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之邪妃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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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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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方才也将这些日子囤积的怒气和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且玉子倾的语气也变软了许多,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开彼此之间的结,消除这些日子累积下来的矛盾。

    她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把自己的亲表哥推到陌生人的位置上。

    那根本就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消气了,之前你抛下自己的公务出去寻人的荒唐事儿,我也不追究了。”她双掌对击,清脆的响声萦绕在小院上空,却驱散不了此刻的阴霾,“可是,明遥这个人,你以后要离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跟她有什么瓜葛。”

    玉子倾眸光暗了下来,“为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又何至于此?说到底,这还是我们欠她的。”

    “停!”顾惜若淡淡打断他的话,意味不明道,“到现在你还以为,我之前所做的根本就是错的,是吗?”

    玉子倾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一时竟无法作答。

    青冥紧皱着眉头,害怕他说出什么刺激顾惜若的话,连忙抢先开口:“玉公子,属下虽身轻言微,却也要忍不住出来,为王妃说句公道话。当日的情景,王妃除了要护着拼命抢来的令牌,还要救人,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于王妃而言,能够在对方几次三番的袭击中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分不容易。您为何就不能设身处地的为王妃着想,反而是听信片面之词去冤枉王妃?”

    “青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顾惜若瞥了他一眼,青冥只觉一道清冽冷光射来,如高岭冰雪,却又深悒莫名,与一贯的盈盈水亮有着天壤之别,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顾惜若一手负于身后,缓步走上前,淡淡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欠了明遥的。”

    她的语气很轻淡,只要听过一次,就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玉子倾却无端的心里没底气,顾惜若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心虚,眼神闪躲着,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她,有些语无伦次:“若若,这些东西,你自己都该懂得的,何必要我一一说出来?揭穿了,对彼此也是一种尴尬……”

    “要你说你就说,废什么话?”顾惜若冷不防一声低喝,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劲和霸气,玉子倾心神随之一震,竟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不输于谌王的凛然之气。

    只是,相较于谌王的内敛和无形压迫,顾惜若的这份气势就显得张扬外露了许多,海潮般喷涌而出,兜头倒下,几欲将他淹没窒息。

    他默默的咽了下口水,仔细斟酌了一番,才缓缓道:“你杀死了明遥的父亲,这难道不是一种亏欠?”

    “你可知道,明遥的父亲为官多年,又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若真是要进行一番计算,就算是明哲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无法抵偿黄泉路上的那些冤魂的数量!”顾惜若不避不让,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从容,甚至唇角还轻轻勾起,吐出的话却是冰冷直戳人心,“你看,我杀掉明哲,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将来可能把性命葬送在他手里的性命。这简单的数目对比和计算,就连三岁小儿都很清楚,你还想要为此辩驳什么?”

    玉子倾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自然知道,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肯定是对的,可他也十分理解明遥的想法。

    怎么说,明哲都是明遥的父亲,她有那样的情绪,也实属正常。

    可在他看来,顾惜若不能理解明遥的心情,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顾惜若却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自嘲一笑,淡淡的苦涩自内而外蔓延着,“你或许会觉得,我不该不理解明遥,对不对?明哲是她的父亲,她有那个理由和立场去怨恨我为难我甚至是仇视我!可是,你有没有替我想想……想想……”

    她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胡乱摆动着双手,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动作,来缓解心头不断翻滚起来的怒气。

    可到了最后,她手掌胡乱一甩,掠过之处,花草皆被她不自觉外溢的真气所伤,叶黄茎断,已然辨不出原先的模样。

    “你有没有替我想想,其实我比明遥更无辜?”她不耐的瞥玉子倾,努力压制着胸中腾掠的怒火,竭尽全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此次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为什么明遥怨恨我,你可以理解,而我这么做,就成了亏欠她的?我知道,一个人总是会无意识的偏袒着弱小的一方,明遥很可怜,值得人同情,所以你把所有的同情都给了她,以至于她再怎么对待我甚至是报复我,都可以冠以‘为父讨公道’的高帽子?我不可怜,做出了伤害弱小之人的事情,我罪不可赦。所以我就活该去受这份罪去接受你们的指责和误解,甚至还要背负上本就不属于我的极大罪名!可是……”

    她粗喘了一口气,胸脯也跟着一起一伏的,明显就是处于暴怒的边缘。

    青冥心下担忧,走过去想要为她辩解,冷不防她狠狠甩袖,强劲的气流正好砸往他所在的方向,他心神一凛,慌忙逃开,身子还没站稳,耳旁就听到她一声夹杂着内力的低喝。

    “可是你他妈的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掌下劲风向后挥出,身后的藤椅瞬间支离破碎,粉屑伴着烟尘滚滚升起,覆灭之势初现端倪。

    玉子倾闻言,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下,看似为她此刻的强悍气势所震慑,实则是为她那句终于道出的委屈。

    对!委屈!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她的心里,竟然还埋藏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委屈。

    她所说的每一句,几乎都是对他此前诸般言行举止的控诉,字字诛心,声声谴责。

    他只觉自己无颜再去面对这样的她,只恨不得立即逃遁到旁人愈发瞧见的角落里,保留着那样浅薄的自尊。

    “若若,”他紧了紧拳头,努力使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一些,可终究难掩其中的颤抖,“我此前并不知道,你心中竟藏有如此多的怨言。若是我要知道,定然不会对你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可是,明遥的确是无辜的,要说起受到伤害最大的,难道不该是她吗?”

