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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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 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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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官员脸色更是难看:“狄方行,你不要太放肆!”这可是吏部,他这般进出自如,是谁给他的勇气?

    “不放肆,查验要紧。”狄方行斜了他们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给本官让开!”

    “那也得等蒋大人回来再说!”那几个“堵”着门口的官员道,“你得了蒋大人的首肯再过来吧!”

    “还蒋大人?”大抵就是等着这一声‘蒋大人’,狄方行一声冷笑,对着那几个吏部官员摩挲着下巴,说道,“你们蒋大人自身难保了,还蒋大人?再不让开,本官以妨碍公务之名将你们一起送进宫去陪蒋大人!”

    总是进宫告状虽说有些无耻,但有用啊!

    这话一出,“堵”着门口的几个吏部官员脸色顿时大变。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狄方行带来的人就伸手把人推到了一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踏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等到狄方行那一行人进去之后,才有人恨恨的“呸”了一口:“这狄方行也太放肆了!”

    “春风得意不放肆,难道被抓起来时放肆么?”有人说着轻笑了两声,“我也进去看看。”

    这种时候敢不惧人眼色说话的自然不是寻常的吏部官员,有人循声望去:王栩。

    他还没走啊!这是众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

    不但他没有,崔也没走。今日没有到点下值离开的官员有不少,有些是担忧蒋忠泽安危的,也有些是在观望甚至凑热闹的,这两人明显属于后者。

    有素日里与他交情还算不错的同僚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这种时候你凑什么热闹?”

    “不凑热闹就什么都看不了了。”王栩手中的折扇朝牢里点了点,“这时候不去看,到时要仵作验尸报告什么的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你们不进去?”

    说着便跨进了大牢。

    这话说的……留在外头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不过略略一怔,便相继跨入门内:罢了,不看白不看!

    之前弱势现在“人多势众”的狄方行自然不会和那几个狱卒牢头客气,一摆手,便让人将这些人轰到一边去,带着那几个仵作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开口下令:“验吧!”

    这举动……跟财大器组的暴发户似的。吏部众人心中不满,却也只能暗地里咬牙怒骂,面上却不能做出什么举动来。

    那具“坐”了一天的尸首也被放了下来,繁复的阴阳司官袍搬动起来十分不易,拖在地上拖沓的很。狄方行撇了撇嘴,走到一旁,仿佛怕沾上什么晦气事物一般。

    看着这群仵作将尸首放了下来,又将脑袋放到尸首上,狄方行忽然笑了:“今儿早上李修缘还放话要我们拿证据呢,现在好了,证据都不用拿了。”

    不用拿是因为人已经死了。这话中满是冷嘲热讽,见惯了蒋忠泽的滴水不漏,再见狄方行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了如此不要脸的一面,连死人都嘲讽,吏部众人只觉得这狄方行真是不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过狄方行可不会在意他们的不屑,只是抱着双臂在一旁远远看着仵作们检验李修缘的尸体。那顶意义非凡的大天师官帽就落在地上,长长的飘带上绣满了镇魂经。

    “真是讲究啊!”狄方行绕过那顶官帽,走近了两步,对着李修缘的尸首啧啧叹道,“到死都穿着大天师的官袍,他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这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众人纷纷侧目,真是叫人不忍听下去了。

    耳边细碎的说话声抱怨声不屑声不绝于耳,王栩拿折扇遮着脸,凑到一旁对崔说道:“这狄方行是故意的吧!嫉恨李修缘白日里给他甩脸?”

    “也是故意说给我们这些吏部的人听的,告诉我们他小气的很,让我们最好不要得罪他。”崔说着听到周围的声音渐渐压低,道,“他与蒋大人争权争了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会忘记去踩上两脚。也不是针对我们,过几日就没事了,我们继续看吧!”

    虽然比不得仵作的检验手段,但有些东西却是一眼就看的出来的。譬如说李修缘浑身上下看起来只有头上一个伤口,伤口整齐平整,看来不过一下子而已,行凶者手段比起那些刽子手都分毫不差。再譬如李修缘平静的脸色,他们先时没发觉时还以为睡着了,喷涌的血都灌在了大天师厚厚的官袍之中,眼下那血染的袍子就放在一旁,让人看了便心生寒意。

    真的太古怪了。

    

第九百零七章 差别() 
那边在查验,这边狄方行就已经叫人把两个守门的狱卒叫过来问话了:“从头至尾,从李修缘关进来开始,说详细些!”

    两个狱卒不过略略对视了一眼,便开口了。

    “大人,大天师,不,嫌犯关进来之后,只开过两次门,头一次是蒋大人带着那两位刑部的官员进来……”

    “那两位刑部的官员想要用刑,蒋大人说不妥,争执了一番,便让我们拿来锁链将嫌犯的四肢锁了起来。”

    “那时嫌犯应该还活着,因为抬手配合我们落锁。”

    “落完锁之后,我二人就在外面守着了,牢门未关,蒋大人与两位刑部的官员问了嫌犯几句,嫌犯没有理会,后来就出来了。”

    “第二次就是进来送饭了。”

    “我们自知嫌犯身份重要,不容有失,便用银针试了试才开了门。”

    “这一次,我们是在外面看着的,只将食盒放到他身边便出来了。”

    狄方行听完之后,问道:“那时候李修缘什么反应?”

