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星辰的枪尖朝珍娘刺去。
呼的一声,星辰上燃烧起来了一簇祭祀神火的火苗。
几乎在火苗燃起的同时,一阵几乎是撕扯灵魂的惨嚎在屋子里响起。
拓跋战和缪仲的身子都是齐齐一震,就连趴在梁夕背上的拓跋婉婉,眉头都是微微一皱。
梁夕这一次是故意用祭祀神火燃烧珍娘的灵魂。
胆敢冒犯自己身边的人,梁夕绝对没有理由容忍她。
珍娘的灵魂在祭祀神火中哀嚎苦求,梁夕都视而不见。
梁夕不缺这一个灵魂,他只是要出气。
要不了几分钟,珍娘的灵魂就被彻底烧了个干净,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珍娘的尸体却是被梁夕留了下来,梁夕将她装进了空间储藏戒指里,带回去他还有专门的用处。
掐着时间算算差不多了,梁夕走到洞口,拎着缪仲的领子将他揪了起来,对拓跋战道:“老爷子,你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你的族人们吧,但愿他们还有一丝悔过的心。”
第910章 不需要怜悯
“嗯?”拓跋战不是很明白梁夕的话。
梁大官人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忘了告诉你,我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四个手下,当时我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反抗者杀无赦。”
听到梁夕的话,拓跋战再不迟疑:“我已经休息完了,我们快去看看!”
栖阳神氏的这些人,虽然有一部分受到了缪仲和他那一派人的蛊惑,但他们毕竟都是拓跋战一脉相承的族人,体内都流着同样的血液。
拓跋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屠杀。
从梁夕的做事风格里,拓跋战已经预感到他的那几个手下会怎么对待自己的那些会反抗的族人了。
他们不仅要斩草除根,甚至连根须周围的泥土都要一并挖走,冷血得不会给敌人一丝反抗的机会。
“婉婉她——”作为父亲,看到女儿趴在梁夕背上,似乎没有苏醒的样子,拓跋战脸上露出一丝关切。
也正是因为这个表情,梁夕对拓跋战的态度温和了一点:“她只是晕过去了,回去后我会让医氏族人帮她治疗的。”
见到缪仲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梁夕毫不留情一个精神力攻击砸过去,缪仲喉咙里挤出一声惨嚎,抱着脑袋滚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好了,我们走吧。”梁夕一把揪住缪仲的领子把他揪起来,一手抓着拓跋战的胳膊道,“再晚一点的话,我真的担心你们栖阳神氏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梁夕的话听得拓跋战身子一震。
看到拓跋战紧张的模样,梁大官人很欠揍地笑了一声:“开玩笑的。”
说完带着拓跋战和缪仲疾速往外飞去。
梁夕的速度超乎拓跋战的想象,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扭头的时候,刚刚所在的山洞就已经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缪仲则是被吓得全身血液几乎凝固,身子根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梁夕突然一撒手,他掉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梁夕只飞了两分多钟,速度就渐渐放慢下来。
拓跋战和缪仲都已经看到远处亮如白昼的火把。
火把如燎原的星火一般,一眼望去黑压压都是人头,至少有上万。
人群沿着石阶而上,最后围拢在一个长宽差不多都六七十米的正方形石台周围。
石台上也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群,中间只留下一块不算很大的空地。
跟着梁夕一起来的敖越、桑竹澜、桑暖暖和杨凡此刻就站在空地上,他们面前跪了十多个被绑起来的人。
这些人披头散发,衣衫破烂,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看样子在梁夕来之前没有少受折磨。
见到梁夕左手夹着拓跋战,右手拎着满身是血的缪仲降落在石台上,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眼中都带着极端地愤怒望向梁夕。
被这上万双眼睛狠狠瞪住,梁夕毫不在意,将缪仲重重扔在地上,然后问敖越道:“这些是什么人?”
