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事情我本来也不指望你能办成的,你还是先回去吧,那个地基的事,你要保证万无一失,要是再失手的话,你就等着我让你吃牢饭。”黄有为不想再跟吴花纠缠这话题,放出狠话来,吓得吴花连忙点头哈腰。
“不敢,不敢,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吴花怕说多了,引起黄有为的反感,从小包里拿了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小声地说了一句:“这次是好货,从邵北那边过来的幼女,才十四岁,504号房。”
黄友为接过钥匙,从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老地方吧。这是你的酬劳,给我好好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黄镇长的为人我哪能不清楚啊,都是自己人,我一定尽心把事情办好,你就等着消息吧。”吴花抢过信封,对着黄有为谄媚地笑道,刚说完,就扭着肥臀出了办公室。
黄有为等吴花走远,才关上门,感觉裤子一紧,想着晚上的事,心痒痒的。抓起帐本暗捺住跳动的心,拿起毛笔将接下来的构思记下来,放回保险箱锁好。如果剧情按照自己刚刚布好的局走下去的话,他就有机会在退休前大捞一把,说不定自己全身而退时还能扶持女婿一把。
第十七章 谣言()
第二天,吴芬的烧就已经完全退了,程小兰精神看起了好了不少,廖恒去办了出院手续。
程书楠跟着孙原平来到外面的阳台。
“师兄,你一定要保重啊,把证据收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拿出来,若是到时候我真的不幸出了事,麻烦你叫吴芬去趟帝都,亲自给我外孙莫辰旭送一样东西,东西就放在这个木匣子里,钥匙你也收好。”孙原平一脸地凝重,象交待后事一样,将东西放在程书楠的手里。
“你不要这么悲观,你的女儿呢,你不管她的死活了?。”程书楠强忍住心里升起的悲痛,对师弟安慰道。
“她从小就被我家老婆子给宠坏了,整天生活在童话里,我也不担心她。只是我那个小外孙却遭人疼,我几次入狱他都跟着我一起,现在整个人跟冰块一样,这孩子心思不是一般地重,我这老头子死了不要紧,只是担心他那没良心的爹、天真的娘哪天把他给拖累了。”孙原平一提起自己的外孙,额头上布满了乌云,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几岁。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哪能担心得过来啊。”程书楠见对方面色更难看了,连忙宽慰道。
吴芬从病房出来,在医院外面的架空走廊上找到外公和孙爷爷,连忙走了过去。
“外公,我们该回去了。孙爷爷,这两天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哪好得这么快。”吴芬扶着外公,对孙原平感激地说道。
“哪里啊,这本来是孙爷爷的工作。回去好好休息,心里别太重了。”孙原平摸了摸吴芬的发梢,关心地嘱咐道。
“我会的,孙爷爷,你也要保重身体,等我有空时,就过来看你。”吴芬乖巧地回道。
“嗯,好好好。”孙原平听到这话,心里苦涩极了,小姑娘啊,那会应该是来参加爷爷的葬礼了,面上强挤出一抹笑来,连声回答好。
三个人往医院大门口走去,这时,廖恒和程小兰已经等在外面了。
“孙叔叔,我们就先回吴家冲了,这两天打扰你了。”廖恒看到岳父走过来,对着孙原平感激地说道。
“哪里的话,年轻人,好好孝敬你岳父岳母。程小兰,你的事情叔叔都知道了,坚强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孙原平拍拍廖恒的肩膀,又对程小兰安慰地说道。
吴芬看到孙原平满脸的皱纹,死气沉沉,就象秋日里落叶般凄凉孤寂,鼻子一酸,“孙爷爷,你要活着,下次过来我给你做木槿花拌饭吃,好不好。”
孙原平扯了一下唇角,“好啊,孙爷爷等着。快走吧,等下来不及赶上班车了。”
吴芬重重地挥手,看着站在医院门口那道慢慢淹没在人群里佝偻的身影,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明明才认识这个慈祥的老人,却给人一种浓郁的悲伤,岁月就象一把无情的利刃,将这个老人的年轮深深地刻在脸上,写满了无尽地酸楚。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厅屋里,黄凤英正跷着二郎腿,唱着小曲,不时地往嘴里塞红烧肉。看到进来的几个人,一阵慌乱,小脚站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亲家公,回来了,小兰、吴芬你们身体没事了吧,那就好了,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饿着肚子,担心你们吃也不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黄凤英亲切地将一碗红烧肉递到程书楠面前,对程小兰和吴芬表现得非常热情。
程书楠板着面孔,看见这老家伙在孝期竟然吃起肉来,躲过那碗黑乎乎的肉,眉头拧在一起,哼出声来:“你这个老不死的,吴常义才死,就大吃大喝起来,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黄凤英看到程书楠发火了,吓得将头缩了起来,不死心地将碗往后面藏,灰溜溜地冲出了门。
