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除灭,还能以金银等物嫁之别人,中此蛊毒,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孔流血而死。”
“宁儿的意思是下蛊之人为苗族人?”
“养蛊为苗疆秘术,绝不外传。”
长公主听此面色越来越沉,他看着秦王青黑的脸,半晌问道:“这蛛蛊用什么方法可解?”
蛊毒清漪也只是听师父说过,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她心中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办法,凭着自己的行医经验判断,“自古天地之间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既然有蛊毒,那么一定有制蛊的办法,否则那些养蛊之人不小心中蛊则要怎么办?我想若要制蛊毒,也许可以用一蛊制蛊,以毒攻毒的法子。”
“宁儿的意思是要找出能克制蛛蛊的另外一种蛊?”
“正是,蟾蜍、蜥蜴、蜈蚣等均是蜘蛛的天敌,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其中一种蛊,也许便能救秦王殿下。”
长公主闭目沉思一会,道:“宁儿,今晚便随我入一趟皇宫吧!”
“这……”清漪有些犹豫,大周的皇宫,她从未去过,她从小便在荆州长大,皇宫,那里有很多她的亲人吧,可她却是如此陌生。
只听长公主继续说道:“前一阵宫里来了位丽妃娘娘,听说很受皇上宠爱,那丽妃便是从苗疆来的。”
原来如此,“好。”
“宁儿,跟我走一趟祠堂。”
“是,姑姑。”
“紫鸢守着秦王殿下,不许任何人进我的卧房。”
“是,长公主。”
清漪跟长公主并列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一旁不时有仆人经过,对她和长公主行礼问候。长公主看着满园纷飞的白色梨花,顿住脚步,一脸惆怅。
“去年,我还和驸马坐在这亭中赏景,而今竟是物是人非。人啊无论你如何挣扎,就是争不过天。”
“对不起,姑姑,姑父是因为救我才……”
“驸马被送回来时,一脸安详,还挂着淡笑,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我和驸马成亲多年,我们以为错杀你和刘方而日日自责,内心受尽折磨。如今你还在人世,我感到欣慰。驸马离我而去,我当初也是痛不欲生,可是除了面对事实还能怎么样?驸马为救你而死,也算还了你一条命,他也是死得其所,只遗憾的是我竟没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我真的有些后悔,如果我当初不喝下那碗药,起码能让他走得无一丝遗憾。”长公主一脸平静,她的泪早就在见到驸马的遗体和遗书时哭干了,她守在驸马的灵旁,三天三夜,紫鸢送去的饭她粒米未动,劝过好几次都没用,最后终究身子撑不住,晕倒在灵旁。后来驸马下葬,她也是难过悔恨好多天才恢复一点正常精神。
清漪看着长公主说话时的平静神色,她知道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看着长公主的侧脸,她眼角的皱纹短短一个月竟深了不少,头上也生出几丝白发,皆是哀伤过度所致。心里一阵难受,“姑姑,若是我早些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我早些见到你和姑父,你们能够早些知道我还活着,事情是不是就会一样了?”
长公主却是摇摇头,“没有如果,天意便是如此吧。”她看向清漪,发觉她也瘦了不少,也是为了那么一个人吧。“战事结束之后,你不愿来见我,你只让白玉带给我一封信,道明你的一番离奇遭遇。还怕我责备吗?”
“不是,是我心里有愧,觉得无脸见姑姑。”
“人都死了,还管什么谁对谁错!”
清漪伸手接着一片梨花花瓣,轻轻一吹,花瓣又飘向空中。是啊,如今谈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是姑姑告诉白玉我的身份的吧?”
“白玉也是个痴情的孩子。我哪里忍心不告诉他。看了你写的信,我也知晓你和那淇世子的事,只是如今他已死,也没什么好追究于他的。不过倒是苦了白玉,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婚约,淇世子既然已死,白玉也是百里挑一的男子,宁儿莫要再错过眼前人,不要像我和驸马一般,生不知珍惜,分离时只留下遗憾和惘然。”
清漪听着长公主的话,默不作声。她知道白玉很好,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如何再装得下其他人,即便他不在乎,可她在乎。正如长公主所说,白玉是世间白衣挑一的好男子,他应该拥有一个女子完整的爱,愿意为他付出所有,世间那么多女子,总有一个人会适合他,让他开怀,但却不是她。
长公主继续朝前,穿过水榭廊子,向外走行去,经过曲径幽深的园路,行至湖边。湖面的冰早已化开,在清风的吹拂下扬起阵阵涟漪。
放眼望着湖中心静静矗立的亭子,清漪又想起了上次月见陷害她的事。“长公主可知月见是何人?我想除了墨兰宫的左使,她应该还有其他身份。”
“不错,除了墨兰宫左使,她还是廷尉之女。”
“廷尉?”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便是上次在望京楼碰到的那个想要调戏思弘的纨绔子弟茂求的父亲——茂文。“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
“但我们却没有证据证明,也许廷尉便是北魏在南周的奸细也不一定。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密切注意他的行动。”长公主身子微微一动,人便飘向远处湖心的亭子。
清漪看着长公主如此俊的功夫,心里一阵敬佩,她也点地而起,朝着亭子飞去。
第一百零六章 建泰宫
清漪跟随长公主来到祠堂,将四周的烛台点上,案桌上依旧是整体排列的牌位,只是少了她的,却多了姚驸马的,而这其间不过两个月而已。
长公主伸手触摸姚驸马的牌位,眼中盛满哀婉的柔情,道:“真是人生无常!”
