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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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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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庭闻言倒是听出了几分意思:“宗之,你有办法?”他手里不是未沾过血,但到底对无辜之人下手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有别的办法自然最好了。

    裴宗之道:“阴阳科术中有一门手段,可以锁住人一段时间内的记忆,除非施术人动手解开,否则是解不开的。”

    有这样的手段?裴行庭大喜:“宗之,你的意思可是你来锁住他们的记忆?”

    “这个……我不会。”裴宗之摇头,“不过,有个人她所学甚杂,阴阳十三科科科皆有所通,她应该会。”

    “那还不速速请此人……”

    “就这几天。”裴宗之道,“我会想办法的,其余的事情你做好便是。”他说的是裴行庭所说的送三个官员入边关的事情,到底是吏部的官员,要送出去总得师出有名,否则必然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除此之外还有如何在将自己摘清的前提下,将人证的事情让安乐公主得知的事情。

    裴行庭点头,这点事他自然知晓怎么做,至于对此事耿耿于怀的崔家:此一时彼一时,他们若还是上门追问,这种令人担惊受怕的操心事,他倒不介意多个人来一起扛。年轻人总对什么事都觉得好奇,问个究竟才罢休,既然如此,他定然是要好好照拂照拂如此上进的小辈的。

第八百零三章 世故() 
照太医的话来说,她的伤很重,外伤大家都看的到,被包裹的像猪蹄一样的手可不是假的,不仅有外伤还有内伤,内伤也不轻,这个从她被带回来是嘴角没有擦干净的血迹能看的出来,总之最后太医得出的结论是伤养好需要很久,诊治罢之后,太医就匆匆起身离开了。

    旁人只当太医是事情繁多,但卫瑶卿知晓他是回去复命了。

    待到太医离开之后,在一旁站了片刻的杨老大夫才开口道:“老夫也不能白来一趟,这调理之事就交给老夫吧!”他捻须看着躺在床上闭目未醒的女孩子若有所思。

    等卫瑶卿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了,枣糕见她醒来,欣喜的叫了声“小姐醒了”便跑了出去,不多时又带回来一个人,是杨老大夫。

    “六小姐醒了?”杨老大夫笑眯眯的看着她,而后又拿眼角余光去撇枣糕,“愣着作甚,这呆丫头还不下去煎药?”

    枣糕这才一拍脑袋应了一声,匆匆忙忙跑下去煎药了。

    卫瑶卿望着枣糕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这才看向杨老大夫:“杨老大夫,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杨老大夫笑看着她:“你这丫头,真是鬼机灵!”似是感慨,又带着笑意。

    女孩子静静的望着他。

    杨老大夫感慨罢了这才开口道:“宫里的太医说你伤重的厉害,昨日为你诊治完便匆匆走了。”

    “难道我伤不重?”女孩子举了举被包裹的似猪蹄一般的手,在杨老大夫面前晃了晃,“这能叫不重?”

    “对于一般人而言,自然是重伤,对于那等身体病弱的人来说,这伤说不准当场就能让人去了半条命。”杨老大夫捻须,眯眼看着她,“但对你而言,这伤没有那么重。”

    说罢这些,不等卫瑶卿说话,他又道:“那太医医籍典故学的不错,诊治的也很准确,却未算准你这体质。我替你诊治过,六小姐的体质远胜于寻常人。也是,一个有内家功夫的高手体质怎会同普通人一样?”他说着意有所指的瞥了她一眼,“难怪如此折腾都没事!”

    卫瑶卿笑了笑:“杨老大夫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啊,又怎么了?”

    “你昨天是睡过去了,根本不是昏过去了。”在杨老大夫看来,昏与睡是截然不同的,他看着她道,“既然昨日回来就醒了,怎么不进宫向殿下复命?”

    立储是国之大事,拖延不得,如杨老大夫这等常同权贵打交道的人消息自然灵通。她与安乐公主一向交情甚好,这等时候出现在安乐公主面前,总是好的。杨老大夫觉得这孩子难得犯了糊涂,终究是不太懂人情世故。

    女孩子笑了笑,歪头反问他:“您觉得我应当进宫复命?”

    杨老大夫怔了一怔,细想了半晌之后却是笑了,而后开口道:“老夫替你开几个方子,你好好养着吧!”话题算是就此揭过了。虽然只是个医者,但在太医署呆了这么多年,如今到了晚年已然能游走于权贵之间,他未必不懂所谓的朝事,也许一时没有想过来,但说到这里,杨老大夫就已经听明白了。

    世人想要看她重伤的样子,她就重伤给世人看。这样的女孩子哪里是不懂人情世故,分明是太懂了。哪还用他来提醒?

    ……

    ……

    重伤的她被特赦在家中养伤,以至于外面的消息都是通过日日过来看她的杨老大夫口中得知的。

    “听说钦天监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下月初一,殿下登基。”

    卫瑶卿听着,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句话是没有错的,所以登基一定会选在最近的黄道吉日,下月初一就是难得的好日子。

    “外头都在说殿下仁善,秦王、吴王被追封了,至于两位殿下的家眷子嗣,则被特赦住在皇城之中。”

    这样的特赦,表面看来是恩宠,实则更似是软禁吧!