“刚刚我们冲到上面的时候,这些人缩在人群后面,叫嚷得特别厉害,我就和杨凡一起把他们捆了起来。”桑暖暖凑过来嘿嘿笑道。
今晚他的战士之魂是被彻底激活了,轰天燃焰锤里面橙色的火焰几乎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天知道他今晚杀了多少人,轰天燃焰锤上的鲜血都糊得好像化不开来了。
不过拓跋战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见到自己的族人似乎没有大碍,之前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过要是他知道梁夕他们上山时做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拓跋战望了眼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认出来他们都是缪仲那一伙的人,脸上露出一抹痛惜的神色。
这些人原本都是栖阳神氏的肱骨,但是不知道缪仲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在那个晚上,他们群起攻击拓跋战和拓跋婉婉,这才导致缪仲接了大权,拓跋战和拓跋婉婉被分别关了起来。
他们中有些人看到拓跋战,心虚地把头低了下去。
拓跋战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梁夕瞥了拓跋战一眼,知道他现在内心一定很复杂,所以也没有要他多说什么。
安静的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年轻人色厉内荏的声音:“兄弟们杀了他!就是他刚刚在山下杀了我们许多的人!现在还把缪当家的打成重伤!杀了他!”
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人群听他这么一挑唆,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要不是之前梁夕他们展现的实力太过可怕,这些人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了。
梁夕一眼就捕捉到了大叫的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被梁夕有如实质一般的眼芒扫中,胆子一下子缩进了大肠,刚想躲到人群里面去,猛地感觉一阵劲风刮过,紧接着眼前一花,脑袋砰的一声传来剧痛,金星乱冒地跌倒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一般疼痛。
年轻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他还没有做出动作,就被梁夕一脚踩在脸上,将他半张脸狠狠踩在石板上。
“你是谁?”梁夕问道。
将脚下的力量稍微放松了一点,年轻人这才可以蠕动嘴唇,发出声音:“我要杀了——啊!”
话刚讲了一半,接下去的话就被一声惨叫代替了。
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梁夕的手中,枪尖将这个年轻人的背脊剖了开来。
透过往外绽开的皮肉,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色脊椎骨。
梁夕这一下使用的力量和冻气都恰到好处,既割开了恐怖的伤口,又将伤口周围的毛细血管冻死,让他没有鲜血涌出来,达到了最触目惊心的效果。
“对待敌人我一向不会怜悯。”梁夕的眼中不含一丝感情,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朝着四周扫去。
周围足足有上万的栖阳神氏族人,他们都感觉自己被梁夕看到了一样,全身都是一阵冰凉。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梁夕脚下微微用力,将年轻人的脸都踩得有些变了形,“为什么要反抗你们苏醒过来的族长和圣女。”
真正经历了梁夕的手段,年轻人才感觉到了恐惧,背上的伤口此刻已经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麻痒。
这份麻痒让他心里越发混乱,梁夕带来的巨大压力也已经几乎让他崩溃了。
“我、我是被逼的!”年轻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求求你放了我,我是被逼的,都是缪当家的逼我的!”
第911章 缪仲的根基
“哦?”梁夕脚下的力量放轻了一点,眼神朝一边缩成一团的缪仲望去,问道,“他怎么逼你了?”
这个年轻人看来在栖阳神氏里还是有些号召力的,他一开口,此刻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个年轻人此刻为了保命,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把自己知道的秘密统统说了出来:“他用钱收买了许多许多的人,有的是收买,有的是威胁,那些被你们绑起来的都是!”
年轻人的话让四周一阵哗然,但是光是这么说,明显说服力不够。
“你有什么证据?”梁夕眯着眼望着脚下的人。
“证据……证据……啊!不要杀我!我想想!”年轻人感觉到压在脸上的力量逐渐加大,于是发了疯喊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当时让拓跋族长昏迷就是缪仲的主意!那次给太古铜门封印加固的时候,他在阵法上面做了手脚!”
为了保命,年轻人对缪仲的称呼都变掉了。
听到年轻人的话,拓跋战猛地一抖,他原本就怀疑那天的阵法被人做了手脚,今天听到有人的证实,他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利芒。
听到四周喧闹的声音逐渐变小,梁夕露出一丝冷笑,朝敖越使了个眼色。
敖越提着天元逆刃往跪着的那些人面前一站,哼哼道:“你们应该都有把柄在缪仲手里,或者是收了他的好处,这才偏向他那一边的,现在你们原本的族长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我就给你们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只要你们把缪仲的阴谋老老实实说出来,就饶你们一命,态度好的,我们甚至会既往不咎,你们也都是栖阳神氏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可千万不要再站错了队伍啊!”
