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特务稻田叶子事件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了,但事件本身仍在持续发酵中,而且明眼人看得很清楚,无论是高调插手此事的陆涛政委,还是营长自己本人,似乎都还没有将此事告一段落的意图。倘若此时再在别的方面出点纰漏,呵呵,别说营长了,估计突击营的每一个人脸上都不会在有光彩了。
想到此,田大壮发觉自己的屁股好像又有些坐不住了,于是跳起来踢了一下司机,然后硬是驱车百里又回到了刚刚才分别不久的政委左黄石身旁。
左黄石原来是老三连的一名班副,当年在孟遥智取龙啸天之时,曾经是主攻手之一。后来在分解两千匪众并由此成立了12个新兵训练甄别连时,担任了田大壮那个连的一名排长,两人也从此展开了一段长达十多年亦师亦友的战友情,并融洽地成为了一对模范最佳搭档。
当然,田大壮也或多或少地从此就将左黄石奉为了最可依赖的兄长,有事无事两人都要嘀嘀咕咕一番,让别的师长、政委搭档,有时看得煞是羡慕。
看到田大壮去而复返,左黄石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政委你别笑,我是为了万无一失才又返回与你好好再合议一番的。”
说着,田大壮一本正经地接过参谋手中的几个大文件架子,亲自一张张打开,然后将它们仔细铺排在猛士车的前引擎盖上。
“你且仔细看看政委,我武汉师专属防区呈不规则长方形,大部地区已由固定各部驻防。”
“而这里哩,由于这是营长和统帅部临时指定的特别任务,所以临时抽调而来的各部指战员,必然在默契度、战术合成素养等诸多方面不够这次任务的万全之策,我决定再细分如下——”
左黄石耐心地听了半天,倒也慢慢地边听边暗暗赞叹了起来:
田大壮这小子,很小时就颇有领兵打仗之天赋,在经过突击营多所现代化高等军事学府系统锤炼和熏陶之后,当真成就了一员可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嗯,但就这次任务而言,部队作为主体要保护的重要目标人物,虽然不像贴身近卫那样细致繁杂,但却也要有一个大致划分。如此分下来,老蒋作为领袖来此,看上去似乎应该为最高等级保卫,但真正比较下来,其实还没有那个美国的什么总统特使约瑟夫赫尔,以及来自苏联的朱可夫这两人更需要分心护卫。
除了这三支必须一等一小心的保护目标之外,随卫等级相对低一级的,便是即将大批应邀和主动来访的各国名目繁多的代表团、特使团以及访问团了。
这个层面的保护,可谓是面大点多,没有特别重要的人物但却也出不得半点纰漏,是保镖中最麻烦的一种。
最后就是名目和种类更加花样繁多的商务代表团和使团了。
对他们的保护,孟遥竟然也亲自做了说明,要求各个部门和相关机构可以自行设置内保程序,但必须同样做到万无一失。
总的来说,在成功地将全世界目光一次性地全部集中到了蒙古这块土地之后,突击营有多大能耐唱好这场戏并达成自己的战略目标,是一回事,确保来访的每一个人安全、顺利,哪怕他只是其中极普通的一份子,他也将作为突击营拼死保护的对象,而一直存在到离开蒙古之后。
一言以蔽之,在这场举世瞩目的盛会结束之前,所有来访者,都将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元首般的待遇。
又认真看了几眼之后,左黄石随即拉起田大壮说道:
“保卫细则条条框框都面面俱到,是一份很不错的预演方案了。不过要更上一个层次,我看它最好能得到一个人的首肯,方算圆满。”
