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穿康熙换乾坤》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梦穿康熙换乾坤- 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崇文门——走酒车。

    正阳门——走“龙车”。宣武门——走囚车,城门洞顶上刻着三个大字儿:“后悔迟”。

    阜城门——走煤车。老阜城门的门洞顶上刻了一朵梅花,老干婆娑,颇有画意。梅与煤同音,这就表示这个地方走煤车的意思。

    西直门——走水车。西直门的城门洞上面刻着水的波纹。

    德胜门——走兵车。北方按星宿属玄武。玄武主刀兵,所以出兵打仗,一般从北门出城。之所以取名叫德胜门。

    安定门——老说法是兵车回城走安定门。实际上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清朝在北京实行的是旗、民分城制,由八旗分立四角八方,那儿用得着收兵全走安定门啊。实际上,安定门走的是粪车,因为以前地坛附近是北京主要的粪场。之所以说成兵车回城,其实是一种名称的雅化,就跟将臭皮胡同改成受壁胡同,臭皮厂改成寿比胡同,牛蹄胡同改成留题胡同,粪厂大院改成奋章大院是一个意思。

    东直门——走砖瓦、木材车等各种百姓车。最早的东直门大街其实是现在的东直门外小街,整条大街大概有三里多长,地上铺的是石板路,一共有一百五十多家买卖铺子,过了冰窖口,茶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是老百姓日常生活所必需的,无论是吃的、用的,都可以在这条街上找到。

    一路走一路聊,弘毅终于是从朴氏、孙氏和小功子的口中完全弄明白了这九座城门的专门用途。

    “哦,应该是‘内九外七皇城七’才对呀!看来这‘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8'’的老话儿也是有所偏差呀……”弘毅喃喃自语,却不想被屁股底下的小功子听了个正着。

    “爷,您这‘老话’奴才怎么没听说过呀,不过您说得的确在理,奴才这些下人一听就记住了,呵呵‘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好记,实在好记呢!这‘九门八点一口钟’是不是就是说城门上报时辰的?……应该就是……呵呵,‘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好记好记!……”梁功学着文化人摇头晃脑的在那里背诵起来,那滑稽的样子把朴氏孙氏都给逗乐了,却弘毅弄得哭笑不得——原来那时候这句老话儿还没有“普及”吗?难道是自己“首创”了这句老话儿?也罢,自己就给北京方言做点小小的贡献罢了……

    '1'清代八旗甲喇额真(顺治十七年定名甲喇章京)职官的汉译名为参领,正三品。又为组织名。京旗每旗下分5参领。每参领下辖佐领若干。

    '2'合符起自春秋战国,直至清朝末年,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合符制度是中国皇帝制度的组成部分,是皇权行使的方式之一,因而合符既是征信之物,又是权力的象征。清代,紫禁城作为大清的中枢、皇帝的居所,其禁卫非常严密。紫禁城各门每天黎明时开启,到了晚上,宫门必须按时上锁,钥匙统一交到司钥长那儿,再由司钥长率领护军依次验看,第二天天亮时由各门护军校来司钥长那儿领取钥匙开启大门,这是正常的宫门开启和关闭制度。但凡事多有例外,如果宫内有人夜间有急事需要外出,这就需有一种特殊的通行证,才能开启城门放人出去,这种特殊的证件称为合符,外出者必须持有合符方可开门放行。具体使用方法是这样的,合符由阴阳两块组成,阴文合符由负责把守城门的官员掌管,阳文合符藏于大内,如果夜间奉旨出行,或有紧急军务,或因公务需及时出门者,必须从大内取阳文合符到宫门口,由该门护军参领将两块合符合对,确认无误后,予以放行,并于次日奏明皇帝。

    '3'灰厂夹道,即今日“府右街”。民国二年(1913)十月十日,袁世凯就任大总统,总统府设在中南海,将总统府西侧的灰厂夹道改名为府右街。清初,灰厂夹道无法直接抵达西长安街。

    '4'天街,就是北京历史上有名的长安街,早在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永乐皇帝朱棣建都北京的时候,皇家就精心地在皇城的正前方安排了这样一条东西走向的横街。

