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死士一入大营立时分散开来,肆意在敌营中屠杀着,楚铁侠、顾长云二人则径自催马,直直朝着大营正中那杆高大的帅旗疾驰而去。
只见前方顿时创出一排甲士,列好队形,手中一色长矛对外,步步为营的紧紧逼向楚铁侠二人。
却闻顾长云冷笑道:“师兄,你那把魔刀伏羲烈乃是神兵,我手中这把断刀大夏龙雀亦是古时留下的利器,却不知究竟谁的更快?”
楚铁侠顿时一笑,“我这魔刀还未败过,你的刀却早已被湛卢剑斩去了一半,自然是我的胜你一筹……”楚铁侠这话本是说笑,这大夏龙雀当年为晋文公佩刀,晋楚战争时,却被楚国大将用湛卢宝剑斩断,几经波折,最终落在了顾长云手中,虽已断缺,却依旧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楚铁侠以为是玩笑话,顾长云却已当了真,顿时只见他用手在马背上一按,人已腾空而起,在空中两个翻转,正落在了那一排甲士身前,立时只闻刀风呼啸,顾长云怒喝一声,手中断刀已横斩而出,只见刀锋所及之处火星四射,五六名中刀甲士的盔甲上立时现出一条深痕,惨叫着向后仰去……
楚铁侠自然也不示弱,双腿一震马腹,那胯下战马立时向前疾窜,只见几名甲士已挺起长矛对准楚铁侠刺去,只见刀光一闪,魔刀已然出窍,几支矛头立时被斩断,他玄机又补一刀,立时血光四溅,几颗斗大的人头已被削飞到了天上……
二人一阵砍杀,顿时已来到了中营帅旗下。
顾长云顿时抢先一步窜了上去,作势欲砍倒帅旗,楚铁侠岂能想让,也立时健步冲上,师兄弟正准备争抢砍倒帅旗的头功,此时楚铁侠却见一旁忽然火光一闪,心中登时一震,赶忙一把拽住顾长云,便朝着一旁扑倒……
却闻“轰”地一声巨响传来,帅旗前五步之外已被炸出了深深的大坑……
“火炮?”顾长云顿时神情一震,若不是刚才楚铁侠将他推倒,此时早已被炸得稀巴烂了……
“就凭你们,也想来袭营?看我将你们全都炸死!”只闻那杆火炮前忽然现出一个人影,正是指挥炮击的王保保。此时只闻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王保保亲率的火炮队顿时已在营寨中不分敌我的炸开了花……
“怎么办?若在这样下去,这一百人岂不一会儿时间便被炸成肉泥?”伏在地上的顾长云顿时朝楚铁侠问道。
楚铁侠眉间一震,冷笑道:“不过是声音大了点,何惧之有?”说着径自爬起身来,立时朝着炮队冲去。
王保保一见来看帅旗的二人还未被炸死,顿时一惊,急忙扭转炮口对准楚铁侠,狂笑道:“这次我看你死不死!”说话间已点燃炮筒上的引信。
只见楚铁侠手提魔刀,直直朝着炮口跑去,眼看着引信越烧越短,炮弹立时便要从炮口扑出,顾长云在一旁顿时大叫:“师兄!快躲开……”
楚铁侠也不理他,径直朝前跑着,双眼狠狠盯住燃烧的引信,手中的魔刀已越攥越紧……
引信渐渐烧尽,那火炮中顿时滚出一团浓烟,却见楚铁侠瞄准时机,当即将手中魔刀甩向那炮口,霎时间只见一道黑色的光影划破雨夜,“啪”地一声撞在了正欲发射的炮口上,炮管顿时向一边转去,“吱哟”一声,对准了排在一排的其他炮管……
“轰……”炮弹顷刻而出,正打在一旁的火炮上,霎时间整个炮队已被冲天的火焰所吞没,那爆炸声顿时震得山中百鸟齐飞,楚铁侠只觉无形中被巨大的搓力向后推去,立时整个人仰飞而出,足足摔出了十来步远……
趁着敌军乱作一团,顾长云顿时一个箭步冲出,手中断刀立时破空一划,那旗杆顿时“喀”地一声,在漫天地雷鸣暴雨中缓缓倒下……
一时间只闻营寨两侧喊杀声四起,两千轻骑立时从两翼攻入营中……
顾长云急忙上前抱起被飞窜地弹片炸得浑身是血的楚铁侠,急声唤道:“师兄?师兄?”
