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起舞莲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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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起舞莲花剑-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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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尺光景,一道剑风却朝公孙襄身前涌去。
  剑风当然伤不了人,但足见他剑上功力的深厚了。
  公孙襄微微一笑,斜指向地的长剑抬了起来,剑尖朝上一翘,遥指对方右胁。
  他这随手抬剑,看去丝毫不用力气,当然没有康宫主那一剑的有声有色;但康宫主立时
察觉自己劈出去的剑风,已被公孙襄一股无形剑气挡住。
  不,从对方剑尖发出来的一缕无形剑气,朝自己右胁袭来,急忙长剑一横,使了一招
“疏影横斜”,朝前推出。
  公孙襄长剑一偏,剑尖再往上挑,指向康宫主眉心。
  康宫主长剑一圈,在前面划起了一个圆圈。
  两人相距数尺,两剑并未相交,看去只是各自摆着姿势,毫无异处,实则两人每一剑都
是乘虚出手,极为凶险,稍一不慎,非死即伤。
  康宫主长剑突然一停,双目之中精光陡盛,冷然喝道:“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问得突然,双方观战的人,无不为之一怔!
  公孙襄含笑道:“在下公孙襄,难道康宫主一下就认不得在下了?”
  康宫主道:“你不是公孙襄。”
  狄明扬听得心中突然一动,寻思康大哥这话很有可能,公孙襄是明月官的总护法,泌姆
山的江南武林大会,是他一手策划的,此次统率江南群豪,上武当,来少林,志在逐个收服
各大门派。
  自己被蛇姑婆迷失心神,他给自己解药,还可以说他是看在康宫主的份上,或是他和自
己够交情,这还说得通;但他要自己上少林寺面见觉慧方丈,那张名帖上,分明传递了什么
消息,方才又以“传音入密”要自己诛杀酆济川,这些举动,都不该出之于公孙襄的,难道
眼前的公孙襄,当真不是公孙襄了?
  他心念转动之际,只听公孙襄大笑道:
  “人说康宫主多疑,果然不错,在下不是公孙襄,又会是谁呢?公孙襄不敢逆天行事,
康宫主就把在下视作背叛明月宫,非逼着在下动手不可,既已动手,自非分个胜负不可,现
在是以胜负为重,在下是不是公孙襄,似乎已并不重要了。”
  康宫主怒声道:
  “你毋须狡辩,我在百招之内,自可让你露出狐狸尾巴来。”
  公孙襄轻笑道:“百招之内,只怕康宫主也会露出尾巴来了。”
  康宫主听得大怒,冷哼一声:“接招。”
  这回他随着喝声,飞身欺上,剑势突然一紧,一剑接一剑的刺出,越攻越快,但见剑光
纷披,剑气大盛,他整个人都似包了一层青气,端的凌厉无比。
  公孙襄也并不慢,你快,他跟着以快打快,手中长剑,突如灵蛇乱闪,寒芒流动,耀人
眼目。
  双方虽是同在抢攻,但最主要的,还是攻中有守,守中乘对方之隙进招,因此两支长剑
倏攻倏拆,变化繁复,有时只使了半招就变招,有时一招之间连出几个变化,霎时之间已经
对拆了三十余招,但两支长剑始终未曾交击。
  四周观战的人但觉两人剑法愈出愈奇,一个攻出的剑招已经十分精妙,一个拆解对方招
术,立刻还击,更往往出入意料。
  这样一来一往,越斗越快,使得双方观战的人,看得眼花缭乱,武功稍差的人,连两条
人影都已分不出来,剑招更看不清了,但见两道匹练般的青光,互相纠缠,时而此长彼短,
时而此进彼退,数丈方圆,尽在剑光飞舞流转之下,一阵阵贬骨寒气,逼人而来。
  公孙襄,康宫主二人都感到遇上了自己从未遇到的强敌,不仅在剑法上难分轩轻,就是
在内功方面,也是铢两悉称。
  打到百招以上,两人的精微剑法,几乎全已用尽,攻势也渐渐由快速抢攻缓慢下来,每
出一剑都各凭本身机变,自出机杼,有时数招连绵,有时小巧迅捷,但每一出剑,在旁人看
来,都是足可置对方于死地,但对方却又往往怪招突出,消解困境,乘机反击。
  这一战虽然没有方才那样令人眼花缭乱,但凶险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狄明扬站立得较近,他所学剑法,出自武子陵那本“武子札记”,三十六式剑法,乃是
集各家剑法的精华而成,初时看到两人互相抢攻,剑法之奇已经超出自己所学甚多,两入又
出手甚快,他看到了一招之后,往往要想上半天,才能领悟,那时两人早已打过了十几招,
这十几招,他在思索之中,自然全没看到了。
  现在双方剑势慢下来,一来一往,看得比较清楚,有时康宫主使出的一剑,明明已把公
孙襄逼落绝境,但等到公孙襄一剑出手,却把对方的剑势消解无遗,竟是大大的出人意料,
他看到精妙之处,几乎要大声叫喝出来。
  这一阵工夫,对狄明扬来说,当真获益非浅,看得如饮醇胶,如醉如痴!
