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答:“谁说不会武艺就比别人差?我就是一位弱质女流,我家主子的武力连巅峰境界都没有,可主子就是能让那么多人欠下人情,这一点公主也办不到吧。”
“我的身份说了也无妨,反正外人也不知道,我叫秦罗敷,隶属于甘泉宫十八死士之首。我身边的这位小妹,她叫秦娥,巅峰极品强者,排名第八。她是强者,我只是个不会武的弱质女流,但我就是能命令她,她也心甘情愿地为我赴死,你说我的实力如何?”
嬴艾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叶子姐姐派你前来,肯定有信心能控制局势了。四大强者相争,连我都无法控制,你难道有办法吗?”
秦罗敷也笑道:“公主说谎了,你能控制住局势,只是不肯付出罢了。剑谷少少就坐在你身边,如果让她出手,只需一个名号,擂台上四人自然不敢再战。可惜公主舍不得,你怕少少姑娘会负伤,怕血祭之战到来时,在血凡楼主船进行的小切磋无法应对苍冥老祖、冰玄女、楼兰女王那等层次的强者罢了。”
嬴艾再也笑不出来了,惊讶地言道:“叶子姐姐到底知道多少隐秘?少少入宫,除了我之外,根本没有外人知道。”
秦罗敷又笑道:“公主又错了,我家主子没有你们聪明,但她有个优点,就是肯放下架子问人。许多事情主子也不明白,但是主子就能与街头巷尾的小混混打成一片。少少姑娘武艺很强,但她有个非常显著的弱点,那就是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用江湖话来说,她只是个初出江湖的雏儿,自然对什么事情都觉得新鲜。”
“少少姑娘背着你,偷溜出宫五次,在怡欢院欣赏歌舞两次,在咸阳学宫偷玩两次,还偷吃哑厨大哥做的菜肴一次。这些事情,你们大人物都无法察觉,但无法忽略咸阳城里的那些小混混。随便几个推断,就猜出少少的来历,然后主子书信一封去剑谷询问,绯月前辈就直接说了。”
“啊。”车厢里的少少惊愕道:“林叶夫人居然直接问师尊,这下惨了,回家婆婆肯定会责罚我。公主啊,都怪少少贪吃,哑厨大哥做的菜太好吃了,这下被人抓住把柄了。以师尊和林叶夫人的关系,我是怎么也不敢对她的手下出手的。”
嬴艾疑惑地问道:“少少,你来告诉我,绯月姐姐与叶子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少少拼命地摇头道:“不可说,也不能说,说了我会死。”
嬴艾道:“在绯月姐姐的眼里,我与叶子姐姐谁重要?”
少少委屈地言道:“不知道,反正你们都比我重要。”
嬴艾摆了摆手,言道:“我懂了,原来叶子姐姐,一直都在让着我。以前我自觉能看穿她,其实根本没看穿,现在连你这个婢女的来历都看不穿。北宫论剑,人人都认为能掌控局势,其实我们都失控了,唯有叶子姐姐看明白了这一点。”
“秦罗敷,你继续吧,叶子的实力比我强,你想抓走墨舞安,我也不会拦了。”
墨舞安瞪大了眼珠子,还说自己熟悉的那个嬴艾,坑起人来毫不拖泥带水,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现在夹在两架马车上,背上还有阳滋这个小累赘,想逃都没法子逃。
只听秦罗敷笑道:“墨舞安小哥哥,你变年轻了,当年在雍城,你还牵着我买过冰糖葫芦。可你那时真的好坏,买完糖葫芦以后,转身就跟着嫪毐去偷太后的东西。直到嫪毐死后,主子才向太后坦白了此事,你又欠我家主子一个人情了,你说这个人情要不要还?”
墨舞安苦涩道:“原来我做的这一切,叶子都看在眼里,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还。”
秦罗敷气道:“你先是骗了我,又掠走了小主子,这笔账主子不想算,但是我忍不下这口气。我不会杀你,但也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忍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人人都会算计,主子也会算计,但她不屑,那就让我来算计给你看。我就是一个弱质女流,没有一点武艺,那就来算算这里的江湖人士,以及躲起来的那些强者。你们想看戏,我就偏偏把你们揪出来打架。”
“鬼夫、鬼姐姐,主子有令,钟南山上的决策都以我为主。我代表的是主子,现在命令你们,退下擂台,鬼家的场子,本姑娘替你们找回来。”
听到此话,鬼夫和鬼姐姐立刻跳下擂台,冰女和雪女面面相觑,不清楚这是玩的哪一出。
鬼夫苦笑道:“罗敷,我鬼家人数很少,大家效忠的都是同一个主子,你可不要算计我们。”
鬼姐姐抱拳言道:“请妹妹一定要答应,我鬼家经不起你的折腾。”
秦罗敷没有看他们,只对鬼奶奶行了一礼,言道:“奶奶,您还是太仁慈了,小辈们在你面前放肆,你怎么能让他们胡闹?既然你不想管,那就不要管了,一切让我来。”
鬼奶奶无奈道:“秦丫头,你既然来了,都有你做主,鬼家做你的后盾。无论冰雪殿来了多少强者,在我们的面前,也没人能伤你。”
说完此话,鬼奶奶一步踏出,站到马车旁,完全一副鞍前马后的姿态。
马车上的秦罗敷温婉一笑,坐在马车上,拿着小皮鞭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笑道:“奶奶连这个姿态都做出来了,晚辈岂能让鬼家受气,谁给你们气受,我就替你们找回场子。”
小皮鞭指着擂台上的两人,笑道:“北宫论剑,好大一出戏。先是牵丝戏引头,引出江湖上众多恩怨纷争,以为自己能收的住吗?既然我来了,那么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擂台的两位,你们都是冰雪殿的人,我现在让你们自相残杀,直到一方重创无法出手为止,你们愿意吗?”
