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力心中一急,生怕唐赛儿吃什么亏,急忙抬起头,四处找寻着唐赛儿的身影。
远远的似乎看见唐赛儿仿佛站在屋外,一动也不动。
再一看,唐赛儿和紫菁公主二人都好端端的站在屋外,根本无人敢动二人,那些厮打着的太监宫女只顾着和身旁的太监宫女厮打,故意和两人保持了五米左右的距离,根本没人敢靠近二人,更别说上前打了。
二人也不理会那些厮打成一团的太监宫女,而是针锋相对般狠狠的瞪着对方。
晋妃一袭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不多时,便行至慈宁宫。
来到慈宁宫中,只见太后端坐在大殿上方,淡金色的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长袍外罩了同色的半透明纱衣,一直拖到地上,复杂的云鬓上插着闪亮的缀饰,越显高贵。
“姑母安好。”
晋妃莲步上前,微微行了个礼。
“恩。”
太后淡淡的看了一眼晋妃,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轻轻点头。
“姑母最近越发显得年轻了,快要把臣妾给比下去了。”
晋妃笑着打趣道,轻轻走上前去。
“胡说。”
太后笑着说道,眼中笑意越发浓重,心中大喜,虽然明知这是奉承话,但是好话哪个女人不爱听呢?
“姑母啊,臣妾近日看见紫菁公主了,公主现在也越来越听话懂事了,姑母再不用为她操心了。”
晋妃面上笑意更浓,一张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
“哼,哀家还不知道那个丫头?她少闯些祸才是真的!”
太后眉头轻皱,沉声说道。
“姑母,臣妾可没有骗您,臣妾昨日还看见紫菁公主在御花园背书呢,背的可认真了。”
晋妃小嘴一撅,娇笑着说道。
“胡说八道,那个丫头会背书?她每天就知道去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三脚猫功夫,哀家不信她会背书,你就会说一些好听的来哄骗哀家。”
太后看着晋妃,似乎觉得好笑至极,伸手掩面,轻轻一笑。
“姑母,臣妾可没有骗您,您若不信臣妾的话,不妨和臣妾一同前去永宁宫看看便知。”
晋妃轻轻皱起了眉头,撒娇似地怒慎道。
“好好,哀家就同你去看看,正好哀家也好久没有看见她了,哀家心里也有点想她。”
太后笑了笑,站起身来,轻轻执起晋妃的手,缓缓朝慈宁宫外走去,众太监嬷嬷立刻跟在身后,随行而去。
晋妃面上悄悄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眼中一抹骇人寒光一闪而过。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永宁宫,刚到宫门外,就听见永宁宫内喧哗无比,打斗声,叫骂声,嘈杂不堪。
太后立刻紧紧皱起了眉头,疾步走了进去。
一走进永宁宫,只见前殿的院中竟围聚了数十名宫女太监,这些太监宫女此时正厮打成一团,整个永宁宫顿时显得鸡飞狗跳,吵闹不堪,不少人的衣服都被抓烂,头发也被扯散,简直不堪入目,赵妃和紫菁公主站在屋外,针锋相对般的怒视着对方,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岂有此理!都给哀家住手!”
太后勃然大怒,对着众人怒声喝道。
众人一听这声怒喝,齐齐回过头,一见太后来了,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腿一软,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喜儿也拉着杨大力赶紧跪了下去,紫菁一见太后来了,也是吓得面色一白,唐赛儿一见太后,心中更是一惊。
整个永宁宫立刻从一片喧哗变为一片沉默,整个永宁宫顿时安静无比,就连掉了一根针到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晋妃一见这阵仗,脸上笑意更浓,眼中寒光更甚。
“居然在宫里这般厮打,成何体统!”
太后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眼中闪过道道寒光。
众人皆是心惊胆战,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一个个把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抬头看一眼,生怕太后一声令下,自己的人头就真的埋进地里去。
“紫菁,怎么回事?在你永宁宫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太后瞪着紫菁,怒声喝道。
“母后…我…”
紫菁呆呆的看着太后,竟不知说什么好。
“赵妃,你又怎么解释?”
太后冷冷的看着唐赛儿,心中大为恼火,她本就对唐赛儿印象不好,如此一来,心中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唐赛儿看着太后面上盛怒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弄到如此地步,说得越多,错的越多,索性什么都不说,让她自己来问的好。
正在这时,原本在屋内休息的赵文竟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本来已经睡下了,结果却被院中众人的厮打叫骂声惊醒,于是便起身出来瞧瞧,谁知正好赶上太后来了。
太后一见紫菁卧房内竟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心中更是恼怒万分,脸色更加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
赵文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苍白着一张脸,看着门口的紫菁公主轻声问道。
“表妹!你怎么来了!”
忽又看见紫菁公主面前的唐赛儿,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急声问道。
只见两人都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赵文便探头往外一看,只见院中齐刷刷跪了几十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宫女太监。
再一看,宫门口站了一位五十岁左右,身穿华服,雍容显贵,气度不凡的夫人,此时这位夫人满《文》面怒容不言而喻,一双凤眼凛发出《人》冷冽的寒光,狠狠的《书》瞪着自己,赵文竟被瞪《屋》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都给我带回慈宁宫!”
