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茫然地转身看我,我做了个揍人的手势,用口型说道:“狠狠地揍。”
她的目光亮了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
我一踏进门内,就开始脱衣服,想着快点换上睡衣睡觉。
“没想到你这么开放……” 一把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大惊,吓得跳起退后,背部撞向墙壁。
一个男人随意地坐在饭桌边,双脚伸得长长的,身材比例让人感叹。男人的脸部线条硬实,浅褐色的眸子有着野生动物的冷静与警惕。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即使深夜时分独自走在街头上,有点脑子的混混,都会离他远远的。
正是好久不见的齐三一。
第20章 婚讯
20。婚讯
刚刚揍完两个狼人,齐三一就出现在我家里,我不禁有些心虚。
不,刚刚我没有露面。除了廖安安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是我。
他笑得桀骜,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开放,你经常在家里表演脱衣秀吗?” 他用下巴指了指客厅的窗口,帘子全开,可以看到漆黑的星空。
我这才察觉毛衣已经脱到一半,胸罩也露出半个,脸庞腾得烧红起来。我红着脸赶快把毛衣拉下,气恼地道:“我研究过,这里是死角,外面看不到!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家!你刚才明明看着,为什么不出声阻止我?” 我气极,朝他丢了一个靠垫。
齐三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没想到你会脱得那么快。”
我又羞又恼,对着他吼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等等,那是什么味道?”
空气里一股烧焦味,我狠瞪了齐三一一眼,迈向厨房,只见锅里有几块黑漆漆的不明物体。我拿筷子戳戳它们,满脸黑线地道:“这不会是冰箱里的5A级安格斯肉眼扒吧?”
齐三一站在厨房门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门框,伸手去拿厨房里的一梳香蕉:“那是5A级?咬起来像橡皮。” 语气很是嫌弃。
“你煮成这样,还有脸抱怨!” 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用锅敲他的脑袋了。我双手叉腰不耐烦地道:“你半夜闯进别人家里煎牛扒,到底是想要干嘛?”
他边咬着香蕉,边说:“我等你等到肚子饿嘛,这个时间又不能叫外卖。” 几口吃完一根香蕉,又拿第二根:“喂,你能煮些什么来吃吗?”
我是他的佣人吗?正要把他扫地出门,我忽地留意到他今天穿得竟然是正装,黑色长裤白衬衫还打了领带,惊愕地脱口问道:“你干嘛穿成这样?” 之前每次见到他,也是牛仔裤T恤衫,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式。
他扯了扯早已拉得松垮垮的领带,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葬礼。”
我愕然地抬起头来,心头莫名的一颤。
原来就是今天。齐方的葬礼。
那天发生的事情,齐三一让我、廖安安和阿文保密,随便按了个理由解释齐方和齐于浩的死,听说在狼族里引起不少争议。有人吵着要验尸,有人喊着要重新调查,所以葬礼一直拖着没有举行。
不少人对齐三一抱有怀疑,他接任头狼的时候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即使如此,齐三一还是死命地捂着真相,不愿破坏义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宁愿自己扛着不好的名声,也不愿族人减少对齐方的尊敬之心。
我打量着齐三一的脸色,他的表情如常,双眸木然,骤眼看不出情绪,但我却觉得他是把所有的悲痛都狠狠地压抑着,心中不觉一软。
“吃吧。” 炒了一个虾仁鸡蛋,翻热了一碗米饭,放到齐三一面前。
他蹙了蹙眉,说:“怎么没有肉?”
我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里是饭馆吗?菜式任你点?现在是凌晨三点,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而且肉类需要很长时间解冻……等等,” 我狐疑地看着他:“那些牛扒你是不是没有解冻,从冰箱直接拿出来就煎?”
他装作没听到我的问题,埋头苦吃。
我静静地看着他吃饭。他吃得很快,三扒两拨的,碗里的米饭就少了大半。
自上次碰面,我以为不会再与他有任何交集。没想到现在他就坐在我的饭桌上,他手里握着的是我的小熊维尼饭碗。这个情景说不出的怪异,心里有些恍惚。
“要啤酒吗?” 我问。
他点点头。
我递了一罐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拿起啤酒罐轻碰了碰他的,“干杯!恭喜你正式上任成为头狼!你现在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皇上呢!”
我们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笑意。彼此都想起了第一次碰面的情景。那时我误会了他是头狼,没想到才一个月后,误会变成了事实。
几口黄水下肚,话自然变多。我的八卦因子被激活了:“说真的,做头狼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很爽?”
