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种出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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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种出好姻缘-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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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以前不知道皇上身体不好,看什么事情都觉得挺正常,现在,不知道是心态不对,还是周围环境的确诡异,让她总觉得生活在妖气缭绕的氛围里。

古家灰飞烟灭已经半年了,扬州城里百姓的闲话,也换成了其他内容,这几天,却忽然旧事重提,先说古老爷在狱中,被刑讯逼供不过,招出害人的事儿是冤枉的,是有人拿了写好的状子,在他被打昏时按上的手印,接着,又说有人觊觎古家的财物,故意设了陷阱谋财害命的。前面的刑讯,矛头指的是知府,后面这话,直接对的就是陈奎秀了,毕竟,现在妞儿就住在古宅,那不明显说是陈奎秀图财害命了?

如果是无根的谣言,喧闹一阵子也就歇了,但若是有人别有用心,那就难说了。

现在,茵茵和陈奎秀就面临着巨大压力:皇上派了张重张大人,过来查问此事。皇上,连儿子都不相信了。

陈奎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甚至把安排张重生活的事儿,都甩给了布政使刘建才。刘建才是个没有心机、又不爱处理政务的花花公子,刚开始陪着张重,不过是以此为借口琢磨着怎样从陈奎秀那里要点银子,出去花天酒地,后来见陈奎秀不理他,他也不肯再见张重,但张重的衣食住行,还是指示了驿馆好生伺候着。

张重是个老古板,极认真,但面对已经死了的古老爷,好些事情他就想较真,也较真不了。但他古板归古板,人还是很聪明的,所有的事情过去了,总有些许的蛛丝马迹,比如,丝行前任主事,的确是横死,无论死亡时间还是地点,古老爷交代的都很吻合,并且,他交代的杀人方式、抛尸地点,都和衙门的记录很一致,最主要的,他杀人的动机,还有为了争做丝行主事事先做的预备,都是铁的事实。试想,若不知道人家会死,他怎会做那么周全的预备?

当然,古老爷逃税、做假账这些事儿,更没有怀疑的余地,张重在江南住了不到两个月,回京奏报皇上了,他的折子摘录在朝廷邸报上明发全国,江南的谣言立刻消失。

茵茵看了摘录,觉得这个张重,还是有心机的,他奏折里只字不提古家大宅。因为,他曾经是朝熙皇子的先生,他到江南,朝熙还悄悄去拜见了他,也邀请他一起住进古家大宅,他怎能不知道,廖公子夫妇是朝熙皇子在江南的幌子?皇上既然这么安排,肯定就是为了保密,他当然不会在奏折里破坏皇上的安排。

“有人拿古家说事,是古家的余孽,还是专门针对你的?”茵茵很担心地问陈奎秀。

“我开始觉得是针对我的,现在看,两者都有。古家能当上丝行主事,肯定是有依仗的,魏家把依仗挂在明面,古家却对此讳莫如深,什么样的人位高权重,却上不了明面呢?”

“洪熙皇子?”两人都为茵茵的话震惊,过了一会儿,陈奎秀低声说:“王子们十岁开府建衙,当时他才刚迈出皇宫大门,不会这么快就和古家联系上吧?韦贵人的娘家也是北方人,和古家不大可能有联系。”陈奎秀嘴上这么说了,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过了好一会儿,他嘟囔着,“我查一查。”

刘建才的母亲刘老夫人,一直住在京城,去年冬天,咳嗽不止,太医建议她来南方居住,今年,是她六十整寿,刘建才广发请帖,准备好好祝贺一番。陈奎秀也接到了请帖,和茵茵商量着给刘老夫人送什么寿礼。

“银楼以前做过一尊麻姑献寿,银人捧了个玛瑙石的寿桃,非常别致的。”茵茵一边说,一边比划,陈奎秀刚开始还觉得银子做的不够贵重,看到茵茵比出的尺度,这才接受下来。

“整个江南官员,都接到请帖,那天会不会出事呢?”这个刘建才,明显就是为了收礼嘛,茵茵这话憋在肚子里,没敢说出来。

“我已经下令,州县官员不得擅离职守。”

