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刘谦和,他说,不在乎我身子不干净,愿意娶我,求母亲成全。”
“这怎么行?刘谦和虽说是你表哥,可是,他不过是你舅舅收养的一个野孩子,还有,他的身份,也就是刘家的下人,不过因为你母亲的原因,人们对他略尊重点罢了,你可是刘家千真万确的小姐,这门第相差太远,不成的。”茵茵在侧面,看到水莲的眼里,溢满泪水,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莲儿,这次向你提亲的,镇上护军中武功最高的李头目,这可是一门好亲事,不知要好过刘谦和多少倍,你万万不能打错了主意。”
“母亲,女儿性子柔弱,不配嫁给李头目的,你还是成全孩儿了吧。”水莲这次,说话声音虽低,但很坚决,无奈,刘存富老婆不答应。
“不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不够体面,我们刘家,怎么说也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怎可以把你嫁给一个奴才。”
“他不是奴才,舅舅当时为了救姥姥卖身进咱家,他只卖了他一人,表哥不是咱家奴才,他也没有在咱家做事。”
“他在‘好再来’客栈当个厨子,和奴才有多大区别?你别为他辩解,这事儿无论如何,都不成。李头目,你嫁定了。”即使茵茵在座,刘存富老婆说话,也很决绝,说话陷入了僵局,屋里一时很沉静,刘存富老婆摆手让她下去:“莲儿,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聪明孩子,哪头轻哪头重,你肯定是能掂出来的。”
“母亲”水莲站起来,“如果不让我嫁给表哥,我是谁也不会嫁的。”她的泪水,已经逼回去了,她抬起头,坚定地看了一眼刘存富老婆,然后行礼退出去。
茵茵大跌眼镜,这个一股风都能吹散了的人儿,竟然这么坚强,令她感慨。她又想回来,若不是这么坚强,怎能活得下来?
“你瞧瞧,多丢人”刘存富老婆向茵茵摊摊手。
“没什么呀,这里的姑娘,本来就有主见。”大概,这里的汉人没那么多,做生意来来往往的人中,鞑子、女真、甚至胡人都不少,妇女的自由程度,比大秦国高多了,好些女孩都是自己挑婆家。茵茵的话,让刘存富老婆有点彷徨。茵茵明显不想让她把刘水莲嫁给李头目,可她,真的很想巴结上这个人,矛盾了两天,她过来找茵茵,想把这个难题,推给她。
“这可怎么办呐?张媒婆肯定给他说我答应了,如果李头目这几天来抬人,我是不敢阻拦的。”
“拖着,你家老爷的忌辰不是快到了吗?你说,等事儿过了,再议亲。”茵茵想等陈二林回来。刘存富老婆没办法,只好悻悻地走了。
茵茵望着她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扭头让去给水莲的丫鬟传话,让她这几天把水莲盯紧,如果水莲出了生命危险,她就让这丫鬟以命相陪。她知道这院里的丫鬟,都只听主母的,对自己伺候的主子不屑一顾。
“你害怕有人要害刘小姐?”
“不是,我怕刘小姐自杀。”这女孩子如果婚姻受阻,肯定会为自己所爱殉情,茵茵即使相帮她,也使不上劲儿了。
好再来客栈,茵茵没听过,让水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个很小的客栈,她和水儿,乔扮了,去了这个客栈。
客栈是两层楼,却是用木头建起来的,和当地的几家客栈完全不一样。楼下是餐馆,离饭点还有一会儿,这会儿没人吃饭。饭厅收拾地很干净,只有八张桌子,一个白净的少年,是跑堂的,见茵茵进来,十分殷勤的请她坐。
“爷想吃什么?”小二一边用肩膀上的抹布,把干净的桌面又抹了几下,小心地给茵茵和水儿摆上茶碗,倒上茶水,一边满脸笑意地问话。
茵茵和水儿相视一笑,很高兴她们的装扮,糊弄住了他。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家常菜,就是烧豆腐、酸菜炖粉条……”茵茵听他报了一串,没有一个有特色的,眉头就皱起来。
“来点好的。”
“炖狍子肉 、红烧狍子肉、红烧山鸡、炸山鸡球、滑熘山鸡片、串烤山鸡、白蘑焖山鸡、炒山鸡片雪里蕻。”
“噗——,不是山鸡就是狍子。”水儿笑喷了。
小二一脸通红,嚅嚅了几下,这才说道:“这里很少有客人点这些贵菜的,野味我们也就准备了些山鸡和狍子。”
“这现在天寒地冻的,多准备了,也不会坏,你怕什么?是不是厨子手艺不行,做不出来?”茵茵说话。
“不是,我们的厨子,家常菜都做得极有滋味,不信,我让他给你来一盘。”
“宫爆鸡丁,他会做不?”
