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担心,还是尴尬比较好一些。”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又抬头看了看观后镜。
正好看见乔安伸手挠了挠头发。
他眸间一暗,强自定了定神才把目光投向前方。
好像越来越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可爱,可爱的让他忍不住心生爱怜。这算是……什么什么眼里出西施么。
不过这一次,杜维郁没有在门口等着乔安回家。
原本徐嘉洛只是下了车,身体斜斜地倚着车门,意思是目送她回家。乔安下车的以后礼貌地感谢他,然后和他说晚安。
不料他突然绕了过来,张开手臂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中,清冽而不甚熟悉的男性气息迎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暖意。她的身高只够他嘴唇边,后脑勺被他带的正好趴在他肩头,只觉得他身上的大衣质量极好,这么冷的天气里,贴上去还是觉得暖和。
乔安怔了怔,就这一怔的时间里,徐嘉洛又放开了她。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像是志得意满,却又不让人觉得讨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眨着眼瞪他。
“谢谢。”他开口跟她道谢,“谢谢你陪我过今天。”
他的神色并不像在给自己找借口。乔安舔了舔唇,说的有些勉强:“不客气。”
徐嘉洛眯着眼,浅浅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看起来真的是温和,让她想起他同样温和的肩头,同样温和的大衣,和同样温和的拥抱。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依靠感和安全感,她已经很久不曾体会得到。
“乔安,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人过分回忆过去,结果就是忘了现在?”乔安准备再一次道别的时候,徐嘉洛突然又开口了。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嗯?”
“所以,正视现在吧。”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忠告,“把过去藏在心里欣赏,但是永远不要让它们打扰到你的现在——特别是,那些已经无法重来的事实和诺言,不兑现不代表忘记。你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证明给对方看。相信我乔安,他会为你有新生活而感到高兴的。”
“如果你得到幸福,就是给爱着你的人最大的满足。”他说。
乔安木木的点头。
“回去吧,晚安。”他依旧风度翩翩,笑容明显,让她有些心生疑惑。
难道现在的徐嘉洛,看起来笑容晴朗,是不是他的心里面……也有些不愿意告知其他人的过往?那些过往和自己的一样,不能触碰,不可复制。
只是偶尔的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扯的生疼。
到家的时候,杜维郁正坐在客厅等着她回家。乔安边换鞋边叫了声“妈”,低头正好看见乔瑄的鞋也在,就那么胡乱地扔在鞋柜里。于是她又问:“我哥回来了?”
“嗯。喝多了,上楼睡觉去了。”杜维郁转头看她,“徐医生送你回来的?”
“噢。”她回答的有些心虚。
杜维郁倒是没念叨什么,只是很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既然和徐医生私下就认识了,怎么还用徐总来跟我提?”
“啊?哦。”乔安笑了笑,“之前不是不知道嘛。起先我只知道他是徐医生,可不知道人家还是宏安国际的太子爷。他们家又怎么清楚他有什么病人,您说对不对?哎呀妈,我真的和徐医生没什么关系,您别听白梓嫣瞎扯成不成。”
“白梓嫣可什么都没说,她就说给你介绍了个心理医生。”杜维郁含笑看她一眼,“倒是我头次见就觉得这徐医生对你不一般。小安,妈还是上次说的意思,你别老和自己拗劲儿,难不成还打算一辈子一个人过?”
“妈不是非逼你和徐医生来往,只是给你提个醒儿。”杜维郁目光里含了隐隐的担忧,长吁了口气才接着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得往前头看,才能过的舒坦。再说你这个样子,就是盛夏知道了,他又会替你高兴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乔安边敷衍她边朝楼上走去,“我先上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啊。”
才转过楼梯口,她就见乔瑄迎面而来。他穿了件松松垮垮的T恤,领子大的快要连肩膀都露出来,眉头紧锁,脸色不豫。乔安看见他也是眉一皱:“喝多了不好好躺着,你出来晃荡什么?”
“喝水。”他毛毛躁躁的挥了挥手,估计连眼都没睁开,“你怎么才回来?”
说着,他在乔安跟前站定,半闭着的眼睛眯起来打量她。
他大约是冲了澡,也许是因为换了衣裳,身上的酒气已经去了大半,倒也没什么味道。乔安见他站都站不稳,于是伸手去扶他:“我帮你倒水,你先回去躺着别动。”
乔瑄也不挣扎,乖乖任她扶着一路回了卧室,长腿一撩,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带的乔安一个趔趄。她帮乔瑄脱了拖鞋,扶着他的腿把他扶正了,又替他盖好被子,开了加湿器,才转身出去帮他倒水。
再回来的时候,乔瑄已经又睡着了。
她拍他的脸:“乔瑄,起来喝水。喝了再睡。”
乔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次好像清醒了些:“徐嘉洛送你回来的?”
“嗯嗯。”乔安敷衍他,边把水杯送到他嘴边,“别废话了快喝水,喝完了就睡觉。”
他伸手接了水杯,送到嘴边却不喝,又絮絮叨叨的问她:“那他说没说他喜欢你?嗯?乔安,你答没答应?”
