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捅了一刀,真真是心如刀割啊!”
“这样也可以!”苏木张开嘴,暗叫一声:麻辣隔壁,你还心如刀割,耍猴是吧?
在回头一看,身边的太子两眼满满全是崇拜:“看到了吧,知道厉害了吧,这才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啊!”
苏木好象明白了些什么,这些武士都是在忽悠太子的,便一背手,笑道:“你们都说错了,这不是什么劈空掌,也不是什么剑气。实话告诉你,这是不动神拳!”
众武士又是一通恭维,说了些景仰之类的话。
太子也高兴起来,就要同众人过招。
储君有命,敢不奉陪。
当然,真对手是不可能的。依旧是一碰即倒,然后大声告饶,引得太子不住大笑:“过瘾,过瘾。”
刘瑾也是不住鼓掌,将谄词媚语不要钱地奉上。
苏木看得瞠目结舌,这次才算是真的开眼界了,我到现在才知道这姓朱小子号称打遍京城无敌手的这份自信是如何来的?
这群卫士都是演技派,太他妹好笑了,佩服,佩服!
正想笑,刘瑾在他耳边小声道:“子乔,等下借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苏木心中一动:“好。”
太子将众人放倒知道,又朝苏木招了招手:“子乔,虽说我与你动手乃是必败的结局,不过,咱们也是好长时间没动过手了。前天在湖边没打过瘾,再来一场。”
“等等,少爷,还是先戴上护具吧。”刘公公笑着搬出两个棉布护具道:“这样也不怕受伤,打起来更是痛快。”
“刘伴说得有理。”
劳累了一天,只想快点结束今天的工作好回屋睡觉。穿好护具,苏木才没心思跟朱厚照玩这种白痴小孩子游戏,冲上前去,一脚将他踢翻。然后一通雨点般的脚丫子,直到没力气才停下来。
苏木如此暴戾,看得众护卫面容苍白,心中都道:谁说读书人没有脾气,不能打人,这苏木先生看起来好生火暴!
未来的正德皇帝一倒地就再没机会站起来,半天,才叫道:“别打了,我投降!”
然后感叹着站起来:“这回算是开眼界了,我在子乔手中还真是一招也过不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一股人脉
西苑里规矩大,即便是皇太子也要遵守。
朱厚照又玩了一会儿,天已经擦黑,刘瑾就尖笑一声将一张棉巾递过去:“太子爷,看你这一身的汗,等下出殿仔细受了凉,还是快些更衣就寝吧!”
“扫兴,扫兴,这就要睡觉了。”朱厚照接了过去,打了个哈欠,“好吧,刘伴,睡觉去了。”
“是,奴婢这就时候太子爷。”
等到太子和刘瑾离去,苏木正要走,几个下巴剃得趣青的侍卫笑着走过来,拱手道:“苏先生进西苑已经两日了,既然都随侍在储君身边,咱们也算是同僚一场,得多亲近亲近。”
苏木吓了一跳,以后这几个卫士又要同自己切磋武艺:“怎么?”
又有一个护卫笑道:“刘伴今日在外面买了两口绵羊,烧得烂烂的。这鬼天气冷得紧,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喝几口黄酒,也算是大家伙儿给苏先生接风。”
苏木肚子正有些饥饿,老实说这弘治皇帝虽然贵为天子,却抠门得紧。皇宫的伙食是出了名的难吃,按照《水浒传》里的说法,他这两日嘴中都淡出鸟来。
见侍卫们并不是要同自己动手,心中大定,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走了,走了,也不远,就在旁边的一处院子里,临着湖,风景也好。刘伴说了,先生是大名士,喜欢这个调调儿。”
侍卫们笑着一涌而上,请的请拉的拉,就将苏木拉走。
果然如众人所说,大殿旁边的一个小院子正是侍卫们的居所,靠着玉渊潭,景色倒也不错。
吃了几口酒,刘瑾就安顿好太子过来,朝众人递过去一个眼色。
一个侍卫端起酒杯笑道:“苏先生,咱们都知道你是举人老爷,如今在京城可谓是大名鼎鼎,将来中个进士当不在话下,将来这前程可不得了。不是入阁,混上十来年,弄个部堂做做当不在话下。咱们文武殊途,这大明朝武官和内侍怎么着也要矮你们文官一头。既然咱们都是东宫的旧人,那就是自家兄弟,日后少不得要相互扶持。所谓有富同享,有难同当,苏先生,你说是不是?”
俗,真俗!