“我给你问问。”小二跑下去,这还是个小孩子,大概也没干多少时间,一身纯真之气,茵茵微笑地看着他的背影。
很快,他就跑出来:“行的,厨子说,他就擅长这一路的。”
“你让他给我上两个拿手的,贵贱不论。”
“好唻。”小男孩嬉笑着跑了。
她们的菜,端上来时,茵茵周围,已经陆续来了几桌人。来吃饭的,即使没有那么饿,一闻到饭菜的香气,经常馋虫一下子就被勾出来了。
“什么菜,给我也上个这个。”一个鞑子商人打扮的,喊道。
满屋的人都看向他,小二低声嘀咕道:“这菜有点贵,掌柜要先付银子才给做。”
“你要多少钱,咹?当我付不起啊。”他的汉话很流利,几乎听不出和当地人有什么区别,看来是金江口镇的常客。
“不、不、不掌柜走时留下的话,小的也不敢不听的,爷,你多包涵,那两个菜,一共三钱银子。”小家伙很有眼色,鞠躬作揖的,鞑子在怀里摸了一会儿,拍出一小块银子,小二拿到柜台那里,用秤镫过,这才大声报着菜名,厨房有人应了,他笑着去了其他几桌跟前。
菜做得很好吃,给的量又足,茵茵和水儿肯定吃不完,没办法,水儿只好给小二说好话,压了三钱银子,借了个能提的小食盒,拨出一半准备提回去。
茵茵吃完,饭堂里的桌子都有人坐了,看来这里的生意还不错,茵茵闻着,那些家常饭菜的味道,也挺香的,知道人多不是侥幸。
趁着给小二付钱的时候,茵茵低声问小二:“你们这里的厨子,有几个?”
“就一个,我们这是小店,养不起好几个的。”
“有徒弟不?”
“没有,掌柜说我过两年,能掂得动炒勺,就让我学呢。”他很收下银子,高高兴兴地对茵茵说道,“咱店里的饭菜,货真价实,味道又好,客官下次再来啊”
正文 第一四五章
第一四五章
“没想到这么小个店,厨师手艺还好。”水儿感慨。
茵茵没说话,看来这刘小姐看上的人,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就不知人品怎样,这个她没法打听,想了想,打算让新近跟她的那个小兵张顺,去打听。
张顺原本就守在镇上,这里的人,也都混熟了,很快就有了结果,说小伙子很要强,很能耐,对养父母很孝顺,长相也不错,那个小客栈,是他和一个姓张的,一起筹钱开起来的,才开张半年多,生意很红火。
茵茵打定主意帮这位刘小姐,不过,她还是决定,再试探试探这个小伙子。
试探的任务,要靠水儿来完成了,那几天,水儿和茵茵出去吃饭,每次都把她打扮地很妖娆,水儿本就是性感大过漂亮的人,这么一打扮,更是撩拨人,如果不是身后几个军士跟着,肯定会有人和她搭讪的。
她们总是挑不是饭点的时候去,厨师比较闲,水儿不停地找厨师麻烦,一会儿要他过去,听她说一个新菜的做法,让他照着去做,一会儿咸了,说不定又淡了,几次之后,长眼睛的都认为水儿看上厨师了。
这天,茵茵和水儿又来了,自然,水儿依然故技重施:“我们想吃清蒸鱼,把你们厨师叫出来,我要给他说说,怎么做才好吃。”
“厨师正在准备中午的菜,很忙,小姐,你给我说,我来转告他。”小二一脸笑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不行,你给我传错了怎么办?叫他出来。”
“他真的很忙的,你还是给我说了吧。”不管水儿怎么软磨硬泡,始终叫不出人,她怒了,猛一拍桌子:“你不把人叫出来,我就不再来你这里吃饭了。”
“好姐姐,你,别生气嘛。”小二进去了,好一会儿,才拉着脸出来,到饭堂门口,才赶紧换了一副笑脸,“好姐姐,厨师正处理鱼呢,一手的腥味,你就让我给你传话吧。”
茵茵勾勾食指,把小二叫过来,对着他耳朵,低声问:“你们厨师,可有相好的了?”
