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金笛玉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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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金笛玉芙蓉-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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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是“北斗七星”七个黑衣女子隐身在七棵数丈高的大树上发出来的。
  这七道彩芒,细碎如砂,闪烁如星,灿烂夺目,宛如七道彩虹,横飞半天,到得飞天神魔头顶,已汇成一片数丈方圆的缤纷彩雨,潇潇洒洒,绵密无间,四散飘洒。
  飞大神魔身在半空,毫无遮蔽与躲闪之处,就算是雨,也会淋成了落汤鸡,何况“北斗七星”发出来的是霸道无比,数以千百计的“化血灭形神砂”!
  但听半空中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嗥,飞天神魔一条人影,从数丈高空,直堕下来!
  不,他一个身子,好像被一大片七彩砂雨所笼罩,身上冒起无数黄烟,从高处堕落下来,身形竟然愈来愈小,好像随着黄烟逐渐消散。
  等落到地上,飞天神魔一个七尺之躯。已随同一阵彩雨,没入草地,消失不见。
  地上数丈方圆,芊芊青草,已被这一阵彩雨,烧灼成一片焦黑!
  不过眨眼功夫,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飞天神魔闻于天,终因作恶多端,落得个神形俱灭!
  这下,直瞧得谷口诸人怵目惊心,相顾失色!
  只听银发魔女一阵喋喋尖笑道:“闻于天,你也有今朝焚骨化灰的一天!”
  声音凄厉,如同鬼哭,使人毛骨悚然!
  这时只见七棵大树上,同时现出七个蒙黑纱的女子,一齐躬身道:“师叔大仇已报,弟子等告退了。”
  话声一落,六条人影已经飘然飞起。
  银发魔女回头望了李玫一眼,朝木立身后的陌上风柳如春道:“孩子,咱们走吧!”
  机娘上前一步,扶着银发魔女,三道人影,朝山外而去。
  李玫突然双膝一屈,拜倒在地,哭道:“爹,女儿无能,没有手刃仇人,替你老人家报仇……”
  说着,不觉大哭起来。
  姜兆祥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一面劝道:
  “表妹,飞天神魔自食恶果,咱们目睹他化骨扬灰,纵然不是咱们亲手诛杀,也可以慰师傅在天之灵了。”
  李玫向空拜了几拜,站起身子,举袖拭拭泪水,连看也没朝谢少安看上一眼,回头道:“表哥,我们走。”
  说完,飞也似的往山下奔去。
  姜兆祥抱拳一拱,匆匆说了句:“谢兄后会有期。”紧跟着李玫身后而去。
  谢少安回头一看,古不稀不知何时已回进谷去,当下含笑朝冰儿道:“冰儿,我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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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玉 》》 《金凤钩》

