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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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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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霜跑得气喘:“跑什么啊,再跑头发就散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别人瞧见了笑话死。”

沈雪冷笑道:“不跑,等着被抓?惹了不该惹的事,还想悠闲,你有点脑子吧。”

沈霜霜不以为然:“那刁妇向华世子泼脏水,她才是惹了不该惹的事,我们帮华世子解围,有信王府撑着,谁敢抓我们?吓不死哪个。”

沈雪打个哈哈,冷冷道:“沈霜霜,你脑子一热冲出去,可想过你有什么资格冲出去,与简少华站到一处?你可想过会给沈家带来什么污水灾祸?信王府,信王要造一百零八个反,现在也得给皇帝下跪磕头!这一池子浑水本不是我们沈家能趟得起的!”

沈雪见沈霜霜根本没把那个赌约放在心上,气极了,“为了断你那莫名其妙的念头,我才惹下这滔天大祸!不跑,你想进刑部大牢,还是想把皇家暗卫带回沈家?别忘了叶家案子就是针对我们沈家来的!沈霜霜,你别忘了你我是打了赌的,你输了!你必须谨守赌约!”

沈霜霜缩在袖中的手握起了拳头,只要简少华没事,我和你赌,输赢是你说的,我可没承认。这样很好,简少华有惊无险,至于以后的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沈雪看着沈霜霜浑不以为然的样子,忽然泄了气,凉凉道:“你一定自甘为妾,我也奈何不得你,沈家从无做姬妾的女儿,你且等着从沈家除籍吧,我倒要看看那个大枺尤貌蝗媚愠浴!

冬草和冬果听着姐妹俩低声波的争吵,面面相觑,庶出的五小姐都不肯做华世子的侧妃,嫡出的四小姐上赶着要做华世子的妾?四小姐的脑袋被熊掌拍了?

沈雪微抬起头,环视四周:“冬草,看见右前方那家成衣铺子了吗?一会儿路过的时候,你带着冬果进到铺子里,换上女装,扮成一主一仆再出来,留意前后左右的人,然后再进一家成衣铺子,改扮成两个丫环,看不到你觉得可疑的人,再回府。”

冬果嘿嘿笑道:“这要看哪个可疑不可疑,奴婢最是眼尖,奴婢那是从……”

冬草掐了冬果一把:“多嘴,怕别人听不见你是个小丫环?”

十字街口,路人熙熙攘攘,马车悠然而行。离着成衣铺子大约一两尺,就在成衣铺子门前,一辆马车从沈霜霜侧身驶来,一只手从垂着的车帘里伸出来,抓住沈霜霜的腰带轻轻一提,拎包包似的把沈霜霜拎进车厢,沈雪想追,看到车伕回眸一笑,瞬间觉得天雷滚滚,呆了呆,立即将冬草冬果推进成衣铺子,自己一个人转身就走,沿着路侧不紧不慢地走。

艾玛,那是陆虎吗?那个冷气森森杀气腾腾直叫人退避三丈的陆虎,也能笑成一朵花?沈雪怀疑自己眼花。那坐在马车里的人是叶超生吗?稳了稳心神,沈雪想,沈霜霜被拉进马车,冬草冬果被推进成衣铺,她们三个几乎同时在她的身边消失,那些跟踪的人若是认为她们在一起,那脱身就能更容易一些。

沈雪越走,心里越凉,她貌似犯了逃跑大忌,街巷地形完全不熟。抿了抿嘴,转转眸子,看到前方有一处高挑一串大红灯笼的碧瓦朱楼,嘴角掠过浅浅的坏笑,青楼最是鱼目混珠的地方哦。甩甩袖子,紧一紧束发的丝带,沈雪向那大红灯笼走去。

风声突起,一道鞭影裹风挟雷直向沈雪扫来。沈雪身子后仰,长鞭贴着她的衣裳扫过去,沈雪顺势翻了个跟头,跳开长鞭的袭击距离,可动作过猛,牵动肩伤,一时痛不可抑。

沈雪来不及按揉伤处,但见那黑漆漆的长鞭一收一放,宛似巨蟒出洞横甩而来,沈雪凤眸微凝,不得不就地打个滚,堪堪避过鞭梢。

不等她站起身,第三鞭又来了,直接缠上她的腰。沈雪眼角的余光瞥见鞭子是从一辆行驶中的马车里甩出来的,车帘半挑,露出一抹白色身影。沈雪怔了怔,不等人家收鞭,从腕上拔出短刀照着鞭子挥去,刀光闪过,缠在她腰上的那截鞭子落到地上,沈雪倒握短刀,撒腿就跑。

ps:

