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蛊惑银铜的宫女,居然投井自杀了,来个死无对证,这个祸水泼的我们一点辩解的理由都没有。大姐,我们要立刻入宫,去向大王解释这件事。以大姐与大王的感情,大王肯定是相信我们的。”
大帐中的西步,看着银铜的尸体,心痛道:“大王会相信我们的,整个禁卫军的人都可以做证,以银铜的为人,不可能去刺杀林笙姐姐。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银铜兄弟为什么要去怡欢院?每次去的时候,都会提前跟零羽和我打招呼,他不但单独跑去,还死在了那里,完全一点征兆都没有。”
“银铜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牧场跟我们训练,基本上很少出门,怎么可能与那些来历不明的刺客勾搭上?就算要联系,他也没那个机会,特别是这次出去前,他都有三个月没离开过牧场一步。如果他在牧场与什么外人有联系,血凡楼的不可能不给出警示。”
坐在下首的蚕桑女言道:“西步说的不错,牧场但凡出现来历不明的人,哪怕是传音,船上的人都会提醒零羽和西步。阴月和钟合经常来回走动,我更是时刻盯着牧场的一举一动,以防像墨舞安那样的强者再次来牧场闹。银铜确实三个月没有出过门,也没有出现其他高手的传音。”
“银铜对外联系最多的,也只有林笙和芈润,所说的都是牧场军备训练之事。如果说银铜要杀林笙,反正我不会信,因为他杀银铜的机会太多,不必赶在这个时候去杀。何况他在牧场还有家眷,他不可能拿整个聂家去冒险。”
坐在主位上的零羽,心里非常痛苦,却不能表露出现,这个时候零羽地自己默念,不能乱,更不能慌。聂家与禁卫军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许多矛盾都平息下去,眼看着两家就要融为一体,许多禁卫军的人娶了聂家女子为妻,许多聂家兄弟娶了禁卫军兄弟家里的姊妹,只要再多一点时间,牧场将变成铁板一块。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乱,必须要想要妥善的保全之道。
沉默许久的零羽,听着大家在大帐中议论,苦闷道:“大王相信有什么用?如果其他人不信,我聂家最差的后果,也只能迁移出牧场,避嫌待查的结果。”
“查是肯定会查的,而且会派捕快营的人过来查,我们都不能插手。可那位宫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在这段时期,为了让牧场正常训练,只能将聂家和禁卫军的兄弟分开。”
西步傻了眼,拼命地摇头道:“那怎么行?许多训练计划,都需要聂家的配合。就算银铜兄弟死了,训练计划也要按时进行,不然战阵的效果根本体检不出来。”
金铜心思活络,明白零羽的意思,突口言道:“大姐的意思,宫里会继续安排禁卫军训练,而我聂家就要被圈禁起来,一直等到查出结果的那一天?”
零羽愁闷道:“还能怎么办?就算大王相信我们,可别人不会相信。只要有人提出,特别是钟殿里的人提出,林叶根本不敢将有问题的聂家,还编排在禁卫军附近。”
“禁卫军是大王的嫡系部队,聂家只是刺客集团,孰轻孰重,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做。就算大王不愿,也挡不住其他人的口舌,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让他怎么替我们说话?根本解释不通银铜为什么要出现在怡欢院,还死在密室当中。”
“林笙死的那般凄惨,大王没有一怒之下,将银铜拿出去鞭尸,已经算是位很理智的君王了,我们不能再拿聂家是否被圈禁这类的请求,你麻烦他。君王做事,有时候也生不由己,必须要懂得平衡之道,才能成就大业。”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出那个幕后凶手,来为我家银铜洗脱嫌疑。顺便再联合下愿意支持我的人,让那些人不要在大王耳边啰嗦,说些聂家不忠之类的话。这也是一次机会,常有锦上添花,少用雪中送炭。通过这一次,我才能彻底看清,哪些势力愿意支持我,那些势力与我不合。”
低头思索着一个个方案,嘴角一阵传音,蚕桑女听的瞪大了眼珠子,拼命地摇头道:“不行,公子的命令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么做?那太冒险了。”
零羽苦笑道:“唯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幕后凶手露出马脚,为了聂家,我必须这么做。反正我这条命,已经死过好几回次,不在乎再多死一回。”
蚕桑女皱眉道:“再死的话,公子也没有长生酒拿出来救你了。林笙才死,如果你又出现了意外,公子真的会疯的,不然岂会让我来贴身保护你。”
零羽言道:“该付出的就要付出,不懂回报的人,一点用处也没有。”
蚕桑女言道:“我必须马上告诉公子,此事我不敢瞒他。如果你离开牧场范围,我就不能再跟随你了,失去了保护的你,很容易死掉。”
零羽言道:“我意已决,不这么办不行。如果真有人来刺杀我,以宫鸣等人的嗅觉,肯定能追查到某些线索。我是聂家这个刺客集团的首脑,自然懂得那些同行的心思,对方想不动心都难。”
同时又对大帐中的聂家人言道:“从现在起,没有西步的命令,所有人全部禁足在家,也包括金铜在内。如果谁敢违反命令,西步直接杀死。与此同时,禁卫军将整个聂家包围起来,所有聂家核心人物,都不许离开大帐一步。”
“我出去以后,最多在外逗留三天。如果三天没有回来,就说明我死了,但是聂家就会洗脱嫌疑。如果我真死了,金铜接替家主之位,辅佐阴月成长,千万不要动报仇的心思。聂家的未来,全凭大王定夺,明白吗?”