齐三一摇摇头,斩钉断铁地道:“只有一个字——‘烦’。”
“怎么说?” 我好奇地问。
“以前作为刑罚长老,我只需要负责杀人和拷问,偶尔吓吓小朋友,很简单。现在作为头狼,什么芝麻绿豆的事都要我去管。就像昨天……” 他咕噜咕噜地喝下半灌啤酒,“一个男的说另一个男的偷了他的内裤,找了一众兄弟去揍人,险些把人打残。”
“什么?偷内裤的与被偷的都是男人?”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传言被揍的那一个是个gay。被揍的那个人不服气,说他是冤枉的,告到我跟前。另一边也拿出了各种所谓的证据,去证明他们没有冤枉错人。结果我浪费了两小时宝贵的生命,听着一群白痴讨论男人的内裤有多少种款式,两个男人的内裤撞款是否合理,gay有什么特徵,如何能看出一个人是gay。”
我已经笑到翻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那结果呢?”
“结果证实那人是gay,但内裤不是他偷的,那群白痴被判劳改。我屁股都坐酸了,到了最后还一个人都没揍着。” 他深深不忿地灌了一口啤酒。
我狂笑,最后那一点才是他最不满意的地方吧?
齐三一看我笑得夸张,也淡淡地笑了笑,带着笑意的眼缓缓滑向窗外浓浓的漆黑,眸色渐渐染上沉寂:“他——比较擅长处理这种事。”
我立刻收起了笑。他的语气充满了怀念,这个‘他’毫无疑问是指齐方。
“他是个好领袖吧?” 我低低地道。
“嗯。” 他定定地凝视着窗外的墨黑的夜,“他有无限的耐心,不管多琐碎的事情也不会不耐烦,以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方式解决。
我来自的地方,跟这里很不同。是他教会我生活在这个社会的规矩。三一,不准在墙边撒尿。三一,不要对着路人吠……” 一抹怀念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笑容转眼间又变得苦涩:“谁知道到了最后,他教我不要做的,自己几乎全都做了。”
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只好再递一罐啤酒给他。
他用手指敲了敲饭桌上的一封律师信:“你惹上官非了吗?”
“嗯。是我的前男友。我不小心踢爆了他的……那里,他要求赔偿。”
齐三一口中的啤酒几乎喷出,笑道:“他的技术有那么差吗?”
我笑了笑:“以前的他我不清楚……” 那段关系很短,我们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但现在的他肯定很糟糕。医院的信证明,他有九成的机会恢复不了……喂,别这样看我!是他闯进我的办公室,那时候我正在调查廖安安的案子,还以为他是暗杀者呢,当然要下狠‘脚’了!”
“没想到你也有两下子!”
“那还用说!所以说……像你这种不问自进的人,以后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清光了冰箱里所有的啤酒他才离开。
半醉的我趴到床上才想到,齐三一他来到底是要干嘛?
******
我在电话的铃声中醒来。
按摩着胀痛的头,我拾起手机,看到荧幕上的名字,脑袋立时醒了醒。
我妹竟然会打电话给我?这丫头懒得要死,一般只会发微信。
我劈头就道:“姐没钱,不管是香奈儿、LV或是Gucci包包通通没门。”
“……姐,你太伤我心了。难道我打电话给你就一定是跟你要东西吗?” 诗雨做出夸张的哭腔。
“嗯,说得有理。其实十次里只有九次是,也许我应该反省一下。” 我把手机夹在脖子,倒了杯水给自己。昨晚太多了,口干得要命。
“知错能改的都是好孩子。” 诗雨的字典里没有‘不好意思’这个字眼。“你真的冤枉我了,我这次找你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她的语调兴奋,我也不自觉地漾开了笑:“什么好事?难不成你要结婚了?”
“姐,你也太聪明了!这都让你猜到。”
我噙着的一口水险些喷了出来,呛咳了几声,急问:“你是说真的?”
诗雨得意地笑了:“当然!”
“也没听说你有对象,怎么这么突然?”
“有些人你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嗯……‘对了’!就是这样。” 诗雨甜甜地道,很是沉醉的样子。
我揉了揉额头:“那人你认识了多久?他是个怎样的人?”
“上个月认识的。他各方面都很好,就是……有些地方异于常人。你不要对人家有偏见啊!”
认识一个月就要结婚!?
我蹙着眉问道:“哪里异于常人?”
“很难在电话里说清楚,见面你就知道了,嘻嘻!他长得超级帅,见到他的时候你别吓倒了!反正我们下月12号摆酒——”
“什么?!你是说两个星期后——” 我失声惊呼道。
“嘻嘻,没错。你每次放假都要没有回来,这次你一定回来!就这样。我很忙,有很多事要办,挂了——”
“喂——!”