    “听说薛家交出了怀国公府的免死金牌,口称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免死金牌这种东西本就是不应当存在的,城中都在说薛家识得大体。”

    卫瑶卿笑了笑,这块免死金牌其实是买的怀国公的罪,不过既然安乐愿意卖薛大小姐这个体面,知情者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薛大小姐这一次主动站对了队。

    “殿下赦免了此次牵涉其中所有的官员,这等胸襟朝中人人称道。”

    不赦免也不行,真要杀了这些人,空缺谁来填补?更何况现在秦王、吴王已经死了,就是那些人再不甘,奉主的成了死人,还有别的选择么?

    安乐这一系列的行为倒是走对了,如此看似宽厚却另有深意的行为竟让她看出了几分薛大小姐的影子。薛大小姐能在薛家那样的豺狼窝中谋得一身贤名,于笼络人心之上自然颇有几分天赋。安乐在学笼络人心,作为君王,这倒是必须学会的。

    安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问她的话,大概是隐忍而善学吧!安乐知晓自己的短处,她不曾接受过正统的为君之教,有的只是当时在宫中随同自己的兄长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乱学,杂乱而毫无章法。

    所以自被救出南疆之后安乐一直在学,作为被学的那个人,卫瑶卿自然是知道的。最开始安乐挑的就是她,但可惜的是,她并不是一个容易学或者模仿的对象。她行事随心,在外人看来变化无常,所学所经历又与一般人不同,学不来的。

    安乐学的很吃力,她一直看在眼里。如今转而去学薛大小姐,就完全不同了。对于安乐而言,薛大小姐的行事一言一行,自有规章,或许才是更适合也是更容易学的。

    一个在学,一个被学,这两人会走的越来越近。

    待到杨老大夫走后,卫瑶卿起身看向身后的枣糕:“枣糕,我要出趟门。”

    枣糕看向她身旁那掰开一半的糕点,糕点中的纸条已经被小姐烧了。枣糕会意,跑回屋中换上她的衣裳躺了下来。作为重伤的人,在床上躺着有什么不对?

    假扮小姐这种事情,枣糕已经驾轻就熟了。

    半晌之后,换了一张脸的卫瑶卿翻身越过墙头出了卫府。

第八百零四章 是非() 
裴行庭看向眼前走出来的女孩子迎了上去:“怎么样了?”虽然裴宗之向他保证一定没有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卫瑶卿嗯了一声:“好了。”顿了顿又问他道,“他们的事情你能安排好吧!”这是第三次问了。

    裴行庭点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向她保证:“放心,此事老夫知晓轻重的。”这件事的重要性他清楚得很,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得了他这句保证,卫瑶卿这才笑了笑,没有再问。

    裴行庭却一时想象全开,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太过谨慎,又想到她与安乐公主的关系,忍不住解释道:“你那日之后没有再见过殿下,所以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卫瑶卿道:“其实听说过一些。”

    “殿下手段果决,恩仇分明……”前两句是夸后面就不是了,“你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在哪里么?”裴行庭问她。这些日子不管君臣还是皇城内外都很忙,殿下忙到不曾在臣下面前提过一句皇后娘娘,但他却知晓了皇后娘娘如今的住处不由更是心惊。

    他开口问,自然也不是真的要卫瑶卿回答,而是想要说出某些事情。

    “皇陵边盖了一间茅草屋,殿下将皇后娘娘送了过去,说要全了皇后娘娘为陛下守陵的情义,还派了不少人守在茅屋边上,说是保护娘娘。”裴行庭道,“娘娘固然有错,但殿下做事做的太绝了。”这就是软禁,殿下看似仁慈,却不是真的仁慈。

    这些时日殿下看似仁慈的一系列举措背后却另有深意,明宗帝懦弱有些时候却又真的仁慈过,而殿下的仁慈让他觉得仿佛披了一层皮,她做的所有事情都为她渡上了一层仁慈的皮,而后用这样披着皮的仁慈来给大家看,你们看我是个仁慈的人,等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仁慈的,她也会自己觉得自己是真的仁慈,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若有人反对呢?裴行庭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但是很多事情未雨绸缪总是好的,等事情真的发生,伤痕累累的大楚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卫瑶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有些事情裴行庭不知道,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皇后娘娘那日的表现,更是因为皇后娘娘知道了什么。

    玉玺也好、圣旨也罢,在她看来是死物,不过锦上添花之用,其实并不需要太过在意,但在安乐看来却恰恰相反。她在意这两件东西,觉得这两件东西能证明她的名正言顺,仿佛大家都认为她名正言顺了,这两件东西就真的是明宗帝给她的一般。就能心安,坐稳这个位子。如果有人知道什么或者不这么认为,皇后娘娘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她会觉得即使安乐有心更希望成为她这样的人,也很难当真如她一样。安乐与她就像两颗圆圆的珠子,安乐向她努力靠拢,一碰却又走向不同的方向。一个再怎么学,一个再怎么教,骨子里终究是两种人,即使有心向彼此靠拢,最后的看法选择依然不同。

