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都相同，这就有些奇怪了。”
方珏对查案不擅长，不过他可知道，有一路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他还是接下了太子的邀请，方珏也愿意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到底是谁想杀自己，而潜龙之眼又是一个可怕到什么地步的组织。
一切谈妥，叶鸿胤这才招呼人进来，这时杜威带领着一群人，抬着好几口大箱子朝院子里面而来，脚步压得雪地发出嗤嗤的响，看来箱子里面的东西可不轻。
“明日就过年了，这是给郡马与郡主妹妹的一点薄礼。”
叶鸿胤扫了方珏一眼，显得有些神秘，方珏知道这是太子有话想私下说。
“上次那名姓沐的姑娘已经让父皇不高兴，希望郡马不要在犯同样的错误，父皇的手段…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叶鸿胤本不想用手段来形容自己父皇的，可随口说出了，也只好含糊其辞，他希望方珏能看在天为难测，然后有些收敛。
第220章 过年（三）（）
过年的气息弥漫着整个长安，前几日的悲剧渐渐被喜庆给模糊，年还是要过的。方珏看着太子留下大大小小的箱子，他没有兴趣打开看，随便让几个家丁抬到一旁的房间。
太子送来的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珠宝首饰，还有一些布匹什么的，方珏让怜儿与红姗随便挑，也顺便赏赐一些给院子里的家丁丫鬟们。随后方珏就把身下的东西，全部让樊霸抬走，分给那些前几日战死的巡城司弟兄的家属们。虽然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属，官府已经有了抚恤，可这是方珏自己的一些心意，金钱买不回弟兄的命，希望能让那些弟兄们的家属能早些节哀顺变。
就在方珏与乔小悦送走了太子与依依不舍的公主，方珏与乔小悦准备回自己院子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方珏与乔小悦都定住了。
“小悦儿。”
当方珏与乔小悦回头时，看见的是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袍的女子，女子面容有些白，被长袍裹住，看不出她手里拿着什么。
“灵儿姐姐。”
乔小悦也有好多日子没有见到叶灵儿，叶灵儿上次与乔小悦生气之后，就离开了王府，说是游历江湖，这样就眼不见心不烦，不会再为难方珏了。
如今一见，乔小悦竟然有些泪水，她还是很在乎自己与叶灵儿这段姐妹情谊的。
叶灵儿刚回来王府，她对乔小悦没有多大气，正想过来叫乔小悦，没想到乔小悦与方珏正在一起。叶灵儿迟疑了好久，这才叫住乔小悦。
方珏也惊讶，这个有些难缠的女人这么久没来找自己麻烦，怎么突然又出现了。不过想到人家姐妹相见，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方珏只是与乔小悦说了一句：“你去吧。”
方珏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几个字，而乔小悦却如同得到夫君同意，可以去见前男友一般。
“嗯。”的一声，乔小悦就走向了叶灵儿。
方珏没有停留，有叶灵儿的地方就有是非，方珏快步朝着前方院门奔去。
乔小悦走到叶灵儿跟前，她才看清楚叶灵儿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好生憔悴，那双眸子还有红红的血丝。
“姐姐，你怎么了？”
乔小悦关切的问道，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些日子叶灵儿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让这个曾经趾高气扬动不动就要杀方珏的郡主这般狼狈。
“小悦儿，她死了。”
叶灵儿平静的说出这几个字，可当她说完，眼眸中却情不自禁的流出眼泪来。
“谁？谁死了？”
乔小悦有些焦急，能让叶灵儿这般伤心的人，还会有几个呢？
乔小悦看到叶灵儿身后没有其他人，曾经那个形影不离的月奴，此刻也不见踪影。
“月奴，月奴死了。”
叶灵儿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她藏在长袍的手顿时伸出来，然后紧紧的抱着乔小悦哭泣。
纤细的手臂，此刻还包扎着纱布，她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受伤，所以才这般掩饰自己。
乔小悦猜的果然没错，她也紧紧的抱着叶灵儿，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彼此，月奴虽然是叶灵儿的侍女，可是这么多年，她把月奴与红姗都看作自己的姐妹一样，她虽然不知道月奴怎么会死，可人毕竟是死了，她除了陪着叶灵儿用眼泪来哀悼月奴，也想不出其他方式。
待一阵哭泣过后，乔小悦这才发现叶灵儿手上有伤，她心疼的想问，这是怎么了。
“他们害死我的月奴，我杀了他全家。”
叶灵儿眼眸中突然闪现一抹凶狠的光芒，让乔小悦也有些害怕。
“杀，杀了他全家…”
乔小悦对这个杀人全家的郡主姐姐，她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对，谁要伤害我在意的人，我就要杀他全家，我灭他九族都不解恨。”