今天家人一起到东直门内大街的独门冲烤鱼店吃饭,那烤鱼,味道好极了~~

欠的加更明后天补齐。

祝大家新年快乐!考试全过啊,加薪升职啊~~

151 吃豆腐

这一番动静直接惊吓了不远不近跟着沈雪的那些人,拿不定是不是同行改暗跟为明抢,一时愣怔停下脚步。

沈雪跑得快,却不及乌篷马车里的人动作更快,她只觉得腰上一紧,一道白影闪两闪,已被那人揽腰带入车厢,动作迅速而着力极柔,身子本可以无一处磕碰,偏偏沈雪较着狠劲儿,在落座的一瞬间,一脸撞上那人的胸膛,恰似撞上玉石,直撞得鼻子又酸又疼,几乎落下泪来。

“叶超生!你装神弄鬼干什么?”沈雪揉着鼻子,闷声闷气斥道。

马车车伕在这一刻突然大喊:“马惊了!马惊了!”扬手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抬前蹄仰头长嘶,四蹄腾跃拖着乌篷马车向前狂奔。

行人慌忙向路两侧退去,一时间碰翻了路边无数个摊棚货案,尖呼声,喝骂声,惨叫声,痛哭声,大街上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盯梢的人懵了,望着已经窜出很远的乌篷马车,再不见那饶舌少年,跺跺脚似有所悟,难不成这是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截胡?丢掉了侍郎大人顺藤摸瓜的藤,他们的命也就和那落藤的瓜差不多,只有等着被卖被吃。七八个人来不及多想,呼喝着撒丫子追赶在车流中闪来避去的乌篷马车。

车速很快,车厢十分颠动,沈雪又气又恼,她的屁股落在叶超生的大腿上,他左臂紧搂着她的腰。右臂圈着她的肩,把她整个儿抱在他怀里,虽免去了她被颠得撞上车壁,可这个姿势实在不雅。沈雪细白的脸孔飞满红晕。

车伕不仅驾车的技艺极为高明,武功也不弱,马车如此快速行驶,竟能在车流中穿梭,有那避不开的路人,车伕扬鞭将那人卷起,远远地送出去,毫发无伤。

叶超生的双眼眯成了弯月,听得车伕“主子”一声喊,抱着沈雪窜出乌篷马车。凌空一个旋身。窜进路侧的小巷。乌篷马车继续快速前行。叶超生双足一点。带沈雪钻进早就停候在这里的一辆华盖雕栏马车。

马车辚辚向巷子的另一个出口悠然驶去。

沈雪挣开叶超生的怀抱,可这车厢里虽是锦壁绣垫一团低调的奢华和温软,空间却很狭窄。堪堪两个人并排而坐。沈雪斜瞅着叶超生身上那一尘不染的白色中衣,暗暗咬牙,这花狐狸一定是故意弄的单人马车!凉凉一笑:“叶同知,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不装了?”

“在你面前,我就没装过啊。”叶超生眯眯笑道,“你为什么躲我?”

沈雪哼了一声:“我只知你的心思很大,可不知你的心怀大不大,数百双眼睛瞅着你脱衣服,你有那么大心怀不报复我?躲得过你。我就用不着困在这个小车厢里,有家回不得。”

“我会送你回家。”叶超生一指小案几上摆着的一套女装,“快换了衣服,出了巷口,想换都来不及。”他自己拿了另一套宝蓝色外袍。

沈雪瞪着叶超生,花狐狸说什么?换衣服?在他面前换衣服?他的脑子被水淹掉了?

叶超生悠悠道:“御林军已经接到命令,务必捉你归案。”

沈雪微微一惊,洗白简少华真是触了延庆帝的逆鳞,御林军这么快就出动了!强笑道:“坑蒙拐骗,我一条也不沾,凭什么捉我?”

