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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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 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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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巷子口的柳树下站了几个府衙的官员与官兵,据说又有人看到那几个化妆成大胡子,遮了大半张脸的阴阳术士的踪影了,一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然后又寻不到了,正在四处搜查。

    在一群站着眉头紧蹙的官员中,有一人却显得尤为不同。她坐在一张小马扎上,一手执扇,一手拿着一片西瓜在吃,嘴上一圈全是西瓜水的印记,看样子吃的很香。

    这般模样倒跟站在那里,拿着一只寻物的罗盘在细看的秦越人完全不同。

    耳边啃西瓜的声音不算大,就连蝉鸣都能轻而易举的盖过,但这种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耳边显得无比的清晰。看了半日无果的秦越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道:“卫天师乃我阴阳司五位天师之一,高秦某一等,这等时候,不帮忙还在这边吃瓜,怕是不妥吧!”

    啃着瓜扇着扇子的少女抬头:“何处不妥?那些是人又不是鬼怪,你这能察觉到鬼怪变动的罗盘自然不可能起作用,看也白看。”少女说着又眯眼看向那刺眼的烈日,“这个日头又没有什么鬼怪,半夜里用,也许还能叫你碰到一两只。”

    “那卫天师的意思是我等就该在这里和你一样吃着西瓜摇着扇子咯?”秦越人语气有些发冲,待察觉到却又忍不住卖了个好,“我这也是急,问一问卫天师。”“明哲保身”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包括卫瑶卿。

    “也不是,只是我观那些人到处放火又不伤人,显然是想引我等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们等着就是了,何必这般急呢?等他们出来抓住不就行了。”

    说的倒轻巧!秦越人暗道,却没有说什么。他倒要看看,这个走了大运,胆大包天的女孩子到底有多少本事。诚然,敢独闯南疆,没有几分手段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她到底有多少本事,却还是个迷。秦越人自诩自己还不到三十已经位列小天师,是当真有几分才华,而且还有渡厄十八针在手,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不管是昔日老天师还是如今的李修缘,无论是谁来主持阴阳司的大局,他都能有一席之地。

    有几分本事,心里头就有几分自负,这个小姑娘怎么说也才十四岁的模样,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就练了阴阳术,那也不过十四年,凭什么位列几位天师之一?看看余下的几位天师,杨公乃堪舆大师,指点国之龙脉;孙公一代药王,符医之术,精妙绝伦;胡克明煞气重,武艺不凡,就他本人而言就已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梁妙真虽然总体实力不若前面几位,但掌握着一门独特的炼丹之术,这几位都有所擅长,但是她呢?眼前这个有什么擅长的?走了一个靠着廖婕妤上位的廖易,来了一个新的靠功上位的天师,也不知道她擅长什么?估摸着也就运气好吧!

    秦越人也不说话了,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她怎么抓人。

    等到西瓜吃完了,女孩子拿出帕子沾了点水擦手擦嘴,他们在这边汗流浃背的待命,她倒是好,先享受了一番。何太平和谢殊却恍若未见,也未管她。

    ……

    吃完瓜,她单手拿着扇子慢慢摇着,神情惬意,那模样同树下乘凉的闲人差不多。

    便在此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卫瑶卿抬头,见是谢殊,他朝她指了个方向,示意她同他过去。

    卫瑶卿这才离开了马扎跟上了谢殊,前头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吏部衙门深色官袍的年轻官员,远远看去,身姿挺拔俊秀,察觉到他二人走近,这才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崔璟。

    他身上还穿着官袍,似乎是办事经过此地过来寻她的。

    秦越人往这边看了一眼,也认出了崔璟,暗道小姑娘就只有这档子事,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崔大人,找小女何事?”卫瑶卿抬了抬手。

    崔璟还手施礼,看向她身后的谢殊:“我有些事想单独同她说。”

    谢殊迟疑了片刻。

    崔璟回道:“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他就不便过问了,谢殊回了柳树下站着,他们位置不远,从柳树下还能看到这二人的身影。

    崔璟看了她片刻,出声道:“知味园的案子结了,薛三坠楼的案子也结了,她人也死了,怀国公府不追究了,此事到此为止了。”

    卫瑶卿想了想,道:“那……恭喜崔大人又办成一桩案子?”既然到此为止了,他来找她做什么?

