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命令下去。朝堂上立即吵得沸沸扬扬,真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大家都开始猜测周皇发生了何事。
太医院的御医进进出出宣和殿无数次,大家都在猜测周皇是病了。今日之后,周皇又变本加厉。移驾到清思殿静养,直接将朝堂之事都交由太子一手处理,丞相国舅苏玖辅佐,说是等身子好了再回到宣和殿,正常上朝。
此刻清思殿里正传出悠扬婉转的琴声,周皇一脸憔悴地侧卧在大殿中的软榻上。一手支着头,面朝殿中正在拨弄琴弦的月见,闭着养神。不时会睁开看一眼抚琴的人。
殿外守候的大臣听见琴音,心里一阵焦燥,再三催促德公公,要见周皇。德公公第三次进殿向周皇汇报情况,周皇又是直接回拒。还道再有人敢打扰他休养,便立即革职。于是那些大臣撞了一鼻子灰。无功而返。
终于耳根子清净了,周皇起身,慢慢地走到月见身边,一手按住琴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有些疲软,却是冰冷地问道:“前夜弹琴的人是你?”
月见没有丝毫惧意的反而带着几许傲气看着周皇,沉稳柔和地说道:“是,臣妾打扰到皇上休息了。”
周皇的双目微微眯了眯,捏着她下颚的手力道稍微加重,“听说今年的挑花会,你赢了十题。”
月见淡淡答道:“臣妾只是侥幸胜出。”
“侥幸?哪来那么多侥幸,朕的月美人过谦了。”周皇看她的眼光越来越深沉,最后一把将她拉起,带往寝殿方向,却没想她会出力挣扎,这让他的目光更加幽寒。
月见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了,心下惶恐不已,立即行礼,还道:“臣妾大惊小怪了,不知道皇上会突然……但皇上现在身子不适……”
周皇邪肆冷漠一笑,“在怎么身子不适,也不可辜负美人恩,朕可是记得一直未有宠幸过月美人,难道月美人不愿意么?”
月见的脸色极不好看,却还是道:“臣妾任凭皇上吩咐。”说着她便靠了上去,主动携起周皇的手臂走向卧室。
“不急,”周皇突然温和地笑着拍拍她的手,“先沐浴。”于是便吩咐宫女们伺候她沐浴。
约莫一刻钟之后,沐浴的月见穿着一身薄纱制的睡衣走向寝殿的床榻,饱满滑嫩的肌肤若隐若现,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周皇衣冠整齐的坐在床沿看着她垂着头满脸娇羞地靠近他,身手抚摸她洁白柔滑的脸颊,依旧温和地笑道:“替朕宽衣。”
月见依言,微红着脸伸出颤抖地手,轻轻解开周皇的玉带,缓缓地拨开他的衣衫,待露出他坚实的胸膛时,脸不由得立即涨红。
周皇玩着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最后实在等得不耐烦,将自己的衣服随意扯下,让后抱起她将她抛到床上,身子压了上去,直接埋进她的身体。身下被撕裂的痛疼得她眼泪哗哗,周皇看着沾满泪水的脸,怜爱地替她擦了擦,便又开始痛苦的折磨。
旖旎春光被幔帐遮住,寝殿里透露出淫靡的气息,不时传来女子的吟哦之声……
事后,周皇便闭上眼背着她睡去,只留她看着床单上的哪一点落红发愣,她擦了擦泪,独自下床穿衣,下身的酸痛差点让她一个没站稳。宫女已经准备了干净的衣衫,她穿好后,便慢慢挪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宫殿。
接下来的几日,周皇都会请她过来弹琴,不时也会拉她去帐里温存一番,只是每次都要让她先沐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赏赐是不在话下,更是封她为月妃。一时之间,周皇胜宠月见的消息传遍整个后宫,大家都说走了一个丽妃,又来一个月妃,嫉妒羡慕怨恨各种眼神都投到她身上。
这日周皇靠着软榻摆弄着棋局,德公公从太医院里刚回来,他便问道:“如何?”
