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姑娘是闲那巷子里的景色没看够,还想再看看?”
“哦。”察觉陈平想走,炎天雪连忙跟上,反正回府之前她是跟定他了,否则一会儿那吴大人要是又回来,她可就叫天天不应了,说不定死的更惨。
“那人是谁?”陈平走在炎天雪前面,还不忘对着周围那些含情脉脉的女子露出他那故作风流的笑容。
“那个……不关你的事。”虽然感激,但毕竟不知道陈平的身份如何,他是楚国的大臣吧?张良最终是要帮刘邦的,她不想再惹出新的麻烦来。
“怎么说在下也救了炎姑娘一命,怎的如此狠心?”陈平停下脚步转身,故意说得委屈,眼睛里却尽是调侃之色。
炎天雪沉默了,他确实救了她,自己还这种态度的确不该,咬了咬下唇,反正道个谢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谢谢你救了我。”
“这就对了,这样才像个张府宠姬。”说着就想用扇子敲炎天雪的头。
炎天雪见那扇子来了正欲躲开,偏偏还是“啪”的一声敲上了,郁闷地揉揉脑袋,她本来不是宠姬,可是在这人面前当然不能这么说,况且平时在宴会上她也不认为露出过什么马脚,不服气地想开口辩解。
陈平却像是看清她的想法一般继续说道:“整日剑拔弩张的模样,哪里就像个宠姬了?”
算你狠!炎天雪不服气地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另一边,跟这人再说下去自己会气死,却注意到这路刚才没有走过,应该不是回张府的路,立马停了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炎姑娘问的倒奇怪了,在下打哪儿来自然回哪里去,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当然是回自己的府邸去,”又作出苦恼的样子,上下打量了炎天雪一下才又继续说,“不过姑娘要跟在下回府倒也勉强可以。”
连忙退后几步,跟他回府只怕更危险吧?
“谁,谁要跟你回府,我自己回去。”
“姑娘认识路?”
当然不认识!要不然我不转身就走,还在这里跟你墨迹什么?
“其实要在下送姑娘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最后一个字故意拖得很长,接着指指自己优美的侧脸,“亲一下如何?”
眼里全是暧昧的笑意,甚至脸都靠了过来。
炎天雪怒了,一边推开陈平,一边嚷道:“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转身就走,管他吴大人还是吴小人,人家大不了一刀杀了她,这个人简直就是慢性毒害,迟早气死她。才走出一步却又停住,惊讶地看着前面,正是张府的大门,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就走回了这里。
“刚才那里距张府不过两条街,只是炎姑娘自己绕了太多冤枉路,”陈平看着又一次愣住的炎天雪,好笑地解释道,却又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炎姑娘以后说话可否小声点?听得在下现在还头疼。”
“头疼?哪一边疼?”见陈平原来已经送她回了张府,炎天雪心情大好,做出关心的模样。
陈平一愣,似是没想到炎天雪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指了指自己的右边,正是刚才炎天雪朝他吼的方向。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张府的门口,炎天雪上前推门,她可不想惊动小厮来开,到时候自己私自出府不就露馅儿了?
一推,门纹丝不动。再推,还是无果。
陈平好笑地看着,干脆走上前自己去敲,炎天雪阻止不及,已经有小厮开了门,见到炎天雪后也不奇怪,只是跪下来对陈平行礼:“陈大人。”
“去通传一声,本官要与张大人一叙。”
“是。”一个小厮连忙跑进去。
原来是有事找张良,所以才顺路带她回来的啊?居然还好意思占她的便宜,瞪了陈平一眼,炎天雪就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懒得再理他。刚才在与吴大人对峙的时候好不容易对他有一点好感了,结果完全被那些调侃的话掐灭了。
走出一步,陈平居然又跟上了,这人烦不烦呐!都跟了一天了,他不累她还累呢!知道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想逗她,干脆不搭理,自己走到院子门口,恰巧小厮也走了过来说张良有请。陈平便跟着那小厮去了。
“等等。”
“怎么,莫非炎姑娘舍不得在下?”
果然是没好话,炎天雪也不计较:“知道为什么你是右边头疼吗?”
“哦?为何?”陈平微微挑眉,好笑的问。
“唉,这人要一没正形,连头痛都是偏的。”故意做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完就闪进了院子里,哼!目的就是气死你!
院外的陈平听了话,又露出一抹浅笑,无奈又好笑地摇头,转身去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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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笛声
主院,书房。
陈平也不客气,自己径直走到几案边坐了下来,还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却又是一顿,摇头苦笑。
“我怎么就忘了你这里的水不是寻常人能喝的,”说完放下茶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你这里的茶就这么烫。”
虽然练武之人这点小烫并非受不了,但明明可以享受,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他陈平一向是喜欢享乐的人,更加不会为难自己。
“陈大人当然不是寻常人,”尽头软榻上坐着一名男子,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如冬日里一缕温暖的阳光,沁入心底,“今日多谢了。”
言辞真切,并非以往的客套。
“她确实说了,”收起了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陈平决定不再和这人讨论茶水的问题,转头看向张良,“你既然知道她会将事情将出去,目的既然达到了,又何必还特意找我去保护?”
