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一指,中点昏睡穴,背上的阳滋呼呼大睡。
离歌、铁头等人无奈地一笑,墨舞安的杀戮,他们在咸阳听的很多。之所以杀那么多人,其中就有阳滋在其中挑拨的原因。出生在秦宫,父亲是秦王、母亲是权势很大的林叶、师尊是冰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听的尽旁人的只言片语。
随口的几句话,就兜出了鬼谷的丑事,别看人家现在不出手,心中那口怨气迟早是会发出来的。如果没有前几日的约定,墨舞安就是他们出气的最好人选。
别人怕单云背后的苍冥老祖,离歌、铁头等人却不怕,阳滋就更不怕,而墨舞安已经债多了不愁,他又怕什么?
晨曦言道:“单云怎么知道骊山玉?”
墨舞安讥笑道:“难道芈筱没有告诉你吗?知道骊山玉的人很多,但大多已经死了,没有死的人,只有芈筱、王恒等少数人。芈筱,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将宫里的宝物,告诉给外族之人?我本不想杀你,因为你没有打骊山玉的心思,可你不应该将这个秘密告诉给外族。”
躺在座椅上的芈筱,受伤颇重,听到墨舞安的责问,叹声道:“为了还一个人情,所以假借这个借口,让百越派出刺客协助我。但我也知道,他们根本拿不走,谁敢打骊山玉的主意,就必须迎接秦国供奉们的追杀。如果你因此而迁怒于我,我也无话可说,只要你给出句话,我可以当场自杀谢罪,不会让你亲自动手。”
墨舞安摇头苦笑道:“如果我想杀你,当日你去见芈宸,早就被我杀了。你见芈宸,说的正是骊山玉,说那物在云霜的手上,让宫里早点派人取回,我就打消杀你之心,因为你也不想宝物落在外人之手。”
“所以我从牧场带出阳滋以后,就去了云雾仙境,将云霜等人全部杀死。怀璧其罪,死有余辜,无论云霜生前与我关系怎么样,敢觊觎我家之物,就是一种背叛。”
“我本无心杀云霜,可她做的太过分了,不但没有将东西交给我,还将骊山玉的消息,传递了出去。迫不得已,我只能继续追到洛阳,将知道此事的人,全部杀死。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将这件事说出来?我不但要说出来,更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骊山玉就在滋儿的身上,我就不信你们敢当众抢夺。”
晨曦揉了揉额头,苦笑道:“我真后悔让你说出来,你可给我北宫带来一个大麻烦。”
墨舞安笑道:“你自然有麻烦,因为你是北宫少宫主,除非你想让北宫脱离秦宫,不然此事你管定了。骊山玉,隐藏着一个大秘密,那是开启宣太后宝藏的钥匙。不但是你,我家嬴艾也想要,骊山那处正在修建阿房宫,估计此事阿房女和胡姬也参与其中。”
“所以今日我不会死,你们也不敢让我死。”
晨曦甩了甩手,言道:“可你也知道,你杀的人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保不下来你。如果你私下来找我,无论谁找上你,我都可以担下来,但现在不行,最多我劝住北宫人不对你出手。”
墨舞安言道:“我也想到这一点,可我没机会,北宫大阵的厉害,以前芈筱就对我说过。这里是你的老巢,别说我找不到你,就算是能找到,我也不敢来。我只能借助范家村的那位前辈的薄面,上山来见你。”
“北宫死的那些人,他们都该死。”
