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穿康熙换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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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穿康熙换乾坤-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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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选河运,然现在自通惠河南下,经北运河、南运河、鲁运河、中运河、里运河,极至江南运河,河道日益萎缩,运力日益下降。而整治漕运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既然蒙元能做到取海运、河运并重,我大清又有何不可?又有何不能?”弘毅抓住一点,但凡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其极强的自尊心极易受到伤害,用现在早已臣服的蒙古人来作比较,就更容易得到两位上位者的默认。

    果然,福临不说话了。

    张献忠于顺治三年战死后,以其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人为主的大西军残部自次年进占云南、贵州二省。顺治九年,南明永历政权接受孙可望和李定国的建议联合抗清建议,定都安龙所。不久,以大西军余部为主体的南明军对清军展开了全面反击。李定国率军8万东出湖南,取得靖州大捷,收复湖南大部;随后南下广西,取得桂林大捷,击毙清定南王孔有德,收复广西全省;然后又北上湖南取得衡阳大捷,击毙清敬谨亲王尼堪,天下震动。同时,刘文秀亦出击四川,取得叙州大捷、停溪大捷,克复川南、川东。孙可望也亲自率军在湖南取得辰州大捷。东南沿海的张煌言、郑成功等的抗清军队也乘机发动攻势,接连取得磁灶大捷、钱山大捷、小盈岭大捷、江东桥大捷、崇武大捷、海澄大捷的一连串胜利,并接受了永历封号。一时间,永历政权名义控制的区域恢复到了云南、贵州、广西三省全部,湖南、四川两省大部,广东、江西、福建、湖北四省一部,出现了南明时期第二次抗清斗争的**。

    之后,刘文秀于四川用兵失利,在保宁战役中被吴三桂侥幸取胜。而孙可望妒嫉李定国桂林、衡州大捷之大功,逼走李定国,自己统兵却在宝庆战役中失利。东南沿海的郑成功也在漳州战役中失利。所以明军在四川、湖南、福建三个战场上没能扩大战果,陷入了与清军相持的局面。之后李定国与郑成功联络,于顺治十年和十一年率军两次进军广东,约定与郑会师广州,一举收复广东,但郑军那时候已经被弘毅的计策收复,加上瘟疫流行,导致肇庆战役和新会战役没能成功。尽管如此,中国粮仓江南地界却一直是动荡不安的局面,也就还没有大规模向北输送粮食。因而,海运漕运岁粮的问题,福临的确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

    经由玄烨这一问,福临无所是从,只好陷入沉思。

    而作为蒙古人的皇太后,听闻老祖宗的元朝就开始了海运,有些自豪骄傲,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就这个问题去反驳弘毅。

    抓住时机,弘毅继续游说:

    “一旦海运兴起,海上太平与否就成为关键。倭国小岛,四面环海,全凭海船进出。如若现在不加以防范,将来恐怕就会成为心腹大患。亡明之海患,不可不察呀!”

    '1'邗沟是联系长江和淮河的古运河,是中国最早见于明确记载的运河。又名渠水、韩江、中渎水、山阳渎、淮扬运河、里运河。邗沟南起扬州以南的长江,北至淮安以北的淮河。

    '2'元代海上岁运之数,至元、大德年间为百余万石,后来增至三百余万石。元代岁运的最高额为天历二年(1329)的三百五十余万石。

第八十七章——躺枪朱由榔() 
说完了倭寇,弘毅并没有罢休,而是抛出了另外一颗重磅炸弹。

    “玄烨再有一问:前明之时,国力可谓强盛,却为何让那佛郎机国'1'(葡萄牙)租居澳门?”