叶超生伸手一戳沈雪的前额:“帝王行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不讲证据,这一次你坏了人家好事,给你一个盗窃皇宫宝物的罪名,已是费了人家心思。御林军行动这么迅速,你爹的教导功不可没。”

沈雪打掉叶超生的手:“你转过去。”比起被御林军捉走可能面临的死亡或羞辱,在他面前换个衣服的尴尬就不值一提了,而且她看得出,他非常享受她的尴尬,花狐狸在报复她当众脱了他的外袍,小肚鸡肠!

叶超生嗤嗤笑起来,偏着头直瞅沈雪,展开那条玫瑰红织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裙,很有些谄媚地问:“好看么?”

沈雪抚着那流水般柔滑的衣裙,再一次唾弃,好看,的确好看,可那流苏丝带拖拖拉拉的,在这个小空间里可不大方便穿上身。听着远处马蹄声声,沈雪确认叶超生没哄骗她,御林军的确出动了,动静还不小。瞥着衣裙,瞥着叶超生那又有期待又有揶揄的神态,沈雪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车去。

叶超生忽地变脸:“你别想伸脚踢我。不换也成,一会儿到了大街上,我就把你交出去,虽说那是我的本职差事,到底是大功一件,至于扯不扯到镇北侯,我不知道哦,不定皇帝就把指挥使的位子送给我。”

“威胁我?”沈雪冷笑道,“指挥使,我看你还是到茅坑里去指挥屎吧。你以为你救了我一命?就我爹教出来的那些棒头,还真没几个由得我放在眼里,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偏你多管闲事!”

叶超生怔了怔,凑过脸来嘿嘿笑道:“我也想来一回英雄救美啊,好小雪,赶紧换上吧,要不,我帮你换上?我很乐意为你效劳,给我个机会吧。”

车伕抖了抖,主子,我很想说我没听见,可这耳朵不肯白长,我也没办法,这一路都是鸡皮疙瘩啊!

沈雪忽然伸出双手,在叶超生的脸上揉两下又捏两下,坏坏地笑起来:“不错,不错,真不错。”话还没完,捧紧他的脸颊,很不客气地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转到车厢门口,“叶同知,君子不欺暗室,你若规矩,便是晴天,你若不规矩,我会打你一个胯下雷雨交加。”

车伕又抖了抖,努力憋着笑。沈五小姐,你更威武了!

叶超生哼哼两声,以蚊子般的声音哼哼道:“我若雷雨交加,你就要旱成荒地了!”

沈雪以最快的速度脱下男装。窸窸窣窣穿上那件玫瑰红裙裳,眼睛却盯着叶超生,看他扭呀扭的忍不住啐了一声:“你敢回头,我就敢废掉你的眼睛。”一边忙乱地系着衣带,一边慢吞吞道,“叶同知,你顶着一张俩血窟窿的脸,我想长安城里会有很多少年郎非常乐意见到。”这话说得,即使他让她划上两刀,对着穆学长一样的脸孔。她手中的刀无论如何是划不下去的。

叶超生举起双手:“别别。没了这张脸。简少华就要得意地大笑三年了!”

沈雪哧地笑了:“你与简少华有新仇,还是有旧恨,他是亲王世子。你官做得再大,还能越过他去?男人比什么不好,比个皮相,简少华愿意卖皮相,你也想卖不成?”穿上女鞋,将换下的男装男靴塞进车座下的箱子。

叶超生回过身来,双手攀着车厢顶,稳住因马车行进而略有摇晃的身体,嘟起嫣红的薄唇,暗哑了嗓音。又委屈又语透魅惑:“我要卖皮相,也只卖与你,这么好的皮相,你就买了吧,你不吃亏的。”

沈雪指腹掩唇,皮笑肉不笑:“卖相是不错,蛮让人流口水的,想买的人应该不少吧,可惜我穷得连叮当响都没有,而且,我有洁癖,不收二手旧货。”

叶超生低下腰身凑过来,无比热烈地说:“白送,行不?保证原装正品!白送都不要?那倒贴总可以吧。”

车伕手一抖,差点儿握不住马鞭,默默地呐喊一声,这个花痴,绝不是我家人见人怕、花见花落的主子!头儿,我也要回家!