“悲逆从秦宫偷窃骊山玉,千惜、宫正、侠予给他打掩护,暗地里将宝物送给云霜保管。这些事情,别说宫里人不知道,可能连你这个北宫少宫主都不知道吧。可惜那时骊山玉不在我手上,如果我早一点将骊山玉拿在手,夏姬奶奶肯定会见我。”
“没有任何宝物觐见她老人家,别人稍微阻止下,我就不见着面。我也有打骊山玉的主意,可我本身就是皇族之人,用自己家的宝物,将来也会利用在家里。但我不能容忍外人打骊山玉的主意,幸亏芈筱没有那个心思,她也在寻求宫里的帮助,不然我那次连她也杀了。”
晨曦苦闷道:“小筱,是这样吗?此事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芈筱无奈道:“我不清楚大师姐的心思,骊山玉是宫中之物,是皇族之物,我不清楚你会将北宫带向何方。是继续隶属于秦宫?还是脱离秦宫?除了你自己,家中的兄弟姐妹都猜不透。我不敢赌,特别是我芈氏族人,如果失去了骊山玉,华阳宫,以及整个芈氏都很难在大秦立足。”
墨舞安接着言道:“所以敢打骊山玉的外人,都死有余辜。”
芈筱痛苦地道:“没错,死有余辜。”
第八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恨意滔天(三更)()
说完那句话,芈筱痛哭起来,那些‘死有余辜’的人当中,就有北宫千惜、宫正、侠予等人。
可这句话,芈筱又不得不说。站在她立场上,她是芈氏皇族,骊山玉正是华阳宫保管之物。骊山玉被悲逆盗走,她也是后来在云雾仙境才知道。
芈筱痛哭道:“大师姐,当日我曾劝过云霜,让她把骊山玉交还回去。她说在乱世之中,有了骊山玉,以后无论交给谁,都能得到庇护。她不愿意啊,而我又不敢对你说,只能脱离刺客联盟,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华阳夫人。”
“墨舞安出手太快了,我家华阳奶奶刚刚派人去云雾仙境调查,刺客联盟就被他毁掉,骊山玉从此下落不明。所以在秦氏牧场,华阳宫和甘泉宫联手对我北宫发难,迫都夏姬奶奶低头认错,主要原因就在此。可我依然不敢对你说,因为我不清楚家里的兄弟,还有多少人在打骊山玉的主意,还有多少人欠嬴冉的人情。”
听到嬴冉这个名字,墨舞安厉声道:“芈筱,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那个毒妇走在一起?我的身份,你早就知道,嬴冉是我的死敌,当年先祖秦武王举鼎之死,就是她亲手安排的。”
芈筱哭着摇头道:“舞安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之所以跟嬴冉走在一起,主要是还一个人情。”
墨舞安言道:“你的人情还了,可你欠我的人情,可能根本就没打算还。也罢,我的人情,你根本还不了。别说你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调查出来。”
“当年先祖举鼎而死,大家都说是宣太后设计,可我们都清楚,那时候宣太后还在燕国为质,她能调动多少人呢?时间、地点、人手都不足,她根本办不到那样的刺杀。但是有个人却可以,那就是秦国嬴冉公主。”
“先祖做人,乾纲独断,更不喜后宫干政,得罪了许多人。去洛阳周朝宗庙举鼎,遭到秦国群臣们齐声反对,在出行之际,却得到年轻的嬴冉公主拥护。王稽,你今天也来了,你是我大秦的老人,你来说说嬴冉与先祖的关系,是真的和睦吗?”
