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他全心全意的爱,却享受着他的独一无二。
不是不内疚,不是不心虚,也不是不焦急的。
恨不得让时间倒流,让他们从未相见;或者再往前倒些年,让她从没有遇见盛夏。
哪怕这辈子只遇到其中一个,她就已然幸福无双;或者这辈子谁都没遇见,她也未必不会得到快乐——总好过现在,她自私而懦弱地无限度享受徐嘉洛带来的温暖,却给彼此带来折磨和伤口。
人常言好事成双,只有她却在旧爱新欢中顾盼两望。
作者有话要说:嗯,不得不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请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建设……
那就是:没,存,稿,了。
= =日更的日子,我估摸着十有八九要结束。请姑娘们淡定,一定要淡定。
chapter 31
乔安打了车从机场到市内,对H市的第一印象就是:街道宽,有些乱。
天色已晚,风刮起来还有些干燥的冷。
她提前订了酒店,从外头看仿佛是回到了古代的富贵人家,高挑起来的大红灯笼不远处是高耸的城墙,在暮色的笼罩下,城墙黑压压地盖过来,奇*|*书^|^网却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恐惧。大约是刚过了年,沿着城墙挂了一长串霓虹,红色绿色闪烁起伏,恰好照出了整个城墙的轮廓。
古老的城,因为这光怪陆离而焕发出了全新的生命。
乔安办了手续取了房卡,才进电梯就接到了徐嘉洛的电话。他那边很安静,又问了一遍她住的地方,叮嘱她记得添衣服,最后快要挂电话了,才有些自嘲般地说:“你一走,还真有些空落落了。”
她顿了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电梯里没有人,只听得到她自己细密的呼吸声,还有电波那一头的,属于他的气息。
层层包裹,密密不歇。
电梯“叮”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隔着电波,徐嘉洛也听到了。他轻松地笑起来:“到了吗?先进去收拾一下吧,晚点再打给你。”
“好。”乔安又停了一下,才说,“别太累了。”
然后她听到他轻轻地笑出声来。
进了房间,乔安把自己整个人都扔到了床上。耳鸣好像还没有彻底结束,太阳穴附近突突地跳,很不舒服。可不知怎么地,她突然回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来,嘴角就忍不住勾了个简单的笑。
疲惫陡然间一扫而空,她舒舒服服地任由自己眯了过去。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再次醒来。她慢吞吞地去洗澡。在卫生间中巨大的落地镜中,她只见自己嘴角噙笑,眼神温柔,发丝虽然散乱却不觉得特别难看,整张脸好像都散着光。
大概有很久了,乔安不曾见到自己有这样的精神头。她捋了捋头发,对着自己笑了笑,想:出门果然还是更能让人放轻松……如果能有……
如果……能有人一路相伴?
乔安的眼,微不可查地眯了起来。
。
H市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在广袤的时空里她包容了各种各样的文化,所以城市建筑颇有点包罗万象的意味。出发前乔安特地了解了一下,城里基本划分为东西两区,东侧偏汉文化,西侧则带着浓厚的异域风情——因此,当地最为重要和独特的建筑H市博物馆坐落在了城东,而另一座标志性建筑克罗拉大教堂则在城西。
市博物馆是仿了唐朝的建筑,说是博物馆,实则是一座老宫殿补修重建而来。从馆藏文物到馆内园林风景再到馆的建筑风格和艺术价值——甚至馆中那一泓碧池——都在国内独一无二,甚至享誉世界。端地是举世无双。
而城西侧的克罗拉大教堂,则是典型的拜占庭风格,气势恢弘,精美绝伦。教堂是全木质结构,上冠是巨大饱满的洋葱头穹顶。正门顶部为钟楼,7座响铜铸制的乐钟恰好是7个音符,每天正午都由训练有素的敲钟人手脚并用,敲打出抑扬顿挫的钟声,足足能传遍大半座城。
乔安比较偏爱东方园林,所以她先去了克罗拉大教堂,打算在西侧只花一天时间去游览,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花在城东头。
谁知道,问题就出在了城东。
因为头天下飞机后有些耳鸣,乔安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所以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以后才拎着相机晃悠悠地去了城西。正午十分,太阳格外的亮,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墨绿的教堂上,闪着异样抢眼的色彩。教堂外的广场上,有许多人悠闲地坐着,也有三五成群的白鸽咕咕地叫着,偶尔还会凑到游人身旁讨点吃的。
一派融融的祥和景象。
门票特别便宜,买的人也很多。乔安光排队就排了有十分钟。她排队的时候,广场上的音乐喷泉正好开放,惹的人们一阵笑闹。
她远远地回过头去,只见日光倾城一片,斑驳潋滟。
等乔安买好票回来,喷泉只剩下了最外圈的一小部分,小小的水柱还不到一米高,也没什么力道,很多小朋友都脱了鞋去淋水,也有特别小的小孩儿,彻底脱的光光的,只穿件小短裤就冲进去玩耍。
乔安路过的时候,正好水里有两个小男孩。其中一个很小,看起来特别老实乖巧的样子,却偷偷摸摸一本正经地从另一个小孩背后钻过去,然后一脚踩了一半的水柱,掌握着水柱朝另一个男孩身上喷过去。偷袭轻易得逞,另一个男孩落荒而逃,惹的他开心的拍着手,哈哈大笑。
这样单纯而简单的快乐,大概也只有在小孩子那里,才能轻而易举地看得到。时光冗长沉闷,经历岁月更迭的人,就很难在找回这样的快乐。
乔安不失时机地按下了快门。
