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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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 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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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尸问话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就在这里进行。现场自然还要处理,何太平看了一圈,让衙门的人留下来将这屋里有用事物整理带回衙门,自己便先带着几个街坊包括那个今日过来找唐庆的孩子一起去了衙门。

    张解的说辞没有变,毕竟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只是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该问还是要问的。街坊那里问来问去也只有唐庆说过有人要害他这一句,怎么问都问不出花来。

    正盘问间,仵作已经验完尸过来了,听仵作的结果,何太平也是蹙起了眉头,只记了张解的住址便让他回去了。

    唐庆是病死的,昨天晚上就死了。大抵因为他是个孩子,仵作也并未避着他,还未离开的张解也听到了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真是越来越像裴先生说的那样了。张解抿了抿唇,走了出去。

    府衙外的树下裴宗之已经在等他了,见张解出来,裴宗之两手空空的迎了上去:“冰碗还是不帮你带了,长安久不雨,冰碗涨价,带过来化了就不好了。”

    张解点了点头:他又不是孩子……不对,他是孩子却心里不是什么孩子,当然不会为一点吃食哭闹,更遑论,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裴先生说。

    “仵作说唐庆是病死的,昨晚就死了。”张解看着裴宗之道,“若是仵作没验错的话,或许你猜对了。”

    裴宗之默然了一刻,道:“何太平的仵作还从没听说失手过。”

    张解沉默了下来:“那唐庆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引来官差?又为什么要等自己死后再引来官差?”

    “他若不是太闲了引官差来开个玩笑的话,便是有话想对官差说。”裴宗之道,“放心吧,何太平不是傻子,东西落到他手里,他总会发现什么的。”

    这长安城的几个官吏,不管是何太平还是狄方行甚至还有抓起来的蒋忠泽,虽然性格各有不同,官位也不等,却没有一个是名不副实的,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这样更好。”裴宗之伸手压了压他的檐帽,道,“你与这件事关系越是不大越好。”

    张解点了点头:道理他都懂,事情也发展的很顺利,可他就是有些忍不住罢了!少年脸色凝重。

    “走了,我们吃冰去。”裴宗之见他点头便拉起他往前走去,没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方才的三街九巷那里有两口井枯了。”

    张解点头:“许久没下雨了,冰价钱越来越贵,连瓜果都涨价了,怕是往后就要吃不起了。”

    “吃不起不至于。”裴宗之摸了摸腰间的钱袋,认真的想了想道,“吃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

    张解沉默了片刻:“我也有。”

    “还有,卫姐姐已经醒了,她不会看着长安大旱的,她是个好人。”

    “好人?”裴宗之神情平静的看着他,道,“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是好人。”

    ……

    被说是好人的卫瑶卿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继续躺着望着帐蔓发呆。殿内送来了冰块,在她身上,安乐很大方,整个瑶光殿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大方不止体现在瑶光殿比别处多的冰上,更在她一个躺着的病人还要“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卤梅水好了没?”枣糕爽脆的声音在御膳房响起。

    御厨随即将一罐卤梅水递了过来。

    枣糕接过卤梅水倒了一点入小碗中尝了一口不由蹙起了眉头:“太酸,再加点蜜。”

    御厨默默的舀了一勺蜜放了进去,枣糕又尝了尝这才眉头舒展的将卤梅水罐子放入食盒中离开了。

    “卫天师还真是讲究。”待到枣糕离开后,几个御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微摇头。一日三餐连同午后小食都要捣烂了带过去,味道讲究,如此挑剔的“病人”还是第一回看到。

    牢骚是有的,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陛下对卫天师的看重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敢怠慢。

    只是有人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这般好吃好喝的供着,也不知卫天师几时醒来?”

    几个同僚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其实比起几时醒来,他们更想说的是“不知道能不能醒。”毕竟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保证,就连孙公都束手无措,谁知道会不会一直躺下去。

    在一个不会醒来的人身上花这样的力气,总结的有些浪费了。

    “这种事也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了。”有个御厨推了推身边的同僚,将一大坛卤梅水抱了出来,“一会儿大理寺的人要来取,卤梅水可备足了?”

    “早备好了!”一旁的御厨笑骂他,“还用你提醒啊!卫天师那里若是圣宠的话,大理寺如今就是手执尚方宝剑,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正说话间,大理寺的人就到了。御厨帮着将几坛卤梅水搬了出来,笑着和那几个大理寺的官吏打趣:“你们大理寺如今不审案,卖卤梅水了么?”

    官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别说了,审到现在了。我们大理寺快在吏部住下了,那吏部人又多又闷热,有几个还摆谱,可真真叫活受罪了!”

