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宗本想这时与武当七子分手,但他又怕武当七子正当元气尚未全复之时又遭意外,于是迟迟不说,当此之际,居然有个异服老妇,竟在此众人坐的一座小峰上往下探望,她旁边还有位少女。
老妇显然知道众人中有个她摸不清楚的人物在场,因此既不接近,也不敢现身,这时她向身边的少女道:“青儿,这次你犯了大错了!”
少女不懂,闻言愕然道:“师傅,我错了?”
老妇冷声道:“丫头,你轻易释放九毒巫烟,现被那个白衫青年识破,你我今后的行踪就难以顺利了。”
她说到这里,显然这心境不安的少女不明白,问道:“师傅,你老不是说过,九毒巫烟在江湖算得一绝,无人能解啊!”
老妇叱道:“那……那……是在俄罗斯,这是中国,中国是东方最神秘之邦,你想想看,成吉思汗的骑兵,居然攻破我们俄罗斯的首府,现在我们到中国来,任务重大,不可轻率!”
少女似很少见到师傅如此严肃,心中嘀咕,连声道:“师傅,徒儿知道,以后不再随便了!”
老妇哼声道:“你任性,为师难道不清楚,过后,哼!过后又故态复萌,算了,现在随为师去落星谷,看看总教主火焰王的布置如何?”
少女道:“师傅,总教主奉了父王之命,来到中原,听说并不顺利,我看他这‘督执法’有问题!”
老妇道:“他身为五大教之上的总教主,兼督执法,现在在中原又倾我们大部人马出动,他如搞不好,你父王再宽恕,我可就不管了,怎么说他也是中原人,当年他在中原……”
老妇说到这里,似有什么顾忌而住口,一顿另起话题道:“那个三督堂欧奴王我看也有问题!”
少女道:“师傅,西方教主有什么问题?”
老妇道:“他得到中原“天尊玄秘”,居然久久不向你父王呈送,是何居心?”
少女道:“他不是向父王说过,他想夺到元庭法王的“太阴玄秘”后一并奉上吗?”
老妇阴森森尖笑道:“那只有你父母那种人才会相信,总之,你父王被你母后压得太紧了,你母后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
少女道:“师傅,这与母后有什么关系?”
老妇道:“你太年轻,有些事,你不懂,欧奴王是你母后的大哥,你知道吗?”
少女摇摇头,又点点头,似懂非懂,再不说话,静静的跟在后面,直赴落星谷。
迥鹫峰,形势奇特,地形险峻,一年四季被云雾封锁,峰的东南西三面为原始森林,人迹希罕,北面是千丈峭壁如削,直到谷底,迥鹫峰以此得名,另有一谷壁下,成斗形,谷中只北面一口可进,另三面都是绝壁悬崖,武林高手,非轻功特高者很难上下。
邪教选下该处做一行动中发号施令之地,确有见地,元庭那喇嘛法王,派左右国师率大批喇嘛,加上三个雷霆军十人组前来夺取‘天尊玄秘’半部,只怕力量不够哩!
落星谷就是在迥鹫峰下那座险谷,峭壁下有个古洞,进口成拱门形,内可容数百人,那个神秘的总教主兼督执法者,就是藏在洞里最深处,其手下五大教主现已到达三个,那就是日光王、月光王和欧奴王,加上三教中大批高手,现又来了那老巫婆加神秘少女,估计其实力,绝不弱于对方,还有险可持。
这时天已全黑,山风呼呼,遍野阴森,谷中更如鬼域,到处是一片死寂,仅见洞里火光熊熊,由洞口到深洞处,全是松枝火把,两侧把守森严。
后洞中没有什么布置,全是石墩罗列,正面坐着一位红罩蒙头,红袍紫披的高大人物,无疑就是总教主兼督执者,红罩里露出两只恐怖的眼睛,隐射异光,内行人一见,就知他是内功深厚莫测之人。
总教主左侧坐着那老巫婆和少女,右侧坐老一个倭奴人,那就是日光王,还有一瘦一肥的两位六十左右的人物,那可能是月光王和欧奴王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良久,这才见老巫婆发出不耐的声音道:“督执法,是什么一回事,对方尚不发动?”
