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部长,既然没什么问题了,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
“是啊,现在周围都是小鬼子的重重封锁,你这个情报掌柜的留在这儿,我们都觉得每分钟都是提心吊胆的。”
曹飞彪摆摆手,摸着下巴盯着他们刚刚弄到的日寇师旅团部署图,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分析来分析去,一切却都因为合理而无法找出可以成立的情报意义上的破绽。
难道还是因为自己不放心跟在其后百华里的第14师团、第7师团以及多支伪满蒙军这个疑问吗?
看到曹飞彪仍在踌躇不定,东三省负责人突然想到了一个计策:
“老曹,我突然有个好主意。小鬼子不是刚刚公布了他们的所谓十大原则吗,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就试探他一下,找一支小部队打出我们的旗号,看他们他妈的是不是会像说的那样,我军旗所到之处,就是日军退出之地。”
“哎,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果真如此,那咱们营长随后再来,岂不就没有任何疑点了吗?”
众人不约而同地纷纷附和道。
曹飞彪听了也是眼睛一亮,可在心里扒拉了半天,忽然双手一摊苦笑道:
“好是好,可我手里无兵啊。再说这里是日军最早占领区,国共以及各方抗日力量的半真空区,我们最近的部队离此也有至少两天的路程,而且又恰好处于日寇演习重地,风险太大。”
东三省负责人坚持道:
“老曹,相对于到时让营长涉险,这个想法就算不得什么了。这样吧,我因地域关系跟骑兵军第一轻骑师的巴达尔扈颇有交情,我现在就跟他联系一下,看看他是否派一支骑兵协助一下。”
看到大家都很赞成,曹飞彪于是点头道:
“也好,用骑兵长途突击一下,倒的确值得一试。”
很快,巴达尔扈便回电表示了支持。
第二天,一支由近千人组成的骑兵军快反应分队,在离二连浩特最近一个小镇集结完毕,开始向日军演习地边缘机动。
就在曹飞彪准备等到确认消息后再行返回,总部突然传来消息:
徐州会战打响。
看来,憋足了一股气的老蒋同志,终于正式主动地怒冲冠了一次。
紧接着,上海传来急电,刚刚举族归国的叶氏家族的掌上明珠,竟然在突击营红星饭店这个唯一连接着世界纽带的地盘上,被人奇迹般地劫持了。
而且令人蒙羞的是,除了知道是打着杜月笙招牌的人劫持之外,其余细节一概不知。
什么人这样大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很显然,早已远遁的杜月笙,绝对不敢、也不可能再有力量在上海翻起这么大一股邪浪。
最大的可能,就是小鬼子嫁祸于突击营。
只好又火回到上海的曹飞彪,一面调集精兵强将,一面在红星饭店内展开了一场掘地式的大调查,最终将最大的嫌疑放在了那几个黑衣人身上。
通过调看内部监视录像,黑衣人一出现在画面,曹飞彪就有些愣。
这些人身上的气质,直觉上不知为何竟是那样的熟悉,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但仔细一看,即使将他们脸上的汗毛孔都研究一遍,他还是确认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绝对是一种天然的直觉而已。
因为,他们身上能够透露出来的信息,不过都是各国采用的统一套路而已。没有特征,不留痕迹,这是每个国家最优秀的谍报人员最起码的条件之一。
所以,曹飞彪按捺住险些脱口而出的话,独自苦笑了一下。
是的,这几个黑衣人给他的感觉,真的就像从自己谍报系统中走出去的人。可是,要说突击营自己导演了这场戏,而且还是在风口浪尖上的红星饭店,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能吗?
关键是,就算退一万步,若真要有这样怪异的行动,营长会不告诉他吗?