听到敖越的话,当即就有四个人跳了起来,一口咬定缪仲是拿住了他们的把柄,逼迫他们帮他扳倒拓跋战的。
今天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一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纷纷表示要和丧心病狂的缪仲划清界限,自己是一时糊涂,这才上了贼船,希望能得到原本的族长拓跋战的原谅。
梁夕索性给他们机会,一个一个控诉。
桑竹澜得到梁夕的示意,临时搭起了一个石头平台,让这些人上去挨个将自己是如何受到威胁和利诱的,再发毒誓今后会怎么办。
这十几个人为了保命,此刻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儿进行血泪控诉,直将缪仲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狡猾奸诈、丧心病狂、心理变态的超级恶棍。
相较之下,这些人把自己说得格外凄惨,一句一行血的控诉就连梁夕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缪仲在他们口中就成了欺男霸女赶尽杀绝的恶狼,而他们则是敦厚善良被欺凌的小绵羊。
梁夕听得连连点头:“这些人很有天桥下说书的天分啊,这表情和动作简直配合得完美无缺,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一个半老头子为了可行度,甚至在说缪仲男女通吃的时候,解开了自己的裤带,想给大家看证据,结果被杨凡一巴掌抽下了石台。
看周围人惊讶和不敢置信的反应,梁夕估计缪仲把自己的形象经营得不错。
而且缪仲也的确是个人才,他在收买这十多个栖阳神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时,使用的方法几乎全不相同。
有威逼,有投其所好,有栽赃嫁祸,几乎这种手段都想到了。
而且缪仲还相当有耐心,他把这些人拉拢到自己手下,花了十多年的时间。
梁夕瞥了一眼拓跋战的脸色,不出他所料,拓跋战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整整十多年的时间,对于身边的人陆续被腐化和崩离,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梁夕默默叹了口气,如果硬是要给缪仲一个定义的话,他也可以算是一个很有心计很有隐忍耐力的枭雄了。
不过可惜的是,谁让他把爪子伸到了梁夕身边的人身上。
暴力狂梁夕的态度就是,谁敢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伸来一双爪子,我就剁你四肢!
于是就出现了今晚血洗栖阳神氏的一幕。
在这些人讲话的时候,梁夕暗暗用真力将他们的声音放大,于是哪怕是数百米以外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数万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事实竟然是和他们见到的、想到的完全相反。
他们原本都以为,圣女拓跋婉婉是和外人勾结了,残忍地弑父后,假借父亲的名义来统领栖阳神氏。
但是结果却是,他们一直以来认为是英雄的二当家缪仲,才是这一切阴谋后面的主使。
为了今天的目的,他竟然早在十多年前就着手准备,把整个栖阳神氏都蒙在鼓里。
人群又开始躁动了,火把犹如游龙一样摇摆不定。
梁夕朝缪仲望了一眼,望见他呆呆看着面前的地面,身上的血液都已经凝结成疤,看上去似乎傻掉了一样。
“老爷子,你不打算说两句吗?”梁夕转过脸问拓跋战道。
拓跋战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根本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被架空了这么久了。
“算了,在我昏迷的日子里,威慑力已经被缪仲全部冲散了,我已经不是栖阳神氏的族长了。”良久之后,拓跋战深深叹息一声,脸上满是落寞的神色。
怎么对待栖阳神氏这些人,梁夕早在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
所以现在也不用征询拓跋战的意见,在他的示意下,敖越等人也退到他身边,静静等待栖阳神氏这些人的争吵升级。
梁夕想要知道,这几万人里面,还有多少是对缪仲那帮人忠心耿耿的。
梁夕才不会相信,有这么十几个人的血泪控诉,就能把所有栖阳神氏的人心都拉回来。
像缪仲做事这么有耐性有预谋的人,必然会有一大批的追随者。
不出梁夕所料,在争吵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栖阳神氏的这几万人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
一边的人坚持认为缪仲是被陷害的,梁夕才是幕后真正的凶手。
他们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
当时缪仲是和一位高人一起,拆穿了拓跋婉婉操控她的亲生父亲作为傀儡的邪恶面目。…》小说下栽+wR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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