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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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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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心中也知道自己肯定能进一甲,但不到最后,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塌实。
  这段时间忙着提亲一事,苏木也没空去琢磨。
  转眼,就到了四月二十五日这一天。
  依旧是在卯时,天还没亮,所有参加殿试的三百多名考生齐聚在午门外面,等着科举之路终点的降临。
  其实,严格来说,到此刻,三百多中式新人也仅仅是贡生功名,不到最后宣布,还算不得上是进士。
  但大家都是一脸的轻松,相熟的考生甚至还小声地说起话来,面上皆带着微笑。
  一甲之有三人,竞争也激烈,大家都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运气能挤进前三名中,除了少数的如苏木、康海这样成名已久众望所归的大名士,别的人其实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人家众望所归,这一甲自然是属于他们的,朝廷在评定一甲的时候,相必也将人望因素也考虑在其中。
  苏木和康海的名气和水准都高出大家一大截,表面上看来,今科殿试一甲根本就没什么悬念。特别是普通的中式新人们,更是没有任何期盼。与其在一甲区区三个名额上费神,还不如好生想想未来的大朝考。
  大朝考选庶吉士,有三十多个名额,十中选一。一旦中了,就能选馆点翰林,大家都还是有机会的。
  今日,权当来看看热闹,觐见天颜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荣耀之事。
  苏木和吴老先生刚下了轿子,以前通政司的同事牛得水等人就迎了上来,一口一个年兄地同他们说笑起来。
  又说,子乔兄已经拿了会元,这次殿试肯定是能进一甲的,将来进翰林院当没有悬念。只可惜,我等才学有限,怕是过不了大朝考那一关,到时候,也不知道会被朝廷分派去什么地方任职。到时候,宦海浮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一说到这个,大家又都想起这几个在通政司同事时的情形,和苏木的恩义,心中突然有些难过,神色也黯然起来。
  即便是偷了吴老先生的题目,大家却将这份人情记到了苏木的头上。
  的确,以古代糟糕的交通情况和通讯手段,很多人一分别,有很大的可能一辈子再见不上面了。一般来说,新科进士都会被派到地方上做上知县。你贵州我广西、你河北我河南,你辽东我南京,几任下来,就是十多年过去了,又如何能如以前在通政司那样有说有笑,欢聚一堂。
  那样的日子,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大约是看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牛得水哈哈一笑,道:“除了子乔,咱们却什么地方自然是说不清楚的了。不过,吴大人肯定会在通政司左通政的位置上呆上十来年。”
  又有人问是什么缘故。
  牛得水道:“通政司左通政已是正四品,若换个地方任职,至少就是个侍郎和知府。老先生在沧州长芦盐司闹出那么大动静,朝廷也是怕了,估计不会再让吴大人出掌正印官的。”
  大家一想,是这个道理,都小声地笑起来。
  吴老先生也知道他们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不过,还是显得有些尴尬。
  苏木心中却深以为然:自己这个准老丈人就是个迂夫子,叫他做正印官,若是没有我苏木在旁边帮忙,不知道会摆多少烂摊子。倒是现在这个管理意识形态的左通政比较适合他。
  呵呵,一个新科进士就做了正四品的大员,老先生刷新了明朝的一项政治记录啊!
  ……
  大家说得热闹,维持秩序的礼部官员很是不满,连声轻呼:“各位新科进士,这里可是皇宫,说话做事站相可稳定些!大家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不过,等到大典还有些时辰,还是留点精神吧,别一会儿驾前失了体统……”
  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己倒是笑起来。
  总体来说,整个传胪大典的气氛都显得很是轻松。
  也不知道在午门外站了多长时间,天一点一点亮起来,然后日光耀眼,看了看时辰,已经到了辰时。
  苏木心中计算了一下,大家在午门站了三个小时了。
  新科进士门大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身体也不好,一个个站得腰疼腿软,渐渐地就再没兴致说话了。先前还喧哗得跟菜市场一样的午门广场,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衣裳的衣裳。
  大家面上亢奋已经被疲惫所代替,一个个都是嘴眼歪斜,有的人如吴老先生者,更是一副摇摇欲坠模样。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先前那个礼部官员为什么笑。
  这朝廷也太恶劣了,一场大典,竟然叫大家来得这么早,还要在外面等如许之长的工夫。
    
    
第六百五十章 刘阁老,你就是个糟糕春晚导演

      如牛得水和苏木这种年轻的进士,身体既壮,可太阳一出来,晒到身上,却是热得难受。
  身上的汗水一股股沁出来,好象是爬满了小虫子。
  牛得水已经没有任何兴致说话,不住地喘着气,只苏木咬着牙齿,强忍着四月底的热天气。
  他心中已经想得明白,自己至少能得个探花的头衔,已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再加上又是皇帝龙潜旧人,一言一行无不代表着从前东宫的体统。如今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不顾个人形象。
  可这天,实在是热啊!