不出所料,当天晚上酒店内便云集了几乎全世界的主流报纸,开始像一群群苍蝇一样嗡嗡叫着,四处打探消息。
紧接着,老蒋的军统、中统系统竟然罕见地连续来了三波人马,静悄悄地进驻到酒店内。虽然他们不敢公开活动,更不敢直接与曹飞彪生正面接触,但暗中却依照他们自己的渠道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而延安方面,居然也悄悄过来了一队人马,与南京方面如出一辙地展开了他们自己的行动。
鉴于他们都不是公开活动,而且两大伟人毕竟摆在前面,曹飞彪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准备出言警告一番的初衷。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李克农麾下还是戴笠手下,整个抗战时期的谍报工作,还是颇有看点的。
也罢,且让他们自行其是一番,看看可否能够另辟一条蹊径。
就在这时,统帅部转来了由主持日常工作的高志远、罗汉秉共同签的数封分别来自重庆和延安的问询电。
这是公开的,也是正式摆在台面上的,与已经深入到酒店的人马,配合相得益彰。
不用问,就算是突击营顶着这么大一颗雷,但事关整个海外侨胞的人心向背和巨大影响,以蒋、毛两大伟人的阵线即使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是真正的开始心急如焚了。
好在,孟遥到现在除了每日问询外,还没有出口骂人。
闻讯增援过来的葛勇军,一直忙到第二天清晨,终于忍不住扔掉手中写写画画的笔,揉着脑门长叹:
“这才不过一天时间,各方面的压力便扑面而来。靠,今天再没有转机,突击营的金字招牌可就要从此蒙上一层黑影了。”
两人正一筹莫展,监视器上的两个侦听员忽然叫了一声,随即让曹飞彪过去看。
盯着屏幕一瞧,却是叶家的掌门人叶荣贵,正怒气冲冲地摇晃着手中的拐杖,领着他的保镖堵在钱如武的办公室门前,咚咚咚地砸门。
钱如武这时哪敢开门呀,能挺着腰板坐在办公室已经不错了。
从昨天开始,这小子便像霜打的茄子,一直缩头躲着众人,直到曹飞彪赶来他才长出一口气,当场就要给曹飞彪下跪,可见这位曾经的上海滩风流老公子三魂早已丢失了两魂了。
几个人看了一会儿,葛勇军突然有些不忍地站起身。
“老曹,我还是过去看看吧。别到时候人家真尿裤子,别说营长,就算以后见了钱如云我们脸上也不好看。”
“不能去,我们一出面,反而事情更不好办。”
曹飞彪一把拉住葛勇军,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叶韵恬的相片上,同时来回在此前的监视录像上比对着。
这个小妞,如此美貌,而且看上去气质十分脱俗,再加上叶氏家族的光环,完全可以与一个小国的公主相媲美。常年生活在岛国,又几乎不与俗世有太多交集,归国当天就遭此一劫,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说不过去吧。
看来,源头应该还在这个叶荣贵身上。
否则,这么大一个yīn谋落在一个不过20岁的小姑娘身上,不符合逻辑,更与常理相悖啊。
正想着,那边竟突然出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一幕:
钱如武居然打开大门,突然孤零零地站在了叶荣贵面前。
而就在曹飞彪怜悯地摇摇头,准备接受钱如武被一顿暴打之时,叶荣贵却更加出乎意料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作揖道:
“钱经理,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才知道您竟然是孟遥将军的内弟。老朽在此恳求您,请您赶紧呈上孟将军,只要孟将军肯出手相助,我叶氏家族以后将唯孟将军马为瞻。拜托,拜托了!”
听着,听着,曹飞彪突然跳起来,一把向葛勇军推去,同时在嘴里疾声催促道:
“不好,这老家伙一定是与什么人接触过了,而且认同了别人的蛊惑,这是在往突击营头上加码。你快去,马上将叶老先生控制住。嗯,实在不行,你就公开自己身份,然后再做计议。”
葛勇军刚答应一声,却见钱如武甩开叶荣贵,疯地向楼下狂奔而去。
紧跟着,数条电话线忽然狂叫起来。几个工作人员那气话筒刚听了一句,马上脸色一变,又惊又喜地大叫道:
“报告曹部长,叶韵恬小姐回来了,就在门口。”
“什么——”
曹飞彪也是一愣,然后拔腿就向门外冲去。
黑衣人,是的,今后的大敌一定就是这些黑衣人……
……。空降抗日突击营
第四卷抗日烽火第446章、插入日寇心脏
经过短暂的集训,万古碑、高飞以及韩富贵这些**官二代所率领的南京保卫战中冲出来的近千名官兵,都毫无反顾地兴高采烈加入了突击营序列。除了十多个火箭筒手由火线中带出的,加上蜂拥到下关而被收容的**士兵,最高峰曾达数千之众。
如今浪里淘沙,政治与军事初步合格的,余者不及十分之一,**整体综合素质可见一斑。而明确留下来的名单一公布,突然哀声一片。要知道,近十个人里才能又一个留下来,当然笑声很快就会被哀嚎声所吞没。
但另一边却是笑声一片。
他们是在下关就经过初步筛选的未来建国的最基干队伍,工农兵学商几乎样样都有,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着力培养和短训,差不多都上了留用名单。
这天一大早,牛头山上旌旗飘扬,人头攒动。
万古碑、高飞、韩富贵这些基层军官,一个个容光焕,身穿昨天才到手的突击营正式制式装备和军服,双手紧握各式班用机枪、冲锋枪,一脸严肃地站在队伍前列,等待着出号令。
他们被编成了十个新兵连,由十多个火箭筒手担任各连指导员,并从第一集团军上海师、第二集团军唐县师分别抽调了200名骨干战士,补充到十个新兵连各班排担任班排长,以老带新以求能够尽快形成战斗力。而万古碑他们,则分别以少校、上尉等原有军衔直接担任各连连长,高职低就,每一个人都半点怨言都没有,而且还喜出望外。
突击营恐怖的战力由从前的传说一下子变成了亲眼所见,万古碑、高飞以及韩富贵他们以为能在突击营混个班排长就不错了,哪想到还能做一个连的主官,因此看向孟遥的眼神,崇拜中不觉又平添了许多亲近与依赖之情。
