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的费用,然后从太一星挪移到玄机星要十万两,从玄机星反向挪移到浑昆界内也需要八万两,往返算起来,一共是二百二十八万两。”
何易:“……”
这么多钱,除非他把炼星炉卖了,否则根本付不起!哪怕是庞晟的金戈,ding死也就卖个百万两,加上自己现在的钱和东西,勉强可以去到浑昆界!也就是说,他只能去不能回来!
他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林炎之。
浑昆界虽然可以让他找到云绰,但他若因此无法再见到林炎之、常乐、云倌等人,心里也肯定会不舒服。
爱情再好,它终究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总不能为了一个,就抛弃全部吧?
嗯,明王很有钱,找他准没错!
“我是有钱,别说百万两,就算是一亿两我也有。”林炎之笑眯眯看着他,然后又突然收起所有笑意,问道:“但我白送你那么多钱,你会要么?”
何易的表情也同时全部定住。
的确,若是有人白白给他巨额的财富,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安理得收下来。朋友之间互相帮衬自然是好,但帮忙变成直接给一大笔钱,对他来说就有失朋友的意义了。
那样的帮助不叫帮助,而是施舍。这是他,从小认定的准则,无法更改。
“要不……我给你打工?”他苦笑道。
“好啊。”林炎之爽快答应,接着说道:“在我明王府当值,每天站岗三个量的时间,其余时间自由活动,包吃包住,薪酬是一百两星银一天。你只要……给我当二十多年的门卫就行了。”
二十年!仙界二十年,那可是山海界两万年!
“还……有没有别的……”何易老脸一黑,顿时有种因自己的贫穷而气苦的头疼感。本来以为卖掉清河石赚个几万两就是富豪了,没想到现在连高级交通工具都坐不起,简直穷得可怜!
早知今日,当初就算多跑一百趟也要把那个矿脉搬空啊!
林炎之喝一口茶水润嗓,然后摆手笑道:“得了,这事还早,暂且先不管它。我这还有一个消息要通知你,是关于梦主的。”
第五十九章 方知恐惧()
梦主!
何易精神一震,整个人都瞬间紧张了起来。
要说他现在最怕什么,肯定不是自己拥有天演策的事情被人知道,而是自己杀了梦都守将庞晟的事情败露,被梦主捏死!
在至高仙界二号人物面前,他不过是个渺小的蝼蚁,但这个蝼蚁却杀了人家的看门狗,这难道不值得震怒生气?
“梦主怎样?”他忐忑问道。
林炎之淡淡笑着,一点没有忧虑样子,让人不由心安。只听他说道:“那件事你不必担心,庞晟将军的位置已经有人顶替上去了,并且肃公元帅也无彻查庞晟将军死因的动向,我想那事应该算是不了了之了。
梦主最近似乎不在至高仙界,至于她去了哪里,恐怕连国师都无法确定。
你呢,就放下心吧。庞晟这件事若是想要追查,就算是我,都能够把你给揪出来,更何况梦主至尊呢?你没莫名其妙被无形力量捏死,说明人家根本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庞晟将军。”
何易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安安稳稳放了下来。
“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很渺小?”他不禁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就像善恶一样,小和大同样是相对的,至少在普通仙民面前,你也是一个强者了。”林炎之给了他一个中肯的说法,算是鼓舞。
重压卸去,一身轻松的何易呵呵笑着,耸了耸肩,说道:“管他强与弱,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行了。唔,对了,我这还有个庞晟那里得来的令牌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法……法宝……”
说话间他便要从须弥环里取出当年萝莉甩在他脸上的那块金色令牌。但是当他心神探入须弥环里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到那令牌的半点影子!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不会是被小乙给吃掉了吧!
见他突然愣住,林炎之也察觉了异常,忙问道:“怎么了?”
“令牌,不见了……”何易讷讷回了一句,心脏没来突突由急跳了几下,那种突然的紧张感,就仿佛这才知道自己曾经死里逃生过一样。
小乙吃了令牌?不可能!他是吩咐过的,须弥环里除了矿石金属之外,任何东西都不可以碰!小家伙虽然有时候比较顽皮,但也绝度不会连东西能不能吃都分不清楚,否则他须弥环里的孤鸿剑早就被啃干净了!
不过为了一个心安的答案,他还是顾不得其它,屈指将肩膀上的小乙给弹醒了过来。
小家伙被叫醒,先是快速摇摆了一下触须,然后迷迷糊糊一般歪着头颅看向他,似在问他为何把它给吵醒。
何易惴惴不安喘息了一下,然后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感,问道:“小家伙,你告诉我,我须弥环里的那个金色令牌,是不是被你吃了?”
小乙拼命摇头。
其实它也不是没想过要吃令牌,只是那令牌实在太硬了,根本就咬不动!