清漪看着墙壁上楚王那熟悉的画像,她对于楚王府的记忆最多不过三年,可那里短暂日子却留下太多幸福美好的回忆。
“宁儿想学飞吗?”
“嗯,嗯。”
“可是学飞很辛苦,宁儿怕不怕?”
“蝴蝶那么小都不怕苦,我当然也不怕。”
“宁儿是个勇敢的孩子。”
……
“爹爹使用的五行枪法都记在这本书里头。只要宁儿你练会了,我就带你去打坏人,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
她向右移动两步,画中的楚王妃正对着她微笑,温暖慈爱。
“宁儿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会儿!”
“虽然我的腿很酸,可爹爹说了中途不能休息,所以一定要坚持一个时辰。”
“好,好,都听宁儿的。”
“娘亲,我听白玉说他大娘对他很坏,他哥哥也经常欺负他,等我学好了武功我就可以保护他了。”
“傻宁儿,白玉比你大呢?整天白玉白玉的,你应该叫他哥哥才是。”
“哼,我就要叫他白玉。白玉像团棉花,软绵绵的,根本就不行。将来我要不在他身边,他一定会一直受他大娘和大哥欺负的。”
“我们宁儿长大了啊,都会心疼人了!”
画中那个穿着红色百褶裙的小姑娘就是她,可那幸福实在太短暂,她还来没等到他们看她长大,他们还没等到她长大后的回报。
“宁儿。”
长公主一声叫喊将清漪的思绪来回现实。“宁儿”这个称呼提醒着她曾经是华宁郡主,可当她的爹和娘死去后,她这个“郡主”还有什么意义,“郡主”只因楚王之女而荣耀。
“姑姑。”
长公主凝重地看着墙壁上一幅幅画像,“父皇慈祥可亲,太子温润儒雅,二哥风流倜傥,四哥洒脱自在,以前我住在皇宫时,他们都很疼我。父皇不许我和皇兄们出去打猎,二哥会替我求情,保护我,还有太子哥哥也是,从不因为我是女子而轻视我。四哥也总是宠溺地喊我“平丫头”,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我。而三哥却不一样,他为一名宫女所生,生性孤僻,不爱讲话,性子也软弱,就连宫女和太监也敢欺负他,每次我和大哥、二哥、四哥都帮他解围,可他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就匆匆跑开。我们拉他一起玩,他也不理我们,整天就只知埋头读书,可就是这样的人后来却成为皇上。”
清漪想在宫里子凭母贵,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子,出生便不得宠,爬上那个皇位,不知炎帝付出了多少努力。
“后来,二哥被封楚王,一直镇守荆湘,再后来战死长眠山;那个洒脱自在的四哥被查出鸩酒害死太子被发配涯州,因水土不服患上瘟疫而亡。只有那个向来看着懦弱的三哥活了下来,成为大周的君王。”长公主看着清漪,满眼悲痛,“二哥料事如神,怎么连敌军的埋伏都不知晓?我也终不相信四哥那样随意洒脱的人会弑兄,他和太子哥哥虽不是一母所生,可他们之间便如太子哥哥和二哥一般亲,你说他为何要害太子哥哥?为了权吗?可最后活下来坐上皇帝宝座的人不是他。”
长公主的语带怨愤,双目狠狠盯着墙壁上那副被扎得千疮百孔的画,严肃而沉静地,“宁儿,进宫去吧。”
清漪看着长公主多变的神色和怨恨的语气,揣测她的言外之意,“姑姑是怀疑这所有的事是一桩早就布好的阴谋?主使便是这墙上之人?”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
清漪想起了她昏迷醒来的那天,自己的娘亲将她托付给刘方的事,娘亲早就知晓事情不妙,可是可她明明是郡主,为何刘方不将她送入宫,按理说楚王和楚王妃战死,皇室怎么也会厚待她这个遗孤,可是刘方没有,后来更要辞官归隐,却被皇上派人暗杀,原因便是贪赃枉法,但这样的理由她是不信的。刘方素来为人节俭,办事公正严谨,对人和善,她想教她“仁、义、礼、智、信”的人如何会作出危害大周社稷的事。
清漪抬起头,一脸无波,“姑姑,我去。”
长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可要想清楚了,宫里面暗潮汹涌,处处是危机。”
清漪犹豫片刻问道:“姑姑,这画像之人是不是当今皇上?”
