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自己周遭的氛围越来越不对劲?阿瓦库姆站在船头,陷入了深思……
难道是身后的那个心甘情愿离经叛道的哥萨克?不会。他只不过是个眼线,在自己眼中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除此之外,看押自己的兵士其实都是自己忠实的信徒,绝对不会冒着违背上帝意志的风险加害自己!
诺大的西西伯利亚地区,即便是尼康不远万里派来人马暗杀自己,他们也找不到这区区四十几人的踪迹啊!可为什么一种不祥的念头时时泛上心头?
难道真的是不祥之兆么?也不一定,冥冥之中。自己似乎得到了某种神谕,似乎对这种不确定之事还存在着一些莫名的期许——或许,西方已经成为上帝的弃园,自己又为何非要回去呢?这广袤的新西伯利亚,处处已经是自己同道之人开辟的崭新的教区,处处都有新近皈依上帝的选民啊……
想到这儿。阿瓦库姆突然心思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
哪里不妥?自己这些日子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选民!
对啊,那些皈依门下的上帝选民哪里去了?听当地的神甫讲,经过十数年的不屑传道。贝加尔湖周遭的许多布里亚特人早就皈依了正教,在面包和圣音的感召下,成为正教虔诚的信徒!他们还说,这几年但凡有神甫出现,许多当地的布里亚特牧民就会慕名而来,寻求神甫的祝福和上帝的庇佑……
自己虽然流连于湖光山色,却也没有深居简出,但独独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传说中的信奉了上帝的当地土著!神甫同道不会说谎,难道那些散布在湖畔各地的牧民这几日瞬间就消失了?太不正常了!其中一定是有隐情的……
“父亲……”
大司祭的身后,一个惴惴不安的男孩不安的唤道,尽管是坐在狭窄的船舱内,依旧不敢稍微松懈那双紧紧握住船帮的双手。
“西斯科特,你怎么了?”
大司祭再也无心去进一步深究布里亚特人的踪迹,而是瞬间转换为一位合格的父亲,在局促的空间内迅速转过身来,急切的付下身躯,温柔的冲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嘘寒问暖。
在正教教阶制度中,阿瓦库姆尽管位列“大司祭”的高级神品,但仍属于“白神品”,也就是说,他还是一个“世俗人员”,而非“专职人员”的“黑神品”,因而也和一般世人一样可以娶妻生子。这在天主教、正教中是共通的现象,以至于后人往往忽视了东正教“黑神品”和“白神品”两者之间“专职”与“兼职”的根本区别,而是以“能否结婚”作为他们的差异所在,也算是不求根本、得过且过了。
阿瓦库姆眼前这个叫做“西斯科特”的男孩子,不过**岁的样子,却长得眉清目秀、清纯脱俗——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在罗斯人中极为罕见,一双幽蓝的大眼睛尽管充满着不安与焦躁,倒也炯炯有神。
见到儿子,阿瓦库姆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发妻,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去年的流放,让这个原本幸福安逸的大司祭的全家老小,不得不从舒适的莫斯科踏上了漫漫征途。岂料刚到西西伯利亚不久,习惯了城市生活的阿莲娜就病重不起,在缺医少药的托木斯克,尽管阿瓦库姆竭尽所能悉心照料,依旧未能从死神手中抢下自己深爱的妻子!不到三个月,刚满三十岁的阿莲娜就留下了一个初懂世事的儿子,自己一命呜呼了。这种难以遏制的丧妻之痛,也成为阿瓦库姆决议东行探险的重要愿意之一。
唉,美丽的阿莲娜,也不知道天国里的你是否已经得到圣谕,我与尼康之间谁会最终获得天父和圣母的支持?请你为我在天国里祝福吧!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你看,他长的多想你,有着典型罗马人的样貌和气质!
“父亲,我怕!”西斯科特如愿看到父亲回过身来,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了阿瓦库姆的大手,再也不愿松开。
“怕?怕什么?”
阿瓦库姆有些不解,急忙向自己的儿子靠拢过来,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了西斯科特的肩膀。
“父亲,我怕这只小船会翻掉……也怕这河两岸的树林,里面似乎有许多充满敌意的眼神……会是可怕的野兽吗?”西斯科特声音颤抖的问道,却不失时机依偎到了现如今自己唯一亲人的臂弯之中。
“西斯科特,船可以倾覆,野兽也可以肆虐,但我们是上帝的选民,我们应该无所畏惧!”
阿瓦库姆作为大司祭,对儿子却没有丝毫的斥责,只是温良鼓舞。尽管此时,他的心头也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读文阅史只长息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定图开皆夙愿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1'正史里,大司祭阿瓦库姆在他的生活记录中的确描述了贝加尔湖。1655年,他在流放途中经过了贝加尔湖的一些地方。之后,直到1729年,彼得大帝派德国人达?梅塞施米特考察西伯利亚,这才对贝加尔湖进行了第一次正式的科学考察。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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