只见楚铁侠微微张开双眼,含笑道:“放心……还死不了……不要哭……”
顾长云顿时脸色一变,“噗通”一声便将楚铁侠扔在了地上,冷喝道:“你这棒槌,我何时曾哭过……”
此时月奴、碧霄二人已率着骑兵赶了过来,一见楚铁侠躺在地上,急忙越下马来,便扶起楚铁侠道:“楚公子,你怎会受如此重伤?”
却闻顾长云在一旁冷哼道:“逞英雄,你可见过用刀单挑火炮的?”
月奴顿时一震,“火炮?我确实看到营中四处火光冲天,还以为是王保保事先埋好的火药,却未曾想到会是火炮……这么大的雨,火炮怎会还能使用?”
却闻楚铁侠轻咳了两声,笑道:“我也琢磨不明白,方才那几门火炮赤裸裸的淋在雨中,按理说火药潮湿已无法使用,却为何还能打出炮弹来?于是便想一探究竟,就直直朝着火炮冲了过去……谁知被王保保发现了行踪,竟用炮口对准我,一时情急,我便将刀甩了出去,以为能替我挡住炮弹……谁知……呵呵……谁知用力太猛,竟将炮管打偏了,意外的废了他一支火炮队……”
顾长云立时变色,一把攥住楚铁侠衣襟,骂道:“你这个畜生!我以为你是把握十足才去冒险,想不到你却胡来……”
楚铁侠又是一笑,“若不是我胡来,咱兄弟俩早就成了炮灰了……”
此时两军的人马依旧在厮杀着,但元军早已被这支雷雨中杀出的天降奇兵杀破了胆,胜负已定,只剩下一片残局。
只见两名军士忽然从一旁喝道:“启禀将军,已擒住敌将……”说话间已将浑身血迹的王保保押了过来……
月奴顿时站起身来,抽剑横于王保保颈上,冷笑道:“王保保,如今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王保保顿时浑身一颤,急忙求饶道:“将……将军饶命啊……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月奴顿时又笑了笑,“放了你?我还要留着你去交换秋寒姐姐呢……”
谁知却见王保保神色一变,“我……我不是王保保呀……”
众人顿时一震,月奴已抢先问道:“你说你不是王保保?今日是你亲自到我营寨下的战书,我岂会认不得你?”
谁知那王保保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将军饶命呀……王保保早已不在营中,只是留下我这替身替他执行军令而已……大军行至何处如何做法,他早已写在锦囊中,让我按部就班,在下确实不是王保保啊……只因在下相貌与王保保相似,多年来他便一直将我养在军中,他不在时便用我来坐镇军中,以安军心…………”
月奴顿时语塞,却闻楚铁侠已冷冷笑道:“我看他说的并非虚言……他到营中下战书时我已说过,如此一名身经百战的大将,怎会被你一挥长矛就吓得面容惶恐?看来……看来中计的是我们……”
“那此时真正的王保保身在何处?”月奴顿时问道。
“在下……在下确实不知……只知道他早已离开军中,不知去了何处……”
“我先问你,你军这火炮是怎么回事?”只闻楚铁侠问道,“火药遇水则不燃,为何你军中的火炮被暴雨所淋,却能照常使用?”
那假王保保顿时答道:“回将军的话,这火炮已被王保保改装,引信上镀有一层松蜡,炮管之中又被他装上了一层隔水层,所以雨水淋在火炮上,不但引信不会熄灭,其中火药亦不会被雨水侵入……”
听他这么一说,楚铁侠倍感震惊,“这王保保实为神人也,却竟是元军将领,实属我各地义军之不幸……”
此时却闻碧霄冷哼道:“不过,即便这王保保如此了得,今夜还不是败在了我们手中,区区两千余人,便已将他两万大军杀得片甲不留,我倒是纳闷,他这么高深莫测,为何还要让这两万军马来送死?”