她站在喷泉旁看了一阵子,直到喷泉彻底结束以后才凭票进了克罗拉教堂。以前常听人说,H市的人特别质朴,也特别的悠闲自在,直到过检票口的时候乔安才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检票的是位年轻男子,不是特别高,却很是漫不经心。游人递给他票他几乎只扫一眼,完全不去理会那票到底过没过期,也不会在上头用什么特殊工具戳几个规则或不规则的洞。乔安身后有两个人聊天,她隐约听到其中一个说:“……就是特别相信人,特别信任别人……”
她再想听什么,就被人挤到了前头,听不清楚了。
克罗拉教堂其实并不大,也没什么特别的历史故事,所以来观光的基本都是散客,导游们大多也不进里头来,只是组织了游客们自行参观。一进大门就是一条狭长的走道,大约四五米长,过了走廊就是圆形的中央大厅。
大厅内的壁画格外漂亮,其中正对面挂了一副巨大的《最后的晚餐》。除了这些,整个大厅什么都没有,抬头仰望穹顶,有些空旷。
乔安正准备拍照,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徐嘉洛。
见四周的人并不多,乔安于是接了起来,反手把相机吊在手腕上,打算等挂了电话以后再拍。
听的出来,徐嘉洛心情很好。他神清气爽地问她:“今天打算在哪里逛?”
“在克罗拉大教堂,我现在就在。”乔安笑眯眯地回答他,“你呢?很忙吧?”
“还好。”他说,“就是有点嫉妒你。”
乔安抿着唇,轻轻地笑起来。
正前方恰好是个走廊,乔安见里头没什么人,于是顺势走了进去。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是专门留给牧师换衣服的走廊,顺着走廊往后走,有个小小的楼梯上二楼,现在已经上了锁;而一直朝前走,则是拐了个半圆,通到另一侧的出口。那个出口约莫是和她进来的地方对称,也许里边有个小屋子,现在也在外头拦了铁栅栏,锁死了。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也都是壁画,蓝色和绿色为主调,有些妖异的美丽。
只是非常的新,看的出来,这些都是后来维修的时候重画的,不是当年的壁画。
乔安边走,边慢慢给徐嘉洛形容自己看到了什么:“……前面有个暗格样的东西,里头是座十字架。我现在就在最里头了,只能顺着原路往回返才能出去啦。你中午吃饭了么?”
这里安静,没人。她原本打算在这里接完这个电话再出去。
谁知道就在她问完这句话以后,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夹杂着爆破声传来,古老的教堂仿佛一只沉默的狮子,陡然间遭遇打击后,轰隆隆地响起来。
像是扭曲了一般,扬尘顿时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四周全是“咯拉拉”的声音,仿佛整座教堂随时都要坍塌。乔安还来不及站起身来,就被身后突然袭来的东西砸中了后脑勺。
剧痛袭来,她只看到墨黑的浓烟顺着走廊呼啦啦地扑过来,像一股飓风般霎时席卷了她。
电话里,徐嘉洛在焦急地喊她的名字:“小安!乔安!乔安!”
她听的到……一张开口,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更可怕的是……好像四肢不听使唤,明明知道该跑出去,腿脚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5号周五,下次更新是9号周二的上午十点。我真的是一点存稿都没了,汗,空出来这级天逼自己存一点,好弄个规律的发文时间。
————推个文哟,据这只无良作者说她会好好平坑的嘿嘿我说我的按钮做对了吧————
chapter 32
乔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亮光。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在她脸上轻轻扫过,然后贴到了手背上。她原本麻木的手指被逐渐融热,自然而然地抓住了那个温热游走的东西。
他迅速回握过来,热气也凑到脸颊,带着欣喜:“小安?”
声音熟悉,味道好像也熟悉。
她渐渐睁开眼,有些木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漆黑轮廓。
房间里没有开灯,除了门缝中漏进来的点点灯光,没有任何照明的东西。徐嘉洛一只手握着乔安的手,从上方俯视下来,却丝毫没有逼人的戾气。
好像隐约间,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她的脖子上,带着一点点的凉,很快就消失了。她实在是困,后背和脖子痛的像是挨了揍,心里想着“等下再问他”,于是嘴角扯了个微微的笑,也不管他看没看到,又安心地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一片黑暗,她的手掌也还是温热,胳膊旁的被子却有些沉。乔安悄悄转头去看他,只看到他墨黑的头发,在沉沉夜色中画出一道弧线。
病房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的眼泪突然顺着脸颊掉进了枕头里。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也许是因为有人能够不离不弃地陪伴……更也许……
乔安偷偷把头扭到另外一侧,尽量让自己不出声,直憋的喘不过起来才小心翼翼地吸一吸。她逐渐地适应了黑暗,反而突然庆幸起有这样的黑暗来,门缝中的微光悄悄渗入,让她看得清楚,又有足够的空间去重新审视自己。
这个深夜,她脑中百转千回。从开始见到徐嘉洛时候的那个秀致雅俊的医生,到现在这样,风尘仆仆赶到自己这里,俯在病床前沉沉入睡的男人,甚至想到了很远很远的以后。
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就这样轻微的震动,就吵醒了徐嘉洛。他倏地抬起头凑到她跟前,问:“醒了?要不要喝水……小安,你怎么哭了?”
