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疑惑了,这是什么情况?吕不韦瞪大了眼珠子,在监牢的时候,嫪毐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嫪毐最想弄清楚的,就是想要追查出那个幕后策划之人,而知道那个人的,可能赵姬和嬴政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不问上一问,嫪毐也会死不瞑目,毕竟因为他死的人太多了。
可现在完全与想象的不同,在嫪毐听到赵姬的那句话以后,坦然认罪,连追问凶手都不问,这里面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隐秘。
嬴政言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但你会死,带兵进攻秦宫的令齐也会死。只要你开口替他们求情,以长信侯的身份,本王也会想办法替他们开脱。”
嫪毐一口言道:“请大王赐我们死罪,随我同来的人,都要处死。”
嬴政继续言道:“你就不再问上一问?我不但要处死你,还要处死更多的人。你的两个孩子,在来咸阳之前,已经被我秘密处死了,你就没有一点仇恨之心?”
听到此话,嫪毐更是坚决道:“大王处罚的好,唯有如此,才能立君威,让那些朝中小人不敢无视君威。嫪毐无话可说,也不用大王命令,小臣立刻死在帐中,以正效尤。”
嬴政还想继续询问,之间嫪毐脸色紫青,嘴角大量鲜血流出,已经咬舌自尽……
无数个问号,在所有人脑中徘徊,这里面有隐秘,原因就出在赵姬的那句话。他们想不到,赵姬御下的能力会那么强,只是一句‘你安心地去吧’,嫪毐就立刻自绝当场,好似生怕嬴政再问他什么。
嬴政彻底糊涂了,本该是嫪毐要问他,现在变得嬴政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这是一个梗,赵姬很简单的一句话,里面应该有更深层的意思。嬴政和身边的人都没有听出来,但嫪毐肯定听明白了,也贯彻赵姬的意思,一死了知。
不但死了,还让嬴政处决那些跟随的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嬴政想不通,但也没有时间多想,直接传下君令,将令齐等人全部处决。
这一通杀,足足杀了一万多参与之人,整个戍卫军营都被鲜血侵染。
在这一场血的洗礼中,嬴政获得更高的威望。年轻的君王长大了,杀伐果决,也不怕鲜血,只有跟随这样的君王,才能让军中将领忠心跟随。
坐在回归家乡的车厢中,吕不韦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赵姬的那句话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嫪毐听到那句话,前后言语大相径庭。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或许这个问题,会困惑他的余生。
回到秦宫的嬴政,也在想这个问题,甚至嫪毐想问他的问题,都做好了对答的准备。可惜这些说辞,全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嫪毐根本就没有多问。
对于这个问题,令嬴艾也困惑,私下里对嬴政道:“太后话中有话,嫪毐听出来了,而我们却没有听出来。太后说的‘不牵连家眷’,难道那两个孩子并没有死?这不可能,钟离姐姐亲手派人处死的,事前对孩子的身份都调查过。”
“看来太后对哥哥隐瞒了一些事情,不愧是我大秦的太后,都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想不通,日后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我们也不要在此问题上困扰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摆脱华阳奶奶的影响。”
