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起来,阿林的气色也不算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吃了什么苦。
阿林看见炎天雪后却露出个笑,迎了上来。
“林姐姐,我走后你过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陈大哥说你一个人在大牢外面昏倒了,是病还没有好还是怎么了?你去大牢做什么?”
陈平跟着炎天雪下了马车就听她这么噼里啪啦地问了一出,好笑地拍拍炎天雪的肩:“外面天寒,林姑娘身子还未康复,有什么也先进屋再说。”
“知道知道,就你怜香惜玉。”炎天雪见陈平又露出花花公子的笑容,忍不住就跟他抬杠,说完才发觉自己这话是不是有些……好吧,希望别人没注意到,她是真没那个意思啊连忙拉着阿林往里走,阿林只得匆忙向陈平一礼就被拉了进去。
“公子。”站在一边的管家走上前作揖。
“屋子可备好了?”
“是,可需要吩咐侍女先伺候炎姑娘休息?”
“不必,这一路都没说话也闷坏她了,就让她们先说说话吧。我们去书房。”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陈平的预谋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陈平的预谋
“不必,这一路都没说话也闷坏她了,就让她们先说说话吧。我们去书房。”
进了陈府,这里自然也不是当初的陈府了,炎天雪只能茫然地看向阿林,阿林笑着将她引到自己住的屋子笑道:“这么久不见了,竟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炎天雪“嘿嘿”两声就走到里面坐下:“这个性是改不了了,所以姐姐快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否则当初阿林跟着自己所爱走了,现在又怎么会比当初还要憔悴?不过,既然与大牢有关,她也猜到了一点。
阿林微微蹙起了眉,沉默片刻后叹道:“你才回来,先歇息一会儿再说吧。”
炎天雪头摇得像波浪鼓,如今这样要休息也不安生,不如等阿林说下去,何况她确实不觉得累,这一次就感觉想是梦一场一样,试问谁才醒了就会觉得累的?
“你也知道楮墨是楚将,虽然项王战败,他却还坚持要为项王报仇,居然去刺杀汉……陛下,结果失手被擒后就押入了大牢里,只等着五月就要行刑了,当初他只告诉我还要处理些事情,原本陛下已经赦免了部分楚将继续为官,我也就没有怀疑有他,哪知他将我安置在一家农户里离开后,又隔了十多日我才得知此事,急着赶到了大牢,那些守卫又不许我们见面……”
阿林说不下去,掩面啜泣起来。
炎天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静静陪在一边,想想当初见面也没觉得那个楮墨会如此一根经,虽然她一向是站在汉这一边的,但是就算今日汉军败了,她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心爱之人为了这样的仇恨而丧命的,何况不是有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这人居然选现在去刺杀刘邦,那何止一点的不明智啊如今又难为了阿林跟着担心,忍不住皱起眉问道:“陈大哥都不能安排你们见面么?”
“陈大人说这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所以要我等你们回来再行商量。”阿林轻叹一声,但似乎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了,只是垂眸擦泪,却怎么都擦不干,连衣袖也湿了好大一片。
“那他说没说这是谁的管辖?”炎天雪只觉得有些奇怪,虽然陈平的具体官职她一向不清楚,也没去打听过,可也觉得不会太低,试问一个开国功臣的地位能低到哪里去?一个大牢他真的就进不了么?
“陈大人没说,只是……”阿林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起来。
炎天雪一向不喜欢人说话说一半,既然有“只是”,那说明就还有别的办法,自己是急性子没错,再这么说下去估计自己也急疯了,催促道:“姐姐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只要能救人,什么都要试试。
“陈大人说,张大人贵为帝王之师,亦是开国功臣,若是由他出面就一定可以的。”阿林说这话时小心地注意着炎天雪的表情,炎天雪与张良是旧识,甚至还有些特别的关系,只是每次炎天雪都没有言明,[小说网·。。]她也不太肯定。
张大人指的是谁炎天雪当然明白。帝王之师,开国功臣。还有一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对于这些标榜早在当初自己还在现代之时就一清二楚了。只是这事儿多少让她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站起身:“姐姐你先等等反正这事情要是有办法,我一定尽力。”说着就往门外跑,阿林在后面叫都叫不住,结果才跑到门口又见她突然停下来,转头问道:“陈大哥的院子在哪里?”
“公子在书房呢,吩咐奴婢来请姑娘去。”门口恰好一名侍女走来,微微一礼说道。
时间算得还真准,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想,炎天雪撇撇嘴就跟着去了。
“陛下昨日下令下月置酒洛阳南宫大宴群臣,特意命人来让公子随行。”
“知道了,”陈平正低头看着书案上的竹简,听管家报告这几日的事务,忽地抬起头勾起一抹笑道,“剩下的事暂且放下,你先去准备出行事宜。”
“是。”管家得了令作揖退了出去,与炎天雪擦身而过时略微点了点头。
炎天雪却直直冲进屋子里,一拍书案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说,你什么意思?”