    “这个朕已有耳闻。据广东总督李栖凤说,嘉靖三十二年;舶夷趋濠镜者;托言舟触风涛缝裂;水湿贡物;愿暂借地晾晒。海道副使汪柏行徇贿许之;时仅篷累数十间;后工商牟奸利者;始渐运砖瓦木石为屋;若聚落然。自是诸澳俱废;濠镜独为舶薮矣。'2'”福临立即说了个大差不差。

    “皇阿玛博闻强记,前朝旧事也是娓娓道来,玄烨钦佩非常,定当仿效皇阿玛,好好做些学问!”弘毅立即躬身行礼,表示折服。这时候不失时机地拍拍年轻皇帝的马屁,也好给自己后面的演说创造一点气场。

    “玄烨年少,来日方长。只要好生习练,多和皇玛玛给你指派的范承谟等师傅讨教,他日也可有所达成。”福临志得意满得宣示抚慰当下表现得十分崇拜自己的小儿子。

    “儿臣谨记!”弘毅恭恭敬敬表示听话。好了,溜须拍马告一段落,下面就该引入正题了。

    “那皇阿玛对这澳门夷人要做何排布?”弘毅试探性问道。满清平定广东后,没有对租住澳门的葡萄牙人驱逐出境,而是沿用了明朝旧例,高筑围墙,将澳门隔绝于大陆之外,却是租照收、人照管、法照行,允许居住澳门的葡萄牙人照做生意,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也就是这一点,才让汤若望等西方传教士有了进军内地、传播宗教、服务帝室的财力和后援。要知道,汤若望的最大赞助商,就是澳门教会。

    “只要他们按约纳税,不起事端,朕以中国之大,也可让其偏居一隅,讨个生计罢了。”福临表现得十分大度。

    “儿臣钦佩皇阿玛气度非凡!可,儿臣更关心的是,他们佛郎机国,远隔重洋,他们为何却要跑到我大清来晒网修船?”弘毅故作白痴状。

    “这……”福临一时半会儿打不出来,于是好一个懊恼:好你个小子玄烨,居然先扬后抑,就在这儿等着老子我了!

    “儿臣窃以为,他们也是为了这海运贸易!”弘毅说的勉勉强强,故意把话头留给听众朋友们。

    “那是自然,洋夷唯利是图,只为图利,竟然撇家舍业的,实在是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果真是蛮夷之辈!”被晾在一旁的皇太后及时插话,宣示自己的存在。

    “皇玛玛说的不错,西洋诸国,全是唯利是图之辈,不识教化。可孙儿却另有一处隐忧:西洋人图利,东洋人也图利,保不齐这两处洋人早就勾连一处,做起了生意。当日玄烨曾听闻同安王郑芝龙说起过,早年他行海商,往来于福建与倭国之间,那时候,佛郎机、红毛鬼(指荷兰人)等洋人就已经在和倭人做生意了,而且规模不小。他们要做这生意,海运必是唯一通途。”

    “嗯,朕也听郑芝龙说过。”福临附和道,接着又问:“不过玄烨所说之隐忧何在?他们两家即使勾勾搭搭,却也只是为了那些个蝇头小利在亡命奔波而已,终归难犯我大清天威分毫!”

    “皇阿玛,这海上行商,得利可是颇丰,要不然,当年同安王于福建沿海击溃红毛鬼的船队,从此往来于倭国、台湾、吕宋之间,控制海路、收取各国商船舶靠费用,迅速富可倾国,俨然为闽南领主与东海霸主。那时,他对往来商船征银,一艘大船需缴三千两,终于令红毛鬼营运不宁,数度联合其他势力合取郑芝龙,但其仍持续扩张势力,并将洋人数次击败。

    至此,郑芝龙的通商范围广及东洋、南洋各地,其兵员有汉人、倭人、朝鲜人、南岛语族、远来黑人等各色人种,高达二十万人的军力,拥有超过三千艘大、小船的船队,成为华东与华南海上唯一的强权,就连明朝上下也是奈何不得。

    由此可见,海运贸易获利颇丰,否则那些海运保护费怎么能够让同安王当年供养如此庞大的一支船队?”弘毅说玩,却发现福临的眼光之中透露出一种羡慕与警觉,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接着补充:

    “不过,如此丰利决不能在我大清朝就那么便宜的落入一人一家之手,非要放在皇家不可!”

