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穿康熙换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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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穿康熙换乾坤-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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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精神。

    这种怀疑和批判精神起源于公元前3世纪皮浪'2'的“怀疑主义”。怀疑主义作为一种哲学流派在古希腊罗马时期持续了500多年时间;对古希腊罗马时期人们的思想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皮浪认为;“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固定下来当作教训;因此我们对任何一个命题都可以说出相反的命题来。”皮浪及其之后的怀疑主义思想不仅代表了希腊罗马时期的一种哲学思潮;同时也反映了这一时期学术界的实际情况。

    当时的学术界确实几乎不存在任何权威;每一位哲学家除了相信自己外;不相信其他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老师。亚里士多德的“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名言不仅是他自己离开老师;独立门户的充分理由;也是后来所有学生在学术上与老师分道扬镳的理由。

    这一次;尤里十分睿智的说到。西方文化中的这种怀疑和批判精神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非常缺乏的。中国传统文化是儒家文化;崇尚的是中庸之道;打击的是标新立异。诸如“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等俗语人人皆知。这与西方文化的怀疑和批判精神形成鲜明对比。西方人认为科学是“可错的”;中国认为真理神圣不可侵犯;西方人尊重自己的老师;但“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论调是绝对不敢出现在中国人的话语中的——中国人无不是极力维护自己老师的学说。只可继承发扬;万万不敢越雷池一步去“扬弃”!

    经由尤里这一说;杜笃祜、朱昌祚这两位形同“师徒”的人;都选择了三缄其口。是啊;所谓“离经背道”;罪莫大焉!西方人看来个个都是“欺师灭祖”的“白眼狼”啊!如此论调不值一驳!

    尤里阐述完了自己的观点。小心谨慎的退到一旁;等着诸位上官的品评。但实际情况是;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沉默中等待……

    弘毅不是理科生;所以尽管对中西方科学比较研究很感兴趣。却总是感觉不得门而入。今天闻听了十七世纪一位不怎么纯正的西方人的评论;欣喜之余;也陷入了深思——毕竟;尤里的一番理解还是很针砭入理的;至少不是想当然的“以为”;而是有理有据。

    另一个方面;入华不久的尤里;能够针对中华文明作出上述阐释;至少说明此人这段时间没有混吃混喝;而一定是找过不少人求教;也听过不少人的分析;这才能结合自己的理解做出一个初步的判断。

    最难能可贵的;是尤里并没有真的读懂中国;所以才敢于说出这邪;否则的话;他也只能使第二个汤若望;心知肚明;却只能言不由衷!

    杜笃祜和朱昌祚二人;尽管从理智上不愿意承认尤里所说十分正确;但却无以反驳;因为他每次提到中国之事;都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来描述的;说的都对;没有厚此薄彼。这样下来;中西之间的异同一目了然。

    尽管中国的都好;但西人看来也不是向他们原来以为的那样;除了会看个星星月亮;其它的都一无是处了。至少;他们的学问也是自成体系;先不说能不能站得住。

    别科托夫等人至于说要对尤里的长篇大论做个学术评价;那还真是难为他们这些探险者和战俘了。他们之所以默不作声;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不知道自己这位不知深浅的同伴;这一长套说辞;会带来怎样的反馈。

    弘毅逐渐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很欣慰的发现两位主要听众——杜笃祜、朱昌祚都是沉思不语。这至少说明尤里的理解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有些道理的。这就好;也不必深究出个所以然;现在就让两人深为叹服是不现实的。

    “杜大人;云门兄;尤里不过是我门下的包衣奴才;我也是骄纵太过;让他在二位面前如此张狂;说了这许多不着边际的话。见笑了。”弘毅谦虚道。

    “大人哪里话?尤骑校所论的确是闻所未闻。孔子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下官的确是对那西人的学问知之甚少;今日的一听闻;也是大开眼界!”杜笃祜急忙宽慰小贝勒爷。

    “右宗正大人;今日尤里所言;下官和杜大人一样。也有所启发。日后不明之处;还需向尤骑校清教一二。”朱昌祚对能够自圆其说的人;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不屑;而是有些钦佩的意思在里面了。

    “哈哈;好说好说。我不是想让尤里去火器研究院担任个把教职吗?让他去给旗民子弟们说一说这些事;也好开拓一下学童的视野。届时尚需两位多多指点才是!”弘毅这不是虚伪;研究院招生工作已经启动了。等到开学的时候;多几个有才识的助手;无论中西人士;都是求之不得的。

    又是一番闲谈之后;杜笃祜、朱昌祚二人看出小家伙还有和自己的罗刹降人交代其他事情的意思;也就不便久留。推托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先行告退了。

    剩下的时间;弘毅也还有好多事要交代给“别克队长”等人!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读文阅史只长息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定图开皆夙愿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1'留基伯是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哲学家;也是率先提出原子论万物由原子构成的哲学家;也是德谟克利特的老师。一说他出生在米利都。一说阿布德拉。他的学说受到三个哲学家的影响——芝诺、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哥拉。约公元前440年…前430年;他在阿布德拉成立了一个学校;而德谟克利特也就是在这所学校就学的。

