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因此咱们应敌的三人,又该分出一人,对付秦夫人,上之初,就直登第三层,如是把秦夫人制服了,就留在第三上,担任警戒,接应其他两路,在咱们撤退时,也以他断后。”
绝情仙子一口气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道:“第二,就是应敌的两人,和救人的两人,一起登上第二层,不论有多少敌人,均由应敌的两人对付,救人的两人必须乘机进入底舱搜索。退却之时,救人的先退,应敌的两人在两旁掩护,第三层上的人断后,如果大家认为可行,再由大家酌情分配任务,或由自己选择,亦无不可。”
谢少安看她把五个人的任务,分配得井井有条,心中暗暗佩服,说道:“萧兄调度得宜,在下两人,悉凭萧兄差遣。”
绝情仙子道:“谢公子好说。”
杨继功道:“咱们应该担任什么任务,依兄弟之见,还是由箫兄分配的好。”
姜兆祥道:“大师兄说得对,箫兄是咱们的军师,就请军师发令好了。”
绝情仙子微微一笑道:“那么咱们先来决定救人的两人。”
她看了冰儿一眼,接着说道:“李姑娘也许被他们点了穴道,也许身上被捆着绳索,我想请冰儿姑娘辛苦一趟,不知大家的意见怎样?”
她这话,自然因为冰儿年纪极轻,人又生得十分温文,怕她武功不济,对敌之时,照料不过来。
但这下,绝情仙子可看走眼了!
谢少安朝冰儿点点头道:“冰儿,这样也好,你就去救人吧!”
杨继功道:“还有一人,就派姜师弟好了。”
姜兆祥道:“小弟遵命。”
绝情仙子目光一抬,盈盈秋水,凝注着杨继功,道:“现在咱们该讨论对秦夫人的人选了。”
谢少安意态潇洒,说道:“在下要向箫兄讨个将令,这付差使,交给在下。”
绝情仙子本意,原是想由杨继功去对付秦夫人。这也没错,她目睹杨继功击败飞天神魔,秦夫人的武功,总不至于高过飞天神魔吧?但此刻眼看谢少安自告奋勇,只得淡淡一笑道:“谢公子言重。”
杨继功道:“如此甚好,那就由兄弟和箫兄对付第二层的贼人了。”
绝情仙子脉脉合情的望了他一眼,嫣然笑道:“咱们人手已经分配好了,那就走吧!”
五人同时倏地站起身子。
绝情仙子望着冰儿、姜兆祥,叮嘱道:“咱们此行志在救人,登上敌船,不管敌人强弱,二位不可恋战,务必迅速进入底舱。”
冰儿颔首道:“姐姐放心,我会记得的。”
绝情仙子一挥手道:“咱们走。”
五条人影掠出树林,各自施展轻功,宛如五点流星,划空而来,飞落江边!
谢少安青衫飘忽,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便自凭虚御风,凌空飞起,落到第三层船头之上。
绝情仙子、杨继功没想到他竟有这等高超的身手!
从自己等人立身之处,和楼船第三层,至少也有八九丈距离,他既不蹲身伏腰,又不抖臂作势,就平步蹑空,凌虚直上!
像这样的身法,江湖上除了飞天神魔,大概不作第二人想,如今谢少安在大家面前,居然也露了一手!
绝情仙子暗暗叫了声惭愧,忖道:“方才我真是低估他了。”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杨继功、绝情仙子哪还怠慢,朝身向姜兆祥、冰儿打了个手势,双双纵身扑起,朝第二层船头甲板飞落。
姜兆祥,冰儿跟着两人身后,相继纵了上去。
谢少安身怀绝技,虽是初入江湖,但对自己自信颇深,他飞身跃上楼船第三层甲板,依然空着双手,连兵刃都未取出,但他在身形飘落之际,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神,却机警的已向四周扫射了一转,凝神提防着突然而来的袭击。
这第三层船头上,围着一道朱红的栏杆,像是一个小小的院落。
两边还放了几个细瓷描金花盆,栽植着几盆玫瑰花,清风徐来,散发着浓馥而芬芳的花香。
没有任何突来的袭击,甚至连人影也不见一个。
这出乎意外的平静,倒使得意态潇洒的谢少安,心头着实感到惊愕。对方越是没有露面,越发显出她莫测高深!