        第七章 绝情仙子

  天色黝黑如墨,风刮得很紧,还在飘着雨丝。
  白鹤峰南麓的一条山径上,正有一个人,脚步踉跄地,冒着斜风细雨,朝山麓间走来。
  这人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紫膛脸汉子,他只是中等身材,却生得浓眉虎目,一看就知是个坚强沉毅的人!
  他,就是鹤寿山庄庄主李松涛门下大弟子杨继功,他虽是回来了,只是伤得实在不轻,换一个人,也许根本回不来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师门已遭大故,他非回来不可。就凭这股坚毅不拔的心志,他终究从死亡之神的手中,挣扎着回来了!
  斜风冷雨,打在他脸上,他本来是昏沉沉的头脑,也渐清醒过来。
  就在他走过右侧树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呻吟!
  杨继功脚下一停,目注林中,沉声道:“是什么人?”
  林中没人答应,但却又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算是答应了杨继功的喝问。
  杨继功只觉这声呻吟,听来极熟,心头不觉一凛,他长长吸了口气,注目瞧去,林中一片黝黑,根本伸手不见五指;但只因这呻吟之声,似是极为熟悉之人,使他不自觉的举步向林中走去。
  师傅已死,鹤寿山庄全已毁在敌人手中,这呻吟未死的人,自然是自己人。
  而且可以在声音听出此人伤势极重,他决无坐视不救之理,虽然他自己也伤得不轻,但也总算还能行动。
  他摸索着走了几步,只听又是一声呻吟,传了过来!
  这回他听的更清楚,呻吟发自左方,离自己并不大远,他摸到一棵合抱大的树身,终是绕过这棵大树,朝左首寻去。
  杨继功不敢走得太快,双脚缓慢的划着地上砂石,试探行进,这样又走了三四步路,恰好那人又响起一声呻吟。
  杨继功愈听愈觉声音熟悉,决非外人,当下脚下一停,又缓缓吸了口气,凝足目力瞧去。
  黑暗之中,他发现前面不远,又有一棵合抱大树,他虽然看不清人影,但从呻吟的声音判断,那人可能就躺在大树底下。他耳目井用,摸索着走到树下,缓缓俯下身去,果然发现一团黑影,躺卧在树根之间。
  杨继功一身武功,已得乃师真传,换在平时,以他的内功修为,也许可以看清对方面貌。但此刻他本身也负了极重内伤,目光自然也差得许多,他伸出手去,摸到那人的身躯,徐徐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身子轻微的挣动了一下,口中呻吟着道:“你……是继功……”
  这句话说得十分吃力,声音也十分微弱,但杨继功却蓦吃一惊,单脚屈膝,跪了下去,急急说道:“你是师叔?弟子正是杨继功,你老伤在哪里?”
  原来这呻吟的正是白鹤门掌门人李松涛的师弟宋天健!
  只听他微弱的道:“继功,你……来的正好,大师兄……没事吧?”
  杨继功听师叔问起师傅,不觉心头一酸,泪如雨下,踌躇半晌,才道:“师傅他……他老人家……”
  宋天健伤势虽重,但他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听到杨继功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仰卧着的人,突然双目一睁问道:“继功……你师傅怎么……了?你……快,……说……不……许瞒……我……我知道……大师兄……也……也不是老魔……头……对手……他究竟怎么……了……”

  他这几句话,想是心头一急,喘得十分厉害。
  杨继功原困师叔伤势极重,不想告诉师傅已死的噩耗,但经师叔这一道问,知道事情瞒不了师叔,只得含泪道:“师傅他老人家……已经死了。”
  “啊!”
  宋天健猛地全身一震,一口鲜血,直喷出来,人也跟着闭过气去。
  “师叔,师叔……”
  杨继功咬紧牙关,勉强运集功力,右手抱着师叔,左手顺着他的胸口,缓缓朝下推动。但他这一运气,头上汗水已如黄豆般直落下来,口中低低喊道:“师叔,你老清醒清醒。”
  宋天健经过杨继功一阵推拿,总算悠然醒转,他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人也清爽了许多,有气无力的道:“他……大师兄……是……是……飞……天……神魔杀死的?继……功……白鹤门……这付……重担,如今全……落在你……肩上……了……咱……们此……此仇……非报……不可……”

  杨继功道:“师叔,你老伤在哪里,不碍事吧?”
  宋天健喘息了一阵,才断断续续的道:“师叔……被飞天神魔……‘透骨掌’……所伤……已经……没救了……有一件……事,你……必须……记着……”
  杨继功道:“师叔将息一阵,不要说话了。”
  宋天健道:“师叔是……是……快要去……的人了……这件事……十分重要……咱们……白鹤门有一句……世世相传的遗言……就是……万一本门……遭到大劫……可去……祖师洞……跪求师祖开恩……继功你是……首徒……你要去……跪求……祖师爷……开恩……千万记住……”  