    “仔细祸从口出!”一旁帮忙的官吏踢了他一脚,“大人说了不得外传的,若被人知晓了是要被大人训斥的。”

    

第九百一十二章 名单() 
虽然天热的厉害,但仍有不少吏部官员站在外头入不得内。原因么,便是狄方行要一一问话。

    问完话的则回到屋内松了口气。

    “狄方行这么问下去能问出花来么?”几个吏部的官员手里提着笔,面前的纸上却未落一字,而是发出了一声感慨,“这两天,我看着他都累。”

    “陛下催促,不狠都不行啊!”一旁的同僚感慨道,“开始我还恶他小题大做,现在倒有些同情他了。这万一查不出来,陛下怕是要雷霆大怒吧!丢脑袋都是小事,连累一家子那才是大事了。”

    正聊着,看到王栩远远端了两只大碗走了过来。

    “王大人几时还要做这种事了?”有关系好的笑道,“手下又偷懒了不成?”

    出生琅琊王氏,这种亲自端碗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来做,怕是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自小到大端碗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又没废,端一端也不要紧。”王栩说道,“从狄大人那里讨来两碗卤梅水,你们喝完了我便将碗送回去。”

    “王大人真是客气。”有人接了过去,边喝边道,“还是您面子大,狄大人对着我们这些人就没个好脸色的。”

    先前蒋忠泽和狄方行相争,争了那么久,他们也没少给狄方行下绊子,就算没做什么,嘴上也要占个先的,如今狄方行得势,自然日子难捱了些。

    “等他气消了便好了。”王栩笑道,“他若盯着你们不放,也不可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这理他们当然懂,只是发些牢骚罢了。

    “说到底还是为抓人这件事愁的。”喝卤梅水的官吏一边喝一边感慨,“那天看着李修缘牢门的两个狱卒都被抓起来了。”

    “事情不好办啊!”王栩说着,若有所思了片刻,问他们,“对了,蒋大人那边,你们有谁去看过了?”

    几个官吏面面相觑,半晌之后皆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谁会赶上去触这个霉头?”更何况把蒋忠泽抓起来的是陛下,这个霉头更是触不得了。

    “说起来也是蒋大人倒霉,才第一天就碰上了这样的事!”

    王栩没有再说话,只等他们喝完了卤梅水,拿着空碗去了狄方行那里。

    进去的时候狄方行正在向一位狱卒问话。

    “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啊,大人。”狱卒也是一脸无奈,他道,“他们都没听到,我又能听到什么?耳朵比别人长的好不成?”

    狄方行皱着眉头,根本没有理会狱卒的嘲讽,抬头看到王栩过来,便朝他点了点头。

    王栩将空碗交给一边的随从,笑了笑,道:“多谢狄大人”

    狄方行只来得及应了一声,便见有人领着两个长安府衙官吏走了进来,不由皱眉:“什么事?”他这里忙的焦头烂额的,何太平怎么掺和进来了?

    那两个官吏行礼过后起身说明了来意:“昨日,三街九巷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大人可否屏退左右?”

    狄方行沉思了片刻,这个时候何太平的人特意过来走这一趟,莫不是……心思一转,当下便点了点头。

    既是有话要说,王栩自然也不能留下,只得退了出来。那两个官吏并未与狄方行说多久的话,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几人便走了出来,而后狄方行便带了几个手下上了一顶软轿走了。

    虽然狄方行的人并未没有尽数离开,但吏部的官员还是松了口气。

    “折腾了这么久,谁又把这尊大神请走了?”

    “何太平。”王栩虽然回来了,却一直在留意那里的动向,“何太平那里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官员们忍不住感慨道:“这倒是一件喜事,如此也好,狄方行也不总盯着我们了。”

    ……

    坐了一路的软轿,狄方行到府衙时已经坐出了一身的汗。他进来的时候,何太平和手下的几个官吏正在啃着菜贩卖的瓜果,见他进来便放下了手里的瓜,迎了上来:“狄大人。”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何太平侧了侧身,让开了桌上切剩的瓜,问道,“吃瓜么?”

    “何大人。”狄方行抬手行了一礼,这种时候他哪来的心情吃瓜,是以摆了摆手忙道,“正事要紧。”

    何太平点头,转身:“随我来吧!”

    府衙放置器物的屋子在后头,何太平带着狄方行,便趁着走的这一路,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昨日三街九巷病死了一个刑部退下的老吏,本也是一件寻常事,奈何那老吏几个月前告诉他的街坊有人要杀他,就这一句话,那些街坊昨日便跑过来报官了。”

    “我的仵作查过了,那老吏只是病死的,屋内也没有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昨日按例清查现场时,却叫我的人发现了几本奇怪的账册。”

    狄方行已经等不及了:“何太平,你长话短说,这账册与我现在在查的事情有何关系?”