    “哦?如何放在皇家?”皇太后也是来了兴趣。

    “这就是玄烨今天要说的,一是开海运,二是划门户,三是遣商船!”弘毅点到为止,没有展开细说。

    “但上述三条,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玄烨如今担忧之事,乃是在他日。”

    “未雨绸缪?玄烨细细说来。”福临心中也有了计较,对于弘毅刚才所说的三天长远打算也是逐渐接受,现在想听听他日之忧。

    “嗻,儿臣担忧的是东南台湾。台湾岛孤悬海外,却离着福建沿海甚近,现如今却在红毛鬼手中。我大清堂堂中国,岂能容卧榻之侧竟有洋夷鼾睡?所以,收复台湾势在必行!这也正是当日收复郑森之时,皇阿玛与其约定之事。假若有朝一日发兵前往,这东洋西洋的夷人,他们会不会联合一处,与我大清做对?要知道,西边三佛齐的外海,就有红毛鬼的养兵囤积之处!如果开战,夷人船只数日便到。”弘毅终于说出了正题。

    “嗯,玄烨说的有些道理。洋人不修礼数,其心必异!”福临做了肯定。

    “故而,玄烨说要重视海上,就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断然不可让夷人跑船在咱大清的家门口来去自由的!”弘毅说的振振有词,器宇轩昂,却没有打住,继续给出一句娘两个更感兴趣的问题:

    “再有一处,用水师巡视四海,还可防止那南明欲孽自海上通联外国,以为奥援!儿臣听范承谟师傅说起过,顺治三年,这永历伪帝朱由榔,竟然派已信仰天主教的大臣瞿式耜'3'(耜,音si)前往澳门借得葡萄牙兵300人和重炮数门,竟然一时之间令我八旗铁骑猝不及防,损失惨重!儿臣还听闻,朱由榔自称帝之后,就派教士卜弥格携带他老娘和司礼监秉笔太监庞天寿两人的亲笔信前往天主教教廷求助,企图因洋人与我大清做对!此等卖国之辈,不除之不足以景天法民!”

    “好!玄烨想得周全。朕对这个瞿式耜倒也有些钦佩,所以才恩准其孙与去年将其灵柩迁回祖地。那些个洋夷佛郎机人,蛮夷无教,实属可悲,朕也不加怪罪。唯独这个朱由榔,违背天意,倒行逆施,还胆敢合纵洋夷,朕是一定要将其擒来祭天地的!明日朕就下旨吴三桂等三王,尽速进军,早日荡平南明欲孽!”弘毅那一番激将法,果然把个年轻皇帝激励的斗志昂扬!要知道,国无二主天无二日,这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一直龟缩在云南,声势不大,却也如鲠在喉,如果能够短期内灭了南明小朝廷,福临这位“奉天承运皇帝”就算是威服四海了!

    “可有一条,现如今我大清水师还未尝能够巡视四海,可如何防范于海上?”老同志皇太后布木布泰一如既往,在儿子飘飘然的时候,迅速来上一大盆凉水,却正是弘毅所期待的。

    “皇玛玛,水师可以暂时不到,但,我们应该提前宣告天下,哪里是我们自己的‘国门’!现在洋人的跑船是在我们家门口晃悠,那我们大清就把院墙往外推,把家门往外移,近陆大海让它变成我们自己的前院,逼着这些洋人一步一步远离大清庭院之外!如此一来,一旦东西两处洋人擅入我大清所领之海,那就是触犯天威,虽远必诛!”弘毅如释重负,终于说出了这次谈话的核心要点。

    '1'佛郎机即指葡萄牙,这一称谓始于明代,清代初期也仍沿用。如顺治四年(1647年),“广督佟养甲疏言:佛郎机国人寓居濠境澳门与粤商互市,于明季已有历年,后因深入省会,遂饬禁止。请嗣后仍准番舶通市。”顺治十五年五月二十七日礼部尚书胡世安给皇帝的题本中称:“佛郎机国向不通贡,忽大舶突人广州澳口,铳声如雷,以进贡请封为名,会议非例,寻退泊东莞南头,径造屋树栅,恃火铳以自固。”