手机传来断讯的嘟嘟声,我谔谔地瞪视着屏幕上结束通话的画面。
第21章 巧遇
21。巧遇
“小姐,你的行李超重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都是诗雨,让我帮她买这个买那个的。“超多少?我补钱。”
******
候机室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此起彼落的飞机,我的心情开始起飞,无法抑制的嘴角浮起了微笑。
两年了。已经两年没有回家。
昨天与诗雨通话后,当晚我便立即向易士风恳求他的批准,让我回家观礼。他很罕有的爽快答应了,临别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对了,我们的约定……“ 我想我那时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为他呵呵的笑起来:”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忘记了?呵呵,怎么可能!丫头你太天真了!这个月我都没有找到时间好好享用,等你回来……” 他用极其肉麻的眼神看着我:“我一定不会忘的……”
算了,不想了。一想到那约定,我就胸闷得很,腹中的肠子都仿佛要扭成一团。
反正我两星期后才回来,那时候再想,现在更值得关心的是我妹的结婚对象。
诗雨也真是的,闪婚已经很不靠谱,她还说什么‘异于常人’!我对这四个字耿耿于怀。后来我有打电话问我妈,她也对这个男生一无所知。而且诗雨又不听劝告,妈妈也拿她没法。
到底是哪里异于常人呢?是身体上的缺陷?是性格上的怪异?如果是身体上的那还好,最怕的是那个男生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或是边缘的职业……
真是让人越想越担心。
想着想着,又想起另一个令人担心的小妞。
那晚狠揍完那两个人后,我送了一把手枪给廖安安,让她好好练习,不知她的枪法现在如何?我不在香港,如果那些人再找她麻烦……想了想,我还是跟她说一声,让她有事躲起来。
电话接通,我连忙说道:“安安,我现在在机场,这两个星期我都会在H市。如果那些家伙再找你麻烦的话……”
“哦,是你。” 一把低沉的男声响起。
我的心格登了一下。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齐三一?安安的电话怎么在你手里?”
“她哦,正在接受调查。” 他慢悠悠地道。
那些人告状了吗?
我假装好奇地问道:“是吗?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嘛,她可厉害了。平时不声不响的,一出手就把两个族内有名的恶霸揍得半死,肚子中枪,身上有百多处骨折,现在还躺在医疗室里。” 齐三一冷冷地道。
廖安安好样的!那晚我看她出手挺狠的,但没看出有到这个程度。
“哦,安安跟人打架了?你们不是崇尚弱肉强食嘛?这种事你为什么要管?”
“族人之间的的打斗,我当然不会管。但如果动手的是外人……” 他顿了顿,我的心脏也仿佛停顿了一秒,“那就等于向我们狼族宣战!你说,我该不该管?”
见鬼的!他好像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我硬着头皮干笑了几声:“呵呵……你们狼族的事,我怎知道该怎么办?呀,不跟你说了,我要上飞机了。Bye bye!” 说罢便挂上电话。
为免齐三一再打来,我干脆把手机关掉。
半个小时后,终于登机。
我的位置贴近窗口,坐在隔壁位置的是一个外形斯文的青年,他礼貌地对我微笑,我同样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机程不长,又有个好相处的邻座,这趟旅程应该会很舒坦吧?
我愉快地闭上眼睛养神,还悄悄地松开了鞋子。
“你,起来。” 耳边响起一把熟悉声音,霸道地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我连忙睁开眼睛——当真是齐三一,就站在走廊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呼道。
他瞪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盯视着我身旁一脸迷茫的青年,强横地说道:“就是说你。起来。”
我身旁的青年询问地看着我,仿佛在问:这人什么一回事?
“齐三一,你不要这样……”
话说道一半,齐三一这个动手不动口的野蛮人,直接踢了青年的座位一脚,力度之大让座位猛力摇晃。
青年吓得‘花容失色‘,涨红了脸,既羞怒又难堪,小声嗫嚅地道:”你!我现在就叫……叫……叫空——“齐三一脸上呈现出不耐烦,他一把抓起青年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抽离座位,推出走廊,自己一屁股的坐在座位上。
“拿着。” 齐三一把自己的飞机票塞到他手里。
青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他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左看右看,想要发火却没有勇气,屈服又太丢脸,神情很是迷惘。
看他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我于心不忍,给他一个下台阶:“这家伙的座位应该是头等。”
他立刻瞟了眼飞机票,然后拾起行李,一声不响地向着头等的方向走去。
刚刚那个青年坐着不觉得,但齐三一一坐下来,我就察觉到经济仺的座位原来那么窄小。齐三一坐在座位里,好像大人坐在小孩子的玩具椅子般。他的膝盖,差一点点就顶到前面的座位。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这个恶霸!”
“恶霸?我觉得我还蛮温柔的。至少……你现在还在呼吸,不是吗?” 他咧嘴阴森一笑,露出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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