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和哑厨知道。
他和哑厨以前去过怡欢院好几次,里面有一群歌舞表演者,她们卖艺不卖身。咸阳许多达官贵人想要索求一位女子,而不可求,总算遇到各种各样的原因,打消了念头。
看来怡欢院的背景很深,具体是谁开了这家妓院,嬴政也没有心思去探究。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每次陪哑厨去怡欢院,他都是偷跑过去。如果让人知道,钟离肯定第一个反对。
宫里那么多妃子都没有宠幸,身为大秦君王的嬴政,居然去烟花之地寻求风尘女子,那些人的地位比江湖女子都不如。再说朝政跌宕,秦王交替很频繁,更不能授人以柄。
所以这个事情,嬴政连钟离都瞒着。宫里的压力太大了,只有跟着哑厨去怡欢院的厢房,听着浅浅唱歌,才能让人感到轻松。也就在那一晚,嬴政发现了一个秘密。
哑厨和浅浅,都会武艺,而且实力很强。他们师承上代牧羊女,哑厨来自楚国,浅浅来自燕国。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了秦国,至于什么原因,嬴政也没有问,无非就是受人迫害,弄的家破人亡。
他们知道嬴政的身份,嬴政也没有隐瞒,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毕竟哑厨做的菜,每个月都会送进皇宫几次,想不知道都难。
三人交往几次以后,都对彼此认可,并没有把嬴政当初秦王,只是以寻常培养看待。嬴政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只有在他们面前,才能排解心中的许多烦闷。
第七卷 第八章 小心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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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外传来一阵喧哗,钟离和王敖露出警惕之色。
得意楼大厅,歌舞表演还在,却不知道哪位贵人门下的一个小厮,想要闯进厢房。走在路上的时候,就被埋伏在两旁暗桩拦下。
即墨木灵起身言道:“你是哪家的门客?那间厢房不对外招待。”
小厮问道:“打开门就是做生意,从什么时候开始,得意楼也有限制的去处?这不公平,那间厢房的位置,可以浏览整个咸阳城的风光。我们在大厅交谈的话,里面可以听见,里面说的话,我们却听不见,做何解释?”
即墨木灵笑道:“在这个世上,哪里会有完全的公平。得意楼是我巴家所开,只有身份高贵之人,才能住进去。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说‘公平’二字。连成蟜王子、内史肆大人都没有说要进去,难道你的身份,比他们还要高贵吗?”
小厮胡搅蛮缠道:“那你倒是说说,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就算不让我们进去,也可以说说里面,住的是哪位贵人吧。”
大厅众人窃窃私语,议论声增大,即墨木灵和成蟜、内史肆看了几眼,脸色非常的不好看。
他们知道嬴政在里面,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被人冲了进去,嬴政会怎么想?成蟜明天就要去屯留,内史肆更是代表了嫪毐,与秦王达成和解的意愿。如果此时被人搅乱,那惹出的麻烦,对谁都不好交代。
成蟜低声问道:“内史大人,他是你的人吗?”
内史肆急忙撇清关系,回道:“我家的情况,公子应该了解,谁敢冲撞了里面那位?”
两人眼中露出深思,都不是自己的人,这里面有问题。得意楼顶层大厅来的人很多,但是敢自由行走的,必定是位高权重,或是列国来的权贵之人。不是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是列国的奸细。
大秦内部可以争,但是与列国勾结上,以外人之手祛除政敌,那是犯忌讳之事。内史肆带的人很少,首先要排除自己的嫌疑,这是为官的底线。
内史肆起身问道:“先不要问厢房里住的是何人,先说你是哪家的?得意楼有我们的干股,你想惹事,就算杀了你,你家主人也怪不到我们。”
眼神一凝,身边的两位护卫,将小厮夹在中间,带到大厅处。
内史肆又问道:“这是谁家的门客?如果没有主子驱使,他怎么敢在这里乱闯?能在这里的,身份都贵不可言将这位门客带回,免得惹太大麻烦。”
咸阳人都见过内史肆,秦国两大集团争斗的很激烈,内史肆更是说一不二的主。他的面子,许多人都会给,免得惹长信侯不快。
大厅众人左右询问,猛然发现,这个门客都不是自家的,那会是哪家的?即墨木灵、成蟜和内史肆露出警惕之色,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跑到大厅里来的?