苏木听得好笑,虽说将来正德登基,在座众人都必然飞黄腾达,如刘瑾,更是身居司礼监掌印太监,内相中排名第一。货真价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政治上讲究的是派系,东宫龙潜旧人,自然要守望相助理,互为奥援。可说得这么直白,让人听了岂不笑话。
这几个人的素质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苏木已经想好了,自己将来是要走文官路线的。同太监厂卫走得太近,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表面上应该如此。刚才刘瑾和侍卫们的提议,大家心照就是了,真说出来反而不美。
他也不回答,只端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
见苏木不吱声,众人互相看了一眼。
这群人的头儿刘瑾咯咯一笑:“子乔,太子爷真年少,又是个静不下心的,咱们侍侯他,这活儿可不好做。无论如何,得将他给开心才是。子乔你是读书人,可凡事得讲究一个与时俱进,有的时候不可太迂腐。”
刘瑾这话说得直白,大概意思说,反正太子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大家还不如联起手来,将他给哄住。
刚才练武的时候,大家都很给你苏木面子。将来若是遇到事情,还请你装着没看到。
苏木正喝着酒,听到“与时俱进”这四个字,一口酒差一点喷了出来,他真有些怀疑这个刘公公时不是从现代穿越过来。如果是真的,一穿过来就挨上这么一刀,岂不惨到家了!
强忍住笑,苏木淡淡道:“万岁上前天让我进西苑时说得明白,苏木家境贫寒,也就是来陪储君读几个月书,维持日常生计而已。只要太子的学业不落下,其他事情也与我无关。”
“再说了,我苏木既不是内侍,也不是侍卫。先前各位兄弟在切磋的时候有意相让,苏木心里自然清楚,我也就是一个读书人而已,不是什么第一高手,还请大家以后别提这茬,否则传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正因为这样,西苑里的大小事务也与苏木无关。”
听苏木表明态度,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皇帝虽然穷,可皇家那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太子的身边人,将来的富贵自然是少不了的。但眼前的好处却一样要捞。而太监和侍卫们又是天下一等一爱钱之人,随便动动手脚,自是受用不尽。
对于外面的文官是什么品行,大家自然清楚得很,心中也是畏惧。生怕苏木也学人当正人君子,那样就麻烦了。
听苏木话的中的意思说,他也就是暂时在这里混几个月,却不想牵涉进西苑的内务,所有人都笑起来。
“什么维持日常生计,难不成咱们东宫的人还混得不如外间,岂不笑话。?”
“那是那是。”刘瑾这人本没什么原则,见苏木如此好说话,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万岁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太子登基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到时候,我刘瑾肯定是会进司礼监的。可我在朝中、宫内也没有人,眼前这群侍卫都是夯货派不上什么用场。苏木如今偌大名气,已隐约有文坛宗匠的架势,将来中个进士相必不难。就算中不了,他也有举人功名在身,以苏木在太子爷心目中的地位,到时候一道恩旨下来,入要害部门做个官儿也不难。
他是文官,有他在面前支援,我刘瑾将来的位置自然坐得稳当。
恩,对此人,却要大加笼络才是。
刘瑾道:“一个月二两银子的俸禄是寒酸了些,除了一家人吃穿嚼裹,却剩不下许多。你们文人每月买书写字,笔墨纸张都是一大笔开支。依咱家看来,以后子乔你要读什么书,也不用去外面买。咱们皇家的藏书不比外面多,到时候要看什么书,直接去借就是了。这几日我见子乔一直没有摸书,若因此荒废了学业却是不美。这不,咱家和各位弟兄商量了一下,就去藏书阁寻了一本,给子乔你温习温习。”
说着就从坏里掏出一本书放在苏木面前。
苏木一看,却是一本《洛阳袈蓝记》:“这可不是课本,科举考的是四书五经,还得依照朱子的注解。”
他心中奇怪,这个刘瑾给我看这书做什么?
“书中自有黄金屋,子乔你还是好好看看。”
“对,苏先生你下来之后还是好生看看为好。”众人都是一通符合。
苏木心中更是惊讶,就随意地拿起那书,入手却甚是沉重。
他心中一动,随手塞进怀里:“好,多谢刘伴,多谢各位兄弟。”
大家都笑起来,又纷纷上前敬酒,说了许多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将来大家各自有什么难处,都要说话。所谓一人计短,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总归能想出法子。如果有什么事情自己闷着,那就是瞧不起自家兄弟,云云。
一席酒喝到半夜,这才散去。
回屋之后,苏木翻看那本《洛阳袈蓝记》,一看,里面却是金灿灿一片,夹了许多金叶子,总数至少有十两。
“这算是烧我苏木着口冷灶吗?”苏木苦笑一声。
官场之中,锦上添花根本算不得什么,雪中送炭烧冷灶,别人才会记你的情。
明朝以文官治理天下,地位尊贵,以门生和同年结为一个庞大的政治团体,从来都不会将太监和武官放在眼里。到明朝中后期,一个四品武官见了七品的文官,也要下拜行礼。至于二品文官上前线做统帅,杀同级的武将更是如杀一条狗那样容易。
苏木如今在京城士林中颇有名气,同太子关系密切,将来肯定是要做大官的。
而刘瑾自不用说,司礼监中占一席之地那是肯定的。至于其他侍卫,将军、守备什么的,总能捞上一个。
到时候,大家同为东宫一系,一旦有事,免得了要求到苏木头上。毕竟,文官把持着社会舆论,掌握着实际的政治权利。
这群人的心思苏木如何不明白,当然,他正穷,这笔钱也不算是贿赂,最多是人情往来,笑了笑,就揣进怀里。
这大概是苏木进入官场前第一笔人脉吧。
他也将这事想得清楚,刘瑾到时候做了内相,而自己在外朝做官,大家在工作上免不得要打交代,和他搞好关系,做事也方便得多。
当然,文官和太监不能走得太密切,否则,那是要坏名声的,也只能彼此心照。
宫中有刘瑾这股人脉,宫外又有杨廷和这个座师,以及乡试同年,那股人脉也很粗壮。
到现在,苏木才感觉到自己算是在这个世界的上层建筑占稳了脚步,所欠缺的只一个进士出身和一个官职而已。
想到这里,他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穿越到了现在,总算是有了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可突然间,苏木心中突然有一丝不安,豁然站起来:糟糕!