  就在此时,蓦听两声清叱,剑光突然大盛,紧接着一阵连珠般的“锵”“锵”之声,不
绝于耳,双剑交击,骤如急雨,金铁狂鸣,震人心弦!
  这一阵剑剑相撞,少说也有十七八声,但快得却如电光石火,一闪而止,没有一个人看
得清他们这十几招是如何出手的,两条人影已倏然由合而分!
  两个人部长发披散,脸色苍白,胸口起伏,只是喘息!
  康宫主以剑拄地,冷冷的笑道:“你……果然不是公……孙……襄……你是东……”
  突然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摇摇欲倒!
  公孙襄同样以剑拄地,冷笑道:
  “你……果然是女的!”
  他不说,大家都被两人这十几招炽烈的拼搏看得发怔,谁都没有去注意他们是男是女,
其实情形摆在眼前,两人都披散了一头青丝,不仅康宫主是女的,公孙襄竟然也是女的!
  现在经公孙襄这么一说,大家才看清楚,两个都是女的。
  这下直把所有在场的人,看得无不目瞪口呆,惊异得不知所云。
  狄明扬急忙叫道:“小云,快扶住康大哥!”
  耿小云一跃而出,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康宫主。
  逢若仙也飘身而出,扶住了公孙襄,轻笑道: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公孙总护法了,怎么,不要紧吧?”
  公孙襄微微吸了口气,含笑道:“逢仙姑,谢谢你,我还好……”
  东海钓鳌客缓缓走近她身边,说道:“老朽如果猜得不错,你是……”
  话声未出,场中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这风来得怪异,不但奇寒澈骨,而且令人窒息,站得较近的人,不觉纷纷往后退下。
  寒风起处,广场中间已经多了三个人。
  这三人以中间一个黑袍老人年岁最大,一头白发披到肩上,一把白髯垂到胸下,但他一
张脸却又红又嫩,有如初生的婴儿一般,长得长眉细目,蒜鼻阔口,个子矮小,但手中一支
乌木杖却有六尺来长。
  此人左右各侍一人,左首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绿袍老者。年在六旬以上,浓眉巨目,肩背
长剑。
  右首一个是中等身材的干瘪老头,一张狭长脸,又黄又瘦,皮包着骨,双目深陷,穿的
也是一件绿袍,年纪也该在六七十之间了。
  这三人的突然现身,使得在场之人齐齐一楞,广场四周这么多人,竟然会没有一个人看
到他们降落,几乎全是等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场中了。
  只听中间的黑袍老人呵呵一笑道:
  “少林,武当居然联手在这里摆下了两座大阵果然颇足一观!”
  康宫主由耿小云扶着,听到黑袍老人的声音,不觉身躯一震,急忙跪拜下去,口中叫了
声:“师傅……”
  “起来。”黑袍老人颔首道:“你内腑负伤,快去坐下来调息。”
  康宫主应了声“是”,由耿小云扶着退下。
  少林觉慧方丈双手合十,说道:
  “贫衲还未请教老施主的名号如何称呼?”