    “呵……”顾惜若不可抑制的低笑了声,螓首微垂,纤纤素手拨弄着腰间悬着的玉佩,不痛不痒道,“你说得对,在那次的变故中,受伤害最大的人非她莫属。这一点,我不会否认。可是,那根本就不足以成为她勾结柳屹瞑狼入室的理由。我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欠了她什么,可即便你真的要我为她做出补偿,方才我递给她的匕首,又算或不算?”

    玉子倾喉间一紧,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头一次觉得,这样双方有理的问题,还真不是他这颗简单的武将脑袋所能够想得清楚的。

    这时候,他倒是宁愿自己面对的是战场上俘虏的生死去留,而不是这些左右寻不出一个简单答案的问题。

    “之前你跟我说,我变得陌生不近人情,为此我还狠狠的反省了自己。可是,到现在我告诉你,变的那人不是我,而是你。”说了那么多,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最简单的结论。

    玉子倾脸色紧绷,想也不想就反驳回去:“胡扯。你真是越说越离谱。”

    “我胡扯?”顾惜若指着自己的鼻子,神色悲愤,“我再怎么胡扯,也不会如你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我给我定罪,更不会抛弃自己的责任不管全城百姓的死活只关心儿女情长?我承认,在明哲一事上,我是自私到为了死物可以看着无辜之人被杀,可我分得清什么叫做轻重缓急。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否则你以为我好端端的会去接下你的烂摊子管岐城那些百姓的死活?我告诉你,我他妈的没那么伟大!”

    她狠狠甩开手臂,宽大素净的衣袖划出一道清冽的弧线,如利刃般割在了肌肤上。

    玉子倾觉得脸色火辣,侧过身子,没有接话。

    顾惜若却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回去,双手背在身后,朝他挥了挥手,“我不管明遥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她居然如此维护。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没有插手的心思。从今日开始,只要你不把她往我跟前带,我就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继续沉醉在你的温柔乡里吧!岐城的事务,你何时记得起来了,再来跟我要回去。”

    语毕,她抬眸看青冥,示意他送玉子倾离开。

    青冥朝她会意拱手,快步走到玉子倾的面前,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淡淡道:“玉公子,您请回去吧。王妃估计也累了,有什么事儿,改日再来说清楚也不迟啊!”

    玉子倾瞥着他,又越过他肩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纤瘦身影,脊梁挺直如青松翠柏,无端的让人感觉到类似于“巍峨不屈”之类的词儿。

    是以,他心头那一抹愧疚也被无形扩大,可在几经辗转斟酌之后,终究还是轻叹着离开。

    青冥眸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身影,重又走到顾惜若身旁,有些担忧道:“王妃,您看,这藤椅也坏了,茶具也没了,是否需要属下再去准备一套新的过来?”

    “不必了,”顾惜若揉了揉眉心,朝他摆手,“去给我准备酒,越多越好!越烈越好!”

    青冥:“……”

    ……

    薄暮时分,余晖遍洒。

    苏靳寅靠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眯着眼,迎着金灿灿的光线,仔细打量着沐浴在余晖之中的房屋树木。

    秋意渐浓,夜幕尚未降临,夕阳却已经失去了暖热的温度,余晖跳跃在手臂上,触之微凉。

    窗外树叶随风飘零,旋转几番之后,就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他本就不是伤春悲秋的文人墨客,更是谈不上什么触景生情,只是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曾好好看过一次日落,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早在此前,他还未曾被谌王识破身份,依旧自由自在的做着自己的岐城城驻军的统领,心心念念着的,无不是谌王那一颗项上人头,私下里谋划的,也是为了这样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

    可是,谁又能想到,短短几天之内,事情就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跳转?

    他为仇人的妻子“鞠躬尽瘁”奔走办事,到头来竟也逃不过那样浅薄而又俗套的戏码。

    想想都该觉得无比讽刺,可他却丝毫没有玩笑的心思。

    隐约中,他听见床幔之后响起一阵声,身随心动,抬步走到床前,隔着密不透风的床幔,淡淡问道:“明小姐可是醒了?”