他目光注视着两扇精致的舱门,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觉把真气凝布全身,缓缓举步走了过来。
两扇朱红的月洞门上,嵌着雕刻精细的一对兽环,在太阳映照之下,亮得灿烂夺目.谢少安本来伸出去推门的手掌,忍不住朝兽环上轻轻摸了一把。这是纯属于欣赏,假如你瞧到了一件精致而可爱的东西,你也会去抚摸一下的。
但这一摸,谢少安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这一对金光灿烂的兽环,竟然是纯金雕刻而成!
兽环用纯金制成,原也并无令人吃惊之处,但一艘船上的舱门上,用纯金做兽环,岂非太以奢侈。
舱门上的装饰,已是如此,舱内又如何呢?
就在他轻轻触到兽环,还未伸手推门,这两扇紧闭着的朱漆圆洞门,突然地呀然开启!
谢少安不由得又是一怔,他双目紧注着两扇不推自开的朱门,人虽潇洒的站在门口,实用功凝双手,渊停岳峙,全神贯注,生怕门内会有突来的袭击!
两扇门缓缓开启,如今全敞开了,舱内影物,悉呈眼底!
这是一间布置的相当精雅的小客室,家具不多,两边放着几张紫檀椅儿,中间是一张镶着太湖石的小方桌。桌上放着青瓷茶具,形式古雅,两边壁上,还挂着几幅书画。
地方不大,但室中每一件东西,都十分精致,摆设得恰到好处,只是毫无一人。
谢少安长长吁了口气,一脚跨了进去,这回他不再犹豫,这间舱中,既然不见人影,就绕过方桌,迅快的朝里行去。
迎面是一道浅绿软缎湘绣门帘,谢少安一手掀起门帘,举步跨了进去。
就在他掀起门帘之际,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香味虽淡,却使人全身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但当他跨进这间船舱,徒觉眼前一亮,几乎给怔住了!
这间船舱里面,竟然是一简装饰得十分华丽的女子香闺!
四面壁上,张幔着四幅浅绿软缎精工细绣的牡丹花,屋顶是彩绘的天花板,四角悬挂着四盏宫灯。
流苏锦帐,镶嵌着一颗颗明珠,玛瑶的牙床,摺叠着绣被鸳枕,边上是菱花夺镜,七宝妆台!
举凡室中的椅几案桌,莫不雕刻精细,陈设精雅,珠光宝气的绮罗堆里,香艳高贵,点尘不染!
谢少安虽非伐阅豪富,但也是书香门弟,见多识广,但此刻置身在这间船舱之中,它装饰的华丽,竟是自己生平从未见过!
就算皇宫,也不过如此!
谢少安心中突然一动,暗暗忖道:“像这样一间华丽香闺住的人,也一定是一个高贵的夫人,这人自然是秦夫人无疑。”
但空房寂寂,依然不见人影!
谢少安从一道侧门掀帘穿出,这里是一条小小的走廊,两边一共是四个小房间,却也收拾得真正十分干净,依然不见有人。走廊尽头,另有一道木门,却上了锁,木门上边上是一个花格子窗,朝外望去,已经到了船尾。
谢少安暗暗觉得奇怪:“难道船上的人,都已上岸去了?”
就在他脚下一停之际,突听一阵兵刃交击之声,隐隐传了上来!
那是第二层船舱已经动上手了。
他急忙回身从走廊退出,刚跨进那间华丽的闺房,突听一声娇笑,传入耳际!
谢少安不由一惊,抬目望去,但见一个头挽宫髻,上身穿一件银红衫子的苗条人影,背面坐在一张华丽的梳妆台前,正在对着鸳镜,轻施脂粉。
她虽然背着身子,看不到她的面貌,但那妖娆背影,和优美的姿态,只要你瞧上那一眼,已可使人确定她是个大美人无疑!