茵茵笑:“幸好你和刘大人不是关系密切的,不然,你这么下令怎么看怎么像是为了给刘大人敛财提供方便。”

陈奎秀笑了一下:“别的地方官员都是这样,我和刘大人这才是第一次,下面的那些人,遇到我们这样的上司,还不是烧了高香了。”

茵茵想起胶东知府四十岁就过大寿,收了上万两礼物被御史弹劾的事儿来,一笑,也就不再提刘建才借机敛财的话题。

送寿礼没有只送一件的,茵茵另外准备了一对高丽参,一匹僮锦,一对六方镂空雕花的青瓷瓶,陈奎秀看了之后也没说什么,这些礼物,折合下来超过两千两银子了,也不算小气。

到了那天,陈奎秀安排了衙门的人沐休,巳时末,和茵茵带着振声,去了刘宅。

刘建才内院人口众多,他嫌布政司后衙逼仄,一到江南,就买了这个宅子居住。茵茵看到刘宅占地足有几十亩,外表十分气派,心里还是有点触动。

“就我们生活地简朴。”她低声嘟哝。

“可我们心安。”陈奎秀安慰她。

“清静”她并不觉得心安,只是人少,就会少了很多的烦恼,尤其是陈奎秀没有侍妾,这让她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中,被无端的羡慕、嫉妒、恨。

有仆人看到了他们,马上跑了过来迎接,刘建才由一大群下人拥着,一脸笑容地小跑了几步:“陈大人,稀客,稀客!陈大人百忙之中,能抽时间来为我母亲祝寿,下官不胜荣幸。”

“刘大人过谦了,应该的,应该的”他们在一起寒暄,早有婆子把茵茵引到一乘青帷小轿跟前,坐了直接送到垂花门前,茵茵已经来过一次,这些都已经熟悉了。

刘夫人听到传报,正赶过来迎接,茵茵看她额角的汗水,心里感叹她的不易:“刘夫人不必这么匆忙,咱们都熟人了。”

“有失远迎,陈夫人恕罪,恕罪。”她客气着,脸色热地通红,“来,这边请,我家老太君正屋坐着,姐姐随我来。”刘老夫人是郑南侯的老姑奶奶,这辈分高不说,还是个一品的诰命,屋里的人,大多都站着,就是坐着的,也都是恭谦地低头半坐,看到茵茵,几乎都站起来和她见礼。

“老太君给你行礼了,祝你老身体康健,寿比南山”茵茵先对刘老夫人行礼。

刘老夫人颌首:“陈夫人太客气了,过来,这边坐。”早有下人准备了铺着蜀锦椅垫,上面还有藤编凉垫的椅子,请茵茵安坐,茵茵谢了刘老夫人,坐下后和她又寒暄了几句。

后面接二连三的有人来,大多茵茵不认识,想必那些地方官员自己不能到场,打发内眷过来应酬。有人偷偷看茵茵,也有人互相对着咬耳朵,茵茵看着她们望着自己的眼光,瞬间发生变化,知道她们悄悄议论自己,她也不理会这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刘老夫人说闲话。

来到的女眷,年纪参差不齐,茵茵算是年轻的,几个年纪大的,看着和刘老夫人差不多,可她们碍于身份,不敢过来说话,都远远站着,刘老夫人也是人精的,怎能不明白这是为何,她和茵茵坐一起没什么话说,这么强撑着实在没意思,就轻轻打了个哈欠,茵茵果然马上说道:“刘老夫人,你家花园很漂亮。”

“你以前来过?”