周围的人听的满脸迷茫,这可能吗?可嬴艾却哈哈大笑道:“秦姐姐好本事,本公主就爱看戏,让她们自家人打斗,无论结果如何,都与外人无关,真亏你想的出来。”
众人皆不信,唯有嬴艾信。
从秦罗敷出场到现在,她就一直盯着这个婢女猛看,可惜一直没看出来历。林叶手里的十八死士,隐藏的太深,都与嬴艾没有交集。想要看穿人心,必须对性格了解,加上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办到,越是高手,性格就越好摸透。
可惜秦罗敷是个不会武艺的弱质女流,这么一个渺小的女子,嬴艾怎么会注意?不注意,自然看不穿,想要看穿,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
擂台上的两女,也觉得秦罗敷说的可笑,她们岂会做出同门相残之事?
可下面的一席话,冰女和雪女听的全身冰寒,这招太狠了。
第八卷 第一百八十章 纯粹的死士()
“我不是刺客,也不是武者,只是一个纯粹的死士。”
“刺客之道,追求的是完成任务,取目标首级;武者之道,追求的是高深的武学,希望能达到绯月前辈那种境界;而死士之道,追求的是完成主子交待的事情,我们只效忠于一人,宁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秦罗敷坐在马车上,挥舞着小皮鞭,微笑地言道:“我们是死士,死士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目标。今天有人让我家主子不高兴,主辱仆死,不找回这个场子,我算是给我们这一类人丢脸了。”
“冰女,你必须打败雪女,还要打的她没有还手之力。看在大王的情面上,我算是很仁慈了,换着以前的我,我会让你直接杀死她。”
擂台上的冰女,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罗敷笑道:“你会听的,如果你不能让我看到你的真正实力,那么阳滋小主子,就不需要再加入冰雪殿了。墨舞安小哥哥,我能代表我家林叶主子,如果冰女不出手,你就毁去小主子体内的冰玄内气。世上学武有很多,谁说冰雪殿的武学最好?只要没有了冰雪殿的传承,你也可以教她。”
“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让鬼奶奶出手,小主子也可以学鬼家武学,血凡楼的武学更多。你想想,别人都说你不能叫小主子,假如小主子跟你学子母神功,或是血魔神功什么的,去瘴气山谷训练,我家林叶主子也会放心。”
听到此话,无数人皆呼:“啊,这样也行?”
晨韵殿三层的嬴政等人,听的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钟离身子微微颤抖,低声气道:“太无耻了,死士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为了培养阳滋,冰女付出了巨大的心血,这招够毒辣,釜底抽薪,冰女必然不允许,但墨舞安肯定会这么做,因为她代表了林叶。只要公子不出面,林叶怎么为女儿的未来谋划,都不算错。”
嬴政苦笑道:“我能阻止吗?叶子可能对冰女太失望了。冰女擅自出手,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只要她不出面,雪女怎么敢踏出三步?冰雪殿的人啊,还是太单纯了,玩心计哪里是中原人的对手。”
嬴政不可能阻止,因为秦罗敷已经说了,只是让她们互斗,而不杀人,完全看在他的面子上。如果嬴政再出面阻止,估计大家情面上都不好过,何况秦罗敷不一定听他的。
对于死士这类人,大家都清楚,终生只会效忠一位主人。主要主人不死,就不会改换门庭。就算嬴政现在出面,更会与十八死士撕破脸,秦罗敷就更不在乎了。
冰女气得手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罗敷的言辞,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插进她的软肋。从墨舞安和鬼奶奶的表情上即可看出,如果冰女不出手,阳滋体内的冰玄内气,肯定会被他们毁去,那么这些年的努力,必将付之东流。
马车上的秦罗敷,挥舞着小皮鞭笑道:“居然还再挣扎,你挣扎能有什么用?就算你不出手,雪女也会出手呀。”
“雪女姑娘,墨舞安是主子要保护的人,而你对他起了杀心,那就是与我们做对。我现在要你举起长剑,刺向冰女,不打到一方失去动武的能力,就不能停止。如果你敢不听,我马上会派人杀死高渐离。”
“啧啧,易水的高手都死绝了,荆轲不敢来,派出这些虾米来丢人现眼。都是江湖人,而且又不是极品强者,死掉几个,对未来也没什么影响。大家看清了,你们之中许多人欠我家主子的人情,别以为喊句支持的口号就能还清,主子虽然不会计较,但是我只是弱质女流,当然会与你们斤斤计较。”
“你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人情还了,我也算服了,但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吧。所以大家看好了,如果雪女不出手,大家就合力把易水来的这些人全部灭掉,才算真正还清我家主子的人情。”
