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袖子在手腕处收紧,一条短毛皮围在肩上,头戴皮帽。
鞋是皮制的,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在踝部捆扎紧,弓箭袋系在腰带上,垂在左腿的前面,箭筒也系在腰带上横吊在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
而更令人叫奇的却是这名颇为怪异的壮汉子身边却跟了一名貌若天仙的女子,只见这名女子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
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丝毫不掩饰天生的丽质。
明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人却偏偏走在一起,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粗犷不羁的壮汉子,一个却是貌若天仙的小女子,这两人一出现在闹市,立刻便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有惊疑,有惊艳,更多的却是对粗犷男子的疑惑。
不少人都对着那名打扮怪异的粗犷男子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喂,我看这打扮,不像是咱们中原人吧?真是奇怪!”
一名青年男子小声的对旁边的人说道。
“我倒觉得这打扮有点儿像匈奴!你们看像不像?”
另一名男子小声嘀咕道。
“什么什么!匈奴!不会吧!匈奴怎么敢大摇大摆的跑到咱们京城来!这不是找死吗!”
青年男子满腹狐疑看着对方,疑声问道。
“这真是匈奴,我以前跟过一个商队横穿大漠,那时候就遇到了大漠中的马贼,他们差不多就这打扮。”
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胡说!大漠中的那是匈奴吗!那明明就是沙漠大盗,不过看这打扮,确实不像我们中土人士,说是匈奴倒也有几分相似。”
一旁的白发老者开口答道。
“好大的胆子!匈奴屡屡犯我边境,如今竟敢大摇大摆的到京城来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男子怒声说道。
“你懂什么!听说皇上准备和匈奴联姻,把南楚长公主嫁过去给匈奴人做小妾!所以现在匈奴早就和边境停战了!”
老者沉声说道。
“啊?长公主不是已经有了驸马了吗?赵家钱庄那赵老财的小儿子不是被招去做驸马了么?”
一旁的中年男子惊声问道。
“哎,谁知道呢!前段时间还看见赵老财满面红光,教人羡慕不已,如今说变就变,我看啊,赵老财一家子要倒大霉了!”
老者叹息着说道。
“哎,其实这赵老财为人也不错,多少也算半个善心人,如今竟遭此变故!真是可怜啊!他那大儿子好些年前就跑去少林寺学武了!如今学了这许多年也没有回来过!了无音讯!我看啊,八成也回不来了!就指望这小儿子能早点让他抱上孙子!大伙原本见他小儿子娶了长公主都羡慕不已!谁知竟遭此变故!我看啊!赵老财恐怕后继无人咯!赵家钱庄这么大的生意以后该交给谁打理啊!”
老者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
“啧啧!可怜咯,多少也算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么大的生意竟后继无人,不如交给我算了!我三辈子都吃不完!”
一旁的小青年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呸,你算哪根葱!人家凭什么把生意交给你!少白日做梦了!”
一旁的中年男子怒声骂道。
“喂喂喂!吵什么!如今匈奴都大摇大摆的走进咱们京城来嚣张了!你们谁敢上去把他撂倒!”
小青年不屑的看着中年男子,眉梢一挑,沉声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你看这匈奴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身蛮劲!我可打不过!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照顾呢!”
中年男子连连摆手,小声说道。
“切!”
众人一听这话,嘘声一片,顿时作鸟兽散。
“紫菁!我怎么老觉得他们在看着咱们啊!好像一直在唧唧喳喳的议论什么!”
努穆哈赤疑惑地看着渐渐散开的人群,疑声问道。
“废话!你穿的这么奇怪!人家当然要多看你几眼了!”
紫菁撇了撇嘴角,不屑的说道。
“我穿的奇怪么?我们塞外人都这么穿!我反倒觉得你们中原人穿的奇怪呢!”
努穆哈赤还嘴道。
“哼!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穿的也很奇怪咯!”
紫菁柳眉一竖,双手叉腰,怒声喝道。
“不是不是!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穿的好看!你人就好看!”
努穆哈赤傻笑着说道。
就在此时,忽听前方一阵喧哗声,脚步声,只见一名白衣少年骑着马,身后跟了数十名身穿重恺的士兵,威风凛凛的朝着二人走来,两旁的路人纷纷让开道来,唯恐避之不及。
只见白衣少年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肌肤…
“大胆匈奴!竟敢大摇大摆的跑到这里来闹事!简直不把小爷放在眼里!”
白衣少年玫瑰花瓣一般娇嫩的朱唇微启,握着长鞭的葱葱玉指对着努穆哈赤一指,怒声喝道。
“你在跟我说话?”
努穆哈赤疑惑的看着白衣少年,指了指自己,疑声问道。
“废话!你可知小爷是谁!小爷是兵部尚书之子!有小爷在京城一天,任何人都休想侵犯到我京城子民的安危!大胆匈奴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挟持我中原女子!大摇大摆的行走于闹市之中!简直就是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真以为我中原没人了么?看小爷今天就将你的狗头斩于闹事,以儆效尤!“
白衣少年指着努穆哈赤,怒声喝道。
一旁围观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一声声欢呼。
“马公子威武!马公子为民除害!马公子把这个匈奴斩了!”