  杨继功道:“弟子记下了。”
  宋天健吁了口气,微弱的道:“如……此……就……”
  “好”字未出口,声音渐渐低弱下去,终于阖然无声,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杨继功连叫了几声:“师叔、师叔。”
  宋天健已经瞌然长逝。
  杨继功跪倒地上,拜了几拜,说道:“师叔,你老人家只管安心去吧,弟子会给你老人家报仇的。”
  当下把师叔的遗体背起,脚下踉跑走出树林,一路朝东麓宋家村而来。
  从鹤寿山庄到宋家村,只不过三里来路,换在平时,杨继功用不着盏茶工夫,但今晚他自己本已负伤不轻,勉强支持。
  如今肩头上又背着师叔的遗体,当真愈走愈重,足足走了一刻工夫,才赶到宋家村。
  他努力跨上宋家老宅的三级石级,举手只叩了一下铁环,已经用出他最大的力气,突觉双眼一黑,咕咚倒了下去。
  等他醒来,已经躺在宋家厢房的一张木榻上,耳中听到厅上一片哭声,他缓缓吸了口气,翻身坐起。觉得自己伤势, 似乎好了许多,心知二婶已经给自己服了本门伤药,这就跨下木榻,朝厅上走去。
  厅上灯火通明,师叔宋天健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二婶陆夫人和她一子一女围着师叔嘤嘤哭泣。
  陆夫人身旁,站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使女,也在陪着流泪,全家笼罩在一片凄切哀号的气氛之中。
  杨继功忍不住目含泪光,走到陆夫人面前,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口中叫道:“弟子叩见二婶。”
  陆夫人泪眼婆娑,回过头来,问道:“继功,你伤势不轻,才服了伤药,快起来,你师叔究竟被谁害死的?”
  杨继功依言站起,恭敬的道:“弟子听师叔他老人家临终时说出,好像伤在飞天神魔的‘透骨掌’下。”
  陆夫人原是昔年威震江淮的老缥头金刀陆安江的女儿,武林世家出身,闻言脸色惨变,但却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问道:“怎么,你师叔遇害之时,你没在场?”
  杨继功点点头道:“弟子不知道师叔也赶去了,弟子是刚才发现师叔躺在树林子里,伤势沉重,他老人家只说出伤在飞天神魔掌下,就瞌然长逝,弟子是送他老人家遗体来的。”
  陆夫人拭着泪水,问道:“你师叔是掌门人派人来召,匆匆赶去的,难道掌门人也不知道?”
  杨继功听她间到师傅,心头一酸,一时泪如泉涌,说道:“师傅也已遇害了。”
  陆夫人身躯猛震,惊骇的道:“什么?掌门人也过世了?”
  杨继功应了声“是”。
  陆夫人道:“也是飞天神魔害死的么?”
  杨继功道:“弟子当时并未在场,等弟子赶出去,师傅已经气绝,杀害师傅的凶手,已经不见了。”
  宋天健只有一子一女,女名旋,年方二十,子名衍,今年才十五岁。这时只听宋衍大声道:“娘,我要替爹报仇,去杀死害死爹的飞天神魔!”
  陆夫人叱道:“小孩子不许乱说。”
  宋衍道:“娘,孩儿要替爹报仇,难道惜了。”
  陆夫人一把把宋衍搂在怀里,垂泪道:“乖儿子,替爹报仇,并没有错,只是你年纪还小。”
  杨继功躬躬身道:“二婶如果没有什么,弟子告辞了。”
  宋衍哭得双目通红,站在娘身边,这时听说杨继功要走,接口道:“大师兄刚服了伤药,不宜行动,还是休息一回,等天亮了再走不迟。”
  杨继功望望他,说道:“不用了,庄上没人料理,我立时得赶回去。”
  陆夫人黯然叹口气,点头道:“不错,你是白鹤门的大弟子,你快去吧!”
  杨继功朝陆夫人躬身一礼,便自退出。
  他服过伤药之后,伤势已好转许多,出了宋家村,一路朝鹤寿山庄赶来。
  快到南麓,(白鹤峰南麓即白鹤门的鹤寿山庄所在)正在奔行之间,突听有人沉喝一声:“站住。”
  杨继功站定下来,目光一凝,问道:“什么人?”
  就在喝声出口,路旁树林中已疾快的窜出两条人影,一下拦住去路,喝道:“朋友,此路不通。”
  杨继功听了甚是气恼,此地是白鹤门所在,平时纵有武林人物经过,到了这里,无不肃然起敬。如今师傅初丧,居然有人拦路,不准自己通行,这真合了时衰鬼弄人!
  他凝望了两人一眼,这两个汉子一式青灰劲装,胸前绣了三个金线圆圈,一望而知是三元会的弟兄。
  三元会屹立江湖,已有百年之久,据说当时立会之初,原是由三个武功极高的义士所组成,结纳天下豪杰,志在反清复明,怎奈时过境迁,那三位创始人先后去逝之后,三元会也渐渐变质,如今的三元会,已成为黑道巨擘,三个当家的,也俱是黑道上的顶尖高手。