    狱卒道:“跟大人们进来时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许那时候就死了也说不定。”说说不定是因为,李修缘自始至终,若无人叫他就是那副样子,所以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送饭时就死了。

    “所以说,比起送饭的,还是蒋忠泽和那两个刑部的人问题更大。”狄方行道。

    这边说着话,那边仵作已经站起来了,虽然检查的很仔细,但这伤口显而易见,再查也查不出花来,是以便过来禀报了:“狄大人,嫌犯身上只有脖子上这一个伤口。”

    狄方行点了点头走道尸体身旁:“这伤口上能看出什么来?”

    “正要说此事,伤口齐整,但并非刀伤剑伤。”仵作说着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不仅这屋子里,就是两位狱卒也算入其中,一眼找不到割断他脑袋的东西。”

    “是用了这个吧!”此时有人出声道。

    众人循声望去,这一次出声的不是王栩,是崔璟。

    崔璟手指间夹着一根头发。

    见众人望来,他伸手扯了扯头发,一不小心扯断之后,又道:“当然不是头发,是像头发一样材质特异的细丝。”

    仵作闻言早已蹲了下来,扶着那颗脑袋比划了一阵之后,朝狄方行点了点头:“崔大人说的不错,很有可能是这种事物割掉的嫌犯的脑袋。”

    “以细丝杀人,那么来人更需要极高的武艺才能在一瞬间切出如此平整光滑的伤口,这个人八成会武!”狄方行道,“而且李修缘脸上表情如此平静,那人出手不仅快,更令他没有丝毫察觉……”

    他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想到裴先生说过的:武艺、智谋、阴阳术要远高于李修缘,而且还有可能是个熟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看向在场那些吏部的人:“看来本官要请诸位来一一问话了。”

    哗然声起,这姓狄的先前指着他们说吏部人人皆有嫌疑还真不是说笑的啊!

    “此事事关重大,诸位请吧!”狄方行伸手,“本官今夜要连夜审讯诸位……”

    真是疯了!有人心中暗骂了两句,见他那副模样,忍不住驳他:“现在大晚上的,不少人已经走了,你还要把人抓回来不成?”

    “倒是提醒本官了,”狄方行看也不看说话之人,转身叫来身边的随从,“对着名册,把不在的大人们都请过来吧!陛下命本官彻查此事,不来的别怪本官奏禀陛下你们是要违抗君命。”

    真是忒不要脸了!吏部官员们四顾对视敢怒不敢言。

    ……

    “不回来了?”吃完饭正在院中走动的王老太爷偏了偏头,问管事,“他也要掺和这件事?”

    管事道:“不是七公子。是狄方行把吏部的人扣留了下来,说是一一排查审问。”

    “还挺热闹的。”王老太爷一声轻哂,摆了摆手,“随他去吧!”

    这句话就代表了他不会过问了,任狄方行怎么闹腾,他们配合就是了。反正再怎么闹,如何闹,狄方行如今手里握着圣命呢,谁敢惹他?只要最后能给陛下一个交待就好了。

    ……

    日光明亮,午后,孙公翘着二郎腿正同双眼蒙布的杨公坐在窗口闲聊。

    “昨天狄方行在吏部闹了一晚上,天亮才回去休息的,说是醒过来要接着问,还让我给他开几副养身的方子,他要好好养着。”杨公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偷笑,“吏部那些官员也够倒霉的,敢怒而不敢言啊!毕竟连蒋忠泽都进去了,谁还能去跟他争个高下来?”

    “他有圣命在身,如今在长安城中说是横着走也不为过,自然无人敢得罪。”杨公手在案几上摩挲着,摸到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握在手中,“这件事还是要结果啊!”

    “张家的事如果早些查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孙公叹道,“昨天李修缘的事传到阴阳司,胡克明那傻货高兴坏了,在阴阳司也闹了一整天,吏部是头疼,他是高兴,这个人城府也就这么点点,一眼望到底,真是没意思。”

    “说的好像大天师的位子他十拿九稳了一样。”杨公说道。白布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以至于孙公并未注意到他脸上片刻的沉凝:如今张家之事旧事重提,张解那孩子……他不知道张解被藏到了哪里,他昨天听说了消息便坐不住了。若不是隔壁那个现在还躺着不醒,他定要抓过来问一问的。

    张家之事是因黄少将军之事提起的,看着似是巧合,但想到张解还活着,他又觉得或许不是什么巧合。就算只是个巧合,可张解活着啊!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知道那个孩子不是肯隐姓埋名,乖乖接受他安排的主。所以那孩子会不会在此时站出来?他会不会出现在人前?