“好了,给你们三樽酒的时辰。如果雪女不出手,又没有人灭掉易水来的这些人,有鬼家全力出手,应该不会有人为了易水组织,得罪我家主子吧。”
鬼姐姐立刻言道:“罗敷妹妹放心吧,易水的人太弱,姐姐一人就可以搞定。”
秦罗敷微笑地点了点头,转头对另外一个车厢内的嬴艾笑道:“公主,小婢这个方法可好,既不要我们得罪人,还能让大家还了人情债,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嬴艾暗自给秦罗敷竖起了大拇指,嘴上笑道:“妙就妙在,无论哪边死了人,受了损失,都与我们无关。最关键的是她们冰雪殿自家人打架,出现什么损伤,更与秦姐姐无关,实在太好了。”
车上的墨舞安邪邪一笑,道:“这个主意太好了,我真希望她们不要打起来,那样我就可以教滋儿了。除了冰雪殿的武学,无论未来她想学什么,我都可以帮她寻来。血魔功法还是算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还是让她学其他的。”
秦罗敷笑道:“墨舞安小哥哥说错了,阳滋小主子是大王的后人,大王是血凡公子。有一点你们不清楚,血凡公子不仅仅是一个身份,还代表了崇高的体质。所以血魔功法的特性,根本影响不了小主子。”
墨舞安眼睛一亮,回忆起这一路的逃亡,每当血魔气快要压制不住的时候,都是背后的阳滋吐几口气,就能让他冷静下来。本以为是‘血’字项链带来的效果,原来都是阳滋本身体质带来的。
周围的人随意地谈笑,擂台上的两女,思想上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冰女愁闷道:“叶子果然恼了,阳滋是我徒儿,从我手上丢失,被她埋怨也属应当。可阳滋真的非常适合训练冰玄功法,如果先天内气被打散,以后再想训练回来,基本不可能。我不愿失去徒儿,又不愿与雪女妹妹交手,我该怎么办?”
擂台上的冰女,还在念念叨叨,左右为难。
神情恍惚之间,一道冰气袭来,打中冰女的左肩。冰女闷哼一声,痛苦地言道:“雪女,你竟然会偷袭我?为什么?”
所有人被雪女的这一手惊住了。
从两女的表现来看,雪女本来就有伤,要不是冰女一直维护,她可能早就被鬼家两人打死。姐姐维护妹妹,却被妹妹无情的偷袭,这种背叛,刺痛了冰女的心。
雪女苦笑道:“姐姐的实力比我强,真要与你打斗,妹妹肯定不是对手。易水实力孱弱,我不能输,更不能受到巨创,不然会很危险。我不能拿高渐离的生命来冒险,只能暂时委屈姐姐了,此间事了,来日必定任凭姐姐打罚。”
冰女恨声道:“为了一个外人,连姐妹之情都不顾了,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听公子的劝,提前出手来救你。你今天最好杀了我,不然等我恢复了,必会请钟离帮我灭掉易水。”
雪女冷声道:“如果姐姐要牵扯到易水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回头看了高渐离一眼,雪女举剑,向冰女刺去。
同是冰雪殿之人,彼此的武功路数都很熟悉,雪女的偷袭,不但令冰女重创,更阻碍冰玄内气的流通。冰女只能退,边退边吐血,心中好恨,恨自己的单纯。出来的时候,嬴政和钟离一再交待,不要提前出手,因为没人知道雪女的性情。
这些年来,雪女没有回冰雪殿,一直在易水生活。她现在心向哪边,只有她自己知道。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雪女还是偏向易水多一点。
秦罗敷也吃了一惊,以冰女的实力,打败雪女应该很容易。可场上的形势出乎所有人预料,雪女不顾姐妹之情,偷袭冰女得手,为了保住高渐离的性命,一副要将冰女赶尽杀绝的姿态。雪女已经有了杀心,她知道自己不如冰女,也知道到了这一境界的人,说到就肯定会做到,下手毫不留情。
鬼奶奶叹道:“秦丫头,这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冰女是大王的人,与小姐交情很深。如果她死在我们面前,你我都无法回去向小姐交代。”
秦罗敷气恼道:“冰雪殿出来的人,真是单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你对雪女仁慈,可人家一点也不顾忌姐妹情分,这也破坏了我的计划。”
“远处的那位,你还要看多久?如果再不出手,你家妹妹就要死了。”
一阵叹息声传来,一处阁楼房顶上出现两个人影,从站立的姿势上即可看出,两人是主仆关系。这声叹息,正是站在首位的女子发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旁观看许久的冰玄女和侍女幺幺。
冰玄女很早就来了,之所以没有现身,主要是察觉到附近有同层次的强者。到了他们这一层次,谁先出手,就会暴露出一些弱点。强者相争,胜负只在几招之间,所以他们一直静观其变,就看谁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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