大帐所有人都露出惊慌之色,金铜直接问道:“姐姐要去哪里?”
零羽神秘一笑,又坚定地言道:“当我走出牧场以后,你们自然得知。你们切记,不许任何一人跟来,谁要是敢跟来,西步就直接杀掉。”
西步憨厚地言道:“请零羽姐姐当心,你是牧场指挥者,你的命令最大,没人敢不听。”
听到此话,零羽温婉一笑,大袖一挥,走出大帐。
回头看了看大帐里想要走出帐,却又不敢的聂家众人,零羽笑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切记,再我未回来之前,不许走出家门口一步。”
又看了看河畔的血凡楼楼船,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留念不舍的神色,义无反顾地登上一辆马车,在马夫的驱驰下,驶出了牧场,消失在远处。
刚驶出牧场,马车上打出一杆高大的旗帜,一个‘聂’字旗,几里之外的人们都能看见。这杆旗帜打出,在牧场的聂家人,倒吸了口凉气,都露出不安之色。
这杆旗帜的含义,在江湖上很有历史,但凡旗帜打出,代表着某个势力的首领有重要事情外出,途中所遇的同行,都要行个方便。当然了,如果对那个势力有仇的,就会全力进行攻击。
这样的行为,对于敌对势力来说,相当于一种挑衅。所以不管是王恒、还是丽姬等各家首领,在外行走的时候,都不会打出自家的招牌大旗。
零羽打出这样的旗帜,就是以聂家之名,给江湖上各路同道,借个方便之道。许多同行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笑意,聂家本来很弱小,但自从零羽成为嬴政的女人以后,在江湖上也没得罪过哪家势力,自然不会去阻拦。
一旦谁在这个时候出手半途行刺,就代表了某个势力向聂家宣战,双方势力以后会就进行长期的争斗,直到一方瓦解为止。
其中有心人联想到怡欢院之事,明白了零羽的行为,意味深长地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肯定会有人出手。刺客的世界,既然敢刺杀林笙,还让银铜死在密室,就肯定敢刺杀零羽。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的话,那就不叫真正的刺客,更会被同行们鄙视。
以聂家之名,谁会前去挑战呢?
人们不禁看向牧场,无数的探子传回来的情报,除了零羽和一位马夫,再无其他高手相伴。这样的刺杀机会,估计除了今天之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如果零羽不死,那么以后针对她的刺杀,将很难再执行。马车驶去的那么远,哪怕秦王嬴政得到消息,再派强者去保护,可就迟了。从马车奔驰的速度就可以计算出,就算巅峰极品强者去追,也很难在一个时辰赶上。
秦宫,华阳宫的无字碑前,嬴政也听到蚕桑女的传音,脸色变得煞白,他明白零羽想要做什么,也知道她想要澄清什么。
嬴政痛苦地言道:“羽儿啊,你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就是想要为聂家洗脱嫌疑吗?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聂家的忠诚,你只是不愿让我难做,以聂家之名,堵住其他人嘴罢了。”
零羽的这一招,非常的危险,但也最是能澄清银铜清白的佐证。虽然还没有查清银铜为什么会出现怡欢院,但是零羽打出聂家的旗帜,以聂家之名,告诉中原的每个人,银铜是清白的,不是杀林笙的刺客。
零羽能这么说,其他势力也紧随而上,在很短的时间里,许多势力都用自己的方式,将声音传递到嬴政的耳中。
其中就有在秦国的列国使节,代表各自的声音,叙说着什么。负刍说楚国刺客不是他派出的;赵嘉说自己还在回国途中,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还未回到代城,派出刺杀行刺;后胜代表齐王,说些杀谁,也不可能杀到林笙的头上。
总之在一时间,江湖上的各个势力,都说着同样的话。甚至远在燕国,过了易水河的燕丹,也传来声音说,他现在连自保都嫌不够,哪敢沾染杀死林笙的后果。
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聂家之名,让所有的势力都动了起来,零羽的目的达到了,就连还在怡欢院的晨曦、宫鸣等人,都不得不佩服零羽的智慧。
可他们也在为零羽担心,现在的她,可真的落单了。
第九卷 第三十四章 冒险之旅()
以聂家之名,敢杀银铜,就要敢杀聂家家主零羽。
零羽传递的就是这么一个信号,她等着幕后凶手派人刺杀。
这个主意,乃是零羽临时想出来的,这种不在计划之类的事情,遇到谁头上,都会揣摩里面的深意。
或许就连那个幕后凶手,也在猜测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可通过各方的情报来看,零羽的那辆马车,除了她和一位车夫,也再也没有旁人。秦王嬴政还在秦宫,就算现在派出强者去追,估计脚程也赶不上飞奔的马车速度。
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如果还不出手,等到零羽安全地回到牧场,有血凡楼众多强者保护,就再也杀不了了。
无数的同行都想到这一点,那位幕后凶手也想到这一点。