小二脸红得很,忸怩了一下,才点点头。
“能比我这个姐儿好吗?”
小二摇摇头,低声说道:“许是,他说,再也不见你们了。”
“我们是东将军的人。”
“他知道,不然,一次也不会出来见的。”
茵茵对小伙子的表现很满意,觉得刘小姐的眼光还不错。回去的路上,她算算陈二林离开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眼看就要到春节了,这连个信儿也没捎来一个,她的心,不管怎么觉得陈二林能干,这时还是担心起来。
都到了腊月二十六,陈二林还没回来,李头目追得很紧,他原来打算年前办喜事,见刘存富老婆这么拖拉,发怒了,那天亲自过来,发了一通脾气,刘存富老婆趁机答应,正月初六是个吉日,就办喜事,茵茵这段时间这么招摇,他也不害怕,茵茵不知道陈二林是怎样约束这些散兵的。
刘存富老婆装作无奈的样子,给茵茵说了此事,她看出来,陈二林不回来,茵茵也顶不住,反正到时生米煮成熟饭,陈二林又怎么奈何她们?
陈二林腊月二十九才到家,看到院里热烈的过年气氛,和茵茵一脸的不痛快,还当自己好久没在家,妻子又有点生气了,脱下外面厚重的大衣,洗漱了一下,他就伸出两手把茵茵搂在怀里,没想到,小应群听说爹回来,急急忙忙地过来,他喊着爹爹,水儿帮他掀着门帘,茵茵赶紧下到地上,过去抱儿子,应群绕开茵茵,站在陈二林面前,他对爹爹还是有点陌生,并没有扑过去,还是陈二林过来,把儿子抱在怀里,水儿退了出去。
应群一直玩到实在睁不开眼,这才趴在爹爹的怀里睡熟,茵茵给他包了个小被子,让水儿抱出去了。
两人这才有了私密空间,好好温存一番,陈二林才问茵茵:“想我了吗?这次四王子真的很凶险,好在他手下几个人很得力,总算逼得和国那边退兵了,大概能过个安宁的年了。”
“唔。关键,有些事情,急等你处理呢。”茵茵先说了景夫人想走的话。
“胡闹她弟弟依附那里,勉强能说过去,太子过去算怎么回事?再说,那片弹丸之地,还不够胡家的兵跑马呢。”
“这个,你要给景公子说清楚。”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自会去说。”
茵茵又说了李头目的事儿,陈二林眉头紧皱:“这个李大河,打仗倒是一员虎将,我高看他几眼,没想到竟然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你放心,我来摆平他。”他把茵茵搂紧,“冷不冷?”
“冷劲儿都过去了,马上就要立春呢。过了年,你会把李大河带走吗?你要用人,大概不能把他打一顿军棍了事,让他有了二心,对你很不利。”
“呵呵,你放心,收拾他们这些莽夫,我有的是办法。”他为茵茵掖好被子,“睡吧,明天就是除夕了,又是一年,日子过得真快呐。”
陈二林除夕的午饭,请了镇守镇上的几个头目喝酒,偏偏空下李大河,他受不了这份冷落,跑去找陈二林讲理。
“东将军,你这是怎么回事?当时是你把我放到这里的,你还夸过我,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粗人有粗人的好处,若他是文人,说不定会记恨陈二林,但不会当面去质问。
“我怎么能忘了你?我是不敢请你了。李大河,你现在是什么气势?这金江口镇,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不,我把你请来,让这几个兄弟,给你磕头行礼吗?”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在你跟前,什么时候不是规规矩矩的?”李大河知道陈二林生气了,但他自认为,对陈二林没得说。
“我跟前?我在跟前你规矩,就是敬我了?我不在,我定的规矩,你照办了吗?”
