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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兰不断的派出斥候在战场上观察形势,既然不能从正面击破,就从侧面寻找,派出去的斥候人数达到了三百人,这三百斥候无一不是幽州军中骑术最高湛者,聚集起来,这股力量足以改变一场战斗的胜负,代郡的冀州军有两万人,每日消耗的粮草不在少数,这一切都需要从冀州源源不断的运来,三百斥候组成了骑兵队伍,正在探寻冀州军的粮道,不断阻挠代郡冀州军的粮道,使其军心不稳,则就有机会将其大败,两万人的大军,仅是每日消耗的粮草都堆积如山。
袁绍对粮草还是颇为重视的,每次押送粮草的士兵足有五百多人,但这样一股兵力面对呼啸而来的骑兵,胆战心惊之下,丢弃武器四散而逃者比比皆是。
接连数日没有收到来自涿郡的粮草支援,文丑心中有些发慌,急忙请教许攸。
戏自然是要做足,许攸捋了捋颔下的胡须,缓缓说道:“文将军尽管放心,维兰不过是一个小小乌桓人,自持学过一些汉人的东西,就在本大人面前卖弄实在是可笑。”
“我军粮草多日未到,定然是维兰派遣骑兵阻挠。”许攸分析道。
文丑焦急道:“先生,主公命我攻打代郡,而今粮草被阻,如何攻打?大军无粮,恐生动乱啊。”
许攸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心中则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个乌桓人能有这般智谋,亦是让许攸感到无比的心惊“将军勿要忧虑,对方既然劫持我军的粮草,何不设下埋伏,将其一网打尽!”
文丑脸色顿时转为惊喜,不顾形象的拉着许攸道:“愿闻其详!
“将军,能不能先将手放开,卑职不过是一介文人,身子骨太弱。”许攸道。
文丑闻言,讷讷的松开了手,战乱年代,文人依旧比武将的地位高上不少,虽然冲杀战场需要的是三军将士,但是文人一个谋略,就可能血流成河,这种无形之间的杀伤力才是最令人心惊的。
“我军可暗中命令士兵装作运粮兵,对方的骑兵得知,定然会偷袭,埋伏在左右的大军趁机杀出,足以将对方击溃,如此一两次,则并州骑兵之危可以解除!”许攸说道。
计谋已定,文丑着手于下去实施,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幽州军不是傻子,装成运粮兵也要有模有样,不然被一眼看出,还打什么包围。
一支运粮队伍,人数足有五百多人,后方跟着五十余辆马车,上面满载着货物,在行军将领的呵斥下,不断前行,突然一个马车的车辕断了,从麻袋之中洒出了大量的白米。
行军将领拿起马鞭毫不留情的抽打着不小心犯错的士兵,士兵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的抵抗。
整顿之后,再次前行不过数里,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车队的左右出现了大量的骑兵,戏谑的目光就像是猎人在看着属于他们的猎物一般。
行军将领也是个人物,一面命令士兵阻挡,一面将粮草车围成一个圆圈,这样组成防御阵型,能够有效的抵挡骑兵的进攻。
骑兵的目的是粮草,自然不会在乎有些士兵逃跑,他们有自信在文丑大军到来之前逃窜,让对方的大军不能够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粮草车组成的阵型,让骑兵难以发起有效的进攻,但骑兵隆隆的声势,让步兵胆战心惊。
骑兵统领屋里哇啦的说着乌桓语,下面的骑兵不断发出阵阵呼喝声,这支骑兵队伍竟然完全是乌桓人组成,骑术箭术皆是精湛无比,一阵密集的箭雨,带走了几十名粮草兵的性命,这样的死伤,让运粮兵阵型有些散乱。
一支响箭带着嘹亮的声音升空,正在呼喝的骑兵茫然四顾,不知所谓何事。