乔安又怔了。
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顺着敷衍乔瑄:“回头再告诉你,你赶紧喝水!我还要去洗澡呢!”
“哦。”乔瑄见她不耐烦,这才咕噜噜喝光了杯里的水。把杯子递给乔安以后他倒头就睡,还不忘嘟哝:“乔安你得争气,虽然你哥哥我帮他一把,可你不能因为他对你好这么一次两次……就……就答应了他!”
“哥哥……是替你制造……考验……机会……”
说着说着,乔瑄睡着了。
留着乔安蹲在床边发愣。乔瑄这么自作主张算什么嘛——还是在别人的眼中,自己和徐嘉洛已经亲密的这么明显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15号的第一更。(^o^)/
继续广告新坑(捂脸,我到底有多么大的执念,才能非要在2月14号开个网游坑啊)。写一个看似执着的小傻子,为了勾引到暗恋很……久很久的男生跑去打游戏,结果后来才发现……泡。错。了。
蛮囧的故事,没啥奇遇,唯一的特殊就是:那网游公司吧,是她家哥哥开的》O《
chapter 16
1
年关将近,一进十二月,乔安变得格外的忙碌。就连平常吊儿郎当的乔瑄都一本正经起来,按时按点的来公司上班。
转眼就到了月底。
这日乔安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能在阳光充足的午后给自己煮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然后悠闲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奢侈地发一小会儿呆。她习惯性地把视线投到窗外,只见天高云薄,湛蓝湛蓝的天色犹如铺了层透明水晶的海面。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室内,满地都是冬日午后慵懒的暖意。
她忍不住抿着嘴微微笑起来。
这样静谧和煦的温和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小方就叩门进来,递给她一张邀请卡。
大红底色,烫金字样,咋眼一看还以为是结婚请柬。
“A大校庆的邀请卡。”小方解释,“只是时间有些巧,在十二月二十四号。”
乔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
等小方出去了,她才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的邀请卡。上头依旧是熟悉的校名,和校门口那块巨石上的刻着的字迹一模一样,是传说中某位开国元勋特地为母校题的字。
乔安猛然间觉得有些恍惚,当年她上大一的时候也曾校庆过一次的,这一晃眼的时间,居然又过了十年。
后来她到底还是去了,上午开了个会,然后直接在办公室换了身正式的衣服,刚过中午就拎了礼品盒直接奔A大而去。早上八点就开始的开幕式是没法参加了,好在赶过去的时候,下午开始的校庆大典正进行到一半,还没有彻底结束。
人很多,乔安也就没有再上去凑热闹,心想先回院里看看一直很照顾自己的老师们,到晚上招待酒会的时候再去露个面。
经济管理学院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变。依旧是学校中最古老又课最多的那幢楼,瓷砖斑驳泛黄,楼门口的玻璃一边新一边旧,明显是才换了不久。一楼大厅里左右都摆放着整齐的告示板,上面贴满了各院的元旦晚会信息,以及一些其他通知。
隔了这么多年,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乔安习惯性地顺中间的楼梯上到二楼,朝左手方拐过去,一排全都是经管学院老师们的办公室。从院长室、副院长室,一直到最后的各个教研组。她轻轻敲了一个熟悉的房门,良久都没有人来开。
正好对面办公室有位女同学出来,见她站在这里,边锁门边对着乔安展眉一笑:“老师们今天下午好像都不在的。”说完,她还扬了扬手中拿着的材料:“我来找材料,都是老师给了钥匙让我自己来。听说下午的演出,我们院老师们有个大合唱。”
乔安点了点头:“哦这样,谢谢。”
那位女生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背了包走远了。乔安看着她的背影,只见对方步履轻快,俨然生活悠闲恣意,也许生活中最大的麻烦,就是临近考试要背一大堆的复习资料。就连刚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的神情还略微有些羞涩,很明显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尚没有真正接触社会、也没尝过生活艰辛的小姑娘。
和当年的她很像,都是明媚少年,尚有勇气付出一切。
眼看一时半会儿这边是不会来什么人了,乔安就拎着东西下了楼。她去门房那里买了瓶水,然后借了纸和笔写了个小小的留言条,托门房的阿姨转交给经管学院第二教研室的秦老师。
门房阿姨也还是当年那一位,乐呵呵的,很好说话。得知乔安是校庆回访母校,更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个劲儿地要乔安放心,东西一定转到。
她笑着道了谢,也就不再多留,转身出了门房,顺着学院里的楼梯下了楼,从后门钻出来。
经济管理学院后方是英语学院。两个学院中间地方不是特别大,可是也不小,一株高大的合欢耸立正中,酽酽隔开了两个学院间的距离。合欢树下是一方小小的草坪,因为冬天的关系,基本已经全秃了。唯有几株零散的小松树还泛着青绿色,瘦骨嶙峋地挺立着。
草坪旁是一排不甚长的椅子,夏天时分很讨约会的情侣喜欢。只是现在是冬天,几乎没什么人会去外头坐着休息等人,所以很受嫌弃。
好巧不巧的,此刻那个椅子上就坐着一个人。
他还是一袭黑色大衣,好像新剪了头发,显得比以前更加清俊了一些。见乔安从后门出来,他也是一惊,眉毛微扬,可是很快就沉静下来,对她微微一笑:“乔安。”
乔安也有些惊讶,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徐嘉洛。她裹好衣服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问:“你怎么也在这儿?难道……你也是这儿毕业的?”