太后狠狠的瞪了紫菁一眼,对着身后的太监嬷嬷怒喝一声,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缓缓离开了永宁宫。
晋妃冷冷的瞧了唐赛儿一眼,眼中露出一抹轻蔑的嘲讽,面上浮现一丝得意的轻笑。
班婕妤…就凭你…也敢和本宫斗…本宫只要轻轻的翻一翻手掌…你便立刻死无葬身之地…你若不信…本宫不妨和你斗一斗…本宫斗了这么多年…从未输过!
本宫就是那个掌控全局…操控一切的幕后主宰人…而你…就是本宫这场好戏里的主演…可惜你最终的结局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而本宫…将会踩着你的尸体…一步步登上后位…俯视整个后宫…而你们这些愚蠢的女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本宫是如何凌驾于六宫之上!
第二十三章
只见太后端坐在大殿上方,殿中整整齐齐的跪了五六十人,慈宁宫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众人太监宫女皆是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跪着,惟有跪在最前方的唐赛儿和紫菁公主将头高高抬起,似乎对太后毫不畏惧。
太后凤眼一扫,目光锁定在一脸惶恐的赵文身上,眼中透出一道冷冽的寒光。
“说!你为什么会在公主房中!”
太后怒视着赵文,眼中似将喷出火来,恨不得将赵文活活烧死。
“母后!赵公子被永宁宫的下人不慎打伤,是我将他强留在永宁宫养伤,不关他的事,母后千万别责罚他。”
紫菁急声说道。
“闭嘴!”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紫菁一眼,心中大为恼怒,心想,堂堂南楚长公主,居然说出这种话,成何体统,真是将我皇家颜面丢光。
紫菁面上一怔,幽怨的看了太后一眼,心知自己一个公主,竟强留男人在永宁宫养伤,确实丢人,随即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哀家问你,你是何人?怎么混进宫的?有何目的?”
太后冷冷的看着赵文,缓缓问道。
“母后,他是赵妃的表哥,进宫来看赵妃的,他进宫得到了皇兄的允许,而且他身上还有皇兄给的令牌,此事皇兄也知,令牌现在就在他身上,昨日我帮他敷药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的…”
紫菁忽又抬起了头,开口替赵文辩解道。
“混账!哀家问你了吗?需要你开口替他答话?”
太后瞪了紫菁一眼,心中大为恼怒,心想,堂堂公主,居然帮一介平民敷药,此事传出去,定会贻笑天下,心中不免对紫菁公主又失望了几分。
太后看了紫菁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不免想起了当年统领六宫的姜皇后,姜皇后当年凌驾六宫,是何等威风,何等精明,没想到她的生女紫菁,如今竟会为了区区一个书生搞的自己颜面尽失,连女儿家最基本的羞耻心都抛诸脑后。
太后不禁有点自责,若不是因为姜皇后死得早,自己又从未好好关心过她,否则她怎会变得今日这般没出息。
一旁的嬷嬷径自走到赵文身边,从他身上搜出那面令牌,兀自看了一会。
“启禀太后,令牌是真的,确是皇上所赐。”
嬷嬷将令牌恭敬的交到太后手中,朗声说道。
“赵妃,你娘家不是没人了吗?怎么现在又多出来一个表哥?”
太后看着唐赛儿,冷冷的说道。
“回太后,赵文乃是臣妾一个远房表哥,数年没有联系了,臣妾也是最近才和表哥一家重新相认。”
唐赛儿一张脸似乎没有表情,既无半分畏惧,也无一点不敬,直视太后冷冽的目光,缓缓说道。
“哼!你们二人,身为公主和贵妃,竟命下人在永宁宫大打出手,成何体统,真是颜面尽失,回去以后一人抄写道德经一百遍交给哀家,不抄完不许出各自宫门一步!”
太后怒声喝道。
“臣妾遵命。”
唐赛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狂喜之色,她原本以为太后会如何惩罚她,没想到竟然只是抄写道德经一百遍,自己从小便在爷爷逼迫下抄写四书五经,区区一百遍道德经,根本不在话下。
“母后!你让儿臣去抄写道德经一百遍,你不是要儿臣的命吗?儿臣怎么抄的完?”
紫菁公主惊呼一声,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她自小最怕的就是读书写字,一看见那些诗词歌赋,她的头都快爆炸,如今竟要她抄写道德经一百遍,而且不抄完不许出宫门,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平日里御书房的大学士让她写几个字,她都写的乱七八糟,更可况是抄写道德经一百遍?
“抄不完就不许踏出永宁宫一步!”
太后狠狠瞪了紫菁一眼,心中不住的叹息,世上怎会有这样一个公主?让她提笔写字竟比让她提刀杀人还难。
“这岂不是要闷死儿臣么?儿臣不服!母后不如直接让敬事房的太监打儿臣二十大板,都比让儿臣抄写道德经要好得多!”