  杨继功勉力镇定心情,打量着两人,冷冷说道:“二位是三元会的哥儿?”
  只听左首一人说道:“没错,朋友识相的,还是快些滚吧!”
  这人敢情仗着三元会的声势,出言无礼已极!这也难怪,三元会近年来在江湖上声势显赫,手下跋扈已惯,叫你快滚,还是客气的。
  杨继功屹立不动,沉声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右首汉子道:“这里是武功山,白鹤峰。”
  杨继功凛然道:“朋友知道就好,白鹤峰南麓,是白鹤门所在,并非贵会地界,二位拦住杨某去路,意欲何为?还不给我让开去?”
  双手一分,两个汉子身不由己的跌跌撞撞的后退七八步。
  杨继功没再理会,大步朝前行去。
  只听身后两个汉子大声喝道:“好小子,你是活腻了!”
  两人一跃而上,随后追到,钢刀金刃劈风,直向身后砍来。
  杨继功冷笑一声,倏地一个转身,让过左首汉子劈来的刀势,右手闪电探出,使了一记“白鹤望月”,反手抓住刀背,顺势朝右首汉子劈来的刀上推去。这一着快速无比,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震,两个汉子互接一招,几乎撞在一起。

  杨继功嘴角微露冷笑,哼道:“原来只是两个脓包。”
  话声方落,突见四五条人影,飞驰而来。
  前面一个身材矮小,头戴瓜皮帽的中年人,穿一套青绸褂裤,腰束青色丝中,生得蜂头鼠目,瘦削脸上,满是奸诈的皱纹,但双目却是炯炯有光,身法也相当快捷,在他身后,跟着四名身穿青灰劲装的汉子。
  那瘦小中年人赶到当场,一双鼠目打量了杨继功一眼,忽然双手抱拳,呵呵笑道:“原来是青鹤杨老哥来了,真是巧极了。”
  杨继功道:“阁下何人?”
  瘦小中年人满脸堆笑,说道:“兄弟史秉贤,江湖朋友给兄弟取了个外号叫做笔帖式,忝为三元会总管,杨老哥,多多指教。”
  笔帖式史秉贤,杨继功自然听人说过,据说他精于近搏,手中一支铁笔,施展开来,好像是贴着敌人身子飞舞,遂有笔帖式之名。
  杨继功听说他是笔帖式史秉贤,微一抱拳道:“原来是史总管,如此正好,兄弟要想请教,敝门很少在江湖走动,也从未和贵会有甚过节,贵会今晚行动,侵犯敝门,究竟是何居心?”
  这几句话,问得义正词严!
  笔帖式史秉贤听的不觉一怔,接着笑道:“杨老哥这是误会,敝会原是追踪晋陕双义河东铁拐来的,并无侵犯贵门之意。”
  杨继功冷冷一笑道:“贵门弟兄在白鹤峰鹤寿山庄前面布桩设卡,还说没有侵犯敝门么?”
  笔帖式史秉贤耸耸肩说:“敝会二当家就在这里,杨老哥有话最好跟二当家说去。”
  继功冷嘿一笑道:“好吧,你们二当家现在在何处?”
  笔帖式史秉贤陪笑道:“二当家就在鹤寿山庄里面。”
  杨继功听得大怒,大步朝鹤寿山庄走去,笔帖式史秉贤也不多说,紧跟着杨继功身后而行。
  鹤寿山庄大厅上,灯火辉煌,上首一把交椅上,大马金刀,坐着一个身穿华服,脸如死灰的中年人。厅上还有五六个胸绣三元会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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