    “正要说呢,”何太平道,“狄大人,这件事急不得,我说完,你便明白了。”

    狄方行:“……你说吧,我听就是了。”

    “这账册牛头不对马嘴的,记得乱七八糟,不过却叫我发现几本账册叠加之后,这老吏好像想同我们说一些事情。”何太平道。

    狄方行神情严肃了起来:“什么事?”

    何太平看着他道:“七月十五天师道张家。”

    狄方行只觉脑中“恍”一声,直觉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哪一年?”

    何太平扯了扯被他抓紧的衣领道:“你先放开我,再不放手要被你勒死了。”

    狄方行回过神来,这才讪讪地松开了手。

    何太平整了整衣领:“你说还能哪一年?账册就记于张家出事的那一年。”

    狄方行声音颤抖了起来:“还有什么?那几本账册在你这里?”

    何太平道:“还有不少人名,账册也在我这里……”

    “快!何太平,速速将账册交于我。”狄方行早已耐不住了,“我这就进宫禀报陛下。”

    “名单不齐。”何太平看着神色激动的狄方行问他,“只是些小人物,这些人中没有真正能插手军营中事的人,你确定要打草惊蛇?”

    

第就百一十三章 巧合() 
仿佛一盆水兜头泼下,狄方行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嗓子口。

    “这些人终究只是些小角色,可以着人盯着他们,但背后的那个人并不在名单上。”何太平道,“我拿到那几本账册之后,特意查了查这个老吏,发现他是当年张家事发之后刑部被派去处理此事的人之一。”

    “那还真是巧了。”狄方行一声冷笑,“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我也不信。”何太平道,“还有一件事。”

    “你说吧!”狄方行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这个老吏身上还有什么事?”

    “我去户部查了张家出事之后关于这个老吏的事情,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何太平道,“张家出事前一天,也就是那年的七月十四,这老吏七岁的孙子死了。”

    “怎么死的?”狄方行问道,“事无巨细,你慢慢说,我会好好听的。”

    他意识到了何太平一定要叫他亲自过来的原因,这么多的事情,光靠人传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太平点头:“是同那些孩子打闹时被路过的一匹发狂的马踩死的。”

    “这真是……”狄方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老吏过的委实艰难了些了。是谁的马?可报官了?”

    “报官了,也是报到我这里的,人赃并获,只是最后却只罚了些钱财了事。”何太平说着瞟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当年的青阳县主么?”

    虽然青阳县主这个人已经鲜少提及了,但当年这个名字在长安城中却是闻之人人自危,身上的人命背了不知多少,连当街杖杀的事情都有过,更遑论骑马踩踏行人了,每年踩死踩伤的不在少数,但最后除却被罚禁足之外,多数都是不了了之了。

    “是她?”狄方行显然对青阳县主印象颇深,“我记得还曾闹到过我大理寺来,”说着又点了点头,“如此的话,就不奇怪为什么这老吏只能忍下来了。”

    与当时权势滔天又得宠的青阳县主相比,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吏又能做什么?

    “按我长安习俗,有亲人过世要停灵三日的。”何太平道,“那老吏儿子儿媳死的早,独留了一个孙子相依为命,平日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可这般宝贝的孙子,那些街坊却说这老吏的孙子只停了一日便匆匆下葬了。”

    “这不对。”狄方行反应了过来,看向何太平,“你的人该不会去开馆验尸了吧!”

    “既然查便要查个彻底!”何太平道,“我们由街坊的指点找到了那个孩子埋葬之处,你猜里面是什么?”

    狄方行摇头:“但闻其详。”

    何太平道:“是口空棺。”

    “那个孩子的尸首去了哪里?”

    何太平摇头:“我们不知道,街坊也全然不知。所以,我们换了个想法,想想那时谁需要一个孩子的尸首。”

    狄方行摊手:“我不知。”

    “我也不知。不过我想到此事是由张家之事牵起来的,会不会同张家的事情有关。”何太平道,“所以,得了裴先生的首肯,也得了陛下的首肯,我带着仵作去查了张家一事中死去的六七岁左右孩子的尸首。”

    狄方行心头一跳:“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何太平点头:“几具这个年纪的尸首中有一具骨骼多处破碎,像是踩踏致死的样子。”

    狄方行“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是谁的尸首?”

    “我特意拿来张家的族谱查了查,”何太平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族谱,翻到最后一页,手指向下点去,“他叫……张解。”

    “这个孩子应该还活着!”狄方行脸皮颤了颤,神情激动,“不!一定还活着!当年那件事有活口,他会不会知道什么?”

    看他如此激动的样子,何太平忍不住道:“你冷静一点!一个六岁的孩子能知道多少?而且他也未必看到了什么。”

    “是,是,是。”狄方行一巴掌拍在何太平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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