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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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书生-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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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群情激奋的人们,林县令害怕了,不过他是仍旧有所顾虑。在他犹豫的这一会的功夫人群的新后面的人开始往前,前面的人心本不想和官府的直接起冲突,可是却被不断的往前挤。现在所有的人神经都紧绷着,尤其是官军和衙役,他们被人围了,身处劣势,最怕这些百姓无所畏惧地冲上来,此刻见他一点点靠近再次亮出了兵器。

    张捕头见状命令自己的手下收起兵器,不过这次效果并不好,很多人犹豫了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兵器,还是他第二次发话后才放下。

    “放人,放人…”不知是谁忽然大喊了一声,却引起了一阵阵喧哗,百姓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眼看情况不妙,林县令终于开了口。

    “禁令可以解除,人我也可以放,但是商户愿不愿意开仓就任凭就任凭他们自己了,本官是不管的。”

    “都这样了还不勒令商户开仓,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这次把这些人都驱散了,势必还会有下次,谁也不想被活活饿死,如果能让城中的百姓填饱肚子,我想他们定然不会闹事。”

    以往李道并没有筹码与这位林县令讨价还价,现在正是个好机会,为了一方安宁,他必须让林县令让步。

    不过林县令也看出了他心思,说道:“李大人这商户愿不愿意开仓着实做不了主,他们能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没理由强迫人家,要不这样,大人去与那些商户说说,开他们同不同意开仓。”

    说着林大人又指向被抓的几个人道:“这几人擅闯民宅,而且行凶伤人,按律应该发配,既然李大人为他们求情,本官也不能不给面子。”

    接着他又对身边的一个捕快说道:“将他们放了。”

    李道倒不是真想那几人给放了,他们触犯法令,如果是落在李道自己手上他也不会轻饶。不过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商户的仓库,那里面放着将决定昌明的安危,要不是为了稳定现场百姓的情绪,他也不想管这几个人的死活。

    林县令的说辞和做法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强令商户开仓,如果要去劝说那些商户,李道可以自己去。虽然能他的话不持态度,但没有态度就已经是态度了,如今他不是县令了,自己去了铁定吃闭门羹,就算见着了那些商户,那些人也不会答应。李道心中是五味杂陈,他知道与这位林县令玩小聪明,他没有胜算,也没有时间在计较。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道也没有好说的了,他咬着牙握着拳,很想给这位林县令来上一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转身看向正愤慨的百姓,却没有开口,他不知道如何向这些百姓说,他也没有脸面说,自己身为朝廷的官员,并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可谓百口莫辩。

    周围的百姓见他不说话,很多人慢慢的安奈不住了,他们与衙役身体上接触也越来越频繁。

    “放人,快点放人。。”

    不断有人喊着,在这些声音的=怂恿下,百姓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这时李道终于开口了:“大家稍安勿躁。”

    接着他朝身边的捕快说道:“把人放了。”

    捕快将那几人松绑后,那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后,见捕快没有动手,便赶紧朝人群跑去,也不许是心虚了,他们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百姓见官府放了人,激动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却并没有要散去的意思。从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在等什么。

    李道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说道:“大家担心的事我知道,我和县令大人已经商量好了,从今天起取消戒严。”

    此话一出人们开始絮絮叨叨,显然他们怀疑自己听错了,过了一会后就将目光落在了李道的身上。一个人鼓起勇气再次确认道:“李大人,您这些话是真的吗?”

    李道毫不犹豫点点头:“千真万确,这是我和李大人商量好的。”

    得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众人一阵欢呼雀跃,只不过有的人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便是站在不远处的李县令,他可是与那些商户达成了默契的,此刻解除戒严势必会引起那些商户的不满。不过眼下他却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第198章 蔓延(三)() 
有了李道的回答,百姓们开始犹豫不决起来,但过了没一会,他们对李道的信任还是压过了心中的疑虑。

    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妪对身边一名少女子道:“孙儿啊,李大人是个好官,老太婆相信他,我们回去吧。”

    那少女大概十五六虽的样子,身着一身青布衣,脸上虽长了不少麻子,但身材发育的好,模样也秀气,在农家儿女中也算出众的了。

    此刻少女身边聚着不少短打的庄家汉子,其中有人正眼馋馋地看着她,眼神中的喜爱之色不言而喻。少女脸色含韵,瞪了那些个人一眼,然后说道:

    “奶奶,我也相信李大人的话,我们这就回去。”

    周围不少人听到了她们对话,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有人点头思索,与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便自也默默离去了。

    很快离开的人多了起来,有主动离开的,有被人带走的,总之他们暂且是相信了李道。

    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林县令终于松了口气。

    “今次有劳李大人了,林某感激不尽。”

    李道没有什么心情,也不想留在这里,与他客气了两句便招呼彩儿等人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李道一直闭目沉思不发一言。彩儿与锦娘虽不与他共乘一车,但心已经飘到他的身边了。