    '2'皮浪前365或360年——前275或270年;又译为毕洛或皮罗;被称为“爱里斯的皮浪”。古希腊怀疑派哲学家;怀疑主义创始人;早期怀疑主义代表人物。皮罗的口号是:“不做任何决定;悬搁判断。”“悬搁”epoche的意思是中止;既不可定;也不否定。他主张悬搁对事物的判断;其理由是事物本身的不确定性。皮罗声称;事物都同样是没有差别的、不可预测的和不可判断的。由于这一原因;我们的感觉和意见都不告诉我们真理或错误;因此;我们一点也不能相信它们;而应该无意见;不介入;不动摇;对任何一个东西都说它既不是也不非;既同为是和非;又不同为是和非。真正采取这种态度的结果首先是沉默;然后是没有任何烦恼。“悬搁判断”的理论意义是为了避免怀疑的悖论。

第三百四十章——阿尔巴人队(廿五)() 
此时的皇仆局大堂之内,只剩下别科托夫及其手下五员“骁骑校”,以及弘毅和他的贴身之人:乾东五所之二所管事太监梁功、四品御前二等侍卫玛拉。

    说实话,除了弘毅和尤里二人,其余人对刚才这一顿扯东扯西的论述可谓是云山雾罩,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小爷绝不会闲来无事做些个闲扯淡的事情,因为这位小爷一定不会、也不能是妖孽,但更不是普通三岁幼童,说话办事绝对不会毫无章法。所以,所有人都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觉,等着“主子”开场。

    环顾了周围这些自己人,或者按照当下“体制内”的说法,叫做自己的“奴才们”,弘毅意味深长的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而且还咧着嘴不时笑一个,就连身后侍立的梁功和玛拉都不放过。这可让所有人更加笃定:小爷有事要交代了。

    果然,巡视完毕,弘毅开口说话了。

    “诸位,”只此一句开场白,大伙都不约而同垂下了身子,就差叩头了。弘毅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今日之事,我其实是想和你们阿尔巴牛录的骨干之人详细议论一些的,不过适才杜大人他们所说联名上疏一事,虽是临时起意,却也非同寻常,故而我还必须耐着性子处理完,才好与你们议事的。”

    “贝勒爷,奴才们岂敢承了您这句‘诸位’的称呼?又怎敢在您面前‘议事’?全凭主子发落!”品级最高的玛拉急忙闪身走到弘毅面前,单膝跪倒禀报。

    “是啊。主子,奴才们不敢。”别科托夫急忙领着其余众人单膝跪地,口诵主子,就连弘毅看不到的身后的梁功,也忙不迭跪了下来。

    “诸位,”弘毅却依然按照自己的意思,继续用这个很“平等的”辞藻说事儿,“都先起来说话。玛拉和梁功日夜在我身旁,自然之道我不是一个主子奴才整日介挂在嘴上、急在心里的人。名份上是主仆,其实实地里。我们一起共患难、同富贵才是。”

    弘毅顿了一顿。发觉众人没有一个敢真的起身的,也算是应有之意,故而继续说道:

    “特别是你们阿尔巴牛录诸位,不远万里来投大清。又在我麾下当差。用句老话。所谓同舟共济。用正教之语。乃是上帝所赐。今后没有外人在,你们尽可以放松一些,不必拘于礼数。都起来吧!”

    这一次。主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玛拉和别科托夫只好带头施了一礼,然后重新站好。

    “不过,我们也不能乱了规矩。”不料众人刚起身,小爷却突然来了这后面一句,让所有人慌了神,再一次跪了下去——小家伙怎么了这是,刚说了“不拘礼数”,接着又来一句“不乱规矩”,却是何意?

    弘毅不急不躁,冲着跪了一地的“自己人“慢慢说道“我只有两条规矩:第一,就事论事,不可欺瞒于我。你们想必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什么妖孽,但也应该明白,我也不是什么吃奶的懵懂幼童。今后我们议事,需要据实而奏,不可有半句不实之词。”

    “嗻!”众人跪在那里赶紧应答。

    “这第二条嘛,很简单。我对你们日后都要大用的,因为你们是我的左右手、左右眼,是我的手足一般!但,你们若是以为和我关系密切,对当朝官员、普通旗民,亦或者黎民百姓,甚至于三教九流的贱民,但凡有一点仗势欺人的事情,千万不要让我知道!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弘毅突然恶狠狠盯着下面,音调也调高了八度。

    “嗻!”所有人只能如此回答,绝对不敢稍作迟疑。

    弘毅始终对这个体制下的亲近之人有一种天生的不安与不信任,倒不是怕他们将来奴大欺主,而是担心他们狗仗人势。一旦到了那种地步,缺乏有效地、全方位的、自下而上的监督机制的帝王政体之下,作威作福的奴才最最可恶、可怕!