嬴政憋屈道:“嫪毐已死,就算我去问母亲,也死无对证。而华阳宫的影响力,依然颇深,根本无法让我得到答案。事情要慢慢来,接下来的时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将那些绊脚的势力逐一清除。”
从这个时候开始,嬴政下了无数个命令,命令太多,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朝中的任命很快下达,连冯氏父子都傻了眼,平时冷落门前,变得热闹喧哗起来,每天接待的同僚就应接不暇。
可他们也知道,这些权力都是嬴政赋予的,稍有不慎,就会舟翻人亡。现在父子都被绑在嬴政的战船上,也只能死心塌地的跟随,宁愿得罪许多人,也不能让嬴政对他们不满。
而李斯更是活得自在,他本就是圆滑之人,吕不韦留下的人脉,大部分都被接手。更与赵高联合在一起,里应外合,比任何人的惬意。至于赵高,也需要李斯的协助,成为宦官局首领,比任何人的压力都大。
华阳夫人一觉醒来,发现宫里宫外都变了,宫里熟悉的下人,都被嬴政打散分往别处,老香也不见人影。而宫外听话的城卫兵,也被内史腾打散,那些人透过几个经常出宫采办的太监,向她发着牢骚。
对于这些怨言,华阳夫人什么都做不了,空有手段,却没有执行之人。现在来华阳宫次数最多的,也唯有芈润,可芈润就是一根筋,华阳夫人许多话也不敢对她说。
日子过的久了,华阳夫人感到深深恐惧,不但嬴政不来华阳宫,敏代等人也不来了。那些林叶、胡姬、阿房女诞下的子嗣,也没有一个来华阳宫,向她这位太后请过安。
某一次,华阳夫人实在忍不住,透露芈润向钟离传讯。而钟离也来了,她只说了一句话,道:“宫中事务都有林叶搭理,胡姬辅助,对于这些,我没时间过问。只要有我在,太后的安全就不是问题。”
华阳夫人明白了,刺杀林叶的事情,他们应该都知道了。现在林叶当权,宫中耳目众多,这样的事情自然变得人人皆知,哪里敢来华阳宫,惹林叶的不快。
时光如流水般飞逝,匆匆三年,让嬴政完全掌握了军政大权。
而在这时,冰女突破到巅峰极品境界,天天在密室中与钟离切磋,钟离紧随而至,也达到了巅峰极品。到了这一境界,让她们都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同样的极品强者,也有高低之分。
就算达到这一层次,她们依然不是夏姬的对手。宫里有这样的目标,让她们不敢懈怠,训练的更加刻苦,只求更进一步。
这三年,极品强者出现的越来越多,千姿、千月都到了。一时间,巅峰极品强者如雨后春笋般诞生的越来越多。
某次,冰女和钟离密会了夏姬,两人联手与夏姬切磋,依然被夏姬强绝的内力,打的毫无反手之力。夏姬告诉她们,空有境界还不够,还要将本身擅长的方面提升到最高层次才行。有这样的切磋,夏姬也不拒绝,她是要参加血祭之战的,多与同层次的人切磋,才能更进一步。
与她们相比,嬴政提升的速度就比较慢了,勉强达到了巅峰中品,如果没有好的感悟,根本到不了极品强者行列。对于此点,钟离等人也不勉强,因为嬴政有太多政务要处理,每天能抽出半个时辰训练,就很不错了。
也就在这一天,有件事让嬴政很烦恼,许多大臣的奏章飞进宫中,他们只说一件事,那就是尽快迎接赵姬太后回宫。
华阳宫已经失势,君夫人敏代不过问后宫俗事,夏姬太后又闭关不出,后宫需要一位太后掌管事务。君王无家事,家事就是国事。
嫪毐已经死了三年,当年的那些影响,已经淡化的没人提及。而赵姬在雍城威望那么高,长此下去,嬴政的影响力在雍城发挥的就极小。唯有将这位甘泉宫太后迎进咸阳宫,才能让嬴政无后顾之忧,人心才能稳定。
迎回赵姬太后,有嬴政的子嗣陪伴,更能膝下承欢,颐养天年,也算是好事。可就是这样一件好事,惹得嬴政非常烦。
不是他不愿迎接赵姬,可不知道为什么,赵姬就是不肯回宫。用赵姬的话来说,每年林叶都会带着孩子来甘泉宫小住半个月,有这个就够了,对于秦宫,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去那里做什么?
