子又问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言初。
白言初清冷地说:“我尊重悠悠的意思,她开心就好了。”
什么?悠悠差点笑出声来,她开心就好?一年多以来,他让她开心了吗?
新婚之夜她在华丽的婚房等足他四个小时,他最后才醉醺醺地进来,一进来就指着她说:“我不会爱上你的!”
她怔住了,他就倒下了下去。
心痛那一刻开始蔓延,整整一年了。
好吧好吧!当初不爱,但总有一天会爱上吧?她费尽心思只为讨好他,只为他多看自己一眼,早日爱上自己。
言初,看我!看我嘛!我的眼影美吗?
言初啊,累吗?要我帮你捶捶吗?
言初,我们好几个晚上没那个了,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要我?
言初,言初……
4离婚记(修)()
回想起来,悠悠的眼内又炽热了。以前那个没有尊严的自己啊!
终于,她确确实实死了一次。也许,上天需要她清醒一次,才让她摔下台阶惨死。再后来,又大慈大悲让她重活一次,寻找迷失了的自己。
白言初说完这话,又恢复了静默,却悄悄望了一眼悠悠。
悠悠站起来,看着父亲那张严肃的脸说:“爹地,我们都已经谨慎考虑过了。您就答应我们离婚吧!”
白言初又补充一句:“我还是把您当爸爸一样孝敬的,华安的事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卖力。”
两人这时候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默契,悠悠气得努了嘴。
唐鹤礼不是那种非常固执的老头,就叹息道:“好吧!既然是你们自己决定,那我就尊重你们。但是,万一后悔的话,你们自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后别闹到我这里来!毕竟,你俩都不是小孩子了。”
说罢就朝书房走去了。
这时,管家年叔轻轻走来,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了看白言初,笑道:“姑爷,不,应该改口叫白先生了。你终于放过小姐了,大慈大悲啊!”
语气里尽是讽刺。白言初冷冷瞥了一眼他那皱巴巴的、猪肝色的脸,不言语。
悠悠走到他身边,淡淡说:“白言初,我们明天就召开记者会吧!宣布我们的离婚消息。”
白言初轻轻点头,迎上她的目光:“我会去张罗。”
“谢谢。”悠悠笑了笑,不带任何色彩。
“不客气。”
顷刻间,两人变成了一对商业谈判完毕后的买卖双方一般,例行公事地说些客套话。
有些悲哀。不过,这也许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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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发布会后的第二天,悠悠在一房的阳光中醒来。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真好!她还是第一次睡得那么舒畅。不用担心那个人在那个贱人屋子里不回家,也不用担心明天他们又会不会吵架。反正,离婚万岁!噢耶!
洗簌完毕后,一手拿起手机拨号。
徐小姐在干什么呢?
徐诗诗好久才接电话:“悠悠!早安!”
徐诗诗不仅是她的闺蜜,还是她的表嫂,表哥邓子慕的妻子。
“诗诗,有空吗?今天我俩一起出来庆祝一下吧!我摆脱了白骨精的魔爪,happy死了,十一点到‘蓝色妖姬’去碰面好吗?”
徐诗诗略带疲惫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悠悠明白了,就急忙问:“是不是有了?”
徐诗诗在那边羞涩一笑:“有可能,我去检查一下。”
“哥不陪你去吗?”
“嗯,他去东京开会啦!我一个人去就好,没事。”
悠悠开始打抱不平:“不行,我陪你去!他怎么回事?一天到晚都那么忙,也不多陪陪你!”
徐诗诗显得很善解人意:“男人忙事业是正常的。”
悠悠说:“我陪你去!你等我,我半小时后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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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最有名的私家医院“养和”,客户都是城中富豪权贵和达官贵人。
悠悠陪着徐诗诗去到三楼妇产科检查。在等待检测结果的过程中,两个女子坐在走廊的绿色凳子上。
徐诗诗望着悠悠笑了笑:“假如你没离婚,你也很快会怀上了。”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悠悠笑道:“我没事。我现在觉得一个人还更自在。遇到错的人,早点离开是我的福音。”
虽然有些路不好走,但是她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她知道,自己彻底忘干净那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是她一定会让自己过得比以前好。
“其实言初不是那种人吧?虽然说他跟那个江……”
“诗诗,别说这个了!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管。再说,他过去就是喜欢那个女的。我倒追回来的男人,不爱我其实也是正常的。谁让我当初死皮赖脸去追男人呢?”
唉,她唐大小姐这辈子都没被心爱的男人追求过呢!虽然说她以前追求者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但是她看得上的男人就是不追她!
所以自己才被逼着出手追男人的。
徐诗诗点点头,握握她的手:“过去的事就别提,不爱你的男人就算了。”
“徐诗诗……”那边一个大嗓子叫了起来。
悠悠急忙推了推好友,说:“到你了!”
徐诗诗红了脸,呼吸也紧张了,就起身走了过去。悠悠目送她进去后,就重新坐下,从香奈儿皮包里拿出手机。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却又令她浑身发抖的女声响起:“言初,我怕。”
之后就是一个温厚的男声劝慰:“没事,不会有事的。”
冤家路窄!
悠悠急忙回头,就看到一男一女朝这边走来。
心跳激烈是不用说的,再说躲开也来不及了。
只好,笑脸相迎吧?
一身灰色宽松裙子的江心怡看到了她,故意提高声调:“咦?怎么唐大小姐也在?你也来做产检啊?”
然后又拉了拉身边男人的衣袖说:“言初,你不是说你已经三个月没跟她做…爱了吗?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啊?”