不少人跳起来高声欢呼道。
白衣少年听到老百姓的欢呼声和掌声,心中越发得意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面带得色的看着努穆哈赤。
“你在说什么?这个女子不是我劫持的!她是我老婆!”
努穆哈赤疑惑的看着马公子,怒声喝道。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竟敢说她是你老婆!这分明就是我中原的女子!”
马公子对着努穆哈赤吐了一口唾沫,随即目光一转,转到紫菁身上。
“这位姑娘莫怕!小爷乃是兵部尚书之子!有小爷在!这京城就没人敢为非作歹!你到底是这个匈奴的老婆,还是被他强行劫持的!你尽管大胆的说出来!小爷给你做主!”
马公子对着紫菁说道。
紫菁刚想开口说话,眼波一转,心想,哼!早就想给这个臭蛮子一点厉害瞧瞧了,如今竟有人出手相助,真是天助我也!
“我当然不是他老婆了!你们大家瞧瞧!我哪点长的像他老婆了!我分明就是被他强行劫持的!他还威胁我说,我若是敢稍有异动或是敢跟人说出真相,他就马上掐死我!”
紫菁可怜兮兮的看着马公子,装模作样的用手抹了抹眼泪,其实只是在偷笑。
“大家看见没!小爷就说这姑娘是被他劫持的吧!哼!且不说你们匈奴近年屡屡犯我边境!就说你今天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我中原女子!就该死!小爷现在就判你一个死罪!立刻处斩!”
马公子怒视着努穆哈赤,怒声喝道。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不多时便将整个闹市围得水泄不通,马公子说一句话,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马公子再说一句话,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待到马公子说完整句话,围观的老百姓简直就要疯狂了,纷纷跳起来,指着努穆哈赤大骂,有的人开始往努穆哈赤身上丢白菜叶子和菜梗子还有臭鸡蛋,有的人找不到东西丢,纷纷掏出身上的物品,例如银子,鞋子,甚至是刚买的包子,纷纷朝着努穆哈赤扔去,有的人实在找不到东西丢,甚至开始在地上摸索着石块。
“处死!处死!马公子威武!”
激动的人们高声齐呼着。
努穆哈赤窘迫的躲避着人群中不时飞来的“暗器”,慌忙的躲避着,但是头上还是不幸的被几个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砸中了。
紫菁远远的避到一旁,捂着嘴,看着窘迫的努穆哈赤,不住的偷笑,心中得意万分,心想,臭蛮子!这下还不整死你?哼!
“好了!住手!”
马公子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努穆哈赤,对着激动无比的众人略一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围观的老百姓立刻安静了下来,原本举着石块和臭鸡蛋准备再次扔过去的人们也纷纷停下了手,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精神领袖”发号施令。
“这位姑娘!小爷问你!你姓甚名谁!为何会被这个匈奴劫持!”
马公子看着紫菁,轻声问道。
“回公子!小女子家住杭州!西湖人士!父亲早亡,和丈夫以及公婆住在一块,原本一家人其乐融融!谁知有一天此人忽然闯进家中,将我丈夫和公婆统统杀死,尔后便强行劫持了我,一路跑到这里来。”
紫菁捂着脸,惨声说道。
此话一出,人群中竟是一片倒吸凉气的惊叹。
“竟有此等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竟然一路从杭州劫持到京城!”
马公子瞪大了双眼,惊诧的看着努穆哈赤,怒声喝道。
“公子有所不知!此人一路上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去京城里,再多劫持几个漂亮姑娘,然后一齐带回塞外去做老婆!而且他还说,要抢就要抢别人的老婆!把别人的老婆抢来做自己的老婆才是最大的荣耀!”
紫菁缓缓说道。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纷纷惊恐不已,丈夫紧紧的将自己的妻子拥在怀里,妻子纷纷将头埋进了丈夫的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努穆哈赤看上了,将自己的老婆抢了去。
“大胆!竟敢说出这种无耻之极的话!好一个下流的采花贼!这种人若是不立刻处死!我们晚上怎么能睡得安心!以后谁还敢放心自家的媳妇儿独自上街!”
一名有妻室的中年男子满面怒容,脸被气得通红,颤抖着双手,直指努穆哈赤,厉声喝道。
“此话有理!各位都有有妻室的人!听到这种话谁不生气!”
一名年轻男子也大声喝道。
围观的女子皆是胆战心惊,有对象的纷纷将头埋进对象的怀里,没对象的赶紧用手将脸捂住,站到人群的后方去,生怕让努穆哈赤瞧见了自己。
“处死!处死!”
人群中不断的大呼着。
“姑娘莫怕!到了京城,有小爷的地方,就没人敢为非作歹!你过来!到小爷这里来!”
马公子对着紫菁轻声说道。
“是,一切就仰仗公子搭救了。”
紫菁心中一喜,对着马公子略一行礼,便朝着马公子走去。
“紫菁,你去哪里?”
努穆哈赤一见紫菁要走,心中一急,便欲冲上前去将紫菁拉住。
“放开你的狗爪!”