    '5'和平门是北京的一个新城门,建于民国时期(大概是1926年),位于前门和宣武门之间,它并非是北京的传统城门,而只是在城墙上开的两个拱形券洞,用来连通南新华街与北新华街。和平门初名“新华门”,1927年改名“和平门”,以区别于中南海新华门。张作霖时期此门曾改名为兴华门,后改回。门洞高13米,宽10米,各装两扇铁门。1958年将门洞拆除,改为豁口。

    '6'“内九”指现在沿环线地铁的原九座城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成门、崇文门、宣武门、德胜门、安定门、前门;“外七”是为老百姓进出外城用的:广渠门、广安门、左安门、右安门、东便门、西便门、永定门;“皇城四”是为城里的文武百官进出宫廷用的:**、地安门、东安门、西安门。

    '7'长街,即今日北长街。

    '8'点:因与“嘡”谐音而作,具体说来就城门上敲击一种形状扁平的打击乐器,这种乐器发声如“嘡”。因此老北京有“九门八嘡(点)一口钟”的说法,同时老北京口语里常说的“钟点”大概也来源于此。“九门八点一口钟”是关于北京“城钟”的民间故事。“九门”是指老北京城最高大的城门正阳门及其左右的崇文门、宣武门,还有朝阳门、东直门、安定门、德胜门、西直门、阜成门。按老规矩,这九个城门,都应悬挂一个报钟点的“点”,当听到城中心钟鼓楼“定更”(一更)和“亮更”(五更)的钟声时,各城门就打点关闭或开启城门(“定更”后惟有西直门不关闭,为皇家运送玉泉山泉水的通道)。可是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九门八点一口钟”,有八个城门挂着点,崇文门却挂着一口“城钟”。相传龙生九子,各有所长,但都未成龙。龙子之一“蒲牢”善吼,但起初它却不分场合、地点,在北京城东南方乱吼乱叫。到了明朝,永乐皇帝朱棣派“军师”姚广孝来调教“蒲牢”。姚广孝法号“道衍”,是出将入相的“大和尚”,他知道“蒲牢”的来历和特长,认为还是把它铸在钟上最合适。以钟为书,钟以载道,姚广孝曾奉永乐皇帝旨意铸了一口遍身佛经的永乐大钟,那口大钟因为钟钮上都铸满了佛经,就没有再铸成龙形钟钮。这回正好,“蒲牢”不是在京城东南方闹腾吗,就把京城东南侧崇文门的点摘了下来,换上铸有“蒲牢”钟钮的这口“城钟”。

第五十三章——赏识好侍卫() 
坐在梁功的肩膀上,看着身下那颗左右晃动的脑袋,听着原来是自己“首创”的北京老话儿,弘毅见一行人说说笑笑,全然没有在紫禁城里面的那份矜持和压抑,自然十分开心。于是,弘毅一手揪起眼前的那根粗辫子,开起自己屁股底下小功子的玩笑来。

    “好,小功子,你回去就教习咱们二所的宫人,把这句话背熟了去,你呀,就成了他们的师傅了……”

    “爷,小功子要是成了师傅,奴婢担心咱们二所的下人就都给荒废了呢!哈哈!”孙氏才20多岁的年纪,原本也是个喜好热闹的小媳妇,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调侃小功子的机会。

    “孙姐姐,您可别小看我小功子,咱们爷天降祥瑞、圣婴降世,奴才给小爷效命,那自然也不能整天介胡吃浑睡的吧,奴才也是跟着内书堂'1'的师傅背了《百家姓》和《千字文》的!”小功子有些不服气,反驳道。

    “好好,你要好好学,将来做了首领太监才会当好差!”弘毅笑着鼓励小功子,陪着众人一起说笑。

    半响,弘毅才发现,一路上众人都是说说笑笑,大有“飞鸟出笼”的架势。而唯一没有说话的,就是一直伴随左右的那位三等侍卫玛拉。不是他不善言辞,弘毅也知道,其实玛拉是在尽心办差!