第二百六十五章 杨廷和那张难看的脸
原来,按照科举场上的规矩,士子一旦被录取,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带上礼物前去拜见座师房师,算是正式拜在人家门下。
而考官在广收弟子,为自己蓄养政坛人脉的同时,也能得到一大笔收入。
京官清贫,尤其是翰林院这种没有实职的清贵,每年也就几十两俸禄。好在翰林院的学士主要任务是下地方主持科举,每下去一次,几千两谢师银子还是能拿到手的,这也是官场的潜规则。
从放榜到现在已经四天了,自己因为忙,却一直没有去拜谢恩师,已是大大的失礼。
况且,苏木也知道杨廷和在将来会出任内阁首辅,自己能够做他的门生已经天大的机遇。可这人性格刚烈,若是因为迟到而让未来的杨首辅误会,对将来的仕途却是有碍。
所以,第二天苏木起了个大早,就匆匆地出了宫,去商铺里将金叶子换成现银。包了二十两,写了帖子,径直去杨府拜见。
可惜,还是来得迟了。接过帖子看了半天,门房笑道:“原来是苏老爷,不巧得很,我家老爷有公务出京去了。”
苏木有些失望,问杨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回府。
门房还没回答,就听到屋中有人冷哼一声:“不知道,也许三五日,也许七八日,你就是苏木?”
苏木定睛看去,就看到屋中的角落处坐着一个年轻书生。此人生得倒是英俊潇洒,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气。真从外表和气质来看,同苏木却有些相似。只不过,同苏木的随和不同,此人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贵气。
看苏木的表情也颇多厌恶。
苏木不明白这人怎么会如此讨厌自己,就拱手问:“正是苏木,还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门房笑了笑,正要介绍。那书生猛地站起来,一把抢过帖子扔出门去:“我是谁你也不用知道,且回去吧!”
苏木也有些恼了,正要发作,门房忙抢上来,又是打拱又是赔礼,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让苏木消了气。
那书生从头到尾再不说一句话,只微微冷笑。
等苏木离开,门房才苦笑道:“大公子你还是改不了那脾气,这个苏木可是老爷看重之人,这几日见天都在问苏木来没有来。”
若是苏木在这里,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大抽一口冷气,原来这人就是杨廷和的长子,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杨慎杨用修。
“狂妄,这人是有才气,就算是我杨甚也佩服得紧。只可惜人品却差,你真以为他得了父亲的看重,其实不然……哼,发榜都五日了,这才想着前来拜门,真以为攀上高枝,就目中无人了,小人一个!”
杨慎满面的愤恨:“今日他若不是客,当狠狠羞辱一番,才能泻我心头之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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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翰林院侍读学士,未来的内阁首辅的家风实在不怎么样啊!
出了杨府,苏木忍不住摆了摆头。
因为拜门来迟,苏木心中也有些懊悔。
座师是拜不了啦,不过,房师那里却要去走走。
这次好不容易出西苑,又得了笔钱,自然要回家看看,将银子送回去。否则,再过两日,小蝶和吴家父女就要挨饿了。
回到家之后,小蝶却已经搬到吴小姐屋里。
众人见了苏木自然欢喜,就连吴举人也难得地到厅堂里同苏木说话。
苏木将银子交给小蝶,又将这事同吴举人说了,问现在去拜见房师是否还来得及,又又什么讲究。
吴举人痛心疾首道:“苏木啊苏木,你好糊涂,放榜五天还没去拜师,已是大大的不敬。人家杨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将来的搞不好就是六部的部堂,你这次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恶劣,对于仕途却是大大有损。”
苏木也叹息一声:“我也后悔。”
吴小姐担忧地看着苏木。然后又飞快地回屋去了。
吴举人振作起精神:“既如此,你也别想太多,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他又冷笑着说了这个杨大人看起来品行也不怎么样,不就是学生拜门迟了几日,没送银子,就让门人端起张冷脸,不是君子。
说到激奋处,竟破口大骂起来。
苏木知道老先生是个迂夫子,听得头大,正要起身离开,吴举人又道:“苏木,你也没什么钱,房师又多,十八房,若送银子,谁受得了。这样,一人包五两银子,再买些文房四宝之类的雅致物件即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