“我照办了。”他声音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将军的太太,就住在刘家宅子里,自己这点事儿,一晚上的枕头风,还不都吹过去了?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给陈二林解释道:“刘家那闺女,我请媒婆去求的亲,她家当时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陈二林不理他,和几位手下喝酒,李大河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过了一会儿,陈二林冷冷地说道:“以你的能耐,竟然能看上那么点儿小钱,真让我失望。”
几个同僚鄙夷地眼光,让李大河惭愧,他也知道大家是笑话他,求娶刘家姑娘,是看上人的嫁妆。闷闷地站了一会儿,他对陈二林说道:“是小的鬼迷心窍,我去刘家退亲,回来,再向你赔罪。”
他快步往出走,陈二林喊住他:“快去快回,还等你回来喝酒。”李大河笑了,加快脚步,跑出去。
茵茵正在指挥人准备年饭,水儿高兴地跑进来,告诉茵茵李大河退亲的消息,让茵茵很惊讶,陈二林办事的效率也太快了。
外面已经有零星的炮响,镇上,到处都飘散着年饭香浓的味道,茵茵她们的饺子也包好了,年饭也准备差不多了,她让一个小兵,去问陈二林,是不是把年饭给他们送过去,自己则抱着应群,回屋里等消息。
应群很壮实,再加上很有劲,茵茵觉得自己抱着很吃力。现在,除了水儿,鲁妈和许嫂都敢不抱他。许嫂生孩子还是落下了病根,身子骨有点弱。鲁妈,她想在过了年,悄悄把她送回大秦国。她这阵子老腰疼,这里太冷了,对调养这个毛病很不利。
她正在盘算,那小兵过来传话,说将军快回来了,让茵茵等等。
陈二林果然没多久就回来了,他看见茵茵好几个菜,都准备了双份的,知道是打算送到隔壁,给景成元的。他感激地望了一眼老婆,收拾好了“食罗”(当地人语,一种双节比较宽大,需要两人抬起的食盒),让小兵抬着,往隔壁而去。
他很快就回来了,低声给茵茵说了一声:“我改天再去,今天不适合。”就抱着应群,和茵茵一起去饭厅。
这是偏院的门房,茵茵看它宽大,又和厨房临近,就改成饭厅了。
除了茵茵他们还有陈长庚和鲁妈夫妇、许嫂和孩子及水儿,陈二林特地把余然带来了,水儿羞得满脸通红,整个吃饭时间,一句话也没说过,余然倒十分大方,竟然当着大家的面,给水儿夹菜,还很大胆地问水儿最近好不好,水儿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匆匆吃完,应群也不喂了,红着脸向茵茵告退,退出时,趔趄了一下,把茵茵逗笑了,这个胆大热情的女子,毕竟这几年是在深宅大院生长的,比不得余然整天在外面行走,再说,关外的人,的确比关内的男女之间,要少了很多的忌讳。余然眼光热切地看着水儿的背影,消失在对面房屋的门帘后。
“过去给她说几句体己话。”陈二林看着余然痴迷的摸样,笑了一下,用手指指对面,对余然说道。
“感谢将军关爱”余然很大方地接受陈二林的好意,虽然他的脸,一下子就爆红了。
余然是这里才收下的散兵,陈二林的文才武略让他钦佩,敬仰之余,跟随的心思会由然而生,现在,陈二林又把他视为心腹,准备把妻子身边得力的人许配给他,他心里的感恩戴德之下,势必会誓死追随的(虽然水儿是奴才,但大家里的奴才,见过的世面和经受的教育,确实要比小家碧玉好得多。因此,有‘宁娶大家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