很快,两人驱车回到城内,在一片看上去明显是加速建设的城镇集中办公区一幢不起眼的小楼,找到了正在抓着好几部电话训话的曹飞彪。这家伙虽然刚刚被陆涛痛批了一场,但一到大事要事,每个地方又总少不了他的影子。
看到左黄石领着田大壮联袂而来,曹飞彪已经猜到了什么。等到两人拿出方案来,在上面一目十行地扫过一遍,他才笑着哼哼了起来:
“我早已不属于两大陆军集团军序列之内,这座城市又是武汉师自己的驻地,说起来我是客人你们才是主人,怎么反客为主了呀?哈哈,好吧,看在以前老三连的份上,我就胡乱说几句。”
曹飞彪嘴里这边说着,手里已经在桌上的大幅地图上指点了起来。等到两人听完,告辞出来,都坐在车里好半晌了,田大壮才最先清醒过来,击掌连声叫好。
左黄石也不搭腔,出城后便按照原来分工回到了自己把守的城西南防区,而田大壮则回到武汉师总指挥部,开始重新调整部署。
这里虽然已是蒙古,但作为曾经的中国领土,加上老蒋本身又是中国最高统帅,即使作为国际身份那也还有一个中国战区总司令长官的头衔,所以按照国民政府的保卫条令,戴笠提前三天便派出了一支赴蒙先遣组赶到了这里。
至于美国特使约瑟夫赫尔、苏联特别代表朱可夫两人的保卫层级和细则,则由两国大使馆武官处负责提出建议,具体全权交由突击营负责执行。
所以,田大壮在重新考虑安全保卫部署时,只需要与重庆来的先遣组口头沟通一下即可。不过因为事情太小,田大壮又未特别叮嘱联络处落实,因此到了老蒋的专机马上就要在刚刚新建竣工的机场一号线降落,戴笠的先遣组才发现他们竟然已被当做无关闲杂人员,完全隔离在了整个大的随卫圈之外了。
生性敏感、猜疑心颇重的老蒋同志,本来就对孟遥不亲自前来迎接心生不快,加之还是一座完全新建的机场,安全系数谁知道有没有保障,然后在猛然间发现,周围入目之人,竟然无一人是自己熟悉的侍卫,我们的这位蒋先生当即便脸色大变耍起了大牌,返身又回到了自己的那架“美龄号”专机之上。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戴笠,狼狈不堪地来回奔突了好几趟,方才将电话打到了这次远东版“世界大会”秘密安保总指挥部总负责人曹飞彪的桌上。
等到老蒋重新走下飞机,却发现巨大无比的停机坪上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飞机,一队队身着各种民族服饰的外国人,次序井然地在突击营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鱼贯而入,徐徐向一条长长的透明走廊中走去。
机场,还有停机坪太大了。这是老蒋突然忘记了生气后的第一个反应,因为它大到了连美国人本土最大最好的机场都相形见绌。
紧接着,陪访的宋美龄也很快发现了一个令人惊奇不已的地方,就是那道长长的透明走廊。很奇怪的是,当人们一脚踩上去,身体不用动,整个人竟然自己就往前跑去。
而令人叫绝的是,上面不管站着多少人,这个能自己跑的走廊似乎力大无穷总能毫不费劲地一路走下去。
看着看着,老蒋忽然觉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用手抚着臂弯中的宋美龄那支温软的手臂,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歪头便轻笑了一声:
“达令,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未见过他了吗?这个小家伙,看来又弄出了不少稀罕物。”
“还小家伙呀,今年他也怕是不惑之年了吧?”