蒙面红袍人对她似很尊重,欠身道:“神巫姥姥,也许尚未展开阵势哩!”
老巫婆向瘦老人问道:“南方教主,你是二督堂,洞外第一线是你的属下把守,难道毫无动静回报?”
瘦老人道:“神巫姥姥,不要急,敌人不是草包,这一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呀!”
老巫婆阴阴笑道:“他们不疑“天尊玄秘”真个在此?”
肥胖老人道:“双方言妥,他们带‘太阴玄秘’前来,我方将‘天尊玄秘’献出,谁的一方大败,两部玄秘就归胜方,这之前都不可以先动手!”
老巫婆向总教主道:“总教主,是这样言定的吗?”
红袍人欠身道:“神巫姥姥,这是原则!”
老巫婆道:“还有详细规定?”
红袍人道:“他们如果明来,放他们入谷,双方拿出玄秘,互相验明真实之后,将两部书用布袋包好,吊在谷中央那株黄檀树的尖端,再互派四名高手守住树下,在胜负未分之前,谁都不得上树取走。”
老巫婆道:“这到是有意思!那树有多高?”
她似有了什么打算,问话时,眼睛绿焰熠熠。
这时忽有一个大汉走入禀道:“启禀总教主,五大护法到!”
红袍人和另二一位教主一齐起身,似对所谓五大护法十分尊重,红袍人立即道:“有请!”
老巫婆仍旧不动,但对少女道:“你那五位哥哥居然也来了,可见你父王对这两半部秘本,看得非常珍重啊!”
少女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老巫婆噫声道:“还有别的原因?”
红袍人接道:“那是本座向主子请求的!请主子派五大护法前来对付中原蓝衣神龙和另外一个姓陆的小子,这两个家伙功力深不可测,一明一暗,对我打击中原武林和元庭,大大不利!”
少女立接道:“师傅,那个治好武当七子之人,八成就是其中之一啦!”
老巫婆道:“中原武林,派别太多,高手如云,目前难以断言,总之我老婆子也要找他松松节骨了。”
这时陆续进来五位青年,最大的的二十八、九,最小也有十七、八岁,他们一到,日光王、月光王,首先迎接,接着是欧奴王叫道:“五位护法,怎么深夜赶来?”
五护法对他也尊重道:“舅舅可好!”
欧奴王大笑道:“好,好!”
红袍人让坐道:“五位护法请上坐!”
五青年同声道:“我们不坐,甚至马上就走,督执法,这里的事情由你处理!”
少女叫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难道你们不是来协助夺取玄秘的?”
五青年中,为首的道:“妹子,上有神巫姥姥在,还用得着我们!”
他们齐向老巫婆道:“姥姥,母后不放心妺子!请姥姥多多操心。”
老巫婆嘿嘿尖笑道:“青青是我老婆子的徒弟,我能不操心,你母后这句话是多余的!”
五个青年似也知老巫婆不好惹,闻言不再多说,他们立即又出洞而去,但走到两丈外,老大又回头道:“督执法,元庭方面,人数越来越多,中间有个金披红袍之人,不知其身份,目前还在西面一谷中,大概在三更时会到!”
红袍人道:“大护法请放心,我方有万全准备!”
老巫婆道:“法王亲自来了!”
红袍人急问道:“神巫姥姥,那金披红袍人竟是元庭法王!”
老巫婆道:“不要担心,把他交给老婆子我!”