而在另一边,却是队伍更加庞大、也十分庞杂的未来大小文官们。七八千人的队伍,几乎塞满了牛头山上的每一条山谷。
已经正式通过了政审的蓝国昌、饶军以及罗君萍等人,紧紧贴着萧山令站在属于他们的队伍之前,满脸震撼地不断张望着四方。现在,他们心定了,却感到更震撼了。
那时,他们大多数都还暗藏着各种私心杂念,每一刻都抱着随时准备走人的观望态度。
那时,突击营对他们而言,除了新奇和艳羡之外,更多的还是感到高不可攀的距离和不真实的自然疏离。总觉得人家不会要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融入到这么神奇的传说中。
而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这里的工厂、学校,官员、群众,农庄、家庭,每一个地方,每一处场面,无不令他们震惊和感怀。相对于民国大众而言,他们都是有知识、有思想的群体,能够很快分辨出这里与众不同的一切,代表的是何种前的意义。
是的,在他们学习和为之努力的过去,梦想着的大同世界,就是现在突击营所营造出的一切社会形态,而且只比他们梦想中的那样更好。
而最终结晶到社会分配制度上,真正达到了人人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在保护私有财产的基础上,并享有高度的、完善的公有化国家式社会基础保障体系。他们私下计算过,以各种公式去试图找出其中的缺憾。
但遗憾的是,他们一个个都失败了,失败的心服口服,并最终为自己的这个举动而懊悔。
没有人说话,包括已被正式任命为未来某个特别行政区行政长的萧山令,也是目光闪闪地时而眺望着每条山谷中的人头攒动、旌旗飘扬,时而悄悄握紧一下拳头,不时注意着通往孟遥住处的那条山路。
现在,就等他们那位已被无数人倾倒的大营长出来,然后带着他们向新的征程进了。
但在另一边,却是整装待的空降师整齐的第一机步团,以及这次在下关立下奇功的1、2号t59坦克装甲集群。与他们东张西望不同,队列中没有一个战士交头接耳,喜形于色。即使偶尔有一些指挥员点起香烟,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一股子肃穆和隐忍的寒气。
货比货是那样,人比人也是一样。平时还不觉得,只要一站在一起,立刻便会判若云泥。
万古碑他们的新兵连要好一些,但也只能算得上队列整齐,军装鲜亮而已。
“萧市长,我还是希望以后能有机会下到部队去,哪怕就在一个连队当一名书记官我也愿意。希望您还是帮我说说话,以前我从未有过投笔从戎的念头,请理解我作为记者也算走南闯北的这个特殊要求。”
蓝国昌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相机,又羡慕地向身旁几名警卫员的枪支瞅去。
这句话,立刻便得到了饶军的呼应,也是张口就来道:
“是呀萧市长,我也是一开始就写了希望到军中任职的请求报告,为什么不仅营长不同意,就连您也反对呢?我们是书生,可我们同样也是男人啊。”
萧山令摇摇头,虚弱地看了两人一眼。
这次从战场上完全是捡了一条命回来,而且若不是有突击营先进的医疗技术和设备,估计他就算不死也会落得残疾。而且直到基本痊愈,他才知道突击营这次涉险深入下关,以及随后的大队人马齐聚牛头山,除了有救援**的基本意思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的伤势。
假若没有红星医院,假若吴美娟院长不再牛头山上,他和那些伤病员们,就算逃过了被日寇打死的厄运,也是很难逃出伤治不愈的鬼门关的。
可以说,什么求贤若渴什么的都是屁话,但凭此一条就已足以令每个人从此愿意为突击营而死心塌地的了。别的,都是画蛇添足。
而所有这些,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叹息声中,萧山令细声细气地开了口。他的伤,最重的一处就在脖子上,这样的语气让他十分不爽。他妈的,他是一个书生,但同时又是一员儒将,这细声慢语的娘娘腔,真不知何时才会恢复到以前他喜欢的那样。
“你们两个呀,亏得还是营长说的知识分子。什么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的价值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未来的社会建设中。我看你们在文化、政治集训班上的言和笔记,说的和记的都是口不对心,还需要再回炉去学习。要论重上战场,你们又有谁能跟我比呢?”
一番话,说的两人哑口无言,只好悻悻地哼哼了一句:
“就算我们不能从军,但给我们每人一把枪,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话音刚落,傅晓冲、黎天等人簇拥着孟遥走了过来,而在他们身后,则跟着好几个他们已经混得脸熟的军需官,正自笑嘻嘻地望着他们抛着眼神。
萧山令急忙迎过去,笑着与众人嘀咕了一阵后,随即从军需官手中接过一张纸看了两眼,随即手一招道:
“蓝国昌、饶军,你们都过来瞧瞧吧,营长早就把很多事情做到了前头。哼,这下不吵吵了吧。”
两人一看,竟然是一份《关于为1938年前加入突击营县团级以上文职干部配枪与警卫人员的决定》。还未看完,他们已经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来,激动地冲着孟遥就叫了起来:
“营长,这、这太意外了,而且我、我们寸功未立,您这就要明确我们的任命,还给这么高的待遇,我们恐怕还不够格吧。”
呵呵,虽然不知道突击营的县团级是一个什么级别,但配属警卫员这一项可就是不是一般人了。
孟遥一笑,随手拿过军需官手中的一把手枪道:
“都不要自作多情,当然也没必要妄自菲薄。给你们配枪和警卫员,这不是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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