骑兵统领显然是多次和汉人打交道,听到响箭时,立即想到的是汉人的埋伏,正欲命令骑兵撤退,那些装载粮草的麻袋中不断有士兵杀出,偷袭之下,骑兵措手不及,一时间竟被步兵压制。
刚刚逃走的冀州军士兵转身杀入了战团中。
骑兵马快,冀州军虽然人数众多,也不能将对方完全留下。
这次小小的胜利,在整个幽州战场上或许算不得什么,文丑看许攸的目光则不同了,以往袁绍重用许攸的时候,文丑还有些不屑,据说许攸完全是凭借着溜须拍马,如今一看,大有不同,这分明是运筹帷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主,在军营中还没动弹呢,困扰冀州军良久的幽州骑兵便受到重创。
许攸很享受文丑看向自己的目光,洋洋自得的享受着。
五三四章:并州破,擒李儒
在战场上吃了一点小亏,维兰也没放在心上,他没指望着只凭借三百骑兵就能让对方的粮草彻底断绝,只要袁绍狠下心每次运送粮草都由大量士兵押送,也就不会有袭击粮草成功的事情,充其量只能让冀州军不得安生罢了。
不过冀州军能够想出这样的计策,将步兵装在马车内,做的天衣无缝,的确让人不能小视,维兰也明白,冀州军中来了厉害的人物。
并州战场接近尾声,徐州同样如此,刘备本来就不是朝廷正经八百所封的徐州牧,待州府刚刚被围困,徐州各地投靠曹军的信件让人应接不暇,这些人在刘备得势的时候,或许能够出些力气,但一到刘备这座大厦将要倾倒,他们不介意再踹一脚,为了自身的荣华和家族的利益,只能牺牲刘备了。
对于投靠的官员,曹操不计前嫌,尽皆有赏,如此以来,造成更多的官员人心浮动,刘备待人仁义,在徐州也是出了名的,当初从豫州跟随而来的百姓可谓是他不折不扣的粉丝,曾经一起共患难,逃避曹操军的追杀,自然不会弃刘备而去。
江东水军之中,蒋钦神色冷漠,此时天气还有些微凉,却是上身**,一身横练的肌肉毕现,不远处的士兵投来羡慕的目光,自从当日水军营寨一事之后,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蒋钦很想孤身杀向江东水军之中,为当初无辜死去的兄弟报仇,但心中的理智阻止了他的冲动,反而压住内心的仇恨投靠了江东水军,因为作战勇敢,很快就被升为了三艘快船的统兵将领,每次战斗,蒋钦皆是身先士卒,不畏流矢,深得江东水军将士的喜爱。
不过蒋钦给众人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只要是能不说的话,他向来不会多说一个字,从此,江东军出现了一个有关寡言将军的版本,不过关于蒋钦的前身,通过一些手段还是能够的得知一二的,毕竟这些事情不是通过情报网络就能掩盖的,蒋钦之前为水贼,而后在大寨被攻破之后,理智的选择了后路,成为了江东人愿意接受的说法,而有关自己的出身,出了当日和孙策说过之外,蒋钦只字不提。
周泰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糊里糊涂的被抓,糊里糊涂的解除了身上的毒,却到了荆州水军之中,蔡瑁得知这个纵横江上的水贼头目被擒,还亲自前来查看一番,其实当日的毒药并不难解除,贵在一个快字,如果不能迅速的得到解决,就会出现贾荣那种症状。
见周泰体格雄伟,不似常人,蔡瑁心中大喜,暗中命令人探探周周泰的口风,身为当初的水军头目,自身的本领,那是无需提,若能为自己所用,对于荆州水军又是一大助力。
兄弟两人,一个成为了江东水军的将领,一个成了荆州水军士卒。
荆州军江东军人员众多,势力盘根错节,即使是仙恋阁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情报都打探清楚,或许等到周泰和蒋钦成长到一定的地步,足以引起情报组织人员注意的时候,有关他们的事情才会被一件件的挖掘出来。
张飞被擒之后,哪有一丝俘虏应该有的待遇,每日都是好酒好肉,身上的镣铐也被曹操下令卸掉,不过曹操明显是小看了张飞和刘备之间的情意,这些小手段,张飞不屑一顾,一心求死,对于饭菜来者不拒,同样也没有给过曹操好脸色看。