去了秦宫,难免会想起往日的恩怨,特别是对嬴子楚的死亡,让她对华阳宫耿耿于怀。这一点,让嬴政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赵姬是怎么查出,嬴子楚的死因。不来也好,来了这两位太后,绝对会闹上一闹。
可不来,那些无数奏章天天飞来,烦不胜烦。
某一次,连钟离都听到这一事,正在训练中的她,根本没多做考虑,派西步杀了叫的最大声的几个臣子。这样一来,就起了反作用,引出了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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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十五章 死谏(二更)()
西步杀人了,杀的还是嬴政手下的大臣,引起了众多臣子的不满。
祖宗家法有言,成年男子不得在秦宫久留,而西步根本不懂那些,一直在颐陵殿住了三年。
只要钟离没让他离开,他就在宫里一直住着。也幸亏颐陵殿是个冷宫,来这里的人不多,也就对西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嬴政也没觉得什么,反正西步有钟离看着,而且西步不善与人交际,憨厚老实地听话做事,赢得了宫里许多人的信任。
他们觉得西步很好相处,而西步也不得罪人,就连华阳夫人都喜欢这个孩子。许多人不敢去华阳宫,唯独西步敢,自然让华阳夫人满意。对于这点,林叶都懒的去说,就算说了,西步也不懂。
可这次不同了,钟离让他去杀几个烦人的苍蝇,西步贯彻的很好,一口气杀了二十七位进谏之人。这下可桶了马蜂窝,弄的嬴政脑袋都大了。西步是禁卫军统领,他杀了人,等同于嬴政的意思。
嬴政离开将钟离从密室里拉了出来,严重里告诉她,不能让西步再杀人了。钟离也是吓了一跳,她让西步去杀几个无关紧要的臣子,可没想到西步会杀那么多,一下子将君臣关系弄的如此紧张,对嬴政极端不利。
西步只是憨厚地言道:“那些人是苍蝇,惹恼了大王和姑姑,我自当去拍死。”
钟离苦闷道:“可你杀的人太多了,不行,你还是没有长大,放出宫去我不放心。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颐陵殿一步。”
西步憨笑道:“我知道了,没有姑姑的吩咐,我才不愿离开颐陵殿。”
看着西步离去,嬴政烦恼道:“西步也不小了,总是留在宫里,实在不方便。你不知道,朝中许多大臣对此颇有微辞,都说西步是第二个嫪毐。可在我们看来,西步只是一个孩子,对许多事情都不懂。”
钟离冷声道:“西步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放他回牧场,我不放心。现在牧场是零羽主事,以零羽的手段,西步很快会被她带坏。单纯的人,才能更好为公子做事,我们不缺心思活络之人。”
嬴政苦恼道:“除了牧场,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排西步。你是不知道,西步在宫里生活了几年,已经能影响到许多人。如果赶走他出宫,华阳奶奶第一个会反对,其他人不敢去华阳宫,但是西步就敢,令林叶也很烦恼。”
钟离也无语了,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受她的影响。这些年来,唯有芈润和钟离还与华阳夫人保持着关系,西步也有样学样,而华阳夫人也喜欢这个憨厚老实的小子。与此同时,通过西步的关系,老香还是回到华阳夫人的身边,私下里更是切磋武艺。
这些年来,华阳宫已经没有多少影响力,华阳夫人对他有提携之恩,上代的恩怨,嬴政不想影响到下一代。至于华阳夫人当年毒死嬴子楚,这里面牵涉到的人很多,很难说清谁对谁错。至少对嬴政,华阳夫人还是很好的。
这个梗,嬴政可以放下,但是赵姬却放不下,这也是为什么嬴政这么烦恼的原因。