紫菁公主恼怒的跺了跺脚,恨声说道,此刻她巴不得太后罚自己挨二十个板子,都比让自己抄写道德经要好,挨板子最多痛几天就过了,可是抄写道德经却是极度的折磨。
“堂堂公主,怎能让奴才打你板子?成何体统!哀家看你确实心浮气躁,需要好好的反省一段时间,你回去抄写道德经两百遍,抄完给哀家看。”
太后冷冷的看着紫菁,沉声说道。
“什么!不是一百遍吗?怎么又变两百遍了?母后,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紫菁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太后,语声中是掩不住的惊恐,一百遍道德经已经让她想死了,两百遍就是要她的命。
“三百遍。”
太后冷冷的看着紫菁,缓缓说道。
紫菁顿时哑口无言,也不敢再说话了,她知道再说下去,就会变成四百遍。
如果抄一百遍道德经让她想死,抄两百遍是要她命,那么抄三百遍便是人间地狱。
“儿臣若要抄三百遍,赵妃也要和儿臣一样抄三百遍。”
过了半晌,紫菁忽又开口说道,心想,我若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臣妾愿意和公主一样,抄写道德经三百遍。”
唐赛儿嫣然一笑,轻声说道,对她来说,抄写多少遍都是一样的,她根本无所谓。
紫菁瞪大了双眼,吃惊的看着一脸淡定的赵妃,忽又咬了咬嘴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本以为赵妃会对此事有何异议,如此一来,自己便可和她一同吵闹,大闹之下,或许便可以蒙混过关,不必再抄写那什么道德经,谁知赵妃竟如此爽快的便同意了,紫菁心中顿时苦不堪言。
“堂堂一个公主,竟连道德经都不想抄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无一精通,除了闯祸闹事,你还会些什么?”
太后看着紫菁,叹了口气,怒声骂道。
“姑母,依臣妾之见,长公主若是有了夫君,从此相夫教子,定然就会有所改变。”
晋妃缓缓一笑,轻声说道。
“不错!此话有理,她若是有了夫君,定能收心。”
太后轻轻一笑,满意的看着晋妃,这个侄女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揣摩出她的心意。
紫菁一听这话,心中一惊,脸色顿时大变,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瞪着晋妃。
“呵呵…长公主,你莫瞪着臣妾,臣妾也是为你好,公主如今也有二十二岁了,姑母疼爱公主,舍不得公主嫁人,是以将公主一直留在身边,迟迟未让公主出嫁,可是俗话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姑母疼爱公主也不能将公主留在身边一辈子不是?”
晋妃媚笑的看着紫菁,深谙世事的双眼微微眯起,教人看不清她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不错,紫菁,哀家确实把你宠坏了,别的公主一满十八岁便立刻婚配嫁人,只有你,都二十二了,还一直留在哀家身边,如今你眼看就满二十三,你难道真能一辈子都留在哀家身边?”
太后看着紫菁,眼中带着一丝不舍,晋妃的话提醒了她,紫菁之所以如此蛮横,叫她如此失望,都是因为自己太宠她了,什么都由着她胡作非为。
女子嫁人便从夫,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倘若紫菁嫁人了,便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不懂事。
“姑母,说到公主嫁人,臣妾心里到有个好想法,近年皇上为了塞外匈奴屡屡来犯,已经焦头烂额,我们若能与努穆哈赤联姻,那皇上肩上的担子,便能立刻减轻不少。”
晋妃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努穆哈赤?他们可是匈奴?让紫菁嫁到塞外,合适吗?”
太后眼中闪过重重的疑光,沉声问道,她虽对紫菁失望之极,都是紫菁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若要紫菁嫁到塞外受苦,她也是万分不舍。
“姑母,您可不能用看一般匈奴的眼光来看努穆哈赤,他是草原上最新崛起的一代帝王,听说这个努穆哈赤年纪轻轻便统领了整个大草原,而且,如果我们能和努穆哈赤顺利联姻,那么皇上以后也可专心的打理朝政,不必再为边境屡屡被匈奴进犯而烦心,难道太后忍心看着皇上每日如此操劳?况且嫁给努穆哈赤并不是什么有失颜面的事,长公主虽说是嫁到塞外,但是好歹也是我南楚的长公主,嫁的人也是塞外的帝王,嫁过去也不会吃苦。”
晋妃轻笑着说道。
“不错!紫菁若嫁给努穆哈赤,也能够为南楚国泰民安尽一份力,皇上肩上的负担也可减轻不少。”
太后沉思片刻,忽然抬头说道。
“你们…休想让我嫁到塞外去!休想!”
紫菁狠狠地瞪了晋妃一眼,怒吼一声,转身便急急奔出了慈宁宫。
“好了,你们都下去,各自回宫,晋妃你留下,哀家还有话要和你说。”
太后看着紫菁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沉,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缓缓说道。
于是众人便各怀心事,忐忑不安的离开了慈宁宫,几个太监嬷嬷知道太后想和晋妃商讨紫菁公主的婚事,不愿他人听到,于是便懂事的退下,只余下脸上带着狡黠微笑,眼中闪着骇人精光的晋妃独自留在大殿中。
转眼已过去一月有余,唐赛儿每日便在清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