到达三更左右,谷外火光冲天,元庭那面以已到了,他们在光明处却只有五十余人,很明显,一定也分两批行动,另一批当然是对付谷外的对手了。
谷内这时把守在进口处的人,全撤退入谷,同时火把通明,为首的总教主率众分半圆形立于后谷壁下。
元庭以金披红袍喇嘛为首,左右是两位高大喇嘛僧大摇大摆,目中无人,后随的有十二位喇嘛僧,再后面就是雷霆军,有五十人,居然又增加了。
元庭法王到了进口内,根本不看谷内形势,距离中心一株大树的五丈处才停下。
那株大树高十丈,八成就是黄檀树了。
邪教这方也前进了,同样到大树五丈外停止。
元庭法王宏声大叫了:“请总教主出来,本法王到!”
红袍人走出五步哈哈大笑道:“本座在此!”
法王也上前,哇哇叫道:“本法王已带玄秘在此,请派人来验!”
总教主后面出来一个老书生似的人物,直向对方走去,同时也大声道:“本座的玄秘也在此!”
法王身后居然也出来一位读书人!斯文的走向对方。
双方验过真实后,各方才派出四名精壮高手,将双方玄秘包起,按照双方协议,把布包挂在檀木树梢,然后双方四人提功盯住对方7一切完成,总教主宏声道:“法王阁下,第二步由阁下提议,单打群斗都可!”
金披红袍人嘿嘿笑道:“本法王倒想先与总教主过三招!”
这面老巫婆尖声行出道:“由我老婆子来会会秘宗大师如何?”
法王一见大笑道:“原来俄罗斯神巫姥姥大驾在此,好极啦!当年一架没有打过瘾,今晚倒要分出高下。”
老巫不知施的是什么法术,右手向空一拿,倏忽间多了一只金柄大扫帚,一看不是普通之物,金柄粗如手臂,扫帚部不知是何种物品,似毛似线,色呈五彩,震动时沙沙发出异声,她连抖数次,尖叫道:“金刚法师,来啰!”
法王反手一按,从一红衣喇嘛手中接过一支九环金杖,嘿嘿道:“罗斯神巫,你飞帚不必炫耀!”
言罢一震臂腕,九环齐鸣,撼人心弦,威力惊人!
双方都是数年前的老对手,此时一扑就干起来了,立即把谷内震得地动谷摇,砂飞石起,双方的松油火把,竟被吹息大半!
在这种情形之下,双方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大喊,竟如潮水般向对方扑出!大战群斗,一触即发,立成混势!
当谷中打得天翻地覆时,陆念宗领着文继祖、小虎子和老黄犬正好赶到回迥鹫峰顶上,脚步还未停稳,讵料有两道黑影,飞扑而上!
老黄比人快,在黑夜,他比人的眼睛更强,汪的一声!身如箭射,第一条黑影只惨叫一声,就被老黄打下谷去了!
第二条黑影还没有搞清楚,立觉脖子一紧,又被老黄甩出数丈,摔落在乱石上,只跌得头破骨折,连声音都未叫出来。
文继祖一见,不由心寒,诧然道:“老黄好猛啊!”
小虎子道:“对方也是活该,他们想突袭,反被老黄暗袭了。”
顺着去路,三人一犬,到了壁顶,同谷内一看,竟是翻江倒海一样,火光里人影如幻,兵器声震耳鼓!陆念宗细察全场,心中显然明了大半!他再看四周,轻声道:“不要大声,四面谷壁处处有高手!”
文继祖道:“你的内功高深,看看是那一方的?”
陆念宗道:“双方都有……”
语由未尽,猛见一道黑影由侧崖上瓢起,直向谷内扑去!文继祖和小虎子噫声道:“那是个女子!是谁,看不清!”
陆念宗笑道;“是古天凤,她已落在谷中心的独立大树上了!可惜那树下的八名高手还一点不知哩!”
文继祖道:“叫我去也察不出,打的那么틂,声震谷摇,一个人落在树上,只怕除了你,别人能吗?”