沈雪抬起手,拍了拍叶超生仿若玉雕的脸蛋:“乖,记住,有些事做过了就没法回头的。”

叶超生目光微凝,幽幽道:“克母已是旁人强加给你,我不想你再负一个克夫的恶名。”

沈雪呆了呆,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停下,停下!”一声粗宏的暴喝传过来。

车伕收鞭勒马,让马车停在路旁。

沈雪撩开车帘一角,原来马车已经驶出小巷来到大街上。

粗嗓门大喝:“鲁某人乃京卫指挥使司知事,谨奉皇命缉拿盗宝要犯,过路的任何人、任何车辆都必须接受检查,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叶超生身形一转拉过沈雪,两个人并排坐到车座位上,叶超生左臂一带,不容沈雪挣扎,让她侧伏在自己并拢的双腿之上,右臂一揽环着她的腰。

一坐一环,两人已紧紧靠在一起,沈雪只觉得叶超生身上清爽的气息径直扑进胸腔,这般侧伏,她的脸半贴在他的腿上,半对着他的腹部,他强有力的心跳怦怦怦声声入耳。

如此的暧昧不清、晦涩不明,饶是沈雪并不讨厌叶超生这个人,也恨极了他借机大吃豆腐。沈雪又羞又恼,细白的肌肤红得要渗出血来,花狐狸捏着她不想扯出镇北侯府的死穴,豆腐很好吃吗?辣豆腐也能辣你个半死!

车帘被挑开,阳光斜斜地透进来。鲁知事揉揉眼,噫,这不是刚上任的同知大人吗?吓得慌忙鞠躬行礼:“叶大人,你这是……”一眼瞥见被叶超生揽在怀里的女子,又见那女子的衣裳上有几根丝带未系,恍然大悟,“哎呀叶大人,今儿个休沐?卑职……”

叶超生懒洋洋道:“鲁知事是吧,叶某记住了。”

鲁知事暗想自己做这八品知事已有十来年,一直找不到升职的机会,今天在大街上遇到新来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自己若是入了这位叶大人的眼,不愁升不了职!想到这儿,退后两步,把身子挺得笔直,开始向叶超生汇报他这一队拦路检查的结果来。

叶超生本不耐烦听这等碎碎念,可是此时此地,美人在怀,亲密无间,他贪恋这样相依相偎的温柔,轻拢着沈雪解去束发丝带而一泻而下的青丝,直把鲁知事那粗放的声音当成天籁。

沈雪咬牙切齿,花狐狸吃豆腐还吃上瘾了,他故意不去阻止外面的搅扰。很好,这豆腐可不分公母!她慢慢慢慢地,一寸一寸地伸出左臂抱上叶超生的腰,右手手指无意识地点在胸腹上,表演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随着沈雪从僵硬不动到缓慢动作,叶超生那蜜色的肌肤泛出浅浅的晕红,圆亮的黑眸幽深如夜,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半掩在三千青丝里的容颜,额上渗出一颗又一颗汗珠。他不想让她四处点火,便扣住那只爬到他胸口的手,闷哑着唤道:“小雪,别闹!”

沈雪哼了一声,凉凉道:“是谁在闹?”缩回左手,轻压上他的小腹,扭转两下,“很好玩,是吗?”

叶超生感觉到自己身下传来的硬涨,喉结越发艰难地滚动,两滴汗珠顺着鬓发轻悄悄流过他那美如玉雕的面颊。他放开搂着她的双臂,微微沉腰,哑声道:“小雪,闹不得,你不会是要在这车厢里……”

“叶超生!”沈雪大恼,脱离他压制的身体立即跳起,可惜现实很骨感,车厢实在太小了,她一下子就撞上了车顶,发出“嘭”的响声,轻便的马车歪两歪。

车外,鲁知事惊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在心里狂想,年轻人真是生猛啊。

车内,叶超生瞅着沈雪那羞恼的样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大笑出来。

沈雪一转身便要跳下车去。

叶超生嘘了一下,悠然轻笑:“你一动,只有嫁给我了。”

一旦传出他们两人同挤一辆车的诽闻,她就成了长安最大的笑话,头天被人奉旨退婚,第二天就被堵在马车里暧昧,没有比她更没脸。沈雪顿住身形,慢慢转过来,压低嗓音,一字字道:“你就是故意要毁我名声!”

叶超生摇头:“你一静,什么流言都不会有。——我只想你平安到家。”扬声道,“鲁知事,叶某可以走了吗?”

鲁知事大声喊道:“恭送叶大人!”

车伕哀哀地挥起马鞭,主子,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沈雪瞪着叶超生那俊美无俦、又心满意足得欠扁无俦的笑容,只恨不得一拳打他个满脸花,生硬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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