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义,休怪姐不仁!她心中暗想。
她眼中的鱼死网破的决绝,让君冷澈意味到她不会配合了。他略一沉吟,又说,“正阳集团下也有私家医院,近期要招标,我想推荐你外公的公司,你看可好?”
什么?他是提出一个交易吗?她愣住了。不过,这个条件,却是很诱人。
正阳集团的私家医院,那是多少医疗器械公司想挤进去的。
怎么办?
虽然意识到他的卑鄙,但是她不能不理外公的公司。
难怪他如此的有恃无恐,原来有后招对付自己,真是高!她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在他雪白的医生大褂上擦去了血和泪,她扭过头,“院长,真不好意思,是我太小心眼了。”脸上因为愤怒的红晕配合她装出来的娇羞,让人信了几分。
“院长,今天开始我正式休婚假了。”君冷澈拦腰抱起童真真,化成体贴的丈夫模样,“你身体不好,这些天,我会好好照顾的。”
虚情假意的体贴,让童真真恶心,可还是不得不装出很受用的样子,搂上他的脖子。
君冷澈抱着她,俨然是幸福的一对,走过院长面前。
功亏一篑,院长心里明明懊恼到死,脸上还装出乐见其成的样子。他很好奇,刚才,君冷澈到底在童真真耳边说了什么,让她一下子转变了态度呢?
四十六。暖阳救急
混在人堆里看热闹的莫楚楚,看到最后童真真乖乖地被君冷澈抱了出来,赶快低头溜了。她心里那个郁闷啊。如果两个人大吵一场,影响到君冷澈的名声,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君冷澈一定会怪罪童真真。
然后,她再把这件事去告诉君老太太,加强老太太对童真真的恶感。
慢慢地,她在想办法,多挑拨几次。一向注重君冷澈前途的君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会出手干预的。
在莫楚楚看来,没有一场婚姻是拆不散的,只怕有心人。
可惜了,竟然快到高*潮了,就曳然而止了。
不过,很遗憾的莫楚楚还是决定,去看望君老太太,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给对方听。
至于,童真真的护身符,那个孩子嘛,莫楚楚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
君冷澈抱着童真真,一直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周围就没什么人了。
“可以放下我了吧,君大医生?到这里,就没有做秀的必要了吧?”童真真冷冷地说。
“我送你。”君冷澈并不松手,“我和她……”
“打住,我没兴趣听你的那些风流韵事。”童真真直接顶了回去,不给他机会解释。
这个小丫头,是在吃醋吧?君冷澈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隐隐地有点欣喜。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以免让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多。
可是,他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是爷爷来电,按下“拒绝”键。
没想到,又打来了。
几次三番,不依不饶。
真有急事?
他只有先放下她,转身接电话。
好久没听到君司令的咆哮了,命令他立马滚回大宅。
“小丫头……”接完电话后,他转过来,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能上了车,开走了。
一阵北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童真真隐在大柱子后面,看着君冷澈的车绝尘而去,抱紧了自己的双肩,这天真开始凉了,不过,天好像很蓝。
她不想回去,信步走到电梯处,鬼使神差地按下了“10”。
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她看着别人上上下下,最后只留了她一个人。
人生也是这样吧,走着走着,很多人都走散了,不见了,终是只能一个人。
到了十楼,她推开天台门,上了天台。
深秋,在煦暖的太阳下,还是暖暖的。
她走到了天台的栏杆处,往下看去。
地面上的人和车都变得小小的,像蚂蚁一样,来来往往。
然后,她抬起头,迎向太阳,沐浴在阳光里,闭上眼,金色的光芒还是那样让眼前一片光明。
好想再靠近点,让温暖融化心中的冰层。
她踩上天台的围边,向着太阳,伸开双臂,如同一只要展翅翱翔的鸟,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什么好风景呢,让我也看一下。”好听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她还没来得回头,就被一个拥抱给抱住,离开了围边。
童真真没想到被人抱离了高处,愠恼地扭头看“好事者”。
好干净的眼睛,就像秋高气爽的晴空,不光如此,抱着自己的男子,身上还有好闻的阳光的味道。
这眉眼,怎么似曾相识?
对方仿佛也有同感,“你……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在哪呢?
童真真皱起鼻子,在记忆的脑海里搜索起来。
灵光一现。
两个竟然同时想到了,异口同声地说:“一中的教学楼顶!十年前!”