樊於期朗声言道:“形势很明显,这人是奸细,至于如何混进来的,那很容易。来这里的都是贵人,大家不可能对每个手下都会留意。既然没人认领,减少麻烦,直接杀了吧。”
杀人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他们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得秦王不快。即墨木灵暗示了下,几位带剑护卫从走廊处走来,既然没人认领,直接带走杀掉。有这么多人见证,事后没人会说得意楼做的不对。
小厮嘴角露出一个邪笑,言道:“内史大人忘恩负义,贼喊捉贼,明明是你派我来的,现在却又不承认,枉费了众兄弟对你的信任。”
内史肆青筋欲裂,这口黑锅居然让自己背上,谁这么缺德要害他?如果今晚解释不清,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连忙喊道:“留他一条性命,当着大家的面,必须将事情说清楚,此人不是我府上的,这是栽赃陷害……”
话还没说完,小厮撒出一把粉末,正在歌舞表演里的红阿姑,弹出各种暗器,将大厅的灯火全部打灭。一时间,大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内史肆感到一把剑向自己刺来,侍卫身旁,不知如何应对。幸好背后被即墨木灵拉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刺破衣服,在左肩上留下一寸的伤口,再也刺不进去。
“有刺客……”
大厅一阵混乱,人们纷拥地向大厅外跑去,撞倒桌椅无数,冲出了大门。得意楼的护卫,地将顶层包围,他们知道,走的都是那位富贵之人,刺客并没有走。
漆黑的大厅,在开始的慌乱以后,显得异常寂静。只听到几个剧烈的喘息声,不知何人所发。
即墨木灵拉着内史肆、成蟜、樊於期四人堵在厢房路口。那些人是冲着嬴政来的,他们必须拦住,如果嬴政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对谁都说不清。
一阵剑芒刺出,四人压力剧增,他们挡不住。即墨木灵手上拉着一人,实力连一半都使不出,只能带着内史肆让到一边,抵挡着攻来的长剑。
只是一击,即墨木灵就被震的吐出一口鲜血,但总算拉着内史肆逃出圈外。即墨木灵低声言道:“内史大人,木灵要被你害死了。”
内史肆更是不堪,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成蟜力大无穷,樊於期也是位高手,与攻来的长剑一交手,两人被震的倒退连连,被打开一条路,一个人影冲了过去。跟随之后,又一个娇小的人影冲了过去。两人正要去追,背后迎来两道剑锋,只能回身格挡。
刺客不是一个人,来了多少刺客,成蟜和樊於期根本不知道。他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抵挡住攻来的剑招。即墨木灵调息内息,冲进战团,三人合力将两位剑手,杀死在黑暗中。
高手的气息,再黑的环境,都没有控制要招式。只听到厢房门口一个女子低呼,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即墨木灵大声言道:“掌灯,控制现场,务必抓住刺客,不能放跑一人。”
大厅灯烛点亮,满厅狼藉,地上躺着好几具尸体。其中有得意楼的护卫、两位怡欢院的红阿姑、以及那个小厮。内史肆瘫坐在座椅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何时,只知道即墨木灵救了他一命。
成蟜、樊於期、即墨木灵同时看向厢房门口,他们记得有两个刺客冲了进去,嬴政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
可是目光一看,房门打开,那位一位娇小的歌女脚边,躺着一位女子。只听嬴政从厢房里叹道:“穆卿姐姐,北宫的人连我也要杀吗?”
躺在地上的人,却是穆卿。三年前,在曲阜的时候,穆卿与嬴政见过一面,所以嬴政认了出来。在这一刻,嬴政很愤怒,哑厨给的警示,这么快就兑现。
‘小心北宫’,这么快就有北宫的人前来刺杀他,如果没有哑厨的警告,没有浅浅的出手她冲进了厢房。嬴政的身份就会暴露,现在他不能暴露,秦王私离皇宫,朝堂上难免会引起争执。
穆卿没有看他,躺在血泊中,眼见活不成了。浅浅那一指,直接点破她的心脏,仰头喃喃地言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怡欢院给你生存之地,你却不懂得回报,隐瞒了实力,还要来杀自家人。”
浅浅愁苦道:“浅浅只是个民女,不懂那些大道理,正攵哥哥对我很好,我不想他出事。这些年来,我也为怡欢院赚了不少钱,早就还清了债务。那里的人,都是一个‘钱’字,我又不是北宫人,难道想让我卖命吗?”
“哑厨哥哥和正攵哥哥当日想劝我离开,我报恩,所以一直没有离开。还这个人情,我在怡欢院卖艺五年,也应该够了。”
穆卿嘴角鲜血不止,苦笑地言道:“确实够了,巅峰高手卖艺五年,我北宫居然还让你唱小曲赚钱,没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了。”
钟离冷声道:“为什么要杀公子?受何人指使?”
穆卿残喘道:“这就是命,公子不死,我们就会死……”
“小心北宫……”
穆卿死了,宁死也没有说出主使之人,嬴政拳头捏的紧紧的,有气却无处发。
尉缭在旁低声道:“大王不可出这个房门,你的身份外人只是猜测,一旦跨出去,就隐瞒不了。咸阳局势不稳,别让昌平君难做。”
现在朝堂上,吕不韦和昌平君唱对台戏,两个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嬴政又回到装瞌睡的日子。昌平君为的是嬴政,为的是皇族,极力地与吕不韦争权。而吕不韦并不想放权,任昌平君百般刁难,理由说的一大通,就是不给他兵权。
如果今夜之事被吕不韦得知,昌平君会很被动,嬴政和华阳夫人也会很被动。吕不韦只要用一句,秦王还很年轻,不够成熟,就可以打消昌平君的一切理由。
宫中自有制度,君王私离皇宫,本就不符合规矩。就算许多人知道嬴政来了得意楼,也装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嬴政表明身份更多人看到,任谁都说不清。
嬴政不可能将出宫,见尉缭之事让别人知道。毕竟尉缭这个人,许多人都不知道,特别露在野心家的面前,可能连对尉缭带来麻烦。
嬴政言道:“浅浅,以后就留在得意楼,给哑厨大哥打打下手,怡欢院那里不能去了。”
浅浅低声浅笑道:“出了这样的事情,那里我是去不得了,就听兄长之言,在得意楼唱唱小曲也无妨,哑厨哥哥喜欢听。”
厢房门关闭,即墨木灵将几具刺客的尸体,拖到大厅之处。刺客的来历,必须要查清楚。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千伥和星凌来到了得意楼。
第七卷 第九章 这里的水很深()
秦宫三大势力,华阳宫、钟殿、北宫。Ww.