曹操苦口婆心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有让武将轮番劝,一些谋士直接劝谏,将张飞杀死,断了刘备的左膀右臂,留着也不能为自己所用,均被曹操否决,但凡是有名的武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服的,他们越是表现的不屈,就越值得曹操劝降,这样的人以后投靠将会忠心耿耿。
徐州州治陷入了曹军的包围,三月以来的攻城之战,徐州军完全沦落为下风,身经百战的曹军不是徐州军所能比拟,尤其是刘备手下的文臣武将,捉襟见衬,没有出色的智囊及智将,失去了陈登之后,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刘备亲力亲为。
而曹操手下文有荀攸荀彧等谋国之才,武将有夏侯家的兄弟和曹家兄弟,许诸典韦更是绝世猛将,人才济济,就算是强盛的西凉军也不能和曹军比拟人才的多少,一个是依靠寒门士子,一个是依靠天下士子,不是一个起点。
州治被围,徐州各地的官员变的人心惶惶,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刘备即使再光施仁义,面对生死的时候,很少人会选择英勇就义,跟随曹操是一片坦途,跟随刘备则命运堪忧,大部分的官员在州治被围的时候选择了向曹军投靠,天子名义上在兖州,归属曹操的治地,这些官员投降起来,不用承受什么大的心理压力,反正徐州也是刘家的,自己也不算是投降,这个念头一经流传,得到了许多官员的响应。
城中有六万军队,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刘备的所有积蓄,东征西讨十几载,一朝还是被曹军围困,面对官员的背叛,刘备百感交集。
城中的百姓倒是挺配合刘备,或许是曹军当年的作风让百姓彻底对他们失去了信心,想到当年那些血腥的屠杀,就让人感觉到心寒。
相比于徐州的局势,幽州的形势要好上很多,在鲜于辅的带领下,看似摇摇欲坠的广阳郡在冀州军一**猛烈的攻势下,硬挺了过来,尤其是代郡的一场大胜,让守军斗志昂扬,当年幽州军面对冀州军那种畏惧感一去不复返,维兰所在的代郡也吸引了大部分幽州将士的目光,不知觉之间,维兰成为了幽州的名将。
蓟县曾经作为州治,城高墙厚,鲜于辅一心死守,袁绍难以前行半步,代郡的许攸也是一样,不过击溃了维兰的骑兵部队,得到的袁绍的认可,之后的动静就不大了,他有两万人,城中的守军也不在少数,且维兰手中多是勇猛的乌桓人,作战勇猛,悍不畏死,踏在同伴的尸体前进在他们眼中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就算是两万冀州军和城内的守军拉开阵势厮杀一场,也不敢说有充分的把握取胜。
乌龟壳一般的冀州军阵营,同样让维兰感到无奈,从来没有见过汉人的阵营会防守如此严密。
从西凉军出战到而今已经三月有余,并州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即将在猛烈的攻势下瓦解。
城墙上到处都是巨石砸过的痕迹,贾荣有些暗恨当年为什么选择用水泥加固这些城墙,都头来是李儒得到了便宜,若是普通的城墙,在这种强度的进攻下,估计早就塌了。
巨石不分日夜的进行攻击,霹雳车都在这种强度的攻击下损坏了很多,随军而行的木匠,日夜不停的工作,军队的士兵在闲暇之余,也开始打磨石头,要想精准度提升上去,石头的形状也要变得规则。
李儒的面色苍白,哪还有昔日泰山崩于面而面色不改的风度,忙里忙外,可谓是焦头烂额,段煨徐荣的战死,对城中守军的士气影响很大,二人一直是并州军的代表人物,尤其是段煨,自身武艺不论怎样,统兵的手段确实绝顶,尤其是骑兵作战,远程突袭,不然吕布用鲜卑人组成的骑兵也不会在他的手中吃下那么大的亏。