“不是。”徐嘉洛大概坐的有些久,鼻子冻的有些红,说话也有些嗡嗡的鼻音,“听说校庆,过来看一看。”
“哦,原来你还挺喜欢热闹的。”她故意打趣,想了想,也坐在了他身边,抬头看着对面的学院楼,有些没头没脑地说,“就是这里。”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顺着乔安看的方向,徐嘉洛也抬头看过去。对面楼上,从左往右第二个窗户,玻璃碎了一半,露出浅蓝色的窗帘。当年就是在那个地方,曾站着一个少年。
也就是在他们现在坐的地方,盛夏曾说出那一句“不是偶然”。
物是人非也就是这样了,明明一幕幕都还像重演,只是人已不再。
下午天气阴沉沉的,约莫是要下雪。徐嘉洛觉得有些冷,正想叫乔安起身,换个地方去坐,突然听到她开了口:“徐医生,你想不想再多听一个片段?”
于是他硬生生地把口中的话逼了回去,只是挪了挪位置,让自己靠她近一些,然后反问她:“什么?”
“好像我和你乱七八糟讲过很多,还没讲过我怎么和盛夏分手,是不是?”乔安抿着嘴笑了笑,脸颊旁又是他熟悉的酒窝。
可是此时看起来,连那酒窝之间,都像盛满了淡淡的苦涩。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在徐嘉洛心头拨了一拨,铮地一声。
“嗯,是的。”他扭头看她,目光融融,“现在想说了么?”
乔安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目光只是停留在前方,笑了起来:“徐医生,你这是在抱怨我不配合么?”
他耸耸肩,没有答话。
“我和盛夏是在这里开始的,后来是在不远处的校门口分开的。”乔安见徐嘉洛没反应,于是不再试图调节气氛,“巧的是,那天也是平安夜。其实平安夜也只是个爆发点,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已经很久了。”
2
最初要追溯到乔安父亲去世以后大约一个月。盛夏变得反常起来,接了许多兼职,经常忙的连见乔安的时间都没有。
乔安自然不乐意,于是追着问盛夏什么时候才能做完,为什么要接这么多工作。
盛夏的回答却总是像在敷衍:“攒经验,工作的时候好有个好起步点。”
乔安瘪着嘴,偷偷想,有个好起点这有什么难的,乔家办这么点小事情还不至于为难。
可这样的话,她毕竟还不好意思说给盛夏听,一怕他面子薄不接受,二怕他接受了却因为这样失了拼搏的那股劲头。
所以只能忍着,看他天天起早贪黑的拼命,然后心疼的不行。
如果单单是这样,乔安也不是什么不明理的人,不会和他吵起来。可是后来事情发展的越来越离谱,甚至有好几天盛夏都不见踪影,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发短信应付乔安。有一天晚上,过了十点打电话居然没人接,打到寝室一问乔安才知道,他居然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回寝了。
男友好几天不见人影,作为女友的乔安居然一无所知。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难堪,又有不被信任的失望感,还有些许怀疑,一点点的浮出来。
隔了几天,盛夏再次出现的时候,乔安忍不住问他前两天去哪儿了。
盛夏精神很不好,眼窝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他柔声哄她:“没去哪,只是很忙。”
对待她的语气态度,都像极了对待一个一无所知的洋娃娃,只知道哄,却不肯有一点儿坦诚。乔安气急了,张口就问:“忙到几天几夜不回寝?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兼职?”
盛夏脸色唰地变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急的跳脚:“你打听我?”
乔安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这叫打听?盛夏难道你觉得我是在调查你?你怎么不替我想想看,作为女友居然要从别人口里知道你几天没回寝,别人怎么想我?你到底觉得,对你来说我算什么?还是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根本就不能让我知道!”
盛夏的脸唰一下就涨红了。乔安越发觉得自己判断准确,又急又气:“我又不是时时刻刻都粘着你的那种人,可难道我就不该知道知道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吗?你这么对我,是不信任我还是嫌弃我了,觉得我多余?”
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埋头在她肩膀上,闷闷地道歉:“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乔安推开他,“我只想听解释。”
盛夏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究竟来。
乔安只觉得委屈,为他这样不信任自己而委屈。她揉了揉涨的酸痛的眼睛:“不给解释对吧?那你说,我该怎么跟自己解释?换个角度来说,你要是我,你怎么办?”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隐忍,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乔安,我不想骗你。请你相信我。”
乔安其实真的觉得难过,可又见不得他这样左右为难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那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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