    床幔里的声响蓦地停了下来,而后一道羞怯的声音弱弱响起,床幔一角也被掀起,露出明遥那苍白而略显惺忪的小脸,“苏靳寅,你怎么在这里?”

    苏靳寅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背转过身,在屋内的圆桌上倒了杯茶,转而递到她的手中,看着她喝下后,才缓缓道:“你晕过去后,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我担心你醒来后胡思乱想,就向谌王妃告了声假。如今你自己查看一下,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明遥依言动了动,除了被他切了手刀的地方有些酸疼,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她朝苏靳寅点了点头,笑着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我没事。你若是有要事,可以先回去处理。我不要紧的……”

    苏靳寅没有回答,只是朝她伸出手。

    她神色微怔,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有些感激又有些讪讪然的轻笑了几声,连忙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

    看着他神色淡然的起身倒茶,她忽然有些不敢置信,直觉自己尚在梦中,不禁揉了揉眼睛,欲要擦去那莫须有的灰尘,将他此刻的神态动作看个一清二楚。

    “在想什么呢?竟然如此入迷?”苏靳寅轻笑着,将刚倒好的热茶递过去,搬过一旁的矮凳坐在床边,敛起了脸上的消息,正色道,“咱们来谈谈。”

    明遥偏着头,笑得纯净而无辜,“谈什么?”

    “谈谈你的杀父之仇。”

    明遥手下猛地用力,长长的指甲在茶杯身上划过一道狰狞的痕迹,尖锐的刮痕声响在两人的耳畔,似乎要将彼此隐藏极深的结痂划破扯开,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教人不忍直视。

    她神情有些恍惚,呐呐道:“苏靳寅,你若是还想跟我说,那些事情不是谌王妃的错,想要劝我放下吗所谓的仇恨,那就不必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明遥!”

    苏靳寅忍不住轻唤,明遥闻之,霍然抬眸看他,嘴唇蠕动了两下,随即转开脸,隐在暗影中的侧脸上悄然划过一抹晶亮。

    她佯装无意的捧脸静听,一手却不着痕迹的抹去那湿凉的感觉,心头升腾起的喜悦和复杂,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

    第一次,他叫她明遥。

    不是不感到欣慰。

    转瞬却想到,这样的欣慰却源于另一个女子,甚至还可以称为她最恨之入骨的女子,心头又是好一番百感交集。

    苏靳寅假装没看到她的异常,从她手里拿过那一个茶杯,十指交握着,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杯沿,淡淡道:“你父亲被……的时候我也在场,可是我也没有去救他,那么你是否也可以以为,是我害死他的?”

    “那怎么一样?”

    “为何不一样?”苏靳寅挑眉反问,那眸光清冽冰冷,一眼便让人如置冰窖。

    明遥被他这么一噎,脑袋忽然打结,好半晌后才低声道:“当时,那些蒙面人想要威胁的人,是谌王妃,又不是你,你又何必将这些祸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就算是为了让我放弃对谌王妃的仇恨,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苏靳寅默不作声,只那么静静的看着她,视线明厉而通透,仿佛可以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他低头看着手中制作工艺格外精致的茶杯,自嘲一笑,“其实到了现在,你也很清楚,这事儿若真要放到谌王妃的身上,让她去背负你心头那沉重的仇恨,并非是最妥当的,是吗?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想想,谌王妃有没有救你父亲的义务和责任,就可以理解你今时今刻的举动是否值得了。”

    明遥紧紧咬着唇,努力的甩甩头,想要将他如魔音般的话从耳朵里驱赶出去。

    她很难去相信,自己恨了那么久的人,到头来竟跟自己的仇恨没有那么大的关系,甚至那所谓的“仇恨”,还是她强加到对方身上的。

    这样的结论,简直是荒谬到超出她的认知,可在看到苏靳寅严谨郑重的神色时,忽然又不敢将心中的不甘不愿说出来,只能是愤愤别过脸,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没明白。

    苏靳寅心中有些了然,也不去强求她太多,只是又陆陆续续的说起这些年明哲所做的一些事情,从他和苏晗的关系,到明哲越来越膨胀的权欲心思,几乎是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直到看见明遥了然却悲痛的神色,他才猛然惊醒,忽然怀疑起自己是否还有良心

    居然当着明遥的面,去揭穿明哲的为人真面目。

    这样的行径,该是为人所不耻的吧?

    明遥看着他骤然停下的不自然神情,神色黯然,双手紧紧的揪着柔软的棉被,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蝇,“苏靳寅,你何时竟也对谌王妃如此关心,甚至是维护了?她那么蛮横无理,嚣张得几乎令人发指,你怎么会为她说这么多好话?你该不会是……”

    她霍然抬头,一手下意识的就扯住他的衣袖,看着苏靳寅自始至终都淡然的脸色,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尤其是想到那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其实心里着实是紧张得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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