德公公道:“她的衣衫山没有带毒,想必身上也不会带毒了,皇上可以放心了。”
周皇听了这个结果,却觉得事情更令他头疼,边揉着太阳穴边问道道:“难道是朕猜错了?”
“皇上不是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她吗?”
周皇点点头,“茂求的丧礼,月妃这个做妹妹的也该回去看一看,你吩咐下去吧,就说是朕允的。”
德公公应道:“是。”然后带着周皇的命令退下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近日里,周皇的身子似乎是越来越差,大部分时间都卧在床上,愁坏了宫里的太医。但他的身体状况越差,太子和国舅似乎越高兴,此刻正是他们打击对手的好时机。
自从太子被委任代周皇处理朝政,国舅便借势扩张自己的势力,并不断打压那些反对自己的大臣,第一个被拿来开刀便是光禄勋。
光禄卿谭大人素来与国舅不和,国舅这只狡猾狐狸碰到如此好机会岂会放过。不但是谭大人,连带下面的不少属官都被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换掉。须知光禄勋可是一块肥肉,掌守卫宫殿门户,又是候补官员集中训练的地方,国舅的野心略见一斑,看来是想将整个皇宫控制起来,再者,方便将来更加得心应手地用人。
国舅如此打压排挤对手,引起众多大臣不满,少府卿素来耿直,看不惯国舅的恶行,在朝常之上当着众臣的面罗列他的七大罪状:窃弄威柄、屠害忠良、独揽大权、结党营私、横征暴敛、贪赃枉法、奢侈无度,弹劾他,并求太子将其绳之以法。
此举让国舅极不不满,定他诽谤污蔑之罪,直接让人拖出明和殿外重责二十杖。少府大人本就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不到十个板子人便去了半条命。国舅还不肯依饶,非得赏二十棍子才觉泄气,直将老少府被打得再也下不了床。
这一招杀鸡儆猴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的,自此那些对国舅不满的官员就算心中的怨恨再大也是敢怒不敢言。
秦王和南宫玦这几日行事也是极其小心,以防被太子和国舅钻空子,大做文章。尽管太子和国舅想方设法地替他们制造事端,好在两人机警,所幸没有什么事,这令国舅更加愤恨。
尤其是南宫玦担任的大司农一职。更是国舅眼中的另一块肥肉。大司农主管大周财政经济,统领谷货和财货,负责收取山泽陂池之税,还经营盐、铁、酒的制作专卖,从事均输、平准等商业活动,而且管理漕运和调拨物资,负责官吏的俸禄、军政费用等财政开支。这样的香饽饽,国舅又怎么会不觊觎。
再说东平侯府。赐婚的圣旨传下来,然后恰逢东平侯在外平乱,周皇静养期间不理外界任何事。白玉此刻抗婚,不过是给国舅捏造口实的机会,他一人获罪是小。只怕给整个慕容一族都带来灾祸,所以只得忍受下来。
南宫玦这几日着实繁忙,除了大司农的职务在身,又暂代廷尉一职。他明白周皇如此安排别有用心,为的是方便他查探以国舅为首的那帮人的罪证。
此刻凌晨时分。静静的大殿中只有他一人坐于案桌前,被一堆文书包围,昏黄的灯光印在他脸上,向来淡漠地脸上此刻是无比严肃,还不时摇头发出一两声叹息。
突然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抬起头见秦王手下的一名副将杨成匆匆跑进来。还道:“刚刚得到消息,国舅遇刺了。
南宫玦第一个想到的是秦王,眉头都拧到一起。哪知杨成道:“此事跟殿下无关,是少府卿大人派的人”
竟是少府大人,南宫玦却是没料到他会出此下策,瞬间的惊愕便恢复平静地问道:“国舅如何?”
“听说国舅身边的侍妾中了一刀,他却没事。刺客被抓住。禁受不住严刑拷打,将少府大人供了出来。”
经过这些天南宫玦的了解。国舅是个心胸狭隘又极为狠戾毒辣的人,心中突然替少府大人感到担忧,急道:“赶快通知少府大人全家上下立即离开建邺。”他催促副将去报信,自己说完就风急火燎的走出门。只是刚到门口便呆住,只见建邺城西北边的天空一片红光。随着出来的副将也愣住了,“那是……”
“如果我没猜错,失火地地方是少府大人的府邸。国舅下手太快太狠了!”