乔小悦曾经听过叶灵儿说狠话，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小悦儿…呜呜…”
叶灵儿说完，又扑向乔小悦，看上去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姑娘，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真的杀了别人全家。
叶灵儿又趴在乔小悦身上哭了好一阵，这才抹了眼泪。
“我受伤的事别给父王与母妃说。”
叶灵儿叮嘱着乔小悦，更像是命令，然后又把手缩回了灰色长袍。
月奴对叶灵儿很重要，如同断了叶灵儿一只手臂一般，可对于王府来说，月奴只不过是一个侍女，只要叶灵儿不说，没人敢问月奴为何失踪了。
月奴的死不仅让叶灵儿伤心难过，也让身为王府侍卫首领的千墨感到痛彻心扉。
千墨本想趁着这个过年喜庆的时候，正式向王爷请求，让王爷允许自己娶月奴为妻子，可他等来的却是一个噩耗。
今日是年三十，所有王府家丁与丫鬟们都得到了赏赐，只不过有一人没有到场，他就是千墨，叶灵儿告诉了千墨月奴的死讯，千墨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离开了王府，朝着埋葬月奴的地方驰马而去。
叶灵儿没有了月奴，她各种不习惯，新来伺候她的丫鬟婢女总是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太过靠近叶灵儿。
叶灵儿回来路上的这两天，晚上也总是睡不着，她总想起月奴对她的好，又想起月奴绝望愤怒眼神，她想不明白，月奴为什么这么傻。
以前强势的叶灵儿，此刻却待在乔小悦的房间，她看着乔小悦房间的画，有一幅画正是一年多前，叶灵儿与月奴在王府花园练剑时，乔小悦在一旁画的。
本来好好的一幅画，叶灵儿硬给月奴的脸上画了一条胡子，说什么这样才够英气。
叶灵儿突然看到此处，她不免又想起了月奴，她又伤心的哭了起来，一旁的乔小悦却做起来临时的奶妈，拿着手绢不停的给叶灵儿擦拭泪水。
一个侍女的离开，却击垮了这位强势的郡主，方珏知道情况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方珏却不会自讨苦吃的去参合，他只是待在书房，整理着一些关于潜龙之眼资料。
想到这里，方珏忽然想起刘玉凝，不知道刘玉凝此刻在做什么。方珏很想去一趟潇湘夜楼，却一时走不开，因为今晚他答应了王爷，参加王府的家宴。
第221章 过年（四）（）
微风随意抚弄着院子里干枯的树枝，树枝残留几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不过这并不能影响院子过年的气氛。天渐渐暗了下来，王府的管家薛宝就过来请方珏与乔小悦赴宴。
方珏带着怜儿刚出门，就见到乔小悦陪着叶灵儿也从房间出来，红姗手里提着礼物，跟在两人后面。
叶灵儿见方珏走来，已然没有了以前那般仇视的目光，叶灵儿没有打招呼，如同没有看到方珏一般，径直走自己的路。
方珏见叶灵儿这般模样，他却觉得叶灵儿有些可怜，不过这样也好，相安无事也是方珏最想要的结果。
叶灵儿依然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她的手从长袍内紧紧的抓着，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样子。
今天没有下雪，王府的灯火通明，地上积雪也被勤劳的下人们打扫干净。红色的灯笼与吉祥的图案贴在各个房间的窗户上，这就是过年的气息。
今日是大年夜，王府所有人都得到了不同赏赐，主厅外，王妃檀芸舒还特意准备了好几桌，这些都是给王府中表现突出的家丁与丫鬟们享用的。王妃在王府善待下人早就传开了，她很少处罚王府的人。
方珏与乔小悦几人先到，他们没有先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等候，这时王妃檀芸舒也走了进来。
大家参拜玩之后，乔小悦这把从红姗手中拿过盒子，然后恭敬的递给王妃。
“悦儿祝舅母新年快乐，这是悦儿与……与夫君送给舅母的礼物。”
乔小悦在心中演练了很多次，可还是有些不习惯，她在递过礼物时，手都有些发抖，脸上也火辣辣的红了起来。
檀芸舒欣然的接过礼物，然后看了一眼方珏，方珏此时才意识到，怎么忘记给王妃送礼。好在乔小悦想得周到，方珏这才有些心虚的走上前与乔小悦行礼。
檀芸舒让侍女收了礼物，然后给乔小悦与方珏一人一个红包，红包很薄，方珏能猜到里面当然装的是银票。
方珏与乔小悦退下之后，檀芸舒这才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好多年没有收到叶灵儿的新年礼物了。而此时的叶灵儿依然一副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自己，看到自己母亲期盼的目光，她突然想冲上前抱住檀芸舒，没了月奴，她好想对着自己的母亲哭诉，可她还是没能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动作。
叶灵儿只是上前半蹲行了一个礼。
“灵儿祝母妃新年快乐。”
叶灵儿就这一句，然后有意退开。檀芸舒对女儿空手领红包已经习惯了，她也不指望有什么惊喜，也还是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叶灵儿。
叶灵儿见母亲给自己红包，她理应伸手去接，可她此刻不能伸手，她有些慌乱的把目光投向乔小悦。
乔小悦当然明白叶灵儿的意思，她走到王妃檀芸舒跟前，一副挡着叶灵儿的模样。
