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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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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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用给住在家庙的孔淑宁,既是还她三年伴读之情,更多的是谢谢她让我结识了沈五。”

乔妙玉吃吃笑起来:“孔淑宁怕是要把沈五咬烂了。嚼碎了。吞到肚子里去!抢沈五的未婚夫婿不成。还滚了一身泥,臭烘烘的被踢进家庙。到最后一车吃用就结束了与你这位公主的三年相处情谊,机关算尽,什么都得不到。唉,我也是吃了亏才明白,不该自己想的东西千万别去想。不过,小表妹,我觉得你这位伴读也不会在家庙一直住下去,而今孔家已成庶民,一切都指着那位镇北侯府的姑太太,哪里还敢再拘着孔淑宁?”

简凤仪淡淡笑道:“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

乔妙玉摇头:“未必,孔淑宁若从家庙里出来,必是要来找你的,你是公主,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简凤仪苦笑道:“公主又如何,我都自身难保了。不说了,四表姐,沈五到寺里了吗?怎么没见到她。”

乔妙玉抱住简凤仪的胳膊:“我去问过沈四,天擦黑的时候沈五就上山了,向沈大夫人告病推掉了晚宴,这会儿应该在她的寮房里,我们去找她,问问杜红薇有无什么不妥。那许家的两个小姐太猖狂,太可恶,不整她们一下,我这心里气不平。许嘉腾不过是个六品工部主事,他那新岳丈四品泉州知府也不算什么,杜红薇若真受了许家欺负,有你,有我,还怕整不了一个许家?”

简凤仪抬手戳乔妙玉:“朝堂的事,哪是你我能干涉的,许嘉腾算不得什么,你忘了许家还有个叶超生呢,想帮杜红薇,还得从长计议。”

乔妙玉恨声道:“叶超生,我说小表妹,你爹怎么想的,下那么一道旨意去坏沈五的婚事?十来年的婚约,比你家华哥哥端出来的侧妃椅子,好看得多多。”

简凤仪哼了一声:“我说乔四,你不会是用膝盖骨想事儿吧,若非叶超生自个儿提出来,父皇能去管朝臣的家事?父皇能为了一个叶超生凭白得罪镇北侯府?”

简凤仪虽生长深宫,毕竟是个女儿家,岂知帝王之心。镇北侯府沈家是压在延庆帝心头的大山,叶超生是他想重用的人,这桩婚事定然是不可以成的。但简凤仪也不算说错,退婚的确是叶超生的要求,与其等延庆帝暗示,不如主动出击,令延庆帝帝心大安的同时,也消减延庆帝对他的猜忌,从而更看重他。

谁都有张良计,只看谁的过墙梯更高更结实。

简凤仪和乔妙玉携了手往长亭外走去,忽听得一声闷哼,紧接着“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两个皆知不好,大呼“有人落水,快救人”,向长亭后的映月塘跑过去。而长亭里畅饮闲聊的人,因为高台上的吹拉弹唱,水响之声不曾听得太清,这高呼却是惊心,纷纷起身往映月塘而来。

映月塘天元寺的荷花塘,与大户人家挖出来的荷塘不同,它是天然池塘,水面五亩,水深一丈开外,夏季可见接天莲叶无穷碧,尽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姿,时入深秋,映月塘便如它的名字一般,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汉白玉石栏外的人们借着灯光月光看到,墨玉般的映月塘里一个浅色人影正载沉载浮,水面上青丝散开如茵茵水草,可是。既不见她挣扎,也不闻她呼救,人们一时无措,有把那会游泳的人往外推的。喳喳呼呼喊着下水救人,脚底下却在往后蹭。

谁都知道映月塘是荷花塘,水面的荷叶残梗清理得很干净,水底却是根茎交错,藤蔓纵横,稍有不慎,不说人救不上来,连自己都搭进去。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众人。甩掉外袍,站上石栏,纵身向那浅色人影跃去。扑通入水,手忙脚乱激起一大片水花,奋力地游过去。

简凤仪捂住嘴,难以置信,又迫不急待地向挤上前,随即大呼道:“快救人,快救大皇子,快救大皇子!本宫有重赏!快救大皇子!”