前人有一首题“背面美人图”的诗:“美人背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几度唤她她不转,痴心欲掉画图看。”
任何一个男人,只看到美人的背影,谁都会打心眼里升起看看她花容的念头。
谢少安已经站定身子,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直注着银虹衫美人。
他还没开口,她已经轻轻侧转过身子,娇“唷”一声道:“奴家看公子一表斯文,想来是知书明理的人,怎么闯到奴家闺房里来了?”
美人这一侧身子,谢少安巳可从镜子里看到她那张红馥馥的娇靥上,眉如翠黛,眼若流波,薄薄的樱唇,露出一排编贝般的皓齿。
她在笑!她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也在镜中脉脉含情的瞟向他!
谢少安一张清俊如玉的俊脸,这时由不得胀得透红!
他不是怕羞,也明知道银红衫美人就是杨继功说的秦夫人,是劫持李玫,胁迫杨继功杀自己的人,但对方一开口,就把他责问住了。
知书达理的人,怎好擅自闯人人家闺房里来?他总究是初入江湖,脸皮还嫩,面对着这么一个妖娆人儿,焉得不脸红耳赤?
银红衫美人噗嗤一声轻笑,说道:“公子怎么啦?可是奴家话说重了?公子既然到了奴家房里,总是奴家的贵客,请坐,你这样站着,叫奴家这做主人的心里多不安?”
她不但美,而且媚,这几句话说得又娇、又嗲、又甜,好不痒人?
谢少安这时已经定下神来,袍袖一展,拱拱手道:“夫人请恕在下冒昧闯入之罪。”
银红衫美人举手理理鬓发,媚眼一溜,盈盈站起,娇笑道:“你怎么知道奴家是夫人的?”
她这一转过身来,四目相对,谢少安不觉心头“咚”的一跳。
李玫娇美如花,冰儿清丽绝俗,都是人间绝色佳人;但眼前这银红衫美人,却有另—种说不出的魅力,妖娆多姿、蚀骨消魂的美!他缓缓移开目光,说道:“难道你不是秦夫人么?”
银红衫美人口中轻嗯一声,嫣然笑道:“原来公子早就打听好了来的,奴家正是秦映红。”
她取出一条粉红帕儿,抿抿樱唇,娇笑道:“公子可知道人家为什么叫奴家夫人的?”
这话问得新奇!
谢少安微微一楞,没有作声。
秦映红风情万千的瞟着他,说道:“那是江湖上一些无聊男人,因奴家姓秦,背后叫奴家天狐,据说从前有一天狐,修成正果,受封为秦夫人,就这样奴家也成了秦夫人。”
原来她外号叫做“天狐”。
也惟有像她这样妖艳风骚,才配称“天狐”。
替她起这外号的人,若非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真想不出来。
谢少安道:“如此说来,白鹤山庄的李姑娘,就是夫人掳来的了?”
天狐秦映红眼波流转,娇柔的道:“公子听谁说的?”
谢少安微微一哂道:“夫人以姑娘为人质,要胁杨兄取我性命,在下若不亲来问问清楚,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秦映红格的一声娇笑,轻轻瞟了他一眼,才道:“像公子这样俊美如玉的人,天下女人,谁会忍心真要杀你?”
她随着话声,风情万千,俏生生的朝谢少安面前迎将过来。
谢少安道:“那么夫人究竟是何居心?”
秦映红笑吟吟的伸出一个粉嫩得像春笋尖儿一般的玉指,朝谢少安鼻尖轻轻点来,娇声道:“你真是个书呆,奴家不是这样,如何能教你谢公子不请自来?”
谢少安身不由己的后退了半步,说道:“夫人把在下引来不知有何见教?”
秦映红瞟了他一眼,清臆的“唷”了一声道:“这话幸亏在奴家房里说,要是给人家听到了,多不好意思?引,就是勾引,好像是奴家有意把你勾引到船上来了,再说天底下的风流事儿,哪一件不是男人勾引女人的?”