    其实弘毅也清楚,现在自己说得再狠、他们回答的再诚恳,若干年之后,还是保不齐有人讲今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哪怕贵为君王了,也不能全天候监督着自己的奴才。这一切,需要交给一套有效的制度来保证。

    “好了,记住了就好。唉?你们怎么还跪着呢?不是说了让你们起来吗?都起来,诸位,快快起来。”弘毅一个人红白脸都唱了,要在这些人身上展示一下自己的绝对权威。

    众人陆陆续续从地上起身,各自按照各自的理解继续回味刚才这不同凡响的两条规矩。

    “伊万。”弘毅笑着点名。

    “奴才在!”最最机灵的乌克兰贵族后裔、伊万先生忙不迭出来答话。此时此刻第一个奉召,谁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刚才你问我是怎么详尽知道乌克兰、你那位亲戚、赫梅利尼茨基的事情的,是吧?”弘毅不带任何责怪之意,温良而问。

    “主子,奴才冒失了,请主子责罚!”

    机灵的伊万眼珠一转,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身子软的和泥鳅一般,话还没说完膝盖已经顶在地砖上了。

    “起来!你问的一点也不冒失,而且问得很好!但你跪的很冒失,知道不?我刚才说的,难道你都没往心里去不成?现在没有外人,怎么还这么多礼数,岂不是耽误正事?”弘毅故意假装生气,却用眼神给了伊万一个提示——你赶紧给我起来!

    “嗻,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伊万也嬉皮笑脸爬了起来。

    “伊万,若不是你有此一问,又怎么会让杜大人他们甘愿为我冒头上疏呢?所以你问的好!”弘毅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你的问题我还没有给你答案。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亦或者你真以为我是妖孽,或者是中世纪女巫再世?”

    “不不,您怎么会是妖孽,更别提什么女巫的事了。我和谢尔盖神甫说过,您一定是圣徒再世,可以直接与上帝相连,可以带领我们走上帝的道路。是吧,谢尔盖神甫?”伊万不忘拉上最最忠厚的谢尔盖垫背。

    “呃,是的,主人。或许再过几年,我们就应该将您的丰功伟绩上奏正教大牧首,让他给您晋封的!”谢尔盖这是肺腑之言。

    “呵呵,两位,圣徒我可不敢当。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再说吧,说不定你们还没晋封我,我已经成了那些人口中的异端,先戴上妖孽的帽子了。若是死在这个名份上了,还真有资格去当一把贵教的所谓‘圣徒’!”

    弘毅一边说,一边那眼神提示谢尔盖。这位忠厚的神甫果然羞愧的低下了头。为何?因为活人是当不了东正教或者天主教的“圣徒”的!

    弘毅知道,所谓“圣徒”是东正教对“已故”东正教教徒册封的尊号,指被正式承认对国家和教会有卓越贡献、品德圣洁和信仰虔诚的东正教徒。据说他们之所以如此高尚,是由于他们与上帝有密切关系,具有上帝赐予的神力。俄东正教会把圣徒描绘为忠于职守、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化身。

    但前提必须是——圣徒已死!难不成你们咒我早死?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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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第三百四十一章——阿尔巴人队(廿六)() 
其实弘毅也不怎么在乎伊万病急乱投医、诅咒自己早死,而是不感冒谢尔盖所说的什么大牧首——要他来晋封?你们俄罗斯从16 世纪开始,认为莫斯科是“第三罗马”的思想已完全占了上风罢了。根据这一思想,作为“第二罗马”的君士坦丁堡尽管已经取代了沉缅于“拉丁邪说”的第一罗马(即古罗马),然而它因不能抵御拉丁教会“魔鬼的诱惑”而受到了惩罚,于1453 年被奥斯曼帝国土耳其攻陷了。于是,所谓“荣耀降临到俄罗斯,莫斯科因此成了第三罗马”。

    “第三罗马”思想的创立者、东正教神学家、俄罗斯修道院院长菲洛费依用简洁明了的语言作了如下表述:“第二罗马已灭亡,第三罗马屹立着,第四罗马永不会有”。哈哈,第四罗马永不会有?这个你可说的不算!小爷我也自有主见,咱们走着瞧!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诸位”罢了!

    众人刚要就着“妖孽”一说痛斥一顿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不等谢尔盖纠正自己的错误,弘毅已经再次开口说道:

    “伊万,那你说我如何对你家乡之事知道得如此详细?不要扯上汤老玛法,他这些年在朝廷做事,对西边的具体事情也是知之甚少的。”

    “这……奴才实在不得而知。我以为……”伊万准备实话实说了,可本性使然,还想着再巴结一下主子才好。

    “以为如何?”弘毅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欲擒故纵。

    “奴才以为你是从上帝那里得到了启示。”

    “哈哈,谢尔盖,你知道吗?”弘毅笑了。

    “奴才也不知道您是如何知道那乌克兰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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