面前这个男子就是当初送她琉璃球的男孩。
彼时,因为父母离婚而情绪低落的她,跑到了学校的教学楼顶。
她站在高高的楼顶,往下看,曾有想过,是不是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正在发呆时,也是一个意外的拥抱将她带离了危险的楼边。
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抱怨,“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从知道父母婚姻出了状况开始,一直忍住眼泪的她,在那个暖阳的下午,当着一个陌生的男孩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男孩陪她坐在楼顶,借她一个肩膀。
等她从嚎啕转为抽泣时,男孩才懒洋洋地说,“你应该去非洲。”
“为什么?”她抽着鼻子,疑惑地问。
“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浇灌好多干涸的土地,说不定可以把撒哈拉都变成绿洲。”男孩眨眨眼,调皮地笑笑。
她也不好意思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男孩看她情绪稳定了,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送你一个幸运球,以后不高兴了,对着阳光,就会看到五光十色了,霉运就会不见了。”
他掏了下裤子口袋,扔了一个小网袋到她怀里,里面是颗金色的琉璃球。
她依言,拿起来,对着太阳,真的很美。
“活着多好,可以看到美丽的景色。好了,今天开始,我就把宝地让给你,发泄过后,日子还要过下去的。”男孩伸伸懒腰,扭扭身子,背对着她,挥挥手,走了。
后来,她也好几次到楼顶,想要遇到那个男孩,但是一直没有碰上,直到她出国。
如果不是那颗幸运球,她以为做了一场梦。
也许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引导她坚强地走下去。
时光流转,男孩的模样已模糊了,但却化成了一道阳光一直留在了心底。
没想到,多年后,在她情绪最低潮的时候,男孩又以同样的方式出现了。
眼前的五官与多年前残存的影像重合起来,立体生动。
时空就此缩短,模糊的细节,不是忘记了,只是被深藏。
这是缘分吗?
所有的麻烦都在这次神奇的重逢冲击下退居二线。
“你好,我是童真真。”她从男子的怀中脱离,面对面地站着,伸出了手。
“呵呵,你喜欢站在高处的习惯一直没变啊。”男子摸下后脑勺,握住她的手,“我叫杨阳。”
阳光下,杨阳的牙齿雪白雪白的,笑容温暖,这是个阳光型的男子。
“没想到,你一下子长那么高了。”童真真看他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喟叹了一下。
“光长个了,真是浪费粮食。”杨阳爽朗地笑笑,“倒是你变漂亮了。”
在国内,她还是第一次被人直接的称赞,真是个说话直接的家伙。
“走,美女。让我请你喝一杯。”杨阳本来是跑到天台来晒太阳的,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纤巧的身影,站得高高的,像是要飞起来。
这个场景好像曾经发生过,他稍作犹豫,就冲过去,把她抱了下来。
没想到,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多年前,他因为要跟随再嫁的母亲搬到别的城市,所以在常晒太阳的教学楼顶做个告别,就看到一脸悲伤的她站在楼边。
至于那颗琉璃球则是他两年前去世的父亲送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一冲动之下,他就送给了她。
多年后,他回到这个城市没几天,会再次遇到。
青涩的少女长大了,不变的是倔强的眼神。
“好啊。”童真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和杨阳下了医院的天台,去了医院对面的咖啡馆。
两人坐在了靠街的临窗位置。
“你参军了?”她搅着面前的红枣枸杞茶,饶有兴趣地问。
杨阳喝了口爱尔兰咖啡,一脸苦恼地回答,“是啊。可惜复员了。”
“那你怎么出现在部队医院?”她觉得有点奇怪。
“最后一次任务,挂了点彩,来复查的。”杨阳简单地说,“下个月,我就到市刑警大队的缉毒组报道了。”
“祝你转业顺利,多破案子,早日升职。”她以茶代酒,举杯祝贺。
杨阳爽快地举起杯子,和她碰杯。
“你怎么在医院?”杨阳也觉得好奇。
她的心不可控制地痛了一下,“我的先生是军医。”
“这么早就结婚了啊,太可惜了,我没机会了。那位幸运的同胞姓什么啊?”从事多年侦察任务的杨阳发现了她的苦涩笑容,故意开玩笑,希望让她情绪好起来。
她抿了口茶,“姓君。”
“君冷澈?”杨阳眉毛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那个混蛋的名声很大吗?连才回到g市的杨阳都知道了,她垂下眼,搅动眼前的茶,“是的,你认识?”听到君冷澈的名字,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哦,在医生介绍栏里看到过,就记住了,年轻有为啊。”杨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挡住眼睛中闪过的阴霾。
杨阳敏锐地发现她对君冷澈的反感,转移到轻松的话题,两人相谈甚欢。
无巧不成书,童真真和杨阳之间的互动,都落在街对面的莫楚楚眼中。她心中窃喜,真是天助自己。一个阴毒的诡笑,浮在她的脸上。
这天中午,童真真做东,请杨阳吃饭。
分别的时候,两人熟得好像多年的好友,互留了手机号。
“下回,你晒太阳,可以找我一起啊。回见。”杨阳送她上了出租车后,笑嘻嘻地分别。
相识的长久并不能代表相识的深浅。
分别后,童真真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家。
她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站在落地窗前,看脚底下如玉带般围绕g市的河流,思绪如潮。
虽然她处在一个困境里,但也不是人生最底谷,最起码,有房子住,有健康,不久以后,还有自己的孩子,有必要,为了渣人,折磨自己吗?