    李道在脑海里整理着这次事情,他知道这并不是偶发发生的,而是一连串事情的结果,有天灾也有人祸,想要解决也不是仅靠一两人之力就行,而是需要全城百姓齐心合力,其难度可想而知。不说别人,就说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想让他们妥协让步就是一件难事,再加上一些别有心思之人,不背道而行就谢天谢地了。

    李道的伤势才刚刚有好转,经过这么一闹,身体明显又有点吃不消,回了府他便再次睡下。夜间府衙来了捕头,说是找到了刺杀李大人的凶手的踪迹,是在离仓明县百里之遥的蔡县,具体如何发现的,还多亏了这次灾难,出了仓明县百里之地,所有村庄都已空无一人,刺客的干粮吃完后只能去往蔡县,但县城的大门早已封闭,他花了不少钱,才买通了城防的一名武散官,速速换了点干粮后便离去了。衙门的捕头并没有抓住他,而是在沿着痕迹追踪到一处山道时突发雪崩,出山与进山的路都被封了,众人不知道那人生死,等到身上的干粮耗尽之后不得不回了仓明。

    为了不打扰李道休息,当夜彩儿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李道,只是通知了福伯等人,在她看来天灾之下,那人就算侥幸不死,山路被封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了,唯一遗憾的事,唯一的有力线索就这么没了,要找出幕后黑手的可能已然微乎其微。

    天空依旧昏暗,不过在东边的尽头一幕晨曦将天空一角渲染成了灰白色。在这灰白之色下,巍峨的东京城才刚刚处睡梦中醒来,早起的人们开始为新的一天忙碌。坐落出皇城西南一处的相府大门缓缓开启,几个人从中走了出来,在人们都不曾注意的时候,范秉正送别自己的恩师晏殊。这一次来京晏殊主要是为了助李道一臂之力,如今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京城也不是他久留之地,此刻正是他离去的时候。

    对于晏殊执意要走范秉正也劝阻过,但恩师的性格他清楚,他是劝不动的,这一路风雪他只能多派些人护送了。

    就在晏殊离去后的第二天午时,也就是正月二十三,曹进进了京城,在回京的第一天曹进便去了相府,拜见了范秉正。这一路曹进走的极为艰辛,不仅要忍受长路漫漫的严寒,还要面对对京城之行的迷茫与忐忑,不过这都不是他最担心的,最让其放不心的还是受苦受难的老百姓。

    在前往相府的路途上,曹进看到了很多生死离别,很多凄凉荒芜,以及人间地狱般的疫区。这一路上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到京城时早以神色憔悴,身乏体倦了。直到到了相府门口有车夫提示,他才缓缓睁开了眼。

    下得车后看着门前已经等候多时的范秉正,他不禁惭愧一叹,黯然地低下了头。

    范秉正人老成精,怎能不知道他心中苦楚,却只微微含笑,上前道:“文兴你这一路辛苦了,快与老夫进府喝杯茶缓缓身子。”

    曹进苦笑道:“劳老师在此久侯,学生心中有亏。”

    说话之时,曹进深深拜了下去,范秉正赶紧扶起他,接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进了府。府中早有内人已经亲自为二人准备好茶水与火炉,一杯热茶下肚,让一路颠簸的曹进身子暖和了不少。

    范秉正道:“文兴啊,这次赈灾你功不可没,老夫替天下百姓先谢过你了。”

    说着范秉正站起身便给曹进拜了一礼,曹进惊愕起身,却已来不及阻止,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还一会,最后只能愧疚收了回去。

    “老师行如此大礼,学生受之有愧,此次赈灾一事,学生有负陛下所托未能拯救你黎民于水火,正痛心疾首,也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与栽培,老师此一拜让学生无地自容啊。”曹进表情愧疚与落寞,话一出口眼框便已经红了。

    “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范秉正语气温和,像是在劝慰一个伤心的孩子。

    这次建州之乱曹进猜到后果,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得到消息。听说皇帝得知建州之乱后大怒,原本是要严惩的,好在范秉正求情,皇帝这才网开一面,给了他一个上京面圣的机会。罪他认了也无所谓,但一想起路上看见的那一幕幕悲剧,他就不能昧着良心撇下那些百姓。

    “老师,这次建州之乱学生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吗?”曹进话锋一转问道。

    范秉正原本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听了此话脸色却不由凝重了些。曹进缓缓底下头,长叹一声。从范秉正的脸色变化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想法是奢望。他早就想到留给自己的机会不多,不过他还是想试试,哪怕自己的老师也不抱希望,他也仍要在朝堂上争取一下。

    范秉正幽幽叹气,说道:“老夫已经尽力了,不过你放心,这次叛乱罪不在你,最终结果如何还未尝得知。”