  正忍无可忍之时,午门旁边的两道侧门沉重地打开了。
  众进士抬头看去,却见内阁三老和王螯、焦芳等八个读卷大臣同时走出来。
  然后,礼部的官员大声喊殿试考生跟读卷大臣一道前去参加大典。
  众考生如蒙大赦,排好了队,鱼贯朝前走去。
  进得午门城门,扑面一股冷气袭来,叫苏木心中一畅,身边的牛得水忍不住小声道:“爽气!”
  结果收获了那礼部官员狠狠一记白眼。
  传胪大典的地址位于奉天殿。
  奉天殿乃是故宫东方三大殿之一,位于紫禁城中轴线核心位置,乃是整个皇宫的中心。在后世,改名为太和殿,也就是后世影视作品中所谓的金銮殿。
  好在是奉天殿,若还在谨身殿,也未免太审美疲劳了。
  奉天殿前已经摆满了依仗,立了好多人,搞得很是隆重。
  卫兵和太监自然是少不了的,奉天殿下还立了许多身着大红官服的官员,胸口的补子亮成一片,除了满目的飞禽,甚至还夹杂中不少蟠龙,总数在百余上下,看他们的品级,却是非常的高。
  可以说,在京城三品一上的官员都齐聚在此,相当于整套的早朝队伍。
  这一套典礼的规格在明朝政治生活中仅次于新君登基和大婚典礼,在以前,苏木已经知道整个排场和程序。
  总的来说,传胪大典。由銮仪卫在太和殿前设卤簿法驾,在檐下设中和韶乐,在奉天门内设丹陛大乐;由礼部和鸿胪寺在太和殿内东楹和丹陛之上正中设黄案,丹陛之下设云盘,在午门外设彩亭御仗鼓乐。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各着朝服在丹陛之下左右序立。
  除了苏木,其他人因为都不太熟悉本次殿试的程序,有的人甚至还以为可以直接进得殿中去觐见天子。刚要行上台阶去,就被一个官员伸手拦住,叫等在台阶下。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正在缓缓向前涌去的考生们的队伍有点乱,那礼部官员清了清嗓子,大喝一声:“传胪!”
  众人这才站定,安静下来,知道接下来朝廷将要宣布这次殿试的最后名次。
  然后,刘健就从身边的李东阳手头接过一个卷轴,大步走上台阶,展了开了,念道:“一甲三名,第一名北直隶苏木,第二名陕西康海……”
  一刹间,几百道眼睛同时射过来。认识苏木的人,自然很容易地在济济人头中找到了苏木;不认识的,也早就听说过苏木的名字,目光乱七八糟地在人群中寻找,一看到年轻英气逼人的就停留下来,猜测此人是否就是状元公。
  “子乔,中了,中了。”
  “子乔状元公,真真是众望所归啊!”
  前通政司的几个知事们都面带着喜悦,不住地用目光为苏木贺喜。
  至于吴世奇,更是面皮发红,整个人都有些趔趄,脚步虚浮,如同喝醉了酒一样,眼眶里竟然沁着两滴老泪。
  “我是状元……”苏木本以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很惊喜,可此时此刻,却好象没有任何感觉,等回过神来,刘健已经念到殿试第二十名了。
  苏木突然气得笑起来:阁老,你念得太快了,而且,你应该倒着念,从最后一名开始公布的。如此,才算是将悬念保留在最后。如果说公布名次是一场盛大的节目的话,宣布状元头衔花落谁家乃是压轴大戏,是本次节目的**。老刘你一上来就直接说我是状元,将所有的悬念得扼杀掉,少了跌宕起伏,少了那让人心跳骤停的紧迫。将来我苏木老了,想起今天这一幕,却少了许多回味。有你这么当总导演的吗?
  状元和榜眼的头衔不出意料地落到苏木和康海头上,其实,即便是探花也没什么悬念,最后落到一个姓名钱的江苏贡生头上,此人据说在江南一代名头极响,还开了山房讲学,是个大学。
  拜刘阁楼这个蹩脚导演所赐,一甲三名的名单一出,接下来的节目就鸡肋了。
  因为,按照明制,只有一甲前三名才能直接进翰林院做储相。其他人,即便是拿到第四名,要想做庶吉士,也得再参加一次淘汰赛才能最后确定。
  因此,名次这种东西对大家来说也是毫无意义了。
  在知道三个幸运儿的名字之后,大家都觉得很是无趣,刚才又在午门外站了三个小时,都觉得累了。
  天气又热,一个个听得脑袋发涨。
  有的人不住地改变着肢势,让自己的身体能够轻松一些。有的人则大着胆子四下偷看,偷看奉天殿的巍峨,和在京三品以上官员的威仪。
  更有人因为起得早,不住无声地打着哈欠,眼睛里泛着泪花。
  气氛显得有些不严肃起来。
  大约是感觉到下面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其他几个读卷大臣都皱起了眉头,可因为典礼庄严,却不好出言呵斥。
  只刘首辅还是在不紧不慢地念着名单,好象一无所觉的样子。
  长长一份名单,三百多人,等到念完,半个小时过去了。
  等到最后一名考生的名字落定,考生们竟有些想欢呼的**。
  本以为念完名单之后,就能够进殿中去拜见天子。
  怎么说,奉天殿中也阴凉得多。
  却不想,刘健收起名单之后,就朝一个礼部官员点了点头:“诣乾清门奏请皇帝礼服乘舆,引入奉天殿升座。”
  众考生无论是谁,心中都暗了骂了一声:原来刘阁老还没去请天子,大家还得在这里晒上半天啊!这个首辅,真真是可厌也!