少府大人府邸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烟火味几里之外都能闻到到。由于失火是深夜,府中人都在熟睡之中,根本来不及逃跑,只能葬身火海。
大街上如今到处都在谈论这场惨绝人寰的大火,更有风声把矛头直指国舅,说他公报私仇,本来国舅的名声在百姓心中就不好,大家不敢妄议,这会儿又出了如此大事,有些人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为少府大人鸣不平。朝上公然违抗国舅的大臣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强,只是每每被他以武力征服。
对于此事,南宫玦和秦王殿下都想面见周皇,但周皇依旧整日紧闭殿门。
这日,秦王十万火急地赶到清思殿求见周皇,再三央求德公公,并言此事关国家安危,德公公见他着实急,便放他进了殿内。
只是当他看到躺在榻上的周皇时,却又突然变得极其犹豫。周黄皇双目紧闭、眼窝更加深陷,面色憔悴不堪,浑身一动不动,看不到半点生气。心底悔恨怒火似要将冰雪融化一般,一把拎起德公公的衣领,像是要吃人一般责问道:“这才几日,父皇怎么会变成这样?”
德公公吓了一跳,“殿下息怒,太医说皇上这是终日劳累所致,修养几天便会好。”
秦王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似乎在他身上寻找这周皇卧病的缘由。突然他想起后宫的流言,这几天周皇盛宠月美人,立即怀疑是不是月见对周皇做了什么。
他原本英挺的面容此刻挂上冰霜,那种冷似乎能够冻住三伏天的酷火,叫德公公心里一阵哆嗦。
“听说这两天父皇一直跟月美人在一起?”
德公公被冻得心里发颤,连说话的语声都开始抖了,“是,殿下。不过这两日月美人回廷尉府奔丧,还是皇上亲自允的。”
秦王一张极寒的脸看了他半晌,又走到周皇身边看着那苍老憔悴的容颜。他刚刚得知了一个天大秘密,正想向周皇禀告。可眼下这种情况如何能行,即便周皇醒来,他也没有勇气再说了,只怕周皇的身子惊受不住那惊天骇人的消息。
他握着周皇的手,低声泣道:“父皇,儿臣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您,事关大周兴衰存亡,可是父皇现在的身子,儿臣只怕会承受不住。总之,接下来不管儿臣做什么事都是为大周好。还请父皇不要责怪儿臣。”
说完,秦王又跪在周皇的榻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踏着坚决的步伐离开清思殿。
接下来。皇宫的气氛似乎突然变得极其压抑紧张,就连后宫的人都感觉了,也许是和这几天阴沉的天气有关。
外面阴云密布,似一只巨大的怪鸟张扬着宽广的翅膀停歇在建泰宫的顶上,让人心里有股惶惶的感觉。总觉得那只大鸟会随时收拢翅膀将整个建泰宫收入她的羽翼中,整片宫殿会一下子黯然不见天日。
清漪扶着殿门望着外面沉闷昏暗的天地,这几日总是心绪不宁,她想也许是担心南宫玦的关系,一方面是担心他身上的毒;另一方面是国舅,国舅在朝堂之上打击对手的事她已知晓。她不会认为国舅会放过南宫玦。
好几日没见他,听说他整日忙得不可开交,连睡觉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她也想过去刑部看看他。但又想着他忙,而且没几天她们便要成亲,也就作罢,只想着婚事能够顺利进行。
从殿门口延伸至远处的小路不远处,有一抹青色的身影闪入她的视线。望着那身影越来越近。他手中执着拂尘和一卷明黄色的东西,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殿门前。
那名公公清漪不认识。但清漪认识他手中拿着的一卷明黄是圣旨。
从来宣读圣旨的人都德公公,眼下这名陌生的公公,她立即猜出是太子身边的人。
果然那公公又走近一步,道:“是华宁公主么?”