这些势力,都以嬴政为主。华阳夫人再贪权,那也是嬴政好,如果没有这位太后在,嬴政根本施行不了替身之计。弄出了这么多的麻烦,连芈启都敢用,这是在给嬴政擦。
钟殿就更不用说,完全就是以嬴政的意志去做事,也是他最放心的一块。
唯独北宫,给他带来了诸多麻烦。夏姬创建北宫,也是他,只是这位老太后,年事已高,不愿意插手过多的事情。从而造成内宫和外宫,两支人马,各不统属。
从孟姜开始,一路给嬴政增加麻烦,那位晨曦一直躲着他,也没有给出北宫的名单。本来这些事情,他不想插手,晨曦应该能够做的很好。
可是现在不行了,晨曦被绯月抓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从这次刺杀的事情即可看出,胡姬根本掌控不了北宫,那里的人,不会听她的吩咐。
就如钟离说言,北宫高手众多,里面有多少人,只有晨曦最清楚,钟离想插手都不行。如果那些高手群体攻击,钟离也接不下来。毕竟钟殿里受伤的人太多,敏代、林叶、七剑女都不能经受剧烈的打斗。
一旦让穆卿闯进厢房,哪怕刺杀不成,嬴政的身份也会暴露。幸亏有浅浅在,将穆卿直接杀死在门外,免得嬴政多一桩麻烦。秦国政局被嫪毐一闹,君威不存,想要获得秦人的认可,就不能徒添更多的事端。
即墨木灵也见过浅浅,将浅浅送进厨房,不再过问。浅浅和哑厨是嬴政的人,以后就是得意楼的人,即墨木灵心底也有点窃喜。巴家死士虽多,但是真正的高手,非常的短缺。
来了这么两位巅峰高手,以后没人敢来得意楼闹事。至于浅浅说的唱小曲,即墨木灵直接无视,这样的高手,岂能当下人使唤?将他们二人供奉起来都来不及,宁愿就这样养着,也是个金字招牌,巴家不缺钱。
大厅之中,躺着好几具尸体,即墨木灵也将青峰和葛云的尸体抬来,放在几人的面前。
即墨木灵言道:“葛云是鬼谷之人,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内史大人,你有何解释?那个门客临死之前,可是说受你指使。今晚发生的事情,我需要给宫里一个解释,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解释。”
内史肆已经包扎好伤口,苦着脸言道:“你问我要解释,我又去问谁要解释?总之一句话,这些人我都不认识,绝对不是雍城那边派出来的。”
樊於期摇头言道:“内史大人,你必须要给出个解释,不然天亮以后,我们都会有麻烦。马上我就要跟成蟜公子去屯留了,与长信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可是刺客出现在这里,朝堂的人怎么想?秦王又会怎么想?我们不能带着这个尾巴去屯留,影响太坏了。”
成蟜点头道:“影响确实很坏,谁都知道,得意楼有本公子的干股,我也算半个主人。刺客当着我们的面出手,总要给出个交代,否则去不了屯留。”
内史肆愁苦道:“得意楼我也有干股,就算派刺客,也不可能在自己家里出手吧。也不知道谁在害我,长信侯闹宫一事还未平息,这个时候,我岂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即墨木灵皱眉道:“你们谁都不承认,那么这口黑锅,只能大家一起背。事情既然发生在得意楼,我巴家难辞其咎,最多进宫向太后请罪。可你们呢?一个即将外出带兵,一个朝堂大官,你们对谁能解释的清?”
“如果解释不清,轻者抄家清查,重者撤职查办,也不是不可能。在这里的人,可不是木灵一人。我巴家有钱,最多得意楼不开了,我回巴蜀就行了,可你们走的掉吗?”
成蟜、樊於期、内史肆阵阵愁眉。巴家得天独厚,人家上下打点下,完全可以走人了事。他们都有职务在身,想走岂能那么容易?
内史肆咬牙言道:“查,一定要查,从我的府邸开始,清查每一个人。公子今天不能走,如果留了这个尾巴去屯留,估计军中将领都会对你不服,帝铭府也要清查。”
樊於期愁道:“查是肯定要查的,但是能查的清吗?昌平君大人的手段,我们都是知道的,他一旦插手,估计我们都会伤筋动骨。别说职位了,估计会死很多人,那些人可都是我们培养出来的。”
想到昌平君,几人都不说话了。
这位芈氏皇族,作风极其强硬,只要发现了问题,就会一查到底。他们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