    
    
第六百五十一章 传胪大典

      那个礼部的官员看胸口的补子,应该是侍郎一级,苏木越看越眼熟。想了半天,才发觉此人和田青的嘴脸有些依稀相似,想来应该是田侍郎吧!
  田侍郎年纪既大,动作自然不快,等他将正德皇帝的御驾请到奉天殿升座之后,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了。
  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后世北京时间十点钟的样子,天气还是热。
  正德皇帝坐在辇上,面上带着庄严宝相,可苏木还是发现少年天子在第一时间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然后嘴角微微一翘,神情中带着一丝得意,好象是在说:苏爱卿,朕这次义气薄云天,点了你做状元,够意思吧?因为爱卿,朕和大臣们干了一架,因为爱卿,朕连体统都不顾了……因为爱卿……
  苏木忍不住想翻白眼:陛下啊,你是够意思,可刘阁老实在太气人,让臣的状元大喜来得怵不极放,连个惊喜和回味都没有。
  皇帝一进奉天殿,八个读卷大臣带领下,群臣也跟着依次进殿。
  须臾,就有响亮的音乐响起。
  苏木在外面等了半天,又被热得忍无可忍,一听到这乱糟糟的民乐,心中就焦躁起来。说句实在话,他对中国的古典音乐完全一窍不通,尤其不能忍受古典音乐没有一个流畅的主旋律。
  倒是身边的考生们都是一副沉醉模样,没有了达官贵人们在场,众人也都自在了些,就有人小声讨论起来。
  “真庄严宏大之声啊!”
  “此乐应该是中和韶乐奏《隆平乐章》。”
  正讨论着,又有一个太监提着丈余长的鞭子出来,劈啪地在地上抽了三记。声音清脆,直冲云霄。
  响鞭毕,里面的音乐又是一变。
  苏木听身边精通音律的考生说,这是丹陛大乐奏《庆平乐章》。
  对苏木来说,一样毫无美感,听得他头疼。
  音乐结束,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然后,又听到殿中读卷大臣等官员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接下来,应该是首席读卷大臣,大学士刘健取黄榜放在黄案上面。在然后,新科进士们就该进殿觐见天子了。
  苏木等人也安静下来,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田侍郎出来之后,却指挥众人排着队伍到大殿旁边的一座侧殿行去。
  考生们都是一头地雾水,不知道朝廷这么做究竟是在干什么。
  等进了侧殿,却看到里面好多太监,总数有好几十人,刘瑾正站在里面,一脸不耐烦地对众人说:“大家快些更衣,三百多中式新人,你耽搁一下,我耽搁一下,这一整天就过去了,万岁爷可没什么耐性。”
  刘瑾看见了苏木,目光中带着恼怒和忌惮。
  他这神情苏木自然清楚,怕是自己进了核心决策层之后分了他刘公公在皇帝面前的荣宠吧?
  苏木却不躲避,反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刘瑾虽然是个小人,可内心并不属于那种十分强大之人,见苏木的目光过来,却怯了,竟躲闪到一边。
  “快些,快些!”刘瑾气窒,朝手下一挥手。
  太监们一涌而上,手上各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在一套大红官服。
  又解释说,各位中式新人已经是进士了,按照大明科举制度,已算是朝廷命官。今次觐见陛下,自然要着朝服。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在太监的帮助下,麻利地穿着官服。
  苏木也分得一套,定睛看去,却是正七品的朝服和一顶三枝九叶顶官,也就是后世所称的乌纱帽。
  三百多个考生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做过官的,就算做过的,也不过是正八品以下,官府也是草绿色。像这种大红袍服,平生还是第一次摸到。
  十年寒窗,一朝跃过龙门,终于得偿所愿。一刹那,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套官服对自己的意义,有的人眼眶微红,有泪水沁出来。
  即便如段炅这种心志坚定之人,苏木看得明白,那家伙也是双手剧烈颤抖,几乎不能着装。
  唯二保持正常的大概之后苏木和吴世奇翁婿二人了,苏木是见惯不惊。他平日间,正二品的官员见得多了,而且一进官场就直接点翰林做储相,也许用不了十年就能入阁。这套正七品的官府,估计也穿不了几年。
  至于吴老先生有的则只是郁闷:某明明是个正四品的左通政,怎么今天中进士,反连降三级去做正七品。
  老先生立即就不干了,大声鼓噪:“放肆,你这阉贼休要动手动脚。本官堂堂正四品左通政,官员任免乃是国之重器,岂能出自尔等之人。就算要降本官的品级,也得又吏部行文,内阁拟票,天子批红方可,还不退下去!”
  这一声惊得人人侧目,那小太监也委屈得满面气愤。
  刘瑾自然知道吴世奇是苏木未来的女婿,以为他是得了苏木的主意故意刁难,气得冷笑起来:“吴大人,对不住,这里只准备了正七品的朝服。”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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