    佛郎机,是11世纪末12世纪初阿拉伯人和伊斯兰教徒对欧洲人、西方的基督教徒的称呼。11世纪末,欧州的基督教徒在教皇的号召下向东进发,为了收复圣地耶路撒冷以上帝之名征讨伊斯兰世界。东征的成员大半是法兰克人(francs)。法兰克人后来曾散居在今英、德、法、西班牙等地。地中海的阿拉伯人称其谓“frangi”。佛郎机是见诸中国官方档案和史书中最早的对葡萄牙的称谓。16世纪初,葡萄牙人凭借海上优势来到东方,殖民主义的侵扰和掠夺给中国人民留下了极坏的印象。“所到之处,硝矿刃铁,子女玉帛,公然市运,沿海乡村,被其杀掠,莫敢奈何。”当时的中国并不知道这殖民者是何方人士,后称其为佛郎机。据说,在东南亚的国家贸易的阿拉伯人见葡萄牙人便称是为“frangi”,汉译为佛郎机。中国人称葡萄牙人为佛郎机大概是从东南亚的伊斯兰教徒口中传过来的。

    '2'出自明朝万历年间郭非《广东通志》卷六九《外志·澳门》。

    '3'瞿式耜(1590~1650)字起田,号稼轩、耘野,又号伯略,汉族,江苏常熟人,明末诗人,南明政治人物。祖父瞿景淳,官至礼部左侍郎,父瞿汝说,曾任善膳司官员、湖南学政。瞿式耜拜钱谦益为师,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中进士,任吉安永丰县知县,有德政。崇祯一朝时官至户科给事中'1',崇祯五年(1632年)因事革职。崇祯十年(1637年)被捕入狱。瞿式耜妻妾众多,迷信占卜、堪舆,一说为基督教徒。晚年参加抗清活动,拥立桂王朱由榔,桂王以式耜为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右侍郎摄尚书事;驻守桂林,三次击退清军进攻。顺治四年(1650年),城破被捕,囚于桂林风洞山临时监狱,作《浩气吟》。42天后,永历四年闰十一月十七日(1651年1月8日)与张同敞在桂林风洞山仙鹤岭下就义,有绝命诗:“从容待死与城亡,千古忠臣自主张。三百年吏恩泽久,头丝犹带满天香。”

    瞿式耜殉国之后,永历帝追赠粤国公,谥文忠。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追谥忠宣。《明史》有传。清顺治十一年(1654年),其孙瞿昌文护柩回常熟,安葬于常熟宝岩祖基。康熙十八年(1679年),迁葬于虞山拂水岩牛窝潭。其墓至今尚存,现为江苏省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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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福临定领海() 
“所领之海?所领之海?领海……好,此法甚妙!”福临若有所思,居然一语中的!

    “皇阿玛英明!儿臣谨遵圣旨!正是我们大清的领海!必须使我们大清水师来去自由之地,不容洋夷片帆染指之所!”弘毅十分兴奋,倒头便拜!哈哈,这位年轻皇帝,归纳能力真是可爱,居然自己说出了“领海”二字,要知道,皇帝一语,那就是金科玉律了!

    “玄烨起来,朕何时下旨了?”福临有些糊涂。

    “皇阿玛,您刚才金口一开,定我大清‘领海’,难道还不算数了?”弘毅跪在那里不起来,卖萌一把,接着向皇太后膝前爬去——

    “皇玛玛,我皇阿玛钦定领海一语,还有不作数的道理吗?”

    “好好,玄烨你起来先。你皇阿玛是皇帝,自然金口玉牙,出口成章!是不是呀,皇帝?”皇太后懒得在一个词语上去和儿子孙子较劲。

    “皇额娘,儿臣自然要说话算数的。只是,这所谓‘领海’,有要是怎么一个章程才好作数呀!您也说过,茫茫大海,无山无河,如何规划?”福临有些犯难,提出了一个很技术的关键问题。

    “对呀,玄烨,你可不要胡闹。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弄个天下人都不知所以的什么‘领海’,您难道忍心让你皇阿玛出丑?”皇太后又开始心疼儿子。

    “皇玛玛,这个好办。儿臣这主意,早就替皇阿玛想好了。这不刚才是您不让说,才没有据实禀报。”弘毅十分开心,决定和盘托出。

    “哦,你早就有了主意?快说来听听?”在擒获南明永历帝的巨大诱惑下,福临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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