“来过,可惜只路过了一下,没来得及好好看呢。”

“那,我让人领你去一下。”刘老夫人对身边一个大丫鬟说道:“带陈夫人花园走走,慢一点,别累着了客人。”

“老夫人,那我可就不好意思了。”茵茵起身行礼,准备出去。

“去吧,去吧。”刘老夫人笑眯眯的。

她一出去,屋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年轻的都找了借口退出去,几个年纪大点的,让老夫人招到身边闲话去了。

正文 第二一四章 暗流

第二一四章 暗流

花园里已经有了好些人,大多是扬州城里的富商家眷,茵茵和她们没什么话说,就自顾自跟着刘家丫鬟在花园慢慢闲转。那边有个凉亭,坐了好些内眷,旁边是一个不大的荷花池,靠池边有一片睡莲。虽然这时荷花已经有点衰败,但池塘显然经过仔细收拾,残枝败叶全都剪去,观赏起来依然赏心悦目,茵茵望着睡莲的娇姿,微微有点沉醉。

“哼,陈大人还嫌弃林姑娘卖唱,你们以为陈夫人就好啊,听说是武弁人家出身,还是二婚,当时让那一家给送到了乡下,后来被婆婆休了,谁知道怎么的遇到了陈大人。”这话声音虽小,但很清晰,茵茵抬头望过去,一个穿着大红遍地金短袄深蓝裙子绣粉色牡丹花的女人身影映入眼帘,那女人还在绘声绘色地讲着,没有看见茵茵在看她。茵茵想起来,这女人是丝行的一个执事的老婆,夫家姓佟,跟古家关系不错。

“不会吧。”有人不敢置信。

“你们生活在南方,当然听不到这些,京城里知道的人多了。”

“哦,你姑姑就嫁在京城,难怪——”

茵茵眉头皱起来,京城知道这些的,也没几个人,她不知道这位佟太太从哪里挖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陈大人这税也收得太狠了,我家一个月就快一千两了。”说这话的是个胖胖的盐商家眷。

“哼,我家都一千多了。”佟太太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是有季节的,淡季就可就不交了,不像我们家,月月都如此,一年就是一万两啊。”

“真狠,说得好听,为国收税。他家的银楼,一个月交多少?”

“早知道咱也开个银楼。”

“切,谁说银楼交得少?我家一月也是上千两的。”这是那个卓太太的声音。

“金玉坊呢?谁知道金玉坊交多少?”

“说是上个月一千二。”

茵茵没想到这个都有人打听这么清楚,她上个月的确交税一千二百两。

“嘶”有人吸冷气。

“一千二百两?那就是说,比我家的总店还卖得好了?”卓太太急急问道。

“人家的样子新奇呗,金玉坊每月都有新样子的。”……

茵茵不想听下去,她已经走远了,还能听到身后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燕子和刘家的丫鬟已经一脸的忐忑,害怕她心情不爽,拿她们出气。

吃饭的时候,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都不时瞟她一眼,她们知道茵茵听见了。刘家给茵茵带路的丫鬟,都不敢看茵茵,伺候的时候,不时瞧准机会想往茵茵跟前凑,最后倒茶时,终于低头在茵茵耳边说道:“不是我传瞎话。”

茵茵“嗯”了一下,她站在那里,肯定有人看见的。这丫鬟听到其他议论了,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刘夫人也知道这回事,吃过饭,下人撤了残席,送上茶点,坐在茵茵身边的一个参将夫人起身离席,刘夫人赶紧坐过来。

“吃的可好?”

“很好,我是北方人,家里的厨子都是从那边带来的,平时出去吃饭,也多点北方菜,今天是我吃的最彻底的一次南方席面,菜品非常好。”茵茵由衷夸赞,刘夫人望着她的眼睛,闻言忍不住笑容绽开:“多谢夸赞,菜品也很平常。”

“平常不平常,也是人来感觉,我几乎都没见过,那就很不平常了。”

“陈夫人很会讲话,让人听了心里舒服。唉,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有的人说话,专挑别人不舒服的地方,到哪里都有这样的,我们万一遇上了,就当是乌鸦叫,别往心里去。”她最后是压低声音说的,也就茵茵能听见,不然,得罪一大片了。她把话说得难听,无非就是想让茵茵泄火,毕竟,今天是在她家,茵茵若是迁怒,她也不能说完全没责任。