“她若回不来,以后他们如何打听消息?”张良缓缓站起走了过来,在窗户边负手而立。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点?况且走了一个,难道就不能派第二个来?”陈平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当日你托我特地为难她,然后出手帮忙,不也是为了让众人相信她正得宠么?如此煞费苦心,若换了人你也会这样?况且若真的不在乎,你又怎么会特意找我去保护她?好歹能见到你对某个人这么上心了,倒也是好事,免得整日让我觉得在和一个没感情的人打交道。”
“没感情?”笑容越发清浅,但神色却变得复杂起来,“倒是,在下自然比不得陈大人的多情。”
“多情总比无情好,像你这样看似对所有人都关心的人,其实才是最无情的,那些佳人儿,在下可舍不得让她们伤心。”斜靠在柱子上,陈平又恢复了平日慵懒的模样,调侃之意又起。
“所以才会麻烦不断,”张良也难得调侃一句,接着走到门边,对外面吩咐,“送客。”
陈平见状拍拍张良的肩膀,摇摇头:“不承认就罢了,反正你记住这人情是欠下了,改日一定讨回来。”
张良站在门口,夏日的闷热似乎与他隔离开来,在他的周围反而围绕着清凉的气息。
“公子,保护天雪的事交给我们就好,您又何必去找他?陈公子这情怕是不好还的。”
“你们若出现,她会怀疑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怕会更加麻烦。”
“可是他……”
“陈平心思深沉,深谋远虑,此次只是为了让他证明是真的有心投汉而已,如此对汉王就是如虎添翼,并无害处。”
“公子英明,陈平今日既然帮您,日后也不可能再留在项王手下。”话语里带着崇敬。
“他又岂会不知?既然表明了忠心,如此又多了一位谋士,有他的帮忙,日后我们行动也比较方便。”语气渐渐便缓,似乎已经没有再考虑这件事。
“是。”察觉到这一点,清丽的身影适时退了下去。
张良看着已经被染成红色的天边,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了。一只白色的鸟儿背对着夕阳飞来,接着就落在他的肩上,蹭了蹭男子的脸颊,接着就自己梳理着的羽毛,似乎很有灵性。
张良伸手取下小鸟腿上的竹简,低头很快地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再抬头看向天边时,眼中露出了悲悯的神色。
今日的夕阳好像特别的红,如鲜血一般,像是预示着什么,张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平静不过是假象,只要再过几月,江山易主风云变色,总就是逃不过这一场的,而其他只不过是一些琐碎小事,不需要记挂在心上。手中的竹简渐渐握紧,只要再过几月……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的炎天雪,衣服也懒得脱就躺在了榻上,头枕在手上看着屋上的横梁,像是还没从今天一系列的事情里反应过来,如今什么事都解决了,她也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关于那个吴大人的事要不要告诉张良呢?
犹豫了半日,却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反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就清醒过来,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清明,精神十分的好。
突然脑子里冒出个词来:回光返照。
呸,这不是在咒自己吗?大概是因为解了毒,所以身体没了压力,精神就比往常好了许多吧?
再看向外面,却已经是一片漆黑了,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但可以确定的是已经算是深夜。这才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原本因为担心中毒的事情中午吃饭时也没什么胃口,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点,晚上回来更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倒头就睡,如今只觉得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想要再睡是不可能了,但是又已经夜深,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若梦睡觉,干脆自己起身去找吃的。
其实她的院落里原本有一个小灶房,只是张府有自己的厨房和专门的厨子,自然不会让她们自己做吃的,不过灶房里却还是会放着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炎天雪便悄悄走了出去找吃的,可才走到门口,耳边却传来悠扬的笛声,清冷中又带着一丝哀伤,连闷热的夜晚都因为这乐声而变得凉爽许多,距离似乎很远,但因为在安静的夜里,所以还是能听见。
炎天雪心里一动,笛声里似乎带着某种思念,反而勾起了她想家的情绪,不觉有些黯然,可以往从来没有听见过这声音,而且如今夜已经深了,普通人应该早就已经进入梦乡,不知道又是谁在吹笛呢?