吴芬从灶屋里倒了一杯井水,扶着外公坐好。“外公,你别跟我奶奶发脾气,她是那种性子的人,天蹋下来,只要不缝上她的嘴,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这孩子怎么说的,她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奶奶,你不能不孝。”程小兰听见女儿的话,连忙责怪道。
“那老东西真是看着就让人生气,半点志气都没有,成天被三个女儿摆布,天天往吴常义那里打秋风。现在人死了没几天,连哭都没哭一声,哪里有做母亲的样子。”程书楠端着杯子将水喝完,喘了一口气,不赞同地说道。
吴芬知道妈妈又要说自己了,就从灶屋时拿出一根扁胆,挑着两个木桶,“外公、小姨父、妈妈,你们歇会哦,我去挑担井水来。”说完,不等回话,就出了门来。
穿过一条小巷子,走下几个台阶,看到村里的大坪上站满了人,吴鹏妈刘二莲正拉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妇人在说话,远远地就能听到:“听说吴清源不是吴常义的种呢,是程小兰在外面找的姘头生的,那姘头为了要回儿子,才害了吴常义的命呢。”,另外那个不认识的年轻妇人撇撇嘴,接着话道:“听花儿说,程小兰对吴常义平时非打即骂,不仅将吴常义的血汗钱全拽在自己手里,还逼着吴常义去外面借钱呢。”
吴芬还没走近时,就听到还有一胖胖的妇女“哧”地一声笑出来,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程小兰那个女儿你听说了没,我听吴花说啊,可厉害着呢,不急不孝顺父母,还天天在家逼黄凤英做这做那的,连屎尿都让黄凤英拉在屋里。还是个大学生呢,我看还不如我家小兰,早早地辍学去外面打工,还能给吴花减轻点负担。”
听了这么多,吴芬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就往那三个碎嘴婆身边丢过去,“我说这天还没黑,就这么多狗出来咬人了,真是贱命一条,嘴烂得很,天天想着说别人坏话,却不知道早被吴花给当枪使了。瞧我小姑多聪明,使唤着你们这些狗,这就是主人与狗的区别。”
第十八章 分析()
这一番话说得刘二莲她们脸上青白交错,周围村民听到这边的动静,目光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刘二莲心里发虚,躲闪着目光,却不想被吴芬一个小姑娘瞧不起,张口大骂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主人,谁是狗?”
吴芬眨了眨眼睛,嘲讽道:“狗骂谁呢?”
“狗骂你呢。”那个胖妇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大黄牙,刚说完,就听到周围人群一阵哄堂大笑。
刘二莲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小姑子一眼,“嫂子,你眼睛怎么充血了?。是不是鹏哥昨晚上又欺负你啦。”对方偏偏没看明白眼色,还一副关切的样子。周围的人听到这里,都掩着嘴笑,刘二莲这会是彻底无语了,干脆逞着粗壮的身材往吴芬撞过去。
吴芬知道自己惹恼了对方,却仍旧淡定地站在那里,等刘二莲冲过来时,拉过身边的年轻妇人往前一推,身子往右边一躲,就听到地上“砰”的一阵*撞击的声音,刘二莲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趴在年轻妇人身上,干脆揪起对方的头发往后扯,那年轻妇人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就这样互掐了起来。
吴芬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挑着桶往水井边走。等打完水回来时,村里的大坪上只有一些小孩子在那里做游戏,就担着水回了家。
就这样过了两天,可能是那天刘二莲她们知道吴芬的厉害了,也有可能是听明白了吴芬的话,都没有再来找麻烦,村里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站在祠堂面前,吴芬看着墙上贴着的这则文书,是关于修县道征集民工的事情。看到周围村民都兴奋得不得了,心里涌起一丝怪异。
吴冲德今天到是焕然一新,脸上喜气扬扬的,手里拿着一个口哨,吹了二声,下面村民都停止了交头接耳,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吴村长。
“村民们,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一个是县里要修县城到吴家冲乡镇的道路,需要从每个村征集一批劳力,要求年龄是40岁左右、能吃苦耐劳的壮汉,这是为了杜绝包工头私自揽活,更是县里为我们老百姓提供就业机会。另外就是县道的收费站用的河砂和红砖打算从我们吴家冲上湾购买。”吴冲德一口气说完,下面的村民都喜出望外,场面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吴芬仔细地看着这则文书好几遍,终于发现了一丝破绽。
绕过人群走到吴冲德后面,“叔爷,我能问下这个文书是哪里下的么?”因为人群嘈杂,吴芬只能大声地问吴冲德。
“芬芬啊,你也过来凑热闹了。你问这个文书么,当然是乡政府下的文啊。”吴冲德乐呵呵地回道。
“叔爷,你随我到边上来一下。”吴芬看着这会说话实在不方便,也担心吴村长听不进去。
吴芬带着吴村长走到祠堂的牌位前,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叔爷,我觉得这事不妥。”