何易打了个寒颤。
不是小乙,难道……
“是羽将军么?之前我曾丢掉过须弥环,是他还给我的,会不会是他拿走了令牌?”他又想起一种可能,急急说道。
林炎之已然从他的表现和话语中知道庞晟那块令牌丢失的事情,听到这句话,他摇头道:“不会的,羽正做事素来严谨,从来不会多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你须弥环中的东西他不可能碰,而且就算他碰了,你有心识烙印,也会有所察觉。”
也不是羽将军,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何易软倒在座椅上,豆大冷汗滚滚而下,张着嘴一时彻底呆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毫无疑问,梦主已经亲自来过,并且从他的须弥环里神不知鬼不觉取走了庞晟的令牌!
印象中,从妖神废墟和云知漫道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把令牌取出来过。这么长的时间,他甚至连梦主是何时下手的都无法判断!
无与伦比的恐惧感笼罩在心头,何易此刻的惊惧前所未有!哪怕是在葬仙池被数千古仙怨灵的诡异气息影响,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仙国至尊的手段,实在太可怕了。倘若梦主真的要取他性命,那的确如林炎之所说,他将莫名其妙被无形力量杀死,自己连察觉的可能性都没有。
人的一生,可以忽然断送,而死去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林炎之沉默了良久。他知道此时何易的心中一定是惊涛骇浪重重叠叠,这种心情,他在面对玄主的时候也曾略微体会过。不过他的修为和玄主之间差距并没有何易跟梦主那么大,所以那份恐惧也要少许多。
见好友失魂落魄,浑身皆被冷汗湿透,他心有不忍,便劝道:“既然梦主取走令牌而没有把你怎么样,那就说明她对你其实是有饶恕之意的。你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想来以后梦主也不会再为难你,可以彻底放下心了。”
这个道理,何易自然懂。但萦绕在心头的那份恐惧,却不是说散就散的。这不是一个噩梦,而是真真正正降临过的可怕事实!
他就像一个站在星球上的人,而梦主,则是近在咫尺,无比巨大的恒星,将他的世界完全遮蔽!只要睁开眼,整个世界都是那无边无际的阴影,只要还醒着,心中就有那挥不去的压抑和恐惧感!
林炎之施了几个助人凝神静气的小咒法稍稍将他安抚,至于心中的恐惧感,却是没有办法。
停住冒汗的何易迷迷糊糊回到客房,有气无力靠在榻上,一阵出神。
被一个只闻其名,却素未蒙面的人吓成这样,还是他生平头一次。梦主这两个字,在至高仙界流传了无数年,甚至在至高仙界形成以前,她就已经是一位大神通者。身为至高仙界除无量仙尊之外无可争议的第一人,她有多少神通手段,根本不是何易这样渺小存在所能想象得到的。
还好,她没有恶意。
她是没有恶意的……
她没有恶意……
她没有恶意……
何易在心中不住默念,只能以此方式来让自己减轻心中的压抑。
小乙被叫醒后就没有再睡着,它从何易的肩上爬到床上,又爬回去,如此来来回回,不时看看那个发呆失神的人,模样就与俗话常说,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忧虑。
或许是自我催眠真的产生了效果,大半个时辰后,他的脸色终于渐渐恢复过来,眼中也有了几分神采。
好歹活了快两百年的人了,哪怕再大的恐惧,也是可以缓缓适应下来的。
小乙见状喜悦地摇着触角爬到他的肩窝里,用它那光滑的小脑袋蹭了蹭他,以示关怀。
何易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疲惫的笑意,伸出右手将小家伙拿起来,停在面前。
小乙在这半天多的时间里好像长大了不少,体长已经接近两寸了,也不知它到底在明王府里吃了什么好东西。何易见它灵性越来越强,现在都已经懂得了关心、安慰自己了,心中的喜悦是不少的。
照这样成长下去,这小家伙将来应该也会和真正的妖灵一样,可以化成人形,成为他的好朋友吧?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意动。
这小东西若是化形了,会是什么模样?男女老幼,老是不大可能的,女也不大可能,毕竟小家伙没有蚁后的大肚子。要是它化成一个小孩子,肯定很顽皮,要是化成一个大人,估计也是个爱胡闹耍宝的主。不过就算不化形,这神气闪亮的暗金色蚂蚁造型,也很别致。
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似他这般,身边养着个蚂蚁呢?