正如那些大臣所说,赵姬多在雍城一天,影响力就多一分。再不迎她回宫,估计到时候嬴政去了雍城,那些人都会只听赵姬的命令,而不遵他的旨意行事。
更有几位强势的大臣,比如昌平君、尉缭等人劝谏,如果赵姬太后不听君令,可以派人将她请回咸阳宫。可嬴政哪敢?现在赵姬身边有莫愁女跟随,估计御公也听她的命令行事,而冰女、钟离才刚刚到这一境界,与那些很早就达到极品强者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
万一赵姬还是不回来,很容易弄的雍城人心浮动,对嬴政的影响非常大。必须要重新想个对策,要让赵姬自己想回来的办法才行。
也就在这一日,一位不得志的人,走了出来,他就是茅焦。
说来也可怜,茅焦本是齐国人,曾经劝谏齐王整军备武,却被齐王冷声讥笑而出,郁郁不得志。茅焦知道嬴政的才能,而秦国更有咸阳学宫,吸引了无数有才能的人来秦国寻求发展。
本打算在秦国有番作为,可他一没有门路,二没有钱财,最重要的是他很穷,庶民出身,在学宫里也得不到别人的重视。还有一点让他很烦,那就是李斯贵为丞相,自然会优先照顾吕府出身的人,等茅焦来到秦国,吕府早就不存在了,其他府上也没有门路。
有时候茅焦也苦笑不止,幸亏通过学宫的考核,不然他连吃饭都成问题。成为学宫的一员,起码温饱不是问题,可不能总这么憋屈地活着。学宫里有才能的人太多,他也不是最拔尖的那群人。其中的甘罗、张唐、廖异、司马空等人都是吕府出身,还有嬴虚、章邯、王贲等权贵出身,与这些人交谈,茅焦深深地承认自己的不如,他们都是大才之人。
正当心灰意冷之际,突然发生嬴政处死二十七臣子之事。外边传的沸沸扬扬,而学宫里有门路的人太多,他们都认为不能做迂腐之人。事涉大王的家事,奏章劝谏一下就够了,不要当着大王的面去闹。
那些人为什么死?就是因为不顾大王的颜面,堵在宫门前请愿,让大王没有面子。学宫里许多人都与嬴政熟悉,其中甘罗就曾笑谈,不是大王不愿迎回太后,而是太后自己不愿回来。
究其原因,还不是宫里还有两位太后在,华阳宫虽然失势,但是与甘泉宫有过间隙。如果两位太后同在秦宫,绝对会让宫闱闹的鸡犬不宁。国事已经让大王很忧心了,那些人还要去堵宫门劝谏,自然惹得宫里人不高兴,听说还是禁卫军统领亲自下的手。
每次谈到这里,嬴虚、甘罗、王贲等人都不再说话,都说那些人死有余辜。禁卫军统领在宫中生活多年,也是他们能说的吗?自然惹得宫里许多贵人发火。
茅焦多处打听,才了解其中的细节,只觉得秦宫的水太深,那些人死的不冤。自己想要得到晋升,必须要想好对策,先要解决嬴政的忧心,还不能让宫里的那些贵人厌烦。
有时候,说话就要有艺术,胡搅蛮缠地一味劝谏,那就是寻死。学宫里这么多有才能的人,为什么他们不去劝谏?无非就是不想掺和大王的家事。在乱世之中生活,必要的生存之道,还是要懂的。
或许这是一次死谏,可茅焦也管不了那么多,机会只有一次,以后再想抓住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所以他就来了。
嬴政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又一个不怕的要进谏,也露出好奇心,他要听听茅焦怎么说。
当茅焦走到嬴政面前时,嬴政冷笑道:“昨日本王才处死二十七人,今天你还来,难道不怕死吗?”
茅焦弯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言道:“我叫茅焦,齐国人,今日冒死进谏迎回太后一事,反正我快要变成大王刀下的第二十八人,何不赐我坐下,容我说完遗言呢?”
嬴政笑了,点头言道:“我知道你,你在学宫学习几年,一直郁郁不得志。不是我不用你,而是以你的能力,确实比甘罗、章邯等人差点。他们都不来,而你却来了,实在令我好奇。”
“赵高,赐坐,我要听听茅焦先生的大论。”
赵高搬来椅子,茅焦安然坐下,无奈道:“我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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