这样的局势,李儒没有丝毫的悔意,能够给贾荣带来越多的麻烦,李儒的心中就越觉得畅快,这几日每当入睡的时候,面前总是出现董卓的身影,那个身体有些臃肿,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大胖子,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自知晋阳难以保存,李儒也不会便宜了贾荣,城中的商人几乎每日都在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就是不断的征收粮草金钱,商人为了保命,只好暂时委曲求全,就连普通的百姓也不放过,当最后一点口粮也被并州军征走的时候,百姓暴起,在生存的巨大压力下,鼎盛一时的大汉尚且被黄巾军啃的坑坑洼洼,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晋阳城。
李儒没有败在西凉军的手中,而是败在了城中百姓商人的手中,在百余名百姓的带动下,仿佛滚雪球一般迅速的壮大,连城中巡逻的部分士卒也加入其中,军心溃散,军民一起动乱,声势何其大,堵在城门的石头等杂物被搬开,迎接西凉军进城。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李儒,贾荣不知作何感慨。
“文优,你也算是一时人物,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贾荣问道。
州治府的大堂内站在密密麻麻的西凉军文官武将,对中间傲然站立的李儒,无不投以怒视,不是眼前之人,西凉军何以付出如此代价,对反叛者,西凉军的处罚向来是最为严厉的,战败不可耻,最可恨的是临阵投降者。
“我李儒也算是征战一生,没想到最终会有如此下场,希望将军能够善待儒之家人!还有就是死后能够葬在主公的坟墓之旁,依旧愿意为主公效力、”李儒神色淡然的说道,丝毫没有快要死亡之时应有的恐惧。
五三五章:李儒死
贾荣点头道:“祸不及家人,虽然你的家人以后可能会为你报仇,但我更相信若干年后他们不足以成事,届时西凉军治下,百姓承平户有余粮,天下一片太平,马放南山,无人提及战事。”
李儒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贾荣,没想到会有如此雄心壮志,不过这句话也表明了贾荣的心态,莫非当初选择背叛并州是错误的?李儒在这一瞬产生了迷惑。
当一颗上好的头颅被斩下时,李儒的一生终结在了贾荣的手中,不过关于贾荣放过李儒家人的事情,许多谋士纷纷劝谏,毕竟李儒是死在了贾荣的手上,正所谓杀亲之仇不共戴天,难保李儒的后人里面会有反叛者,斩草务必除根,这也是为什么法律中有一个祸及全家,就是为了断绝报仇的种子。
晋阳城既下,并州各地,也在一月之间被平定,经过李儒的背叛之后,天罚开始对军队进行渗透,务必保持每名将领的忠诚,当然,天罚的行为要在情报组织的监控下,贾荣不会容许这种权力甚大的组织存在,就像盛世之时,朝堂上听到的是各种各样的言论,官员之间,彼此不服,乱世到来则是朝中大臣口径一致,皇帝手中的权利被极大的架空,甚至连超过都城百余里的地方都不知道情况如何。
西凉军的官员大都信奉贾荣的那句“水舟之论!”对百姓十分重视,将百姓的耕作和生活当做是头等要事来对待,而考核官员政绩的时候,百姓生活的怎么样作为很重要的依据。
“君为舟百姓为水,舟凌驾于水上,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百姓对于君王的重要性,纵观历朝历代,得到百姓的支持,无一不是开平盛世。
“让李儒的后人真正的无法报仇,也就说明整个天下彻底的平定,人心思安,没有人愿意将脑袋别到腰带上,去冲杀战场,包括所有的将士。”贾荣一句话,将所有的谋士反驳了回去。
纵观古今,真正能够做到祸不及家人的能有多少,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官员更加的尽心尽力。
兴平五年五月,并州破,李儒亡,大将军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