喊声惊动了内侍们,一个个再不敢迟疑,扑通扑通全往水里跳。平静的映月塘水面顿时热闹异常。他们不跳可不行。皇子若有个意外。他们谁也别想活,公主的重赏倒不重要。

所幸那浅色人影离岸不太远。不须一刻,便见大皇子简凤朝搂着落水人游到了石栏下,在简凤朝的搂托下,那人的头脸浮在水面上,清晰可见是个少女。乔大夫人见状,赶紧指挥婆子们将那少女拉上来,而内侍们在水里拱托起简凤朝,乔阁老毫不怠慢,拉上简凤朝的同时,大赞简凤朝勇善。

一时赞叹之声四起。

简凤仪直扑简凤朝而去。这个书呆子大哥,当真不知道惜命么,谁家的贵女也不值得他舍命去救啊。

简凤仪十分心痛,这个大哥生母早逝,一直受到皇后与二皇子简凤翔的排斥,落得娶妻也娶不痛快,虽是嫡长女,其父不过是正三品兵部侍郎,其祖父是前首辅艾阁老,可艾阁老人已死,茶早凉。再看简凤翔和简凤鸣,连侧妃的出身都是非公府即侯府。皇后被禁足,父皇仍不待见简凤朝,虽然让他娶了一位家世不错的侧妃,可又塞给他一个容色普通的商户女!唉,可怜的书呆子!

“阿青?”有妇人冲过来,瞅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又哭又喊,“阿青,我的乖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跳塘啊,阿青,你让娘亲痛死了!有什么事不能和娘亲说啊!”

“啪!”一巴掌打过来,又有妇人厉声喝道:“人还没死,你嚎什么!阿青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跳塘?哪个要跳塘的人,会在几百人眼皮子底下跳?自己的女儿,不好好看着,倒由别人害了去!你这当娘亲的全当到猪脑袋上去了,只怕阿青被人害不死么!”脱下身上的斗篷给落水少女裹上,叫来婆子背上她。

乔妙玉站着没动。那落水的少女是定国公府三小姐赵青莲,先前的妇人是赵二太太,后面那个是赵大夫人。

乔妙玉轻轻叹了口气,这人与人就不能比!

赵青莲落水,情况不明,倒被自个儿娘亲定了个怀揣心事投塘自尽,及笄待嫁的少女又能有什么心事,这样一传,赵青莲的脸丢得可真没法话了。

赵大夫人一个巴掌打下来,瞬间将赵青莲落水的疑点上升为被害。

都说定国公府二房不靠谱,果然如此。乔妙玉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

赵青莲了无活气,软塌塌地趴在婆子背上。

简凤朝也没换湿衣裳,摇摇晃晃走到赵青莲身旁,一连数掌击向赵青莲的后背。赵青莲哼了哼,似有声息。赵大夫人向简凤朝行君臣礼道谢后,拉起哭哭啼啼的赵二太太,带领一帮丫环婆子向西厢的女宾寮房匆匆而去。

山顶的夜风吹过,简凤朝连打了两个喷嚏,灯月之下,他的脸色甚是苍白,眉心那颗黑黑的圆痣更是醒目。他接过内侍递来的外袍,头也不回往东厢的男宾寮房去了。

简凤仪放心不下,与乔妙玉挥挥手,带着宫娥追了过去。

谁也没看到,在六角亭的亭顶,缓缓坐起一个暗色人影。

酒宴的欢乐气氛一下子散尽,虽然一字不提定国公府三小姐为何落水,想来想去只能是为了明天的选美。

赵三小姐虽是定国公府二房所出,可是,定国公本人有五子而无一女,已经出嫁的赵大小姐和赵二小姐是三房和四房的庶出,算起来赵三小姐乃是定国公府嫡长女,又深得无女的定国公喜爱,素来视如己出。