居然就忘记了肚子饿,反而朝着笛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只是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走出院子,却发现那声音是从张府的另一边的院落里传来的,平日炎天雪虽然路过那里,但听说已经空置很久了,所以闲来无事参观张府时都只在外面看了看就算了,从来没有进去过,如今从那里传来笛声,莫非那里其实是住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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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章 月下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自从那日在主院的后面看到那名女子后,炎天雪自认为自己已经什么都可以接受了,大不了就再冒出个人来,一想到那名女子,心里又有些闷闷的,原本打算有空再去找找她,却没想到后来发生了中毒的事,就一直没了心思,发现自己想远了,炎天雪马上又想前方看去,不想了,还是去找找吹笛的人好。
上前推开门,却还是愣在当场,张府其余地方的建筑虽然也都古色古香,景色却都平淡无奇,偶尔几株花草就算是点缀了,简单而干净,可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院子的中央都是水,竟是个人工挖出的小湖,印着天上的满月,与四周的景色,静谧而美丽。右边顺着小路走下去是一座白色石桥,在朦胧的月光下,冰冷的石头上泛着淡淡的白光,小桥的另一边则通向了小湖对面的假山间,两边的石头形状各异,静静地立在那里。岸边种着一两棵垂柳,夜里无风,柳枝静静地垂到湖面上,少了平日里婀娜的摇摆,却添了一份寂寥,门口的右边又是一座小小的凉亭立在水上,另一边用石板铺在水面上也通向假山,两路会和,最终通向了前面的屋子,一个两层四角的朱红色阁楼。
陈平的府邸炎天雪只去过一次就已经很难忘记了,只因那里到处都透着主人的身份尊贵,总之就是怎么舒服怎么建,知道陈平也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建成那样并不稀奇,而张府的其余院落都平平无奇,低调而简单,原本炎天雪以为是因为张良淡泊所以故意为之,今日见了这里,已经和陈平的院子有的一比了。
吃惊过后却更加好奇这院子的主人是谁,为什么只有“他”能住在这里?可是其余人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笛声越来越大,炎天雪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声音是从阁楼的第二层传来的,可是放眼望去,这里除了月光在没有别的亮光,倒像是真的没有人住似地。笛声一转又变得凄凉起来,似乎能感觉到吹奏者内心的孤寂,那种浓浓的思念正是能打动人心的音乐,让人听了都觉得心里有些悲凉,像是能落下泪来。
其实若换做平时,大半夜在没有人的院子里听到如此凄凉的笛声,炎天雪只怕早就被吓得躲回被窝里去了,可是偏偏这音乐就能引起她的共鸣,让她忘记了害怕,反而想起了在现代的父母和朋友,而如今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也许有了新的朋友也能渐渐融入她们,但她又怎么可能忘记现代的一切?
平日里和大家嬉笑打闹,偶尔却还是觉得自己是孤单的一个人,但偏偏这个秘密又不能告诉别人,即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异类,说到底她也不是属于个世界的人,就算来了,也只是一个意外。只不过单纯的性格让她依旧能乐观地过日子,但是今夜的笛声就偏偏勾起了她心底最难过的事,眼睛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炎天雪自认不是善于音律之人,可突然就有了知音之感,于是快走过了凉亭来到阁楼下。
抹了一把眼泪,却又有新的流了下来,她是真的想家了,就算古代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却始终比不上家里的温暖。
抬头看去,却见到阁楼上的栏杆边,一名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借着月光却也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手里拿着一只玉笛,正闭着眼睛吹奏着,悠扬的曲调倾泻而出。
炎天雪忘记了哭泣,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月亮刚好处于男子的上方,照亮了他的全身,男子束发,墨色的头发在月色下却如绸缎一般乌黑顺滑,面部却越发显得朦胧了,薄唇放在笛上轻轻地吹奏着,脸部的轮廓优美而柔和,就像淡淡的月光,还隐匿着一丝凄凉。一双修长的手指一袭胜雪的白衣,腰间只配着一块白色玉石。影子被拉得很长,这黑与白融合在一起,却只让人觉得他更加的孤单。
炎天雪就这么痴痴的望着,眼睛一眨不眨,小嘴张开已经忘记闭上,仿佛此时已经不是身处人界,而眼前正是一位谪仙在吹奏着他千年的孤寂,悠扬的笛音忧伤却又让人难以抗拒,竟有一种心碎之感。
微风拂过,男子的衣袂飘飘,几缕墨色的发丝也跟着飘动,月光让他的身上也有一层朦胧的白色光晕,仿佛马上就要御风而去。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一曲结束,男子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里的忧伤已经淹没,却带着对万物的悲悯,像是已经看破了这世间百相,却也让人清楚的知道他的心里已经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男子的目光很快就停留在炎天雪的身上,转过身正对着她,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谁都没有开口。
炎天雪的心里突然就觉得害怕起来,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是非常讨厌,咬紧下唇,正想张口却见男子已经翩然跃下,就连落地似乎都是轻轻的不带一点重量。
走上前几步想去拉住男子的衣袖:“良良。”
眼前的男子确实是张良,却又与平时不太一样,总觉得这样的他好像已经不是凡人,感觉距离很远,远得她只能仰视,却永远也追不上,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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