    在玛拉眼中,作为大清多罗贝勒爷,这位幼童可非同寻常,天降祥瑞、持鼎而诞不说,就是木兰演武这一桩,就让满朝上下惊为天人了。这次出宫游玩,小爷还偏偏不带仪仗开路。临出宫之前,苏麻喇姑可是把自己叫到近旁好一个交代,事无巨细几乎都嘱咐了一遍。

    其实不用她说,玛拉心中明镜儿一般——今天这件差事可是事关重大,决不能懈怠。从未听说虚岁两岁的皇子独自出宫查访,名义上是游玩,哪有这么简单?!于是,自打出了皇城,但凡是接近玄烨一丈以内的各色人等,无论满汉官民,玛拉都是手按刀柄,双目紧盯,蓄势而发,那架势恨不得瞬间一刀上去削了人家的脖子一般,吓得路人都忙不迭躲开这一行五人。

    弘毅将一路之上玛拉的表现都看在眼中,心里早对这种忠于职守的年轻人颇有好感。恰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瘸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伸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举起一个破碗,努力想送到弘毅面前。

    “小爷,小少爷,赏点吧,多少赏点吧,几天没吃饭了……”

    “滚开滚开!”梁功虽然是个阉人奴才,可依旧天生对乞丐有着极大的鄙夷,还没等弘毅示下,就大声呵斥起来。要不是双手扶着膀子上的弘毅,看那架势,估计他就要拳脚相向了。

    弘毅刚要出言制止梁功,却见旁边的玛拉一个箭步跨在了乞丐和弘毅的中间,两手夹在乞丐腋下,又是稍微一蹲,接着连同那个瘸子乞丐一起,居然跳出足足一丈开外。玛拉站定身形,又轻轻将乞丐放下,看他自己也是站稳了,才撤回双手,从褡裢里摸出几枚顺治

    “户一厘'2'”,放进破碗,接着说道:“道中间人多,你个瘸子不要摔了,就在这路边讨生活吧!”说完也不管瘸子的千恩万谢,迅速回到了弘毅的身边,继续“警戒”。

    比起玛拉所展示出来的深厚功夫,弘毅对一名正五品的御前三等侍卫刚刚表现的平易近人更感兴趣。

    首先,玛拉没有似小功子那样对乞丐厌恶异常;其次,裹挟着瘸腿乞丐退出安全范围也是“轻拿轻放”;第三,看乞丐站稳之后,还不忘给予几枚铜钱,虽然不多,却也是难能可贵。这更增加了弘毅对玛拉的好感与好奇,于是他狠狠揪了一下手中的辫子,制止了那时候还在嘀嘀咕咕咒骂乞丐“不长眼”的小功子。

    “梁功,赏那个乞丐几个碎银子去!”

    “爷,这……”梁功有些犹豫!

    “快去!否则回去有你好受!”弘毅第一次恶狠狠的说道。幸亏现在当做坐骑的梁功看不到小爷的表情,要不然一定是瘫软在地。但也就是这一突兀的一句,吓得梁功立即闭嘴,尽管心中却是有些不平:自己这是害怕乞丐惊了小爷,哪有什么过错?

    也难怪梁功腹诽,毕竟弘毅胎穿以来,和大清朝最底层的“贱民”打交道,这还是头一遭,梁功作为宫内“小红人”,暂时欠缺这种情况有那个的应对经验自然可以理解。

    梁功驮着弘毅走到乞丐面前,极不情愿地摸出了几块碎银子,刚要甩进破碗,却被弘毅一伸手拿了过来,自己轻轻送到碗内。

    “谢谢小爷!谢谢小爷!您是菩萨转世呀!好人有好报……”乞丐顾不得瘸腿,竟要下跪。弘毅还没说话,玛拉已经伸手相搀,轻声说道:“我家小爷赏赐,你腿脚不便,感念在心中就罢了”。

    “嗯,你不必客气了,拿着这些碎银子去寻个郎中,把腿看一看吧。”弘毅有些不忍,说道。

    看周围有人往这边聚拢,玛拉果断回身,护着弘毅继续前行了,留下身后的瘸腿乞丐早已是泣不成声。

    “天子脚下也有如此凄惨的流民,唉!”弘毅本是自言自语,一旁的玛拉却说道:“贝勒爷,他不是流民,一定是有军功的,估计是伤了腿,又用完了朝廷体恤,这才乞讨街头。”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弘毅来了兴趣。