  黑袍老人闻言,不觉仰首发出一声长笑!
  这笑声恍如龙吟,声贯金石,响澈霄汉,历久不绝,听得群豪个个变了脸色,功力较差
的人,被笑声震得心头狂跳,呼吸困难,几乎窒息过去。
  武当掌门紫阳道长发出清朗的声音说道:
  “老施主莫非是隐居北海的玄溟上人了?”
  他这句话在黑袍老人长笑声中,依然十分清朗,在场之人听得十分清晰!
  玄溟上人人称北海老神仙,武功之高,在武林中可说首屈一指。
  紫阳道长此言一出,听得所有的人,莫不暗暗震动,今日少室山下,当真非同小可,连
北海老神仙都亲自赶来了,这一战,正邪双方,鹿死谁手,就颇难预料了。
  黑袍老人笑声一歇,两道湛湛目光,朝紫阳道长投来,说道:
  “老夫正是玄溟上人,你是武当掌教紫阳道兄?”
  “不敢。”紫阳道长稽首道:
  “贫道正是紫阳,久闻施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清朗照人,贫道何幸,能
在少室山前得瞻芝宇!”
  玄溟上人呵呵一笑道:
  “道兄过饰之词,老夫如何敢当。老夫此来,只是为了怕小徒不知天高,杀戮过甚,却
没想到你们少林,武当两派联手,设下了罗汉,太极两座大阵,把江南武林同道困在夹缝之
中,老夫若是迟来一步,这些江南武林同道都将束手就擒,溅血于五乳峰下了……”
  说到这里,也不待紫阳道长开口,浓哼一声道:
  “最可恼的还是东海齐老儿,一向自鸣清高,声言不履红尘,不问世事,但却要他门下
弟子,硬来插上一手,老夫倒是不信,他齐老儿的徒弟,会比老夫的徒儿强……”
  湛湛目光,一下投注到公孙襄的身上,沉声道:
  “小丫头,你是齐老儿的门下,叫什么名字?”
  公孙襄到了此时,不得不躬身道:
  “老前辈见询,晚辈敢不奉告,晚辈宁晓兰。”
  随着话声,伸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面具。
  大家目光注处,只见她不过二十三四岁,生得黛眉凤目,容光冷艳逼人,好一个美娇
娘,如果在路上相遇,谁都不会相信这么一位窈窕淑女,竟会身怀上乘武学!
  玄溟上人道:“公孙襄人呢?是你把他杀了?”
  宁晓兰躬身道:
  “晚辈闻说公孙襄是老前辈的记名弟子,晚辈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以杀害,晚辈把
他安置在一处山中,用他之名来的。”
  “你知道就好。”
  玄溟上人微嘿一声道:
  “你是奉齐老儿之命,跟老夫作对来的?”
  宁晓兰道:
  “家师怎会要晚辈跟老前辈作对?晚辈只是奉家师之命,行走江湖,积修外功,遇上明
月宫妄图横扫武林,准备逐个消灭各大门派,晚辈既在江湖,遇上了就不得不插手。”
  “好个不得不插手!”
  玄溟上人冷嘿一声,回头朝左首绿袍老者道:
  “公羊纥,你去接这女娃儿几招试试,她是齐老儿的传人,看看咱们北海门下是不是不
如东海门下?”
  公羊纥躬身道:
  “弟子谨遵法旨。”举步走出。
  东海钓鳌客也从迎面走出,抱抱拳道:
  “这位公羊老哥,宁姑娘方才已和康宫主比过一阵,内力消耗过多,此刻尚未复原,由
兄弟奉陪你老哥走几招如何?”
  公羊绝目光冷厉,看了他手中的八尺钓竿一眼,冷嘿道:
  “你就是自称东海钓鳌客的葛天民了?”
  东海钓鳌客拱手道:“兄弟正是葛某,公羊老哥多多指教。”
  公羊纥哼道:“听说你是东海齐老儿的记名弟子?”
  东海钓鳌客面色忽然一沉,说道:
  “尊师玄溟上人和我记名师傅同辈,称一声齐老儿,倒也无妨,阁下玄溟上人的首徒,
不论你成就多高,总是一个后生晚辈,这齐老儿三字,也是你叫的么?”