白言初脸色顿变,眸光也锐利冷寒,就沉声说:“心怡,这里是医院。”
然后又问悠悠:“你来这里干什么?”
悠悠不咸不淡地说:“不关你事。”
江心怡开始用手轻轻去整理白言初的阿玛尼衬衣衣领,娇柔地说:“她都说不关你的事了,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悠悠站了起来,望着江心怡笑了笑:“江小姐,我很好奇,你怀着孕还跟白先生一晚做多少次啊?”
都不要脸是不是?死贱人?
白言初的脸色彻底是像打了霜雪的茄子一样。
江心怡脸色都青了,就故意躲在白言初身后,蹙着娇美的眉毛说:“言初,她说话好过分哦!”
“江小姐,我是跟你学的。”悠悠冷笑。
“够了!”白言初狠狠瞥了她一眼。
悠悠狠狠回敬:“白先生,好好照顾你的私生子!不要不出三个月就飞了!”
江心怡已经红了眼圈,把小脸贴在白言初肩上啜泣:“言初,她咒我!她好讨厌哦!”
悠悠简直看不下去了,干什么啊?tvb拍剧啊?要去电视台拿视后的奖杯啊?
她转头坐下,不予理睬。
那边是男人抚慰江心怡的声音:“别哭!她不是有心的……”
下次再惹老娘,我一定来更狠的!贱货江小三,你给我记住!
这时,徐诗诗走了出来,满脸的落寞。
悠悠急忙问:“怎样?诗诗。”
徐诗诗叹了一口气:“没有怀上。是我身体内分泌失调了,没来月经。”
悠悠拍拍她的肩膀,劝道:“怀孕这件事不要着急,越急越怀不上。慢慢来,你养好身体再说。”
徐诗诗笑道:“我知道,我们回去吧!”
这时,她也看到了白言初他们在那边,愣了,就看了看身旁的悠悠。
悠悠苦笑:“刚才你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徐诗诗嘴巴张大了:“打起来了?晕死,这里是医院唉!”
5夜迷离()
悠悠却傲然笑道:“我会那么没涵养吗?打那种贱人简直脏了我的手!”
“那是!那种女人我们犯不着跟她怄气!”
悠悠已经迫不及待要走了:“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吧!去‘蓝色妖姬’吃牛扒吧!”
徐诗诗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要不要叫上小南瓜啊?”
悠悠说:“对哦!小南瓜好久没跟我们出来混了!”
小南瓜,就是悠悠的青梅竹马好友柯哲楠,小她一岁,所以她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逼着他喊自己“姐姐”。
说到这柯家,也是城中权贵之一。柯哲楠的父亲柯东海,就是东海集团的总裁。东海集团和唐家的华安一直关系微妙,一边是合作伙伴,另一边又是生意对手。
但唐家女儿悠悠和柯家二公子哲楠,可真是一对坦诚相待的好友,情感深厚比得上亲姐弟了。
打了电话给柯哲楠,那家伙说他在工作室忙着,抽不开身。
徐诗诗望着一脸沮丧的悠悠问:“他怎么那么忙啊?”
柯哲楠没有回到父亲公司去供职,而是自己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专门从事晚礼服的设计,名字叫“记忆。”他还特意去巴黎和米兰进修了三年,拿了一些证书回来,一心一意打造自己的小天地。
半年后,他的工作室居然越做越大,城中的贵妇名媛们都喜欢来他这里订做晚礼服,让他在圈中也渐渐积累了许多人气。
悠悠笑了笑:“哲楠是个有志青年!”又说,“吃完牛扒我们杀到他那里去!”
徐诗诗笑道:“还记得他总是说我俩是他最美的模特儿么?”
悠悠点点头,驾着车开出了马路::“那家伙嘴巴就是甜!不过,我好喜欢他的嘴哦!总是那么逗人开心。”
徐诗诗也表示同意:“女人都是听觉动物。”
此时此刻,悠悠心里不禁流淌着一抹忧伤。那个人,一直以来从没对她说过任何一句好听的话。一直都没有。
因为,他不爱自己。
但现在分开了,没必要再为他伤心了。
她对自己说:路在前方!你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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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瓜的工作室“记忆”在城南的“蔚蓝”大厦二十层。下了电梯,进去按了按门铃,地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志和纸箱差点绊倒了悠悠的高跟鞋。
她叫道:“死人柯哲楠!给我出来!”
里间走出一个身材高挑、腰板笔挺、染了棕色中长发的俊美男子,笑道:“私人禁地,不许喧闹!”
也许是长期待在室内工作的缘故,他肤色很白,而且富有光泽,简直比女孩子还细嫩呢。难怪徐诗诗经常问:小南瓜你做什么牌子的面膜啊?皮肤比我们还好?
每次这样,柯哲楠都很尴尬。
柯哲楠用脚轻轻踢开那一堆东西,不好意思地说:“下周有个名媛会,所以要做足准备。”
悠悠走近他,一手推推他,皱着眉头说:“我离婚了。”
柯哲楠扳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笑道:“嗯,我在电视上看了。没事,你不是早就受不了他吗?不是好事吗?”
悠悠又笑叹:“我当初早该听你们的,不要坚持跟他结婚!”
当初她提出要跟白言初结婚时,徐诗诗、柯哲楠都表示反对。因为当初他明摆着就是为了一种非常现实的利益目的去娶她。要不是唐鹤礼注入资金,白家的产业就彻底垮了。
说好听点,是为了报恩。往难听点说,就是卖身。把自己卖给了唐家父女,换回自家公司的性命,不是卖身吗?
柯哲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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