“天雪你这问的着实奇怪,是你要来见在下,怎的问在下什么意思?”陈平无辜状。
“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怎么那么巧就派人来给我带路?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在下原是担心你不认得路,特意命人去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早有预谋?”
“你”再这么绕下去,到天黑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好,那你说为什么要告诉林姐姐你不能帮她?”
“在下能力有限,如实相告而已。”陈平双手一摊,说的更加无辜,接着起身关上了门。
炎天雪愤愤地坐到几案边的席上,既然要打持久仗,当然坐着说比站着好:“那你为什么又说良……那个人可以帮她”
“那个人的确能办到,在下也不过是帮着林姑娘想办法而已。”
“能帮忙的开国功臣多了去了,你不也是其中一个?”偏偏提他,他明知道自己现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那个人。
“自然还是有的,萧何萧大人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在下素来和他没有交情,难道张子房不是最好的人选么?”
炎天雪默了,萧何她确实连见都没有见过,半响才又道:“他应该不在汜水,就算找了也没用。”虽然无从得知张良的消息,但他应该还在韩国张府解毒吧?又或者是和浮梦……摇摇头,想远了想远了。
“说来也巧,张子房昨日正好也回了他的府邸。”陈平似笑非笑地看着炎天雪,显然是想等她有什么样的反应。
炎天雪也只是一愣,并没有更多的表情了,她甚至刻意去忽略这个人,不过明显有人非常乐意将她往火坑里推,她确实不懂陈平又有什么盘算,不过最好跟自己没有关系,于是说道:“那你就去说,反正如果他见到是林姐姐也应该会帮忙的。”阿林毕竟曾经也是天工坊的人,张良这个坊主怎么都会念一点旧情的吧?
“这可不好,此事要成恐怕非天雪你去不可了。那人是重犯,按律是要诛九族的,自然更不会允许人探视,唯一能见的只有处理此案的张子房,以提讯为由见他。”
“这件事是他处理?”炎天雪一阵奇怪,张良一向都是谋臣,这样的刺杀又怎么会交给他?
“你在云梦山可能不知,当初帮陛下抓住楮墨的正是张大人。”
张良是认识楮墨的,明明知道他是阿林的心上人却还是选择帮刘邦,这一点炎天雪也不觉得奇怪,面对个人感情,他更在乎的应该是国家,这才是张良。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责怪,毕竟自己是站在阿林这边的,若是张良有心保楮墨,又怎么会做不到?只要假装失手放掉他就好了。
“那为什么这件事又非要我去说?”
“因为他对你有愧,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子房违背原则。”
心里一震,炎天雪苦笑,是啊,她怎么就忘记张良对她有愧了?当初才下山后的体贴照顾不都是他对她有愧么?却没想到当初本着偿还所有的心态去做的事情,现在却派上了用场,可是,难道真的还要牵扯进去?
“陈大哥,为什么?”陈平对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在这种时候不是更加希望她离张良远远的才对,可他现在的做法,分明就是逼着她再去面对,这对他们三个人应该都没有什么好处吧。
“天雪,你一直认为不再见就能真的放下么?”陈平也收起了笑意,“逃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清楚?”
清楚?她当然清楚,自己的心从来就没有逃出去过。可是明知道不可能她还能怎么样呢?对于张良的心意早就清清楚楚,只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会死缠烂打下去,到了最后,难道要把自己也逼得和英若一样才甘心么?
“可是陈大哥,我认为这样对我才是最好的,你不要逼我了。”说完炎天雪就逃似地离开了陈平的书房,也不愿回去面对阿林,毕竟自己事有可能帮上她的,可就因为自己的心结才不能决定,现在的她需要一个人想想。
陈府的路炎天雪也不认识,轻松翻上一屋顶后就向府里最高的建筑去了。一个三层的四角阁楼,炎天雪直接坐在屋顶上,想想一般人应该都是晚上在屋顶看星星月亮的,自己却一个人大白天的来了,不仅没有浪漫可看,天气也是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一样。果然天气是要配合心情的,长叹一口气。
望向四周,因为站得很高,几乎能看到城墙。良良住在哪里呢?总觉得自己始终是在绕圈子,绕了这么久却也没有个结果,所有事情像是回到最初却又完全不同。炎天雪想到了很多人,浮生和若梦,寒衣和寒声,张彦远和英若,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还真的丰富多彩,或许真的该是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让我恨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让我恨你
望向四周,因为站得很高,几乎能看到城墙。良良住在哪里呢?总觉得自己始终是在绕圈子,绕了这么久却也没有个结果,所有事情像是回到最初却又完全不同。炎天雪想到了很多人,浮生和若梦,寒衣和寒声,张彦远和英若,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还真的丰富多彩,或许真的该是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第二日,炎天雪和阿林一起坐着陈府的马车去了张府。陈平并未出面,按他的说法是这事若是他过多参与了只怕张子房会起疑,也为此,炎天雪察觉出张良和陈平之间似乎有不同的立场,甚至有一点敌对的感觉,否则张良为什么要起疑,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二位姑娘请随小人来。”张府的管事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已经变成了个沉稳的中年男子。
炎天雪和阿林默默跟在后面,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张府给人的感觉吧,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甚至连花草都没有一株多余的,感觉不到一点家该有的温度。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彭城种下的琼花,如今正巧又到了琼花开放的时节,这么久没人照料了,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还能再次绽放。想到这儿,炎天雪突然有种想回去看看的冲动。
又走了几步却忽然愣在原地,炎天雪有些怀疑地眨眨眼睛。跟在一边的阿林见炎天雪没有跟上,疑惑地回头看她,却只见炎天雪瞪大眼睛看向左边的小院子里。
“怎么了?”