人群之中,走出王稽的身影,抚须回忆道:“听你这小子的言谈,确实让我回忆起当年之事。”
“当年我刚刚入仕不久,荣升一小县吏,对于秦武王去洛阳举鼎,也是反对的意思,还上书过奏章劝谏。可不知道为什么,秦武王还是去了洛阳,后来得知,确实是嬴冉公主支持。”
“我当时非常疑惑,秦武王与嬴冉公主的关系非常不好,所有人都反对,为什么她会支持呢?只是感叹自己地位低下,皇族人想要做什么,不是我们敢猜测的。后面宣太后归秦,没几年嬴冉公主就出嫁楚国,从此消失在秦人的目光中。”
“你的意思,是说秦武王之死,与嬴冉公主有关吗?这话不能乱说,虽然现在很少人知道嬴冉,但是我大秦的老人们,许多人还是知道她的。她现在是芈启的妻子,芈启更是我秦国左丞相,地位举足轻重,盲目的猜疑,朝局肯定会受到动荡。我给你个建议,没有实足的证据,还是不要说的好。当然,如果你还心向我大秦的话,过去的就随他过去吧,就算此事真是嬴冉公主做的,秦王也不能做什么,更不会将此事让史官们知道。”
墨舞安点了点头,怒恼道:“我何尝不知?换成那个位置让我来做,我也不敢抓住此事不放。可我现在只是一介江湖人,心中这口怒气,不吐不快。我说出来这些,并不是对你们说,而是对我家嬴艾说的,我知道这里有她的耳目。”
“杀我们先祖之人,已经被我查出来了,她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本想不到她,可因为骊山玉之事,暴露了嬴冉的野心。芈筱、云霜、悲逆、千惜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北宫人。”
“骊山玉只有宫里人知道,芈筱知道不奇怪,可其他人怎么会知道?自然是嬴冉说出去的。好大一个局,以北宫护宫使的身份,以人情为代价,继续做危害我大秦之事。”
“我不知道嬴政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如果你能听到,务必警惕那个毒妇。你的敌人,不是芈氏皇族,不是楚人,而是嬴冉。在我眼里,楚王负刍,只是她推出来的一个傀儡。反正现在的楚国,谁能坐上那个位置,还不是那个毒妇一句话的事情。”
晨韵楼三层,嬴政、负刍等人听到墨舞安的话语,都露出了深思。
墨舞安说的话很难听,可他的猜测,十之八九都是真的。嬴政心中始终有个疑惑,那些刺杀任务,来的莫名其妙。自己在训练营的时候,就有刺杀嬴政的任务,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任务呢?
那时候嬴政只是一个质子,名声不响,还有众多的恶习。可依然有神秘的刺杀悬赏,连牧羊女、鲁勾践都很疑惑,查了很久都没查到任务是何人所下。如果白起没有使用掉包计,用假嬴政迷糊天下人,很可能死的就是嬴政本人。
自始至终,嬴政都觉得这个仇恨来的很奇怪。回到秦宫以后,华阳夫人对钟离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时刻保护好嬴政的安全。她总感觉幕后有张黑手,总是打她孙儿的主意,嬴政是华阳夫人推举出来的秦王,就算这样做了,嬴政依然受到各方面的刺杀。
此事许多人都在查,一直查不出来个结果。
当年寝宫密议,谋划半个世纪的计划,华阳夫人是知道最晚的一个人。在她之前,只有夏姬等寥寥数人知道,可夏姬不可能那么做,因为嬴政是她的嫡孙。而嬴子楚是华阳夫人认的干儿子,并且扶植两代秦王上位,华阳夫人功不可没。虽然嬴子楚的死与她有关,可华阳夫人明确地点出,她的人还没有派出,嬴子楚就死了。
嬴子楚提前死亡,打破了所有人的计划,更令华阳宫受到各方面的压力。华阳夫人有苦说不出,形势极其被动,所以她很担心自己死了以后,芈氏还能不能继续在秦国存活下去。
如果此事真是嬴冉做的,那么都能说的通,因为那个计划,正是上代牧羊女联合宣太后、嬴稷、嬴柱、白起等人密谋而成。那时候嬴冉还没有嫁人,更与宣太后关系很好,这个计划嬴冉不可能不知道。
身为大秦长公主的嬴冉,在没出嫁楚国之前,除了宣太后,就以她的势力最大。等到出嫁以后,在宣太后死后,秦国事事不顺,嬴稷经常犯下错误的政令。嬴稷死了,可嬴冉还没有死,为什么她还不死?