这么黑,他居然也能看得见。
乔安抬手擦了擦脸,嘴唇动了动就再不说话。徐嘉洛没听特别清,浓眉微挑,却没有追问。他端了床头早就晾好的热水杯子,把乔安半扶起来喂她喝水。
她还不习惯被这样亲昵的照顾,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这才发觉喉中又干又涩,像是在冒火。她端着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递回杯子的时候才朝他微微一笑,说:“谢谢……”
声音,顿时哑在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唰地一下变了。
而徐嘉洛攥着她的手,也猝然收紧。
乔安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沙哑粗噶,难听到她自己都不忍心再说话,何况她一说话就会揪的嗓子火辣辣地疼。她手都在抖,看着徐嘉洛的目光刷一下就亮了,正好也看清了他看向她的目光。
他眼神里明明含着紧张,却因为要安慰她而强作沉稳:“你别担心,只是被浓烟熏着了嗓子,现在沙哑是正常的。以后还能恢复过来。”
她没顾得上听他说什么,因为看懂了。
从徐嘉洛的视线里,她不仅看到了安慰,也看到了隐约的悲悯——这一辈子,也许都会一直这样沙哑难听下去,从此成为一个再不肯开口说话的哑巴。
乔安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也不知道就着夜色,徐嘉洛看到了多少。她强自咧着嘴角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了句“我没事”,把杯子塞到他手中就重新躺了下来,用薄毯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徐嘉洛从她身后悄悄地搭了一只手,按住了乔安微微颤抖的身体。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以前我念书的时候,听同学讲过类似的病历。你真的别担心,嗓子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乔安蒙在被单里,一个劲儿地点头。
徐嘉洛见她点头,于是边拉被单边说:“这么睡对身体不好,来,钻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她却死命揪着被单不肯放,怎么都不肯钻出来。
他被逼急了,一只手从她脑袋下伸进去,一把托起她的脑袋,然后把被子掀了开来。乔安力气没他大,反抗不成就索性由着他,只是把自己蜷了起来,一只胳膊用来枕着,另一只胳膊抱着自己的腿。
徐嘉洛拍拍她的脸:“躺好了睡。”
她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就是不肯动。
他耐心好,又揉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真的不会一直这样沙哑的,会好起来的。好好平躺着睡,肩膀上有伤,小心再压着。”
乔安唰一下翻了个身,一双眼睛像是才在水中泡过的清亮葡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也大大方方任由她看,手却慢慢把她又垫在脑下的胳膊拉了出来。拉出来以后,他又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突然轻轻笑起来:“蜜枣小时候偷偷溜出去过一次,隔了三四天才回来,灰头土脸的,钻在沙发底下死活不肯出来,可怜巴巴地看我。我刚赶过来的时候你还上着氧气罩,脸上还有没弄干净的灰,和蜜枣当年一模一样。”
说着,他眼神上下一溜,若有所思:“不过你可比它神气多了。它是生怕我给它脸色看,你倒好啊,犟的都不肯看我。”
他说的可委屈了,像是真的被乔安欺负了一样。
乔安绷不住,咬着嘴角支撑了半天,还是笑了。徐嘉洛也看着她,温温和和地笑了。
不晓得为什么,看着他笑,她倒觉得鼻子酸了。她揉了揉鼻子,无声地慢慢说:“别告诉我妈和我哥。”
他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说:“放心吧。你的电话掉了,没来得及去找。你哥哥打电话问我,说是H市出事儿了,他们到处打电话却找不到你。我说和我在一起呢,水土不服,刚刚睡着,让你晚点给他们电话。”
“你只要假装水土不服又不巧感冒,就可以了。”他总结。
乔安点了点头。
徐嘉洛又重新帮她倒了杯水,然后重新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握着她的手说:“还好你告诉了我你在最里头,不然等他们发现你,恐怕也来不及了。哦你还不知道,有两个人开车直接冲到克罗拉教堂前门口,引发了车上的爆炸物。克罗拉教堂基本上毁了。”
说着,他突然又很诧异地问:“医生说你背上有条特别深的淤青,是被什么砸着了吧?你刚才动来动去的,难道都不觉得疼吗?”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挠了挠头,扁着嘴有些无辜地看他,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这四天,我就只码了更新的这两千来字,还是今天凌晨熬到快五点才挤出来的……
噩耗啊,我真想抽死自己。
ps,大家想象力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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