单单从身份论,在到场的所有贵女中,赵青莲能拔得头筹,更何况她还有个浑号,长安第二,意思是才只输于沈霜霜,貌只输于褚嫣然。

有赵青莲在,别家贵女想入北晋二皇子的眼,几乎没有可能。

乔妙玉倚着石栏,默默出神,一偏头,却见沈雪呆呆地站在离着自己两三丈远的地方,抬脚走过去,道:“赵三小姐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看见沈大夫人跟着去了。”

沈雪喃喃道:“我就不该缩在寮房里不出来。”

乔妙玉蹙起了眉:“这与你无关,你不能因为自己水性好,就把责任往身上揽。赵三小姐总算命大,可惜这呛了水又吹冷风的,明天的宴席十之**出不来了。这一群等着当大白菜被人家挑三拣四的小姐们,可称了心。”

沈雪凉凉地笑:“借力打力,把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选美上,嫁祸于人,撇净自己,这一手玩得真好。那些急急想去晋阳的人若是睡着了笑醒过来,那才真让某些人称了心。等着看吧,这事儿不会就这么揭过去的,谁又比谁更聪明呢。水开始落下去,石头就要出来了。”

抬起头望了望空中的弯月,沈雪笑意更凉,“明天,真是值得期待啊。”

对沈雪的话,乔妙玉似懂非懂,对最后一句话却深不以为然,耸耸肩,哂笑道:“再热闹又与你我何干呢,不过,有热闹瞧,那可是不瞧白不瞧的,”拖长了声音,“且看他们一个一个卖力地演,我在台下瞧得分明,难见有几分真心,全都是拿捏作态的假凰虚凤。”

在乔妙玉看来,她出过丑闻进过家庙,沈雪刚被退婚又是庶出,都不可能被晋人选中,既然事不关己,那就高高挂起啰。

沈雪淡淡地笑了笑:“走吧,早点休息,留着气力看明天的大戏。”

“好。”乔妙玉拍掌。

两个人离开了花园,各自回寮房。

沈雪关上屋门,旋即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一股清冽的男子气息扑入肺腑。沈雪本能地想推开,却感觉到紧搂着她的慕容迟,身子在微微颤抖,他,怎么了?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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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元神

沈雪不再挣扎,由着慕容迟紧紧抱着她,直到他不再颤抖,拉着她在床边坐下,膝对膝,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沈雪低低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慕容迟薄唇微勾:“也许吧,可能会有些麻烦。”

沈雪眸光微凝,凝视着慕容迟那隐在白银面具后的眸,一双幽静如夜,光亮如星的黑眸。

杜红薇被游魂穿越,从女穿越君的反应想来,叶超生很可能是穆学长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且与女穿越君十分熟悉。在那一世,穆学长是军械学院女学员热聊的人物,在她们的热聊中,穆学长是钻石王老五,能与穆学长亲近的女子,除了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妹妹。

妹妹!穆学长的妹妹!

沈雪呆了呆。沈雪努力地刨着自己的记忆,穆学长那个叫杜薇的妹妹,并不是他的亲妹妹。

杜薇的父母是烈士,双双牺牲在八。九年对越南的最后一战之中,穆学长的父亲当时是杜薇生父的领导,收养了未满一岁的杜薇。

穆学长与杜薇,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在一个屋檐下长大。

那个挨过自己一刀的游魂,是杜薇的魂。是杜薇的魂穿到了杜红薇的身上!按杜薇的意思,她拼了三十年的寿命换来一次魂穿的机会,就是为了把穆学长的魂带回现代。

穆学长一时无法面对杜薇,惊得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放心地逃走,也存了相信自己会安排好杜薇,毕竟她占着杜红薇的身体。

慕容迟说,他进入南楚地界才知有叶超生。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真正的叶超生已经死在来长安的路上。穆学长意外来到这个时空,附上叶超生的身,随后与他前生同名的慕容迟结识,惺惺相惜,成为朋友,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为了生存,他开始为慕容迟做事。而海鲨、陆虎、空鹏,这三位慕容迟的顶尖侍卫,陆虎才会像忠犬一样跟着穆学长。

同为穿越君,穆学长突然遇到跨越时空追寻而来的杜薇,与慕容迟一碰头。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的慕容迟,也开始担心宁舍三十年寿命的杜薇,会不顾一切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毕竟,不管什么身份,碰到鬼上身都会受火刑而死。而穆学长又不可能先对杜薇下手。

这就是慕容迟害怕的原因吗?