宋美龄娇嗔地捏了一下老蒋的手,随即有意慢慢放缓了脚步,然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前后左右如cháo水般的人群,喟然轻叹道:
“达令,重庆作为陪都已有些年头了。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将所有曾经来访的外国使节、使团以及非正式的商务访问、私人入境全部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今天来突击营的外国人一个零头。唉,说起来,我还挂着一个外交委员会的头衔,真是叫人惭愧呀。”
老蒋一听,脸上顿时黑了下来,提高音调喊了一嗓子:
“侍从室呢,马上去问问,孟遥派来的最高接待代表是谁,叫他过来见我。”
很快,一头大汗的戴笠亲自引着脸上不苟言笑的田大壮走了过来。
而这时,整个重庆代表团也完成了集结,陆续停在了离老蒋不远的地方,不停地向这边张望着。
当然,人群中这次终于出现了蒋百里的面孔,看来他从海南回来,马上又被老蒋拉差到了蒙古。不过看上去他心情似乎很好,不知是不是因为马上要见到孟遥的原因。而宋希濂也没有意外,竟然也在队伍中与蒋百里交头接耳着什么。
看到田大壮不过是一个师长,老蒋脸上不觉更不高兴了,挥起手杖指了指人头攒动的透明走廊:
“为什么把我们隔开走这边,我们不能也从那里走吗?”。
“很简单,”田大壮目不斜视地敬礼道,“那边的人,不需要我们睁大每一双眼睛盯着。而您,我们就是瞪大眼睛,我们的心也依然紧绷着每一根神经。”
老蒋猛哼一声,故意不再去看眼前这位明显有些冷淡的师长:
“有这样严重吗?我可是替孟遥扳着指头数着,你们到蒙古这个地方已经多少个年头了,难道还没有荡平一切吗?”。
话音未落,田大壮的眉头忍不住跳了几跳。
几步远的蒋经国,这时突然插上来,看似提醒实则盯着正在蹙眉而起的田大壮,扬声说道:
“父亲可能忘了,孟将军此前曾有一个绝密专文呈达,他们刚刚破获一起潜伏日特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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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抗日烽火第616章、江山如此多娇
吃完午饭,宋希濂悄悄敲开了蒋百里的房门。
果然不出所料,蒋百里的手中,也正像他一样拿着一本大概每个房间都有的宣传册,大概同样是读的津津有味?
这个装帧精美的宣传册,开篇明义便直接毫不讳言地点明这座尚未命名的城市,今后将作为突击营一座面向国际开放的大型中枢城市方向建设和发展,届时将在基础建设完备、城市功能完善以及具备大型以上政治、经济、文化会展能力,同时其发达的工商业水平,将足以支撑其在整个远东地区千万人层级规模人口丰衣足食,夜夜笙歌,从而使之成为远东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大都市。
这样的一个愿景,只要不是别有用心之徒,只要他还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恐怕都会为之振奋不已的。
国际化的大都会,首先就要有完备的、一流的社会各个层面的硬件设施、基础保障和社会供应、消化等科技水平,这一点从今天令人赏心悦目的机场已见端倪。
然后就是住。饭后的这数小时,仅就国宾馆般的享受和服务水准,他们也已经有所感同身受了。
现在呢,趁着孟遥还在准备晚上的盛大欢迎仪式,根本还顾不上与任何人搞什么“亲密接触”,正好就是他们“微服私访”的最好时候。哈哈,这可是宣传册上他们自己说的,欢迎大家四处走走看看,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人都可以去做任何参观和访问。
还有这个城市的名字,也许他们转着转着,一个响当当的城市名称就从他们两张嘴之间诞生了也未可知也。
在宋希濂多少有些夸张的拉扯中,两人蹑手蹑脚地绕过老蒋的房间,然后在戴笠的特别小组报备了一下之后,信马由缰地来到了大街上。
两人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开始还饶有兴趣地什么都想去摸一下,对比一下,甚至最后还各自掏出腰包在街边小店,买了一份小吃,但却在吃完后往哪个方向走产生了严重分歧。
宋希濂的想法很简单,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人多就热闹,人多事也多,热闹多、事多,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效果吗?