华阳夫人曾经问过夏姬,嬴冉明明跟她们年岁差不多,为什么比她们都能活?夏姬只说了一句话,嬴冉的实力跟她一样,都是巅峰极品强者,这样的人只要养尊处优,活个一百年都很正常。
还有一件事让华阳夫人疑惑,嬴冉明明比芈启大十几岁,为什么要下嫁给芈启呢?芈启入秦出仕,嬴冉却没有跟随,她为什么不肯回来?芈启只说了一句话,嬴冉长公主的事情,没人能管,也没人敢管。从这句话里就可知道,芈启是个妻管严的人,他很怕嬴冉。
嬴政问道:“负刍,你现在的处境,真的如墨舞安说的那么不堪吗?后宫不得干政,无论是不是太后,起码的大政国策,难道也不能自己做主吗?”
负刍叹声道:“墨舞安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傀儡。如果我能做主,你以为我想来终南山吗?”
身边的人都耐人寻味的点了点头,以负刍楚王身份,来了也没什么,关键是他的身边,居然没有高手跟随。这一点,很难说的过去,已经当上了楚王,就算有什么考验,也不用拿性命去考验吧。
可能在嬴冉眼里,负刍只是一颗棋子,死不死与大局无关,只是用来探查北宫的实力。毕竟离开秦国那么多年,北宫出了一个晨曦,就不在嬴冉的掌握范围之内。
又经常听说晨曦在江湖上的名声,多次打探以后,令嬴冉明白了一件事。晨曦,北宫新一代少宫主,不是她能掌控的人。不能为自己所用,就像办法拔除,可许多事情令嬴冉头疼,那就是北宫人太听晨曦的话了。
无论嬴冉用什么人情去驱使,北宫那些人都不会做出对晨曦有害之事,甚至有些直接脱离嬴冉的掌控,人家连人情都不还了。其中最具代表的人物,就是宫鸣、千伥等人,用他们的话来说,人情再大,也大不过这个家。
只要是家,就应该有当家人,晨曦正是一家之主,背叛晨曦的事情,就是背叛整个家,那是用什么人情都不能交换的东西。
广场上的晨曦,首次面色凝重,认真地言道:“又是嬴冉吗?”
墨舞安沉重地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毒妇。如果没有她,北宫那些人岂会死在我手?”
“就算我想杀他们,可天下这么大,追杀一个人有多难?很不巧,在咸阳学宫,千惜被我撞上了。更不巧的是,长城之外,宫正和侠予也遇到了我。”
“我也很疑惑,他们是怎么会撞上我的,别人躲我都来不及,我都躲去塞外了,他们怎么会找来呢?这次出门,我第一个查的就是雍城,详细打探了许久。”
“侠予和安轩走在一起,他们与我相遇或许是个巧合,可宫正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跑去塞外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让他提前在长城之外,埋伏我的?”
晨曦面色异常难堪,气恼的骂道:“我只让宫正躲避仇家追杀,根本没让他躲去塞外。肯定是嬴冉,因为宫正欠那个老太婆人情。”
“我明白了,你那时在宗人府,华阳宫和甘泉宫要对你出手,如果你要逃走的话,只能逃去塞外。而宫正恰恰在这个时候去了塞外,就是借你之手,让你仇视我北宫,更让我们与你产生结不开的深仇大恨。”
“好毒辣的一条计策,就算现在知道,我也很难阻止家里人杀你。真可恶,敢在我眼前使出此等毒计,真把我这个少宫主当摆设吗?我会让嬴冉知道,惹我的下场。”
在这一刻,晨曦恨意滔天,许多想不清楚的环节,在墨舞安的口述中,想明白了。
第八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置身事外(四更)()
来到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让晨曦生出恨意。这一次,有个叫嬴冉的妇人,彻底激怒了她。
从诞生,她就被夏姬收养,悉心照料长大,各种荣华于一身,受到北宫所有人的拥护。她是北宫少宫主,在家里说一不二,每个人都尊敬她,哪怕她做事再离经叛道,也没有人敢对她指指点点,甚至变向的讨好她。
北宫人,爱她,更敬她,甚至为了她与嬴政的婚约,操碎了心。
从小生长在北宫,能有这么多的荣耀,背后都离不开北宫人的支持。没有整个北宫给她撑腰,就算她有超前的思想,也不敢犯那些忌讳。她是真把北宫当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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