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也许今天的偶遇,就是上帝给她的预兆呢?
她举起琉璃球,放在眼前,看着太阳被折射出来的七彩光芒,心中暗想,要好好地活下去,报该报的仇!
四十七。掉进陷阱
在医院的停车场,君冷澈接完电话,不见了童真真的人影,只能,先回君家大宅。
他很久没有被爷爷狂轰乱炸了。
君司令狠狠地批评了他在婚宴上的胡作非为,扔下满厅的宾客和新娘,去救什么人。爷爷声如洪钟,震得书房“嗡嗡”回响。
急风骤雨的怒斥,君冷澈不放在心上。
但是,骂完后,君司令颓然地长叹声,却让他心里有了压力。
他发现爷爷真的老了,特别是坐在高背扶手椅里,好像椅子变大了,竟没有像以前一样可以占满所有的空间。
从小,父母都忙于武器研究,很少回来,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曾为解放事业奉献了一生的爷爷,是他心中的偶像。
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的爷爷,虽然从小严厉管教他,但也不乏有温存的时候。
看着爷爷为了自己的事操心,他还是惭愧了。
“小澈,婚宴的事就算了。我跟你二叔商量过了。过几天,军报会派记者来采访你,宣传你为抢救病人,牺牲小我的事迹。”君司令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
君司令注意到他挑起的眉,不给他反驳的时间,“你升少校的事已经到关键阶段了,不能出现任何风言风语。采访时,会找林木槿,你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另外,小童,也要参加采访,你回家跟她说一下。”
“小澈,难道你要把爷爷也气倒了,才听话吗?”君司令又是一声长叹,对付孙子,只有以柔克刚。
这一招百试不爽,君冷澈最后同意配合采访。
下午,他去接君奶奶出了院,秦之雪也在。
奶奶说,三年前,秦之雪坠崖后就失忆了,是看到他们登在报纸上的婚礼消息,才恢复记忆的。现在,秦之雪,她没地方可去,还是住回大宅。
他眼神迅速闪过一道阴鹫,但是没有反对,反而表示了欢迎。
秦之雪如释重负地轻吐了一口气,“那,我以后还可以喊你阿澈吗?”
“之雪,以后,你就叫我冷澈吧。”君冷澈婉转地拒绝了。
“那~好吧。”秦之雪丝毫不掩饰她的失望之情,幽幽地说了,“是我自己的运气不好。”
君老太太看不过去了,“小雪,你别这样说。就算你们不是夫妻了,还是兄妹啊。”
秦之雪马上挤出一个笑来,“是啊。也许我们的缘分只能做兄妹了。不过,还好有奶奶疼我。”
边说,秦之雪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君冷澈。
可惜,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在收拾君老太太的衣物。
君冷澈把君老太太和秦之雪送回了君家大院,正要离开时,就听君老太太要他留下来,说是一家人一起用餐。
“那我去把真真接来。”他想到了今天白天,两个人之间又产生了新的误会,觉得要弥补一下。
“不用了。”君老太太打断了他,“你这一来一去,我们还吃不吃饭了。再说,她身体不好,让她多休息一下,别老跑来跑去的。”
君冷澈皱了一下眉头。
“冷澈,你就听奶奶的吧。你看,现在都七点了,童真真应该都吃过了。”秦之雪过来帮腔。
君冷澈只能留下。他试着往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这点,让他的心里有一点担心。
吃饭的时候,秦之雪竟然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好在小侄子秦亦文缠着他,要他喂饭,才在两人之间加了张bb椅。
用餐的时候,秦亦文仰着胖胖的圆脸,天真地问,“伯伯,怎么大妈没来。那天,她穿婚纱真美。可是,为什么那天她晕过去了?是身体不好吗?”
大妈?哦,是说童真真呢。他发现小侄子都比自己关心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回家的念头急切起来。
他摸着亦文的脑袋,“大妈,没事。”
“亦文,快吃饭。”文心不悦地,隔得远远的,喝止。真是白眼狼,不过见过一面,就喜欢上童真真了。她的心里像有条毒蛇爬过,滋滋吐着长信。
“对了,老婆子,明天晚上,请小童回来吃饭。婚宴的事,毕竟是我们家做的不好。”是非分明的君司令发了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