陆念宗看到古天凤在树上取到什么东西,立即运起内功,看清后忖道:“原来是布袋,啊!我明白了,那是双方所争的之物!原来双方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那真有意思,现在变成渔翁得利了。”
他不将所见告诉文继祖和小虎子,仅暗暗微笑!不知其用意何在?接着,他向文继祖道:
“我们不必淌这倘子的浑水,走!”
带着二人一犬,转身向南方趁夜急奔,日出时,到达一座小城。
文继祖道:“这是亹源城,贤弟,到这里来干什么?”
陆念宗道:“听消息呀!我们先落店吃饭,不出半日,这里就有轰动武林的大消息传开了。”
三人落在一家名叫“虎儿居”的客店里,点了酒菜,要了三斤生牛肉给老黄,边吃边谈。
该地吃早餐的人特别多,二三两两的,一批一批的进了店,一时之间,座位满了大半。
大出意外,店门外忽然发出打斗声!小虎子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文继祖道:“不必管他,免惹麻烦!”
小虎子道:“可能是那场打斗的余因哩!”
陆念宗笑道:“你吃饱了就去看看罢!”
小虎子走出店,只见店外右面街旁围观不少人,人群中有六、七个人群殴一个青年,那个青年却毫不在乎,以一敌七,奋力抗拒!但身上已有了血迹。
小虎子一见有气,冲过去大叫道:“以多凌弱,不是好汉!”
他拔身飞过人群,双掌齐飞,只打得对方东倒西歪!七人不敌,闪躲开来,其中一人指着小虎子骂道:
“小子,你是什么东西?”
小虎子拍拍手大笑道:“小爷爷不是什么东西,只是路见不平,怎么样,不服再来呀!”
那为首的哼声道:“等一会有你受的,小子,不要走。”
一顿又向那青年道:“赵起,除非你逃出亹源城远走高飞,否则你就等着瞧!”
那青年挺胸冷笑道:“大爷不走又怎么样?想要老子拿孝敬银子,门都没有!”
那七人去后,小虎子走向青年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伤重吗?”
青年穿着朴素,气宇昂然,一表不凡地答道:“不要紧,谢谢小兄弟,来,咱们找地方喝两杯!”
小虎子道:“虎儿居还有我两个兄长,咱们就到那儿去如何?”
青年一扭头:“走!”
二人进了虎儿居,直奔文继祖和陆念宗。
陆念宗一见小虎子和青年,笑道:“小虎子,怎么了?”
小虎子一面拉橙子,一面笑道:“有七个混混,围攻这赵哥哥!真是岂有此理!”
陆念宗起身拱手道:“赵兄大名是……”
姓赵青年也欠身道:“在下赵起,请问三位如何称呼?”
陆念宗道:“这位是文大哥,在下陆念宗,这是小虎子!请赵兄多指教!”他一一介绍。
赵起道:“不敢,不知三位府上那里?怎么也在这里?边疆地方不好混!”
文继祖笑道:“我们都是孤儿,到处流浪,四海为家,刚才赵兄因何打起来?”
赵起叹声道:“不瞒三位,在下也是孤儿一个,小时候被义父带到苗区谋生,不久前,义父过世了,在下一人,在苗区住不下去,意欲回中原,路过此地,讵料被此地的混混要我拿孝敬,天天找麻烦,今天我忍不住,因此打起来!”
陆念宗道;“既然我们同病相怜,何不一块走?”
赵起叹道:“在下身无分文,岂不拖累三位?”
文继祖道:“你太见外了,我陆贤弟最重义气,我们有吃,你也有吃,谈什么拖累?”
赵起道:“在下毫无谋生之长呀!”
陆念宗道:“先别谈这些,大家喝酒,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天生我材自有用!”
忽见门外进来一个大汉!走向一桌大叫道:“胡元通,好消息,好消息……”
他气喘吁吁!那面一桌坐有三个,也是江湖壮汉,其中一人问道:“打听到了?”
说话的就是被大汉称胡元通的人,他一把拉住大汉,又道:“怎么样?”
大汉道:“你表兄完蛋了!”
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