    皇后娘娘尚且如此,那么别人呢?这更证明在安乐身边做事知道的太多没有什么好处,所以玉玺真假、圣旨真假她都没有问过安乐一次。

    裴行庭为人老练而谨慎,虽然其中一些内情不清楚,但却不妨碍他的判断。他认为一个没有牵制的安乐是很危险的,所以亲手造出了一个牵制。

    这个判断与她所想不谋而合,所以她会相助裴行庭。

    “相爷,其实不管真慈假慈,殿下既然有心要仁慈,就必然会仁慈给大家看,不必执着于本心如何,只要这件事做了,于百姓、社稷有利,那就是好事。”卫瑶卿道。

    裴行庭看了她片刻,道:“你放心,老夫知晓轻重的。”她担心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判断,刻意针对殿下,他若针对,殿下这个位子会坐的很艰难。他裴行庭当然不会这么做,不过她这个年纪居然也能想到这一步,裴行庭看了她片刻,忽然道,“你不错。”难怪王翰之那个阴险老儿会对她另眼相看,不是没有缘由的。

    是非分明,该狠时狠,却又不是一味的狠,该仁时仁,却又不是一味的仁,这些道理知道的很多,真正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

    ……

    从裴府离开,卫瑶卿并未回去,而是走向了城门口,其实裴宗之已经告诉她那个戴着面具刺杀她的人是谁,但她还是想去看一眼。

    城门口高悬两旁的路杖上挂着一具尸体,全身上下除了肩胛处的那处已经干涸的血洞之外,没有别的伤痕,脑袋无力的垂在一旁,阖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以往挂在这里的往往是穷凶恶极之人,被捉住后自然会严刑拷打,是以被挂在这里的尸体往往都是极其可怖的,这一次这个明显要体面不少,但也没有逃过被挂在这里的命运。

    卫瑶卿并未走近,远远能看清楚尸体的脸时,她便停了下来。

    胡启。

    当时她便觉得这个人的出现非同一般,搅的城内人心惶惶,没想到如此的高手居然为杀她送了命。她与胡启本人自然无冤无仇,说来说去不过是他背后的人要杀她罢了。

    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只是挂尸在这里除了辱没人之外在她看来没什么别的用处。但安乐公主坚持要将此人挂在这里,以儆效尤。当然除此之外,这个人真正的身份敏感,当时城内之事还是他搅起的,或许将他挂在这里还有想引出幕后之人或者同党的意思。

    不过,她不觉得背后之人会现身,这么明显的陷阱,谁会往里跳?卫瑶卿看了胡启一眼转身折回,她只是觉得,罪大恶极的曝尸处罚与胡启根本不沾边,有些过了,来看一眼罢了。摸了摸怀里的腰牌,这个人大概不会再需要这种东西了,可以处理了。

    ……

    帐门被高高掀起,带着大片大片的雪片涌入帐内,顷刻间便融化不见了踪影。

    陈礼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大哥,胡启死了!”

第八百零五章 被盗() 
坐在帐内的陈善抬起头来:“怎么死的?人杀了么?”

    前面一句是问胡启怎么死的,后面一句是问要胡启杀的人杀了么。

    陈礼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胡启被人杀了,要杀的人没死,只是重伤。”顿了顿陈礼又问,“要不要派人去补胡启这个任务?”

    陈善却没立刻回答他,只是原本握在手里的笔停了下来,而后放至一旁,眉间拧起成一个“川”字形:“不应该啊!胡启杀她应当没有问题的。”

    陈礼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阴阳术?二哥不就是……”

    “二弟是二弟,胡启是胡启。”陈善摇头,道,“尤其是有二弟这件事在前,胡启应当更为谨慎才是。至于阴阳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后失笑,“你以为那些术士会呼风唤雨就真的成了神不成?”

    “怎么会?”陈礼想也不想便反驳了。

    “既然不是神,那也可以将这个看作一种极其厉害特殊的武功。”似乎想到了什么,陈礼脸上浮现出了几丝笑意,“而且这种武功受天时地利影响极大。若是阴阳术当真无所不能,张家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胡启的实力远在她之上,若是单打独斗,她必死无疑。”陈善思索了片刻,“她应该有别的帮手,或者……胡启是死在另外一个人的手中也说不定。”

    陈礼想了想,道:“难道是那群阴阳司的人?听说阴阳司里有好几个一流的高手,譬如有个叫胡克明……”

    “胡克明那样的莽夫不是胡启的对手。”陈善想也不想便否定了。

    陈礼又道:“那要不就是她身边人多……”

    “实力相差不大时,人多有用,但若实力相差过大,人多也没什么用。”陈善说道,顿了片刻之后,“不过这些只是推测,如果胡启的尸体在的话,就好了。”

    陈礼当下会意:“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陈善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叮嘱他,“让他们小心些,莫要打草惊蛇。对了,胡启的尸首被收在何处?”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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