炎天雪捂住嘴巴,连手都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地盯着里面再也移不开视线。好半日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里面是压制不住的激动。
管事也发现了异样,退了回来顺着炎天雪的视线看去,了然地笑着说道:“原来姑娘也喜欢琼花?这些可都是公子亲自照顾的,从不假手于人,爱惜得很,看着这花儿估计也快开了。姑娘请快些走吧,公子已经等着了。”
“天雪,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炎天雪摇头,连忙跟着管事一起往张良的书房去了,只是如今见了这一片琼花,她要如何再镇定地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那琼花林,她又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分明就是她照顾了大半年的那一片原本应该在彭城的琼花。自己照顾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只是转念想想又能如何呢?难道自己现在还会像当初那样发现粉色琼花后就认定张良对自己有什么?不会了,自作多情了太久,人也会累。心中一阵苦涩,其实自己早就明白了。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再想。
“有客人?”走了几步,就听一声悦耳的轻问,宛若出谷黄莺,又似一股甘泉渐渐浸透了人心,即使烦躁的人听了也会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只声音都能感觉到是个美人。
“浮姑娘,”管事弯腰行礼,“公子吩咐带两位姑娘去书房有事商议。”
“我正好找子房有些事,就由我带她们去吧。”
“这……好吧。”
早在听到第一句话时炎天雪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一直跟在张良身边的侍女除了浮生若梦外已经没了别人,而这女子自然又不是普通侍女可以比拟的。浮梦,怎么都没想到两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浮梦转过身冲两人友善地笑笑。炎天雪也忍不住羡慕那样的容貌,当初本已经见过浮梦的容貌,但那时她闭着眼睛,带着一点病态的美,可今日一见那一双眼睛原来才是浮梦最美的地方,宛若纯净澄澈的琉璃一般不染一点杂质。忽然就想到一句话:眼为心灵之窗。拥有这样的双眼睛的女子,心里只怕也是美好的没有一点杂质的。
只能勉强回以一笑,跟在浮梦身后继续向前走去。
“你们是子房的朋友吗?”大概是三人太过安静,浮梦率先开口问道。
“这……”阿林见炎天雪一直低头不语,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清她们的身份,面露难色。
“当然不是。我们今日是有事来求张公子的。”
浮梦“哦”了一声,也没看出什么异样,继续说道:“本还想问问你们子房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呢,我每次见他他都在忙,真有那么多国事么?”最后倒像是自言自语了,眼底升起一些失望之色,还带着一点迷茫,只是没有让人发现罢了。
“姑娘和张大人是?”阿林也跟着寒暄起来。
“本来是有婚约的,结果推迟了十年,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想的呢。”
阿林问得一脸茫然,炎天雪却是一清二楚的,心里一紧。谈话间三人已经进了主院,书房的门敞开着,门口一名男子等在那里,见到三人同来,目光一滞,却又瞬间恢复如常。
“子房,管事说你在等她们,我就一起带来了。”浮梦笑着走到张良面前。
“找我有事?”
“我……也没什么大事,下午我给你做桃花酥可好?”浮梦目光微垂,显得楚楚可怜。
“你的毒才解,不要太过伤神,先回屋歇着吧。这些你若想吃,吩咐下去就行。”
“那好,你们先聊。”说完后浮梦又冲回头阿林和炎天雪点头就走了出去。
炎天雪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原本一直觉得有些可笑,却原来他们说的没错,最难过的感觉不是吃醋,而是没有资格吃醋。她现在根本就没那个立场说难过,甚至就在刚才,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不愿去想张良是如何看浮梦的。宠溺或者温柔,想到任何一个可能都让她想转身逃开。她甚至连眼不见为净都做不到。
直到浮梦走远,三人都站在原地,炎天雪本是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可阿林和张良似乎也没有先说话的意思,全都静静地站着,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尴尬。春风袭袭,吹动了三人的衣角,明明已经到了四月,炎天雪却还是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