而蒋百里却是完全反其道而行之,哪里人烟稀少就往哪里钻。
“百里兄,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改一下你的这个臭脾气,都已经是到了孟教长这里,还搞你在战略研究室那一套,小心曲高和寡呐。”
“一听你就还是一个武夫,别看还在孟遥手下系统学习过。战术靠什么推动和支撑,你懂吗?一块纵深30公里的阵地,什么时间作为防御,什么时间作为主动出击,这时机的把握,分寸在哪里,你知道吗?”。
宋希濂一听蒋百里搬出他的这套莫测高深的军事理论,顿时感到两眼直冒金星,慌忙连连摆手求饶道:
“得得百里兄,好歹我也是从连长一直杀到军长乃至集团军司令长官宝座,没杀过猪好歹也见过猪跑,手里的刀绝对不像那些夸夸其谈之辈只有花架子。我尊你半个师长,就依你。”
“就是嘛,别说你了,”蒋百里终于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就算蒋先云还活着,今天他照样还得尊我半个师长,你总不能跟那个妖孽一样的蒋先云比?”
靠,打人还不打脸哩,这位老兄却根本不管这套。**
宋希濂哼哼一声,只好装作充耳不闻,迈步向前走去。
走了不长的一段路,其实已经很能看出其中的一些有趣事情。比如这里基本上百分之八十还是以军人居多,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平民,只要眼光稍微毒一点的,也能从中发现,这些平民,其实多半都要军人背景。或者用突击营的话说,他们就是标准的预备役,平时做工务农经商,战时根据特长可以即刻征召入伍。
这是一套十分先进的兵役制,可惜在国民政府那边却是很难做到,其最难的两点,一个超级雄厚的财力支撑,一个兵员本身的素质,就足够将很多国统区的壮丁挡在这条线之外。
而且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点,突击营安保部门才放心他们这些来访者,可以zìyóu活动,甚至自行结伴在城中穿行游玩。
当然了,百分之八十多的军人中间,大多又都是配枪的官兵,与那些荷枪实弹正在执行巡逻、警戒任务的官兵相比,他们当然可以被视作第二梯队的未执行任务官兵,游荡中显然可以随时转换角色。毕竟,这座城市现在仍在大兴土木,按孟遥的话说,在建中的一座大城,当然老百姓只能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啰。
人流骤然少起来时,蒋百里终于挥臂做了一个深呼吸动作,惬意地四处打量着道:
“现在总算呼吸顺畅了,你说刚刚人挤人有啥好的,人肉罐头而已。”
宋希濂一脸黑线地哼一声:〃那我倒想请问百里兄,不做人肉罐头,那我们出来看什么,空气?”
“看空气也很好呀,”蒋百里一本正经地探空虚抓了一把,然后收回手到鼻子下面嗅着:
“比起雾霾中的重庆,这里多的可是金戈铁马的真实味道。哎宋大将军,这里人烟是稀少了一些,但各式各样的店铺却一样不少,怎么能说无处可赏呢?”
这时,宋希濂早已没心情与蒋百里斗嘴了,眼珠四处骨碌碌转着,随即一闪身走进了左手边的一家商铺中。
不知为何,宋希濂现在对冠以“红星”牌子的东西,都特别地敏感和关注。
比如这家名为“红星小超市”的店铺,店面不大,可人一走进去却看上去十分敞亮,整齐划一的货架琳琅满目商品繁多,一点也看不出它小在哪里。
只看了几眼,宋希濂手中便慢慢地抓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货物了。
蒋百里凑上来看了一眼,随即嘲笑起来:
“真是没出息的人,这几样东西凡是嫡系部队中,早都是标准配置军供品了,还用千里迢迢在产地买呀?”
原来,由于突击营军需品规模化生产以后,使得整个产品系列物美价廉畅销世界,最后在各个部队军师长们的强烈要求下,老蒋最后也不得不放下架子,改变了自己心里的那点yīn暗心理,正式给他的所有嫡系部队换装了全部的主副食行军标配,而且还是通过正常供销渠道完成的,很是骨气了一把。
不过对于全军的武器装备配置,老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口,即使他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作为突击营自己标配的一款班用武器系列质量上乘,维护便捷,价格合理,他也故意熟视无睹。
想来,这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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