“灵儿姐姐说这次回来给我带好东西的，结果给忘记了，灵儿姐姐这个红包算是给小悦儿一个补偿吧。灵儿姐姐可不许抢。”
乔小悦伸手就要去接檀芸舒手中的红包。
倒是檀芸舒，她奇怪的看着乔小悦，小悦儿从来都是斯文有理的姑娘，今日怎么还与叶灵儿抢红包呢？
“好吧，这个红包就让给小悦儿吧。”
叶灵儿也不生气，平静的说道。
檀芸舒对两位郡主的表现更加奇怪，却又猜不明白怎么回事。
就在檀芸舒感到疑惑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虞先生请。”
“王爷请。”
众人这才把目光移向门口，洛阳王叶允昌大家自然熟悉不过，只不过叶允昌身旁的中年男子，大家都不认识。
中年人一身素衣黑袍，腰间还拴着一个酒壶，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流浪汉一般。
方珏对这个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叶允昌让所有人都坐下，这个中年人自然被叶允昌当做上宾，就挨着叶允昌坐了下来。
“这位是本王多年前的故交好友，虞先生。”
叶允昌以先生的称呼，自然想让在坐的人，重视这个其貌不扬，却还显得有些寒酸落魄中年人。
“在下虞不羁，幸会幸会。”
中年人这才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才落座。
虞不羁，方珏这才想起，是自己西征归来时，在长安城门见过此人，而且丞相王斯也认识此人。
今日是家宴，王爷叶允昌将此人请来，想必非常重视此人。人不可貌相，方珏还是明白的。于是首先做了自我介绍。
“江宁郡晚辈方珏见过虞先生。”
方珏起身时，乔小悦作为方珏名义上的妻子，自然也要站起来。
“你就是那个天朝新起之秀，江宁郡太守之子方珏。果然英俊潇洒，仪表堂堂，比起你父亲可谓青出于蓝。”
虞不羁这才仔细的打量着方珏，他又看了看一旁的乔小悦。说道：“郎才女貌，不错不错。”
方珏听他这么说，原来这位被王爷奉为上宾的虞先生，与自己的父亲方言还认识，不免举杯相敬。
乔小悦听到郎才女貌，她有些娇羞的坐了下来。一旁的叶灵儿只是客气的叫了一声虞先生，然后也坐了下来。
这位喜欢酒的虞不羁，看到方珏敬酒，他欢喜得一点不客气，也不等一旁的侍女给他斟酒，他居然自己提着酒壶倒满酒。
叶允昌对虞不羁如此随意的举动，也没有在意，他自然清楚这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放浪不羁，活的可比他这个王爷自在舒服得多。要不是他几次放下身段相请，这位落魄的虞先生，恐怕还不会来王府做客。
一时间觥筹交错，这是方珏第二次参加王府家宴，没了叶灵儿搅局，一切显得非常自然和谐。
席间，王妃看着所有人都在吃饭喝酒，而她看到叶灵儿时，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叶灵儿与方珏坐在一起也不吵不闹，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灵儿，你怎么不吃菜，是不合你胃口吗？”
檀芸舒看到叶灵儿的反常，反而有些不习惯。
“母妃，灵儿身体有些不适，没有胃口，你们吃吧。”
叶灵儿小声的对檀芸舒说道。
檀芸舒自然知道叶灵儿这般小声，女人每个月都有的事，她也就不再疑惑。自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今晚上这般模样，看上去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姑娘。
第222章 过年（五）（）
家宴在非常自然和谐的到达尾声，方珏在酒席间才隐约听起叶允昌对虞不羁的描述，这位虞先生多年前可是文武全才的英才，只不过受人迫害，加上他的性格，所以才放弃仕途，从此游历江湖，过他那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虞不羁虽然嗜酒，可他的酒量可不怎么样，此刻已经醉了。洛阳王叶允昌这才吩咐下人们将虞不羁扶到王府最好的客房休息。
“我虞不羁多谢王爷知遇，王爷放心，虞不羁一定知恩图报，让你早日…”
“虞先生，你醉了。”洛阳王叶允昌连忙抢话说道：“快扶虞先生下去休息。”
“好酒，好酒…”
虞不羁说着酒话，被几个家丁连扶带抬的送走了。
方珏虽然也喝了不少，可他酒量还是有的，只是微微醉了。
“方珏，太子让你查的案子，进展如何，如果需要本王协助，你开口便是。”
叶允昌看着方珏有些摇头晃脑的样子，他以为方珏也醉了，所以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王爷，我看珏儿也有些醉了，要不然就散了吧。”
一旁的檀芸舒终于说话了，她对三个男人刚才席间讨论国家大事，本就有些反感，这是家宴，本该谈谈家长里短。她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本想提议是该给叶灵儿寻一门亲事了，可她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回来。
算了，今晚难得这般融洽，有些话还是等自己夫君酒醒了再说吧。
“悦儿，你与珏儿回去休息吧。”
“恩，悦儿告退。”
乔小悦得到檀芸舒的指示，扶着方珏慢慢起身。
檀芸舒这才发觉，叶灵儿身边的侍女月奴怎么没有跟来，她又得知自己女儿不舒服，正准备问。
就在这时，扶着方珏的乔小悦给红姗使了一个眼色。红姗这才走到叶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