第六百三十四章 相问() 
秦王李诞再次醒过来时只觉的后脑勺还有些发疼,十六折的四大美人屏风后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镜子有些邪门,夫人若是想继续用,只消裹上红布,放在屋子的东南墙角,半个月以后就能用了。”女声有些清冷,毫无波折的声音里不知道为什么,竟让秦王李诞听出了几分别样的情绪,譬如说倨傲。

    他好似躺在他如夫人的床上,透过屏风,隐隐还能看到坐姿无可挑剔的人影。

    “那我不用了,烧了算了。”是他如夫人的声音,带着颤音,似乎还有些惧怕,“反正也不值钱。”

    半个月前买来的铜镜,花纹古朴精致,颇有几分名家手笔,据说是不知哪里淘来的古镜,她便买来用了,细细想一想,确实是从那时候开始便遇到了怪事,撞邪了。

    “王爷还没醒啊!”如夫人说罢,似乎有些担忧,秦王李诞能看到屏风后的人影晃了晃,大抵想起身过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当时她们都在外头等着,王爷偏不信邪,要呆在里头,而后只听到屋里“哐当”的响声传来,有古怪的叫声,似是人声,又似是什么虎狼之类的猛兽的长啸,王爷自始至终也未发出一点声音,待到卫天师开门走出来的时候,王爷躺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看来像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阴阳司的人来做来得好,偏要呆在里头,便是王爷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儿也不行。

    “没事,王爷是被镜子中的邪灵伤到了脑袋,我已经瞧过了,王爷无碍的。夫人不放心的话,晚些时候,寻个大夫过来看看就是了。”这位年纪不大的女天师声音很好听,还带着几分清冷的调调。

    “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那就多谢天师了。”如夫人站了起来,“我送天师……”人家虽然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但不妨碍确实有两把刷子,驱邪的事情统共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搞定了。

    “不必了……”卫瑶卿说道,东西也收拾好了,背着箱子起身。

    “本王来送送天师。”秦王李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说话之时,还时不时地扯着嘴角,手摸向后脑勺,凸起了一个包,难怪会昏过去。

    他只记得自己被那镜中的人手吓了一跳,碰倒了博古架,而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卫瑶卿看着秦王李诞的样子,顿了顿,道:“王爷身上有伤……”言外之意,你有伤还是自己趴着吧!

    “不必,本王送送你。”李诞越过了她,走到她身前,看了她一眼,“走吧!”

    都到这种时候了,再看不出秦王李诞的想法,卫瑶卿自诩自己十几年就白活了。

    跟在秦王李诞的身后,也不知道这位秦王殿下是一时兴起还是怎么的,卫瑶卿看着他后脑勺的包,眉心跳了跳,都这样了,还爬起来身残志坚的送她出门。

    只可惜,她早没什么少女怀春的情怀了,她怀揣情愫的年纪很短暂,都送给裴宗之了。然后遇上了家仇,什么情愫都被挤掉了,哪还有什么功夫玩儿女情长这一套。所以她一直觉得,她若是男儿,定然也是个不拘儿女情长的大儿郎。

    ……

    李诞将她送出了秦王府,卫瑶卿看着他一边倜傥的笑着,一边时不时的因着后脑勺的伤抽动着嘴角,客套了两句,就施礼“恭送秦王殿下”了。

    秦王李诞脸色一僵,都如此了,自也不好继续下去,只道“以后若有什么事请卫天师,卫天师万万莫要推辞。”

    眼看秦王离开了,卫瑶卿这才转身,身后有人靠近,但来人似乎没什么杀气,她坦然的站在原地,而后来人一柄折扇敲在了她的高帽子上。

    “卫天师。”来人收回了折扇,拿在手里扇了扇,看向秦王李诞的背影,不由的眯起了眼,“秦王殿下是不是后脑勺被人打了一拳?”

    一年四季,只要着的是常服,便折扇不离手的除了王栩还有谁?

    今天可不是休沐日,想来这位王家公子是告了假在街上乱晃的。

    卫瑶卿摊手,神色如常:“谁知道呢!”方才她要驱邪,这位秦王殿下偏要呆在屋里,话是说的霸气,可惜胆子跟不上,她怕吓坏了这位皇子,便趁他转身的时候打晕了他,省得在那里碍手碍脚,她做事都不方便。不过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和她知,又有谁知道?

    王栩晃着折扇看了片刻,问她:“你对秦王殿下做了什么?”

    “你该问是秦王殿下对我做了什么。”卫瑶卿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道,“秦王殿下的如夫人撞了邪,我不过是来这里帮忙驱邪的,殿下自己待我如此殷勤,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王栩“啪”一下收了折扇,睁大双眼,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他看上你了?”他说着再次看了眼秦王府的匾额,“他不要命了啊!”

    这话说的……卫瑶卿瞪了他一眼,像话么?

    察觉到她不满的王栩摸了摸鼻子,“哈哈”笑了两声,这才“唰”一下再次打开了折扇:“上一次,你请我喝茶,这一次我请你喝茶。”

    上一次是指的吏部衙门门口的凉茶铺子吧!

    卫瑶卿道:“我请你喝茶是因为早先老太爷载了我一程,已经两清了。”她道,“你不必回请我了。”

    见她似笑非笑的望来,王栩心知她是看穿了自己有所求,故意拿捏自己,便也笑了:“那就换个说法,我有事相求,请你喝茶好不好?”