不过再是别致,若无深厚的修为功底,那也都是浮云般飘渺无用,只是他人眼中一道景罢了。
此时何易情绪算是恢复过许多了,只是梦主的阴影终究无法就此轻易消除,也许只有等哪天他亲眼见到梦主,才有机会把那份烙印在心底的恐惧根除掉。
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他发现桌面并没有什么明王的留字,之前果然是黑将军为了帮他解围随口胡诌的借口。
许多人害怕鱼茵,或许是因她行事作风的问题,不过方才看来,似乎鱼茵也挺畏惧黑将军的。那位面具遮脸,黑暗笼罩的明王府侍卫统领,或许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
玄都之中,到底有多少高人?那些高人之中,又有多少是城中妖灵所化?这玄国的妖,和北溟之国的妖,又有何区别呢……
桌上无字,他却想写字。
从旁边灯台下取过上好纸笔,他将笔尖蘸了墨汁,手腕缓动,徐徐写下一封信。
这是一封报平安的信,写给与他一同来到这片天地的那个小姑娘。
笔尖轻轻揉过,白纸之上留下一行行黑色字迹。他写了很长,直把自己近来的遭遇都写了进去。自然的,也包括了现在的下落。不过,关于萝莉屠杀同尘宗之事,他却是只字不提,仅仅是报平安让她安心,告诉她好好呆在悬空山跟无尘公子修习雪域秘法,等他解决了手头的事情便立即过去接她。
雪域远在北方八万万里之外,饶是生死境的高手日夜兼程都需飞赶三四天才能抵达,也只有王者的挪移之术方可视亿万里为咫尺,须臾间纵横仙界。
将信折叠封好,何易并未就此搁下笔墨,而是取出了自己一直放在须弥环里的笔记本。
第六十章 花间一坛酒()
仙界十天,实过十年。 看岁月仿佛只是弹指间,只是脑中的东西却早已多了厚厚一叠。
这世界好大,以致令人不由觉得自己卑微渺小。或者说,人本就是卑微渺小的。
但在寰宇之间的一个个卑微生灵里,却也有一些会在修行路上越走越远,直到登临绝巅,成为举世无双的至尊人物。
炎之成了强者,而我还在路上。他得玄主青睐,我当为他高兴,他不曾忘了我这朋友,我当为自己高兴。宇内浮沉,能有这样一个不变的朋友,实是三生有幸。
只是朋友的照拂终究不是自己的本领,无论是那可怕的梦主,还是同尘宗的生死境老祖和霍辽,都是我所无法匹敌的人物。修行,还很漫长,懈怠,不能再有。
仙界第十天深夜(倒计三百三十三年),何易
吹干墨迹,收起纸笔,他的心绪在两度书写的过程中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古人说的不错,写字的确是陶冶心性的上佳方式,也无怪初与林炎之重见的时候他的书房里会是满地宣纸。
倒了杯水饮下,清凉液体从口中流淌进胃里,把那清爽的感觉传遍全身。
何易轻呼了口气,起身放下杯子,说了句:“小乙,我们走吧。”而后便走向门外。
肩上的蚂蚁似乎还有些担心他,不过却也没多做什么,只是默默趴在他的肩上。
拐过两条长廊重新来到明王的书房外,林炎之正闭目打坐,似乎是在调息。察觉了他的到来,剑魂小月忙轻手轻脚迎了出来,低声传音道:“主人在跟人神念交流,暂时不可以打扰他。”
“神念交流?”何易讶了一下,下意识传音回问道:“跟什么人?”
小月清澈无暇的眼睛转过去看了一眼林炎之,然后回道:“主人这般认真严肃,一定是玄主或者大祭司了。”
何易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是脚步无声退到了院子里,坐在旁边走廊的栏杆上赏花。
老实说,仙界的花卉种类虽然更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花朵更加好看。这里的花样式繁多,姿态各异,大小不均,虽然同样娇艳,却少了几分简约素雅的宁静之美。
其实说白了,还是他受云绰影响,比较喜欢茉莉。花那样的清丽风格。
仙界没有月亮,这是个很大的遗憾,因为缺了那一个太阴星,所谓的吟风弄月,闭月羞花,月下独酌等雅量词汇都失去了几分意味。不过……哪怕没有月亮,在这花丛中饮酒应该也是种不错的享受吧?
忽然想到这点,让何易自己都有些意外。他笑了笑,从须弥环里取出早晨在归去酒馆,被鱼茵抓到后掌柜“白送”的烈酒“老大爷”,拍开泥封仰头独饮。
这酒名叫老大爷,意思就是够老够陈够味道。这一口喝下肚去,饶是他那超越归一,弱于清明的肉身强度,也感受到了一抹热烈的辣意,从舌头蔓延到胃里,令胸腔里头如烈火在焚烧。
静夜喝烈酒,似乎有点不应景啊……
他心中自语了一句,但也没思考太多,仰脖又是一大口酒水咕噜咕噜灌下。
跟林炎之还有常乐喝了几回清茶,现在再尝尝酒的滋味,他便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诧异。
茶,有很多种,但林炎之和常乐所泡的都是清茶。清茶闲素,淡淡然如岁月悄走,乍一品无甚味道,可茶水入了腹中,唇齿舌尖,却都是那令人难忘的甘甜回味。
而酒,烈就是烈,醇就是醇,鼻子一闻,舌头一碰,立刻就知道它是什么样的酒,直白了当,无需时间去细细品评。
可反过来说,酿酒的过程却比制茶更加漫长。似他怀中的老大爷酒,陈年的一坛就是十几二十几个仙界天的窖藏。若无时间积淀,再烈的酒,也终究差点味道。
茶也不是不如酒,它的制作过程虽不慢,却更繁琐,技艺要求也更高。两者之间并无高下之分,只有风格迥异。
几口酒水入喉,何易恍惚间想起了当日刚到酒馆,那位姓徐的老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