伴随一声怒骂,一道长鞭犹如雷霆闪电般的朝着努穆哈赤袭来,就在此时,但听努穆哈赤一声大喝,伸手便将长鞭稳稳的抓在手中。
马公子面带微怒,狠狠的瞪着努穆哈赤,卯足了全力也没法将鞭子抽回来。
努穆哈赤毕竟也是叱咤草原的霸主,若是没一身真功夫,又岂敢独身进京城。
紫菁回过头瞧了努穆哈赤一眼,心想,这人功夫还真厉害,不知这单单薄薄的马公子打不打得过他?心中暗自替马公子担忧起来。
“马公子小心!这人武功了得!”
紫菁慌慌忙忙的奔到了马公子身旁,抬起头,急声说道。
“你们几个保护好姑娘!小爷且去会他一会!”
马公子对着身后的众士兵说道,飞身一跃,便从马背上跃了出去,借着长鞭的拉力,朝着努穆哈赤飞身而去。
“马公子加油!马公子威武!”
人们一见马公子从马背上飞了出去,人群立刻中又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哼!就凭你还想和我打!你还太嫩了点!再回去好好练个十年八年!把这单薄的身子练好了再来找我!”
努穆哈赤不屑的看着飞身而来的马公子,握住长鞭的右手一使劲,朝着一边甩去,马公子立刻就被长鞭的力量带了出去,被甩到了一旁,眼见就要撞到一旁酒家的招牌上。
索性马公子反应快,眼看着自己就要撞上酒家的招牌了,双腿一蹬,便在酒家的招牌上踢了一下,再一借力,便又朝着努穆哈赤飞了过去。
“轻功太差!”
努穆哈赤不屑的看着飞身而来的马公子,略一轻笑,右手使劲往回一拉长鞭,马公子立刻就被长鞭的力量带的急速朝着努穆哈赤飞去。
按说此时马公子本该立刻放手,回到原处,可是他却偏偏不是一个肯轻易认输的人,好强斗胜的倔强性格使得的他明知对方是故意将他拉过去,他也绝不肯放手。
马公子心念一转,干脆就顺着努穆哈赤的力道朝着他飞去,双手一伸,暗使内力,朝着努穆哈赤的胸口直直击去。
努穆哈赤看着马公子,不觉笑出声来,挺直了胸膛,也不闪避,胸膛直直的迎上了马公子的双掌。
马公子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心想,真是个蛮牛!竟敢用血肉之躯来迎我的“铁砂掌”,看我不把你打得肠穿肚烂!
谁知这一掌打下去,竟如击到了坚硬无比的顽石上一般,对方不仅连脸色都没有变过,自己的双手反而疼痛不及。
马公子惊诧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努穆哈赤,嘴巴张得大大的,心知,完蛋了,这个是真正的高手,根本伤不了他一跟头发,死定了!
“内力太差!再回去多吃几年饭!”
努穆哈赤微微一笑,伸手便朝着马公子的胸口一击,只见马公子整个人顿时犹如落叶一般,轻飘飘的便朝着一旁飞了出去,“砰”的一声便落到了地上。
在场众人均都傻了眼,呆愣愣的看着被击落在地的马公子。
“啊!公…公子…”
一直站在后方的士兵阵脚大乱,纷纷冲上前去,将落在地上的马公子扶起。
只见马公子被众人扶起,面色苍白,忽然“哇”的一声,便吐了一口血出来,复又倒了下去。
一旁围观的老百姓看见马公子竟然被打的吐血,顿时沸腾了,哭闹声,叫骂声,不绝于耳,不少人崩溃的跪倒在地,伏地痛哭起来。
“竟敢打死马公子!我跟你拼了!”
一名老者怒吼一声,巍颤颤的便朝着努穆哈赤奔去,伸出双手便在努穆哈赤的胸口上猛捶起来。
“啊!马公子!马公子竟然死了!我们怎么办!以后还有谁来保护我们老百姓的安危!”
中年男子跪倒在地,伏地痛哭起来。
“马公子怎么会死了啊!这些年若无马公子保护咱们京城老百姓的安危,我们又岂能生活的如此舒适!如今马公子竟被这个残暴的匈奴莫名其妙的打死了!这叫人情何以堪!大家都去跟他拼了啊!”
小青年抹去了面上的泪水,悲愤的大叫一声,便朝着努穆哈赤冲了过去。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了开来,人群顿时沸腾了,男人们都握紧了拳头,纷纷朝着努穆哈赤冲了过去,女人们则心惊胆战的躲在后面,有些胆子大的女人就在地上摸索着石块,悄悄地朝着努穆哈赤掷去。
努穆哈赤不耐烦的将那名一直捶打自己胸口的老者一把推开,老者立刻就被推到了一旁,半天也爬不起来。
只听“啪”的一声,努穆哈赤的头上又挨了一块小石子,于是,这个草原的霸主终于愤怒了,只见努穆哈赤两脚一开,“喝”的一声,对着狂奔而来的人群一声怒吼,跑在最前方的人们纷纷被这震耳欲聋的大喝声震飞了出去,人群的冲势立刻被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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