秦宫的某个宫殿,一个女子低声恨声道:“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现在被禁足,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估计外面的那些家伙,定会忍不住出手吧。最好别出手,不然以宫鸣的聪明,不管零羽会不会死,只要有人刺杀,很大可能会追查到我这里。”
“我现在首先考虑的是,哪些人出了手,该怎么划清与之的关系。还有哪些棋子没有甩脱联系的,必须重新梳理一遍,以免被问到我的时候,被宫鸣等人打个措手不及。”
而在飞驰的马车上,零羽对车夫叹道:“坟,你不该来,我根本不像让任何人参与进来。你就算易容了,但是咸阳认识你的人不算少,只要打斗起来,你很难不被认出来。”
这位车夫不是别人,正是久不露面的坟,坟笑道:“以前我保护成蟜公子,现在你落了单,我不能不来。不要怪我打晕你的车夫,他的实力那么低,陪你一道,也是一个累赘。”
零羽认真地言道:“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能再将你赶走。我们要小心了,对方能杀死林笙,就有能力杀死我们。林笙是巅峰高品,而我们都没有达到巅峰极品境界,杀死我们不会太难。”
坟点头道:“我懂。”
零羽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相信我?银铜死在怡欢院密室,连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里,对外也解释不了。只要他在那里,还使用了聂家剑法杀了北宫人,就无法洗清嫌疑。这次为了冒险之旅,完全为了我聂家,我不想让族人长时间被圈禁,那会耽误牧场的训练。”
坟答到:“因为信任,我是看着金铜、银铜等人长大的,聂家的许多人都在我手上接受过训练。他们都有什么性格,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特别是银铜,以他那谨慎的性格,却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对手很强,在秦宫很有影响力,应该是某位妃子通过那个宫女,对他说的。杀什么人我都信,唯独杀林笙,我是不信的,因为林笙、银铜和我,每年都会有几次在私底下喝酒。他要杀林笙,非常容易,不必弄的这么麻烦。”
零羽痛苦地言道:“是啊,银铜是个谨慎的人,既然真的要杀林笙,就不该在怡欢院使用聂家剑法,可他偏偏用了,还用的那么清楚,就是要给我们暗示着什么。”
坟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零羽言道:“既然是冒险之旅,就必须把对手引出来,先去雍城,然后各家势力和权贵们逐一拜访。”
坟张大了嘴,这也太冒险了,生怕对手赶不到,急着奔着人家家门口挑衅啊。可坟也没有多问,就如同零羽一样,他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是临时起的主意。
零羽没有跟嬴政说,坟也没有跟嬴艾和以安说,估计对手也想不到他们两人能走到一起,进行这场疯狂的冒险之旅。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很平静,马车很顺利地驶进了雍城。进了城门,零羽出示了禁卫军令牌,直接进入了嬴皓的军中大帐。
进去一看,零羽笑道:“除了嬴皓大哥,葛木丹哥哥也在,就免得我再跑一次了。”
嬴皓皱眉道:“零羽妹妹,你不该打着聂家旗号出门,大王在宫里很着急,而御公在义渠,我们这里无法派出巅峰强者保护你。”
葛木丹也言道:“确实如此,你不该来我们这里,而应该去母亲那里。”
零羽言道:“母亲那里我会去,但绝不是现在。”
“我现在只问你们一句,假如有人问你们,林笙之死,是否与银铜有关。我要你们答应我,一定要说与此无关,可否答应我?”
两人面面相觑,又同时明白了零羽为什么要问,她是找寻找同盟,免得在朝堂上,有人要彻查银铜的责任,将聂家圈禁起来。
葛尔丹言道:“银铜兄弟的为人,我自是相信,自然不会在外说什么怀疑之类的话。”
嬴皓愁道:“牧场那边我最熟悉,聂家一旦被圈禁,禁卫军的训练就会耽误,在这个时期,我会支持聂家,认为银铜没罪。可你也明白,我们就算不说,其他人也会说。”
零羽喜道:“有两位大哥承诺,这就够了。小妹还要去其他几处,就不在此逗留了,哪天有空闲了,就去牧场坐坐,我定会敬酒道谢。2yt因为小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就需要大家的支持和信任,就算人不多,也是算雪中送炭的行为,此恩此情,以后有机会定会给予相同的回报。”
看着零羽的马车驶出雍城,嬴皓和葛尔丹还是有点不放心,派出一队骑兵,远远地跟随在其后。同时传讯给甘泉宫,零羽即将到达的消息。
甘泉宫,赵姬眼珠子转了转,她明白零羽是来求什么的,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应答的说辞。聂家要不要圈禁,她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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