看到吴冲德不解的目光,连忙解释道:“叔爷,你想下,现在建房修路都是施工队伍自己带人,就算施工队伍找不到民工的话,也是从县道附近村当地去找人,我们这里离县城好几十公里,还有白沙镇、齐柏镇等村民,县里为何舍近求远,从这么远的地方叫人过去呢,这又不是古代征兵,缺少劳力。而且现在民工被欠工薪的事情很多,我们村里的人既不是施工队伍的亲戚,更不是当地的村民,又哪里轮得到我们啊。还有县道作为我们县第一条柏油马路,乡政府又怎会轻易将红砖和河砂的买卖交给我们呢。最重要的是这个文书落款的盖章是乡政府秘书办公室,这既不是权力部门,也不是行政部门。”
吴冲德听到吴芬的分析,心都凉了半截,回想起昨天在镇长办公室的情景。
“这个文书你明天就去落实,人员征集起来,政府已经全权委托给你来办理了。至于河砂和红砖,你写份转让书给我,政府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黄有为站在办公桌前,一边很兴致地练起书法,一边吩咐道。
吴冲德当时听得心花怒放,按照黄有为的意思写好了转让书,就拿着文书高兴地回村里了。
“芬芬,乡政府没有设秘书办公室啊。对了,他要我写一份转让书,将河砂的采砂权和砖窑的所有权都转让给他。你说这会不会有问题啊。”吴冲德这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紧盯着吴芬说道。
“转让书?黄镇长说了多少钱买了么,有没有付了你钱啊?”吴芬反问道。
“钱的事,他说现在政府困难,以洗砂码头最北面的那块地皮来换,我想着那块地皮离码头又近,平时来往的船只又多,就算不用发展商业,也可以种点什么吧。”吴冲德摇了摇头,耷拉着肩膀,也知道自己昨天莽撞了,轻易地就将村里的采砂权给让了。往年几个村为了占个便利的码头,争这个采砂权可是争得头破血流的,红砖厂是自己儿子办的,平时生意比较红火,这两个虽然比起那块地皮来说不值钱,但握在手里的总比还没到手的东西强。
吴芬听到那块地皮,转了转眼珠,上辈子好象听到妈妈说过,老家码头附近的一块地皮有四个主,几个镇都想要那块肥肉,后来被一个姓黄的商人直接从县里买通人员收购,建了一个很大的渡口,那个地方也成了商业繁华的吴家港。
那块地皮是肥肉没错,可是以上湾的力量怎么可能拿得下来呢,上辈子说不定几个镇都被那姓黄的商人给骗了,闹了半天给他人作了嫁衣,要是这样的话,村里还不如不要这块地皮,反正也拿不到所有权。
“叔爷,我觉得那块地皮不太可靠,你都猜到那里以后会发展起来,其他中湾、下湾的人呢,他们保不齐也会这样想,更何况还有谷桥、春桥、胜桥这几个大镇,都是连着这条河的,大家都想抢,到时我们会不会得罪了人还讨不着地啊。”吴芬委婉地说道。
吴冲德听完这些话,没有作声,显然已经听了进去,吴芬看到对方坐在一边沉思,也不打扰,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第十九章 质问()
吴芬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不太明白,黄镇长会何要这样下文?更不能理解为何会象征兵一样征集民工,难道是自己对政府信任度不够,毕竟政府为了县域经济的发展,创造就业机会给当地村民,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可是自己怎么总觉得这个事情很怪异?难道自己有做侦探的潜质,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刚抬脚上了一个台阶,就看到走廊上的三朵极品芙蓉花,正围着妈妈说话。
“嫂子,我们这样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哥哥的抚恤金交给我们保管,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吴蓉拍了拍胸脯,连连保证道。
“是啊,弟妹,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比弟弟小十岁,为他生儿育女真是不容易,以你的家境和条件要是改嫁的话,能找到比我那死鬼弟弟强十倍不止的男人。你又何必那么死心眼呢?”吴芙更是夸张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副很为你着想的样子。
吴芬扯了扯嘴角,这日子真是过得太热闹了,好不容易清静两天,又遇上这堆极品亲戚。
“大姑、二姑,你们怎么来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做媒婆太可惜了,连兼职都这么专业。大姑你还跟着姑父卖什么瓜啊,敢情你都天天自卖自夸了。二姑,我都为你委屈,瞧着你这么有心,二姑父怎么还管着你的帐啊,不会是怕你糊涂不放心吧。”吴芬语气不客气地说道,虽然自己小一辈份,可人家都骑在头上来欺负了,又怎会顾及所谓的亲情,让自己委屈呢。
吴芙和吴蓉听到这话,脸色难看得要命,一旁的吴花却好兴致地看起笑话来。
“小姑,你前两天是不是对吴鹏妈她们说了些什么?”吴芬看到小姑心情这么好,眸子一闪,直接问道。
“哦,我就是回来时碰到过她们,也没说些什么。”吴花听到侄女开始质问起自己了,心里直打鼓,面上却一副极其轻松淡定的样子。
“这样啊,可是我却听到她们说你坏话了。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她们说你之前跟别人私奔过,小姑,什么是私奔啊。”吴芬很天真的看着对方,看到小姑父面色发黑,心里直乐。
吴花连忙跳起来,大声地骂道:“刘二莲那个死婆娘,她敢这样子造谣,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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