    说实话不是很好么?拐弯抹角作甚?卫瑶卿抬了抬下巴:“带路。”

    ……

    秦王李诞坐在软塌上,看着面前半跪在地上,一身鹅黄色绣着海棠春轻萝纱衣,端着茶盏的如夫人,衣襟半敞,隐隐能看到胸前那条勾人心魂的沟壑,顿时觉得热了起来。没了那张素面朝天的脸作比较,眼前这张点缀精致的容貌其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脸。如此一想,便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

    于是顺势去接如夫人手中的茶盏,手指才碰到茶盏,脑后便疼地一抽,而后茶盏被泼到了地上。

第六百三十六章 闲谈() 
虽然没有说“有人在尝试阴阳禁术”这种话,但话里话外,旁敲侧击已经让王栩觉得她就是那个意思了,而后又将矛头指向了怀国公那里,王栩轻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其实不需要她说,对于祖父的行径,他也是怀疑的,但真正要去查祖父的话,一则他不敢,二则他不想。对于这个掌握一族大权的长辈,他一直都是尊敬的,濡慕的。眼下查的既然不是祖父,他自然就松了一口气。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栩起身,郑重的朝她施了一礼,而后看着那拿着他扇子漫不经心扇着的女孩子,突然笑了,“你这般厉害,往后谁人降得住你?”

    啊?卫瑶卿抬头往他,见王栩挪瑜的望来,他所说的“降得住”的意思是……

    “只怕夫纲不振啊!”王栩感慨道,这样的妻娶回去,你纳个妾试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纳妾也不是不行,并非所有男儿都好色,可即便不纳妾,平日里,你要有一件事惹的她不高兴了试试?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想想就后怕。

    会想到这里,也是思及了先前那秦王李诞送她出来时所见,这位殿下怕是还没弄清楚这一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吧!王栩目光落到了女孩子的身上,纵使不施粉黛,女孩子一张素净的脸还是水灵灵的如三月里的春花,她生的很好看,光看这一张脸,想娶回去的想必也有不少,但真正了解了,怕是大部分人都会吓跑吧!

    这世间愁嫁的女子不少,有些是因为相貌,有些是因为太过挑剔,还有些是为情所困,她却是因为太厉害了,这个理由还真是奇怪。不过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估摸着也不在意这些寻常女子在意的问题吧!本就不是寻常人,自然不虑寻常事。

    从茶室里走了出来,眼看王栩蹙着眉头,明显心事重重,估摸着已经在想怎么去查此事了。卫瑶卿摇着手里的折扇,指了指他:“好了,你不用送我了,自去吧!”

    王栩点了点头,朝她施了一礼,转身走了,待走了十几步之后,这才觉得不对劲:他的扇子呢?回头,女孩子早走了。罢了罢了,虽说有些心疼,那可是祖父为他题的扇面啊!叹了口气,回去换一把吧!

    和王栩分别之后,她也并未回去,而是径自去了天师道的裴园,大门大开,她大喇喇的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厅堂前的空地上,端了张凳子坐着,一手摆弄着卦爻,一手在抓手边小袋里各种各样的小食。

    随身带着这些吃食,这种也就小孩子和小姑娘喜欢吧,但偏偏这个人喜欢的紧,一面是恍若谪仙的世外高人,一面又是童心未泯的孩童,卫瑶卿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走了过去。

    “黄石先生呢?”

    “不是休沐日,在国子监呆着呢!”裴宗之头都未抬,她又未特意收敛步子和声音,从她进来开始,他就知道了。

    “你呢?”卫瑶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裴宗之摆弄卦爻的手一顿,眉间拧成了一个结:“不大好。”顿了顿,又道,“陛下待我不似从前了。”

    如此幽怨的语气配合着那句话,当真是叫人不想入非非也不行啊!

    卫瑶卿默然了一口,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你这话就好似那种深宫里原来得宠的妃嫔,突然陛下身边有了新人,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裴宗之瞄了她一眼:“我这副相貌,什么新人能胜过我?”

    卫瑶卿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时候同他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待到笑够了,才道:“你还是知足吧!陛下就算待你不似从前,还是要远胜过我等的。”

    裴宗之推倒了卦爻,抓了一颗蜜饯送入口中,点头:“那倒是。”他深以为然。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裴宗之目光盯着她手里那颗蜜饯,看着她拿起他的蜜饯,守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送入口中。他双唇动了动,原本是想说什么的,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颗蜜饯,吃就吃吧!

    “其实没什么事。”卫瑶卿道,“就是忙完了,想过来看看你。”

    裴宗之似乎觉得有些诧异,抬眼看了她一眼。

    其实不光裴宗之诧异,就连她自己也诧异,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看天色尚早,自己便走到裴园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便是走来了,也没什么,就是想与他随便聊聊,聊聊这长安城的局势,对,聊聊局势,毕竟总是闲着会等她的,又能与她聊的尽兴除了裴宗之还有谁。

    “随便聊聊。”裴宗之目光落到了她手里的折扇上,“王栩的折扇?原来你与他聊完才来寻的我。”语气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但这话听起来乖乖的,似乎还有点酸味。

    “是他寻我,聊的是正事。”卫瑶卿扇着折扇,看他,“你既说陛下待你不似从前,又准备如何?”

    “我想过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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