    想到这些事,他便恨不能此时就离宫寻人,奈何这时候因为天谴患了眼疾,废人一个,只能瞎操心罢了。

    “死的死,伤的伤,老的老,也差不多了。”孙公抓了一把桌上的干果扔进嘴里边吃边道,“这胡克明还真走狗屎运了。”

    杨公回答不回答,他并不在意,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这阴阳司,和他一般年纪的,也只眼前这个瞎老儿了。

    “张家的事……”杨公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问他,“陛下怎么看?会为张家平反么?”

    “平反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更何况犯错的先帝已经死了,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会在意先帝名声的主。”孙公道,“但陛下关心的是人,她要查出隐藏在这朝中陈善的人。”

    杨公默然不语,身形微微晃了晃。

    “一把年纪了,你还看不穿么?”孙公见他这副身形颤颤的模样,不由感慨道,“平反只是个由头,没有查出背后那个人,她平反不平反有什么差别?不过看陛下心情罢了。至于冤屈,这朝里有几个不知道张家有冤的?你想的平反不是给我们看的平反,是公告天下的平反,是记上史书的平反。这种平反,陛下可以给,但不是必须给。”

    “说到底,还是要抓到陛下想抓的人。没抓到人之前是你求她,但若抓到那个人,就是你不想平反陛下也不得不平反了。”

    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第九百零八章 来意() 
桌上的茶水许久未动,桌旁的两个老者也仿佛陷入了沉思,殿内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听得见。

    直到少女轻快的声音从殿外传入殿内,一同入内的还有个小丫鬟。

    “杨公,御膳房那里多做了一些吃食,特意让婢子带过来一些。”小丫鬟说着便已走了进来,声音爽脆利落,如豆子一般往外倒,在杨公开口拒绝前再次出声道,“总是御膳房的一份心意,也不好拒绝了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样了,再拒绝也不好了,杨公点了点头,随意的说了一句:“那放着吧!”

    小丫鬟笑眯眯的将吃食放在了桌上。

    一旁的孙公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你……是不是隔壁那个丫鬟?叫……叫……”

    “叫枣糕。”少女笑道,“孙公还记得奴婢呐!”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孙公说着却摇了摇头,揉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记性不大好,只是看着好像是这么个人。”

    对于一个寻常丫鬟,他也不过是看两眼罢了,哪还能记那么多?只是依稀觉得这少女的面容有些眼熟罢了。

    少女笑着伸手将吃食挑出来放入碟中递给孙公。

    孙公也不好弗了她的意,便接了过去。

    女孩子见状抿唇笑了笑,又将另一块递给了杨公。

    杨公侧过脸来,指着自己脸上蒙的白布道:“老儿瞎了,看不到呢,一会儿自己会吃,你不必这般客气!”言外之意,你这个小丫鬟可以走了。

    少女却“咦”了一声突然蹲了下来,在地上捡了什么事物再次递了过来:“杨公,您掉了东西。”

    “我……”杨公张嘴就想说‘我几时掉东西了’,冷不防手里被塞进来一物,摸到的那一刹那,脸色大变,而后话到嘴边便变了味,“我说姓孙的老儿,你在我这里坐的够久了吧,要不要回去了?”

    “你当我愿意来啊!”孙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杨公的鼻子怒骂,“走就走,你当这里老夫愿意来啊!要不是胡克明实在惹得人头疼,你就是叫我来我都不会来!”

    “走走走!”杨公脸上现出一丝笑容,还有力气骂人可见不是真的生气,他说着语气一软,“出去记得把门带上,外面太阳大,热得慌。”

    孙公转身的动作不由一滞,目光在杨公身旁站着的小丫鬟身上停了片刻才离开。

    等到孙公离开之后,杨公摩挲着抓上了少女的袖子,声音紧张而又激动:“你知道张解?”

    少女收了收手,挣脱开了他的拉扯之后,出声了:“嗯,张解。”她方才递到杨公手中的是一块木雕的“张解”二字。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枣糕,她是卫瑶卿,不过易了容而已。

    “张解怎么样了?”杨公并没有在意她的举动,忍不住又追加问一句,“是隔壁那丫头让你来的么?不,不对,她还没有醒……咦?难道她醒了?你……你是谁?”

    少女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杨公,是我。”

    这一句不同于刚才的爽利,悦耳又熟悉。

    她醒了!这一刻杨公浑身一滞:巨大的震惊扑面而来,在这种紧要关头,她突然醒了!这么巧么?是巧合还是……

    一时心情复杂的难以难以复加,脑中一片慌乱,过往情形走马观花般的从眼前闪过。

    少女静静的在一旁笑看着他,直到杨公从慌乱中平静下来:“丫头,张解是不是来京城了?”这话问的颇有些艰难。

    卫瑶卿嗯了一声,回道:“是。解哥儿很好,一年多的时间长高了不少,最近饭量也大,吃胖了些,更懂事了……”

    “够了!”杨公一声低吼,打断了少女絮絮叨叨的家常话,“你告诉老夫这些做什么?你以为老夫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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