此时又闻楚铁侠问道:“既然王保保早已将大军如何行动告诉了你,却不知,今晚他又有什么安排?”
那假王保保顿时答道:“回将军话,王保保的锦囊中,只说今晚让我军放松戒备,只管好好休息,养足体力准备明日大战……”
“糟了!”此时却见楚铁侠眉间一震,厉声喝道:“我们中计了!”
月奴一愣,“楚公子何出此言?”
只闻楚铁侠急道:“那王保保既然有能力策反天诛楼,恐怕也早已收买了你军副将,只等你离开营寨,便让那些副将在营中策反,如此一来,他便不费吹灰的战局了六盘山大寨,而这两万人马只不过是他用来吸引你注意的肥肉而已……”
月奴顿时脸色苍白,急忙问道:“既然他的目的是我军营寨,为何不直接攻上去?”
楚铁侠顿时答道:“此人甚是狡诈,恐怕是没有十足把握不敢贸然行动,所以定下此计,不惜牺牲两万人马来诱惑你下山,如今恐怕营寨已被他夺取,而我们身后还有一万元军截住去路,已成前有追兵后有阻截之势,想逃也逃不掉了……”
月奴心中一震,当即说道:“若果真如此,岂不糟了?”
“速战速决,快回大营!”楚铁侠忍痛站起身来,此时却闻一骑快马狂奔而来……
“将军!不好了!”那马上军士不等马停下,便以翻身跃下马背,跪倒月奴身前道:“启禀将军,营中来人传报,卢定海、徐振、曾乾三位副将领各率部下人马造反,约有三千之众,如今已控制了我军营寨……”
月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一来,岂不和楚铁侠说的情形一样?她一时无计可施,只得求助般望向楚铁侠。
只见楚铁侠紧紧凝眉,在碧霄的搀扶下略微打着晃……
“楚公子,不如我们杀回去……”月奴道。
“来不及了……”楚铁侠立时摇了摇头,惨淡一笑,答道:“这场游戏,我们输了……”
【仇恨围城】
第一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
位于京城陆府中的陆大小姐,正是以此诗命名。
陆大小姐年芳18,一双单凤眼钩人魂魄,窈窕的身姿加上雪缎般的肌肤,是以刚到婚配的年纪,便有许多的媒婆上门提亲,陆府的门槛险些被踏烂,这些人上门提亲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陆老爷子,陆老爷子原名陆学林,曾经在翰林院当学士,陆府在京城更算的上是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上至皇亲贵族,下到街边小贩,都对陆老爷子十分敬重,不仅因为他学识渊博,更因为他待人有道。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学识渊博,待人有道,受人敬重的老学士,悉心教导出来的儿女,乃至孙女,都是那么的教人寒心。
陆华浓在很小的时候就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关于她父母的事,陆华浓的母亲名叫陆小曼,从小就十分的叛逆,18岁那年路小曼不顾父母的劝阻,义无返顾的嫁给了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曾世天,在世人眼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儿女自行做主之理,况且陆小曼嫁的不仅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更是一个市井之徒,为此陆学林气的与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陆小曼的母亲李氏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尽管女儿如此忤逆不孝,李氏还是私下偷偷的提供陆小曼生活必需品,包括粮食,银子,乃至房子。
在陆华浓的记忆中,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的那3年,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3年,而这3年就是在李氏偷偷买给陆小曼的房子里度过的,陆小曼一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巷中,这个巷子里住了许多人,赶车的,卖菜的,杀猪的,无一例外都是生活在低层的人们,当然,也包括了路小曼一家。