穆学长是她前世的暗恋。她不会否认。然而在她前世的最后一刻,是眼前这个带面具的人,握住了她的手,说“坚持住”,让她那颗被友情、爱情双双打击到冰寒的心,重温了为人的暖意。

沈雪默默地感受着从手掌上传过来的慕容迟的体温,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眸,终于问出在心里滚了很久的话:“你,是谁?是那个在网络里听我发牢骚的迟迟吗?十一年前,你到的这个世界。对吗?”

慕容迟松开沈雪的手,双手抱头躺了下去,低笑道:“小雪,听说过薛仁贵的故事吧。”

沈雪不解:“知道,李世民的大将,征东打朝鲜嘛。”

慕容迟微笑着:“野史里记载,薛仁贵小时候是个哑巴,还是个大胃王,天天从早吃到晚,不问世事。后来忽然变成了英明神武的薛将军,领着伙头军痛揍高丽棒子。”

沈雪更不解:“这,与你有关吗?”

慕容迟淡淡笑道:“小时候,曾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常常给我讲她小时候听过的评书,在那些古老的传说里,大唐有三位大将是白虎星下凡,隋唐演义里第七条好汉的罗成,李世民梦里的白袍小将薛仁贵,安史之乱后两复唐都的郭子仪。”

沈雪吐了吐舌头,皮笑肉不笑:“我也听说大宋杨家将里的杨六郎是白虎星下凡。我还听说文曲星武曲星在天上闲得无聊把脑袋摘下来扔着玩,玉帝一道圣旨让他俩下凡,两人来不及换头就栽到人间,结果文臣包拯黑如墨炭,武将狄青白如冠玉。”

“呵,”慕容迟坐了起来,伸指一弹沈雪的前额,笑道,“那就是老一辈说书人口口相传留下来的传说,后来破除迷信,说书人就都不说那些老古董了。按老古董的说法,薛仁贵出生的时候,罗成还没死,白虎元神在罗成那里,所以薛仁贵呆头呆脑的连话都不会说。罗成死了以后,白虎星元神归位,薛仁贵立刻变得神气起来。”

沈雪歪过头来,久久不瞬地望着慕容迟,然后慢吞吞地说:“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穿越来的。因为不同时空的差异,你在这个时空长到十岁的时候,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肉身,直到另一个时空的你死透了,元神才得以归到这里来,于是从一个混不吝变成人人害怕的战神。——你是轮回到这个时空的人,不是游魂。”

“对。”慕容迟点头。

沈雪眯起了眼:“在三界六道间轮回,除非大奸大恶到不可饶恕的,才会落得魂飞魄散,一般总是身死魂不灭,千万年轮回不止。但是,奈何桥上一碗不喝也得喝的孟婆汤,令人忘记前生所有的恩怨情仇。可你似乎记忆深刻。”

慕容迟抿抿红唇:“孟婆汤就象一道密封的铁门钢窗,把人的前生记忆封闭在屋子里,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当发生某种不可抗力的时候,整个儿屋子都塌了,那铁门钢窗再严密也失去了作用,正所谓大难不死、灵镜突明。我在元神归位的时候,遇上皇宫大火,差点儿就被烧死,在大火里我想起了很多事。我想你应该是在落水之后,才有了某些记忆。”

怪不得他从来不问自己。沈雪蓦地失笑:“你的元神,是什么?别告诉我是白虎。”

“不是白虎。”慕容迟很快地摇头,轻轻握住沈雪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吻,“小雪,得到前生记忆是一种极难得的机缘。哪怕是不完整的。我与你已经错过太多,这一世我不会再松开你,只要你回头,我都会在你身后。”

他的声音比平常低沉了几分,话尾还略勾,恍若情人之间的低喃。又仿若一根长羽刷过心尖,忽令沈雪浑身酷麻的连手指尖都颤抖起来。

沈雪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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