她一双水汪汪的俏眼,盯在谢少安的脸上,春情荡漾,笑得好不媚人?
谢少安脸红了,尴尬的说道:“夫人休得取笑。”
秦映红又俏生生的走前了一步,娇柔说道:“夫人、夫人,难听死了,公子快不要叫我夫人了。”
不叫你夫人,难不成叫你小姐?
她不待谢少安开口,又走近了些。如今她和他已经面对面,不过二尺来远,她说话时,他巳可闻到她的口脂香味了。
她轻盈一笑,声音说的吏柔、更娇:“奴家小字小红,公子不嫌弃,就叫我小红好了。”
她那婀娜多娇的娇躯,随着动人的磁音,娇慵无力,缓缓朝前凑近,快要贴到他胸前。
这要是换了个人,美色当前,伯不早就灵魂儿昏陶陶,扑上去还来不及!
谢少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当然不会古板得坐怀不乱,他是不齿她这般风骚模样,心中暗暗骂了声:“妖妇好不识羞?”
身形迅速的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夫人请放尊重些!”
秦映红没想到他会这般不识趣儿,不觉怔得一怔,接着白了他一眼,娇笑道:“啊唷!瞧你谢公子气得风流俊俏,一表人才,怎么像吃冷猪头肉的老穷酸,不解一点风情?奴家对你公子,可是一片痴情……”
到了此时,谢少安已是忍无可忍,剑眉一挑,喝道:“夫人自爱,你把谢某人看作何等样人?”
秦映红银牙暗挫,恨声道:“奴家知道,你身边有一个小丫头,和你性情相投,哼,她黄毛未褪,不解风情,奴家哪一点比不上她?”
谢少安怒声道:“夫人如别无见教,在下要走了。”
举步朝门外走去。
秦映红叫道:“慢点走。”
谢少安道:“你还有什么事?”
秦映红死命的盯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为了你,这时除了留在奴家这里,出去会送了小命。”
谢少安朗笑一声道:“夫人纵在船上设下埋伏,在下何惧之有?老实说,咱们志在救人,只要夫人不出船舱一步,在下也不想伤你。”
说完,掉头就走。
秦映红格格娇笑道:“我的谢公子,只要你肯留下,奴家立时放了姓李的丫头,如果你们仗着区区几个人,要到船上来救人,那可未必会如愿。”
谢少安已经走到门口,回头潇洒一笑道:“这个不劳夫人费心,只是在下要警告夫人,最好莫要出舱来。”
说话之时,举手弹出一指,遥遥朝秦映红发髻弹来。
秦映红只当他向自己出手偷袭,口中娇“唷”一声,道:“你好狠的心,居然向奴家下手了。”
话声中,娇躯一晃,疾退两步,举起衣袖,朝前挥出。她一身修为,倒也不可小觑。罗袖轻轻一拂,卷起了一阵强劲的内家潜力。
只听谢少安长笑道:“在下说过,并无伤人之意。”
潇洒人影,已经掀帘走出。
一缕指风,和秦映红拂出的罗袖,乍然一接,秦映红像被人推了一把,身不由已往后连逞了两步。
耳中依稀听到头上“叮”的一声响。心头不禁暗暗一惊,站定了身子,急忙低头看去,自己右手罗袖,已被指风穿了一个小孔,再伸手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翠玉簪儿,簪上也被指风穿了一个小孔!
这下真瞧得天狐秦映红粉脸失色,骇然道:“天罡指!只有天罡指才能无坚不摧。”
重又把玉簪插上发髻,举起纤纤玉手,轻轻理理鬓发,回身朝房后一道侧门,轻轻击了三掌。
只见一名身穿翠绿衣衫的俏使女掀帘走出,躬身道:“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秦映红道:“你把那小丫头弄上来了么?”
绿衣使女点点头道:“已经弄上来了。”
秦映红道:“弄上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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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继功、绝情仙子、冰儿、姜兆祥四人相继纵上第二层船头,但见船上静悄悄的不见人影。杨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