房子很小,里外一共2间,里面是卧室,外面便是吃饭,煮饭的地方,在这个简陋而又狭小的房子里,装满了年仅3岁的陆华浓无数快乐的回忆,关于家庭,关于父母,关于童年,在陆华浓的记忆中,与父母共同生活的那3年,是她一生都在向往着的,不愿忘记的美好回忆。
直到3岁那年,陆小曼将陆华浓交给了李氏,然后独自离去,从那以后,陆华浓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但在她的记忆中,和父母一起生活的这3年,却是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回忆。
很多人说小孩子的记忆是很短暂的,越小的孩子记忆就越短暂,但是陆华浓却记得和父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包括深夜里被父亲背在背上回家,一家人吃饭时的欢笑打趣。
这些回忆都是陆华浓所无法释怀的,她一直不懂为何父母要将她遗弃。
自从3岁以后,陆华浓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美若天仙的温柔女子,而父亲是一个豪爽的江湖大侠,她很向往父母的一切,曾经有人说过,每一个儿女其实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父母曾经走过的路,所以陆华浓对父母的一切都很羡慕,她向往着和一个父亲那样的江湖豪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向往着江湖中自由自在的生活。
“浓儿。”李氏一边帮陆华浓梳妆一边低声说道,“一会出去见到赵家公子一定要好生说话,千万别让你爷爷难堪,你要知道这赵家公子是你爷爷千挑万选出来的,家世人品都没的说,待人有礼,更难得的是为人老实塌实,不像一般的世家公子那样浮夸。”
“奶奶。”陆华浓勉强挤了个笑容道,“我知道的。”
“浓儿,总之你要记得,这世上你爷爷最疼的人就是你,他不会害你的,他帮你做的选择,必定都是最好的选择。”李氏轻声道,“好了,我们出去吧,莫让你爷爷他们等久了”
“恩。”
这厢陆学林与赵家公子正相谈甚欢,只见一白衣少女与一慈眉妇人携手走来,少女肤白胜雪,身姿窈窕,一双单凤眼又长又细,眼尾竟微微向上勾起,细细一瞧,与那狐眼竟有几分相似,少女的鼻圆润可爱,她的嘴并不十分小巧,却微微翘起,更显几分顽皮,只见白衣少女作揖道:“赵公子这厢有礼了。”
这赵家公子竟似看呆了一般,愣了半晌道,“陆…陆小姐好。”
看见赵家公子这窘态,陆华浓也不禁“噗呲”一笑。
而这赵家公子看见陆华浓笑了,更是看的更呆。
这时陆学林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华浓,这是赵文赵公子,你带赵公子去府中逛逛吧,你俩也好互相了解了解。”
“赵公子”陆华浓慢慢走到门边,对赵文道,“请吧。”
这赵文竟跟着陆华浓一路走到了后门,一路上赵文没有说过半句话,陆华浓不禁心想,这人未免也太老实了吧,让我跟这么一个木头结婚,我才不干。
“赵公子,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好不好。”陆华浓幽幽道,眼中似有几分忧愁流露出来,“我从小就被管的很严,爷爷从不许我单独出门,但是有一个地方,我从小就很想去,却一直没有机会去。”
赵文道,“行,咱们走吧。”
“赵公子,谢谢你。”陆华浓感激的对赵文道,但是心里却又在想,这赵文不仅人长的老实,说话更老实无趣,要我和这样的人共渡一生,岂非要闷死我,况且我和他素不相识,彼此更是不了解,爷爷居然要我和这样一个我既不了解又不喜欢的人成亲,真是不可理喻。
过了一会,陆华浓便将赵文带到了市井中一个喧闹的地方。
“陆小姐,我们这是去哪?”赵文问,像陆华浓这种书香门第的小姐,平日里足不出户,可是现在却把他往这样一个喧闹而又略显肮脏的市井中带,赵文觉得很奇怪。
“赵公子,我想去我父母生活过的地方。”陆华浓看着赵文道,眼睛里竟似溢出了泪珠,“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我3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母。”
赵文呆了半晌道,“好,咱们走。”
“这里,就是我生活过的地方。”陆华浓指着一间破旧的小屋道,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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