清漪冷淡地回答:“正是。”
公公便随意地说道:“华宁公主接旨!”
于是她转身进屋,下跪接受旨意,公公宣完旨便留下圣旨离开,留下跪着的众人。
清漪站起身,看着手中的圣旨,严格来说是太子的旨意,不是周皇的旨意。太子下旨将原定大婚的日子提前了十天,这便意味着,三日之后她就要嫁给南宫玦。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突然将婚期提前,还是三日之后这么急,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旨意更是急坏了巧娘他们,准备婚礼的时间大大缩短。
“怎么会这么突然?”
清漪一脸凝重,并不回答巧娘的问题,沉默片刻之后,道:“我想去见见南宫公子。”
于是巧娘从内室拿出一件披风为她披上。
清漪踏出门,往南门走去,出了后宫,经过宣和殿,明和殿,泰和殿,又到午门。她发现一路上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那些侍卫都被换过,不由得想起前一阵子光禄卿谭大人被国舅弹劾的事,便明白这些是他安插的人。
走到南门口,她还想再迈出一步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住。
清漪亮出公主令牌,那些侍卫看后微微动容一下,随即又道:“太子有令,宫中之人不得随意外出,再说公主三日后就要大婚,未免发生意外,还请公主返回长明殿。”
清漪打量了一眼守门的侍卫,这些人同样被换过。顿时发现这皇宫里里外外似乎都被换成了太子和国舅的人,整个皇宫都被他们控制住。心里的寒意层层涌起,这样的形势对于周皇来说极为不不妙,只怕这皇宫现在是他说了都不算数了。
她没有同那群侍卫力争,只是静静地转身返回长明殿。
第三卷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一百五十七章
巧娘见清漪又回来,一阵惊讶:“公主怎么又回来了?”
清漪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摇摇头,然后兀自朝着殿内走去,来到桌边坐下,随意地将手伸向一杯温暖的热茶却并不捧起,像是陷了某种沉思,静默良久,才抬起头对着巧娘道:“巧娘,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巧娘有些不明所以,“公主这是何话?”
清漪盯着她一动不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嗖”一下站起,又朝门外走去。
沿着蓬莱池走了大半个圈来到长信宫,宫殿四周的海棠花早已凋谢,新生的绿叶葱茏青翠,但生机勃勃的海棠林此刻在阴云的笼罩上也抹上一丝忧郁。
“参见公主!”
清漪止住脚步,看着长信宫门前守着的两个陌生侍卫,没想到这里的也被安插了人。她想上前一步,却被两人拦住。
“你们做什么?难道还不允许本公主见太后了?”
“回禀公主殿下,不是属下们不让进,而是太后娘娘这几天闭门清修,不见任何人。”
“满嘴胡言乱语。”清漪转身,二人以为她死心要离开,全无防备,哪知她突然转身,极快地伸手点他们的大穴,接着径自闯进了大殿。
刚到正殿门口,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便从屋里突然闪出,拦在她漪身前,板着脸,冷漠地说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嬷嬷突然冷淡的态度让清漪一时适应不过来,她后退了两步,向嬷嬷问礼,接着又道:“宁儿几日没见皇奶奶,今日特来看望她老人家。”
嬷嬷依旧冷道:“太后这几日静修,不见任何人!”
清漪怎么也没想到嬷嬷竟和那两名侍卫的口吻一样,愣了愣。随即又道:“那宁儿何时才能见到皇奶奶?三日后可是宁儿的大婚之日。”
“公主放心,大婚那日,太后自然会出席公主的婚宴。”
清漪盯着嬷嬷的眼睛,不像是说谎,何况嬷嬷一直跟在太后身旁,应该不会背叛她。再三斟酌,觉得还是先返回长明殿。
接连两次碰了钉子,清漪的心情很遭,心不在焉地沿着蓬莱池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了离静思殿不远的一处栈桥上。望见栈桥两庞的湖水。她才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蓬莱池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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