  公羊绝怒笑一声,抬手从肩头掣出长剑,喝道:
  “咱们不必多言,还是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口中说着,长剑一指,嗤的一声,朝东海钓鳌客眉心点来。
  东海钓鳌客大笑一声道:“好,好,兄弟领教了。”
  身形一晃,很滑溜的朝左闪出。公羊统一剑刺出,并未收回,随手一转,就嗡的一声,
发出三道剑光追击过去。
  东海钓鳌客明明朝左闪出的人,但等到公羊绝三道剑光射到之时,他已从左而右,旋了
过去。
  身形堪堪旋出,手中钓竿“咻”的一声,由上而下,一缕极淡的竿影,直抽下去。
  公羊绝快捷的身向右移,长剑又接连劈出三剑,三道剑光再次激射而出。
  东海钓鳌客身形一晃,又自右而上,避开他剑光,钓竿又“咻”的一声抽了下去。
  公羊绝心头怒恼已极,身形接二连三的移动,长剑也接二连三的移动,但见眨眼之间劈
出了九道剑光,排空刺去。
  东海钓鳌客也随着他转动,长竿只是“咻”“咻”的在他头上抽下。
  双方动作都快到极点,一个挪移,一个轻旋,一个剑光越劈越多,但见十数道剑光,错
落排空,此没彼生,宛如十数道银练!
  一个长竿也越抽越快,但见漫天竿影,倏起倏落,互相交织,宛如撒下一片网署!
  观战的人,所能看到的就是剑光和竿影,所能听到的,就是嘶嘶剑风,咻咻竿啸,两条
人影早已愈快愈淡,难以分得清楚。
  这两人一个是东海门下的记名弟子,一个是北海门下的首席高徒,两人都有数十年修
为,武功精湛,这一战又各出全力,各展所长,少林、武当派的武功,一向领袖武林,但两
派弟子看到两人这番拼搏,也莫不看得耸然动容,无法说得出他们的招数来。
  偌大一片广场,千百双目光,都紧注在战场之上;但能有几人看清他们动手的情形来?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注视着斗场之际,陡听公羊统一声大喝,接着就响起一阵如连珠的
“嗒”“嗒”之声!
  公羊纥长剑连颤,快得如同闪电,一口气把东海钓鳌客一支八尺长的钓竿,一截截削
断,“嗒”“嗒”之声,就是他利剑削断钓竿的声音。
  这一阵“嗒”“嗒”之声,至少也响了什几声,东海钓鳌客手中钓竿被他削得越来越
短!
  狄明扬、耿小云看出情形不对,两人一左一右抢了出去。
  东海钓鳌客大笑一声道:“狄老弟,耿小云快回来!”
  他这边笑声方起,公羊绝一个人却身子往后一仰,跌倒下去。
  大家看得大奇,明明公羊纥一口气把他钓竿削落了二十几截,如今人尺长的钓竿,已经
不到尺许长一截,何以公羊纥会突然倒下去?所有目光,不期而然一齐朝公羊纥投去。
  只见公羊绝身上二十四处大穴,都被钉上了一截三寸来长的东西,那正是东海钓鳌客被
削断的二十四截钓竿。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行家,这道理一想就明白了,原来东海钓鳌客在钓竿之上,凝注了
全身功力,被剑削断一截,削断之时,真气犹贯注在竿端,一旦削断又激射了出去,如此一
截截的削断,就一截截的射出,岂非正射在公羊纥的身上?
  以公羊纥的武功,如果只削断一截的话,这一截射过去,他自可举剑封格,绝不会让断
竿射中;但公羊纥使得太快了,他又是一心想把东海钓鳌客的长竿寸寸削断,心无二用。就
疏忽了防范,等他一口气削出二十四剑,二十四截断竿也一齐击中了他身前二十四处穴道。
  不过话要说回来,高手过招,又岂能有半点疏忽?这就证明他还是比东海钓鳌客棋差一
着,才会被射中二十四处大穴的。
  玄溟上人脸上忽然飞起一层黑气,口中嘿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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