    “刚才小的扶他起身,看到他的手上有老茧,应该是长时间弯弓骑射留下的,所以才作此推测。”玛拉边走边说,同时又开始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周遭的一切。

    “原来如此,这军功之人为了大清拼了性命,竟然不能善终,岂不是寒了兵士的心?”弘毅有感而发一般,不过心中也在念叨:或许是前朝旧卒也不一定,散落街头终是隐忧,这“社会稳定”才是大局呀!只不过不了解玛拉的底细,不好将这些说出来罢了。

    玛拉没有回应,却第一次收回四处打量的警觉目光,向弘毅投来满是钦佩和感念的眼神,随即又是回复以往的神态。

    弘毅注意到了这一小小的变化,轻声唤道:“玛拉!”

    “……小的在!”侍卫玛拉没有像一般下人那样闻听上位者呼唤就立即应答,而是再一次确认周边没有异常之后,才垂手而立,恭敬答道。

    “你可是正五品的御前三等侍卫?”弘毅抬手示意胯下“坐骑”继续前行,一边压低声音和跟上来的玛拉说话。

    “是!”玛拉没有什么虚词,简单明了,而且回答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眼睛又开始尽忠职守的扫视着周边。

    “嗯,有劳你了!”弘毅习惯了如此对待为自己服务的工作人员,点头示意。

    “奴才万死,怎敢承贝勒爷一句‘有劳’!奴才斗胆问一句,奴才哪里做错了?还请贝勒爷明示!”谁承想这位御前侍卫居然跪地就拜;还改变了自称!

    “快起来吧;我没有说你哪里做错了的意思!”弘毅不得不停下来招呼玛拉起身,这才猛然明白;乾东五所的东二所在自己潜心调教下;所谓的“奴才”们慢慢开始习惯自己的敦厚慈善,也越来越轻松自如,但这慈宁宫的侍卫,现在还是绝对理解不了自己的这种“平等待人”。

    “嗻!”玛拉闻听自己没有任何过错,立即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继续“扫描”。

    哈哈,这个侍卫有点意思,很是简单明了、坦坦荡荡呀!弘毅暗自琢磨,就边走边问道:“你年纪如何?何时入宫当差?家中还有何人?”

    “奴才今年一十九岁,正黄旗,三年前入宫,初为郎卫,承荫家兄之功,一年前皇上和皇太后恩典,晋三等侍卫衔。”

    “哦,你兄长是谁?”

    “回小爷的话,家兄乃是和托,他倒是有些军功。顺治元年,他以噶布什贤甲喇章京从龙入关,破李自成潼关,移兵下江宁。复从贝勒博洛徇浙江,破明总兵方国安等于杭州。复略福建,所向克捷。攻汀州,先登,克其城。论功,并遇皇上恩诏,授他喇布勒哈番'3'兼拖沙喇哈番'4'。去年家兄从征云南,势必会击败南明贼寇李定国、白文选'5'之辈……”玛拉看起来对其兄的功绩十分看重,自顾自讲述他家兄的军功,眼神里流露出许多羡慕!

    “你兄长是和托?”弘毅吃惊不小!

    要知道,正史中康熙帝除鳌拜前,有一次鳌拜借口有病,好多天不上朝,有人说他在家密谋不轨,康熙立刻带领侍卫到鳌拜家看望。门卫刚要进去报告,却被康熙止住,他和自己的侍卫径直来到鳌拜卧室。鳌拜见皇上突然来临,神色便不安起来。侍卫迅即走至鳌拜床前,掀开席子,只见一把锋利的钢刀闪闪发着寒光。鳌拜对此十分紧张,似乎要发作,不料康熙却笑着说:“刀不离身,是咱们满人的故俗,辅政大臣时时不忘组训,实在可嘉可奖!又何足为怪?”从而稳住了鳌拜。康熙回到宫中,立刻以下棋为名召见索额图,研究铲除鳌拜的具体方案。而这位识破鳌拜的御前侍卫,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