    曹进回京的消息在曹进还未踏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传入了有些人的耳中。毕竟这位五洲转运使是皇帝御笔亲封的,掌管东南等数十个洲几百个县的一切物资调度,甚至还能调动禁军与厢军,比之丞相也差不了多少了,其影响力想让人不注意都难。这种权力虽然让人眼红,但却没有人愿意染指,谁都知道给予大权利越大责任就越大,被人忌惮就越多,况且很多人都知道皇帝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其目的就是为了抗衡一些大势力例如皇亲国戚。因此他这官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是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之前曹进赈灾得力,却是得罪了老太后的娘家人,虽然有范秉正一力担保与皇帝的暗中运作将影响压了下来,但得罪了皇家,就像是踩进了一滩泥,不可能全身不带一点脏。这次的建州之乱虽起因不在曹进,但却实惹得皇帝震怒,这便为之前曹进得罪的人创造了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与相府阁皇城向望的是宁王府,此刻的王府里聚集了太尉以及兼任枢密使的王德、兵部侍郎韩琦、吏部尚书袁慨龙图阁里大大小小的十多名官员。这些官员围绕在王德、韩琦与袁慨正议论什么。

    “王大人,可否知晓王爷为何叫我等前来?”韩琦韩大人问道。

    王德思索了一会,道:“不知韩大人是否听到消息,曹大人已经进京了。”

    在一旁听着二人说话的袁慨疑惑道:“嗯?不知王大人说的是哪位曹大人?”

    王德没有回话,倒是韩琦恍然大悟,看着袁慨脸色古怪道:“当今朝廷还能有哪一位曹大人能让王大人如此上心!”

    不用再刻意点名,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王德口中的那位曹大人是谁了,恐怕这次王爷召见众人也是因为那位大人的回京。

    想到这位大人,众人便又想起了那位叱咤风云的丞相范秉正,以及这次他回京后会引起的风波。

    “看来王爷召见我们也是为了那曹进啊。”韩琦道。

    袁慨和其他官员若有所思,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在这时外门响起了脚步声,随后宁王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王爷。”厅内众大人拱手行礼。

    “各位大人请坐。”宁王说着便又招呼下人上茶。

    下了口茶后,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宁王身上。

    宁王不紧不慢放下茶杯,和煦笑道:“这大冷天本王请诸位莅临寒舍,诸位不会埋怨本王吧。”

    诸位大人稍稍一愣,接着会心一笑,客气道:“王爷说笑了。”

    其中一为礼部副侍郎道:“王爷尊容他人想见都难,我等幸得王爷赏识,青眼有加,自当肝脑涂地,又何提这区区几里路。”

    虽然知道是阿谀之言,但对宁王仍旧十分受用,不过话中毕竟有犯忌之嫌,宁王肃了肃颜色道:

    “诶,齐大人,话不应该这么说。我等同朝为官,理当为朝廷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并不是为了本王。”

    齐大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讪道:“对对对,王爷说的是。”

    诸人又寒暄几句之后,还是宁王说出了此次召集众人的目的。

    “诸位,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嗯。。。想必已经有人提前得知了吧!那五洲转运使曹进曹大人今晨已经回了京了,此刻估计在相府做客吧。”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曹大人的事诸位是不是似陈相识,不管原因是什么,他貌似已经走上了与那位大人相似路。”

    宁王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诸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虽事不关己,又是政治上的对手,但同为八股出生的官员,眼看着有一位还原因得罪皇亲国戚而受连,心中难免愤愤,为之不公。

    宁王似乎能感觉到诸人心中所想,一副痛心的模样道:“我虽为王爷,但至先皇在位起就一直为朝廷举贤纳谏,深知贤能之才才是我朝中兴之柱,对那些玩世不恭的皇亲国庆深感惭愧,每每想起都是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王爷乃是皇子龙孙,自然与他人不同,王爷心系朝廷,心系天下苍生,他人万不能比之。王爷也不必过于介怀,只要王爷与在场诸位大人在一天,我朝定能昌盛久兴。”袁慨一副慷慨激昂的口稳说道。

    “是啊,是啊……”众人异口同声附和着。

    在场的人都是与丞相政见不和之人,他们是乐见曹进下马的,不过听其言语,观其态,宁王似乎是对曹进的事颇为上心,有打算帮他一帮的意思,这就让很多人就拿不准了。

    如今朝廷虽然表面平静,但内里却是争斗不断,似有演变为党争之势。一边以丞相与御史中丞季大人马首是瞻,一边则是宁王等一众官员,两派平日里没少给对方使绊子,找准机会就会攻击对方,这几年来双方都有不少官员遭殃,可谓是形同水火。现在曹进明显正在风口浪尖上,只要证实建州兵变乃曹进之失,那么这次丞相府势必会受到不小的打击,尤其是在面对皇室宗亲的时候。

    现在在场的人不明白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不落井下石,也犯不着为其说好话。唯有王德沉思了一会,竟端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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