茵茵一笑,接声道:“有句话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些传闲话的,大多是这样的人,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不管是找了她们理论,还是斥责一通,都让人把咱们也瞧扁了。就说林姑娘吧,她难道给谁说过,想给陈大人做妾了?想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那样自甘下溅呢?再说了,陈大人什么时候嫌弃了林姑娘?我也曾看着林姑娘好,想把她接进府做姐妹的,是大人不答应。他说不想惹了两个好女人伤心。”她声音不大,但语速慢,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不仅跟前的人听得见,邻桌的也有伸着耳朵听的,佟太太大概也听见了,这时的脸色青得镔铁一般。

林月娥也来了,就在茵茵身后坐,听见这一席话,发了一会儿怔,脸上慢慢绽开一抹笑意:原来他说我是好姑娘,只不过不想让我为妾。她一想到这些,马上心里甜甜的,对陈奎秀的怨怼顷刻间烟消云散,旁边的人和她说话,她也没听见。过了一会儿,她扭头看了一眼茵茵,心里还是有一丝酸楚:你也就是比我大,遇到他比我早而已,她的心里酸一阵甜一阵,最后,想着茵茵没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败坏自己,心里又有点感激,过了好一阵,她才端起茶杯抿了一下,竟然没有觉得茶凉了。刘夫人又不知道给陈夫人说了些什么,就听见那个悦耳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没良心,也不想一想,自己的财富哪里来的,一味地觉着是自己的本事挣的。前些年这里闹了一次匪乱,扬州城还不好几年都是一片野草?没有一个安宁的日子,能有我们今日的富贵荣华?挣钱多,理当多给皇家上税,皇家养了军队府衙,才能治理出这一方富饶。你说,这么浅显的道理,怎的到了有些人跟前,就死活听不进去呢?我看,真该把那些人,放到景湖边上,让景湖的湖匪骚扰她们几次,这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孬。”

“这道理人人都知道,就是要她们掏腰包缴税时,就肝也疼,心也疼了。”刘夫人随声附和。

“哼,比如那些做生丝的,从蚕农手里收丝,还不到出售价格的一半,自家一年挣得盆满钵满,蚕农都快饿死了,这样下去迟早会生乱子,稍稍有个天灾,就会遍地流民,平日里刻薄盘剥,到时让流民抢个一光二净,你说这是图什么?有些人为富不仁,把我们大家都坑了。”

“就是,就是”这次附和茵茵的人很多,几乎不是做丝绸的,都说话了。围着扬州城,都是养蚕的,那些蚕农的可怜境况,城里人也时有耳闻,茵茵的话,勾起了她们的担心,有些嘴快的,都开始咒骂起收丝的了。

佟太太那桌,就有人下意识的说收丝的黑心肝,大概忽然意识到面对着佟太太,立刻又闭嘴不言,佟太太茶也喝不下去了,她悻悻地站起身,一甩袖子离了席,刘夫人赶紧起身去送客,她不好意思地对茵茵一笑,茵茵摆手,让她去忙。

从刘府回到家,茵茵不停地思索,这佟太太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联想到前一阵城里到处传扬的关于古家的闲话,看来有人想为古家做点什么。她叫来梁飒,让他安排人,打听佟太太的姑姑,嫁到京城什么样的人家,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是什么人,怎么能知道自己过去的事儿。

梁飒应了,告辞离去,茵茵最后才看出梁飒有点不自然,她回身看了一下,见燕子嘟着嘴站在哪里。

“夫人”燕子一脸惶恐,茵茵没理她。

晚上吃饭时,茵茵想出对付丝行的办法,心情开朗起来,这才给陈奎秀说起今天在刘府发生的事儿,“我想派人,组织蚕农,成立个蚕农协会,给丝行对抗,不然,丝行一方面大骂你收税多,一方面压低丝价,我们本想要减轻蚕农负担,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你意思是说,蚕农们也可以在一起商量,价格低了就不卖出,以此对抗丝行吗?”

“嗯,丝行里有些执事,也是有庄园的,他们也支持提高丝价。”

陈奎秀也不说支持不支持,只问:“谁去蚕农哪里去游说?”

茵茵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想办法,你只管说,好也不好?”

“倒是一件好事,扬州这几年越来越富,蚕农却越来越穷,这样下去,迟早会生变故,我也有些担心呢,还想请示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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