长公主不语,片刻之后点点头。
清漪下定决心,“我会小心的。”
清漪跟随长公主从祠堂里出来,便见齐管家等在湖边,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她们二人飘落至湖边,齐管家走过来,道:“公主,有个黄衫女子在府外徘徊了很久,问她什么事她却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我派人跟踪,发现她最后进了上官府。”
长公主若有所思,“该是御史大夫的千金。”
清漪写了封信托人交给淇相和郝伯,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回去了。在长公主府梳洗打扮一番,跟紫鸢作同样婢女的装扮,然后便随长公主出门。
长公主端坐在马车中央,清漪和紫鸢分别做于两旁。马车向西走行了一段路程便转向正北,往建泰宫的南门——午门驶去。一路上紫苑给她交代宫里的规矩,并让她熟记建泰宫的地形图。
建泰宫周回五百丈;南为午门,开五门,正中为丹凤们;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各开三门;北为玄武门,只一门。所以共开有十二门。午门内有宫墙环绕,过午门有五座石桥组成的五龙桥,桥下为内御河。过了桥为泰和门,内为正殿泰和殿,殿前左右为文楼、武楼。后为明和殿和宣和殿,每座殿都有宫墙隔开。这三座殿是建泰宫最重要的三大殿,构成宫城“前朝”的主体部分。
泰和殿——三大殿的主体,上盖琉璃金瓦,双檐重脊,雕梁画栋,朱漆描金雕花的门窗,熠熠生辉。这里是皇帝举行重大典礼和接受文武百官朝贺的地方。泰和殿的后面是明和殿,像一座亭子,四面出檐,渗金圆顶,殿顶上还缀有硕大的金球一颗。殿旁东有中左门,西有中右门。每逢春节、冬至和皇帝的生辰,皇帝都要在这里先行接受内阁大臣和宫廷执事人员的参拜,然后才去明和接受百官的朝贺,最后再去后面的宣和殿。
相比“前朝”的威严庄重,北部内庭建筑布局疏朗,形式多样,山水园林,风景如画。
迷蒙的月色和轻烟笼罩着寒后庭中央巨大的蓬莱池,湖畔的垂柳随风舒卷。放眼望去,高楼殿宇隐在树丛中,熹微灯火散布在各处,远处蓬莱池的一侧一座高高的楼阁耸立在湖边,隐隐约约传来莹莹歌舞之声。
长公主指向那座高楼,“九华殿。”
跟随长公主着朝着灯火密集之地走出,人也越来越多,不时可见宫女和太监经过他们身边,见到长公主时纷纷行礼。
经过几座殿宇,又慢慢的安静下来,清凉的石板路上,两侧旁的山桃和红梅在黑夜里悄悄开放,又随风轻轻飘落。行过一座石桥,便来到一座院落前面。抬头见院落的牌匾上书着“长信宫”,在门两侧灯笼的照耀下金光闪闪。长信宫是太后住的地方,整座宫殿建在一座五六丈高的高台之上,高台四周种植的海棠树,已经长出艳红的花蕊。
随着长公主踏上台阶,走到门前,门前的宫女赶忙行礼,入内汇报,不一会便出来,领着三人入内。
第一百零七章 解药(上)
长公主还未行至殿前,太后已经起身笑脸相迎,还道:“平儿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妈子了,这还大半夜的?”
长公主见到太后,一改往日的清冷,挽住太后的手臂,一边携她往座上走去,一边道:“母后哪里是老妈子,您问问我的婢女,看她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母女俩就像一对姐妹花。”
太后听了眼笑得更弯了,“从小到大就你这小嘴最甜了。”
清漪看着雍容富贵的太后,她一身黑色素衣,皮肤白皙,并不显苍老,双目湛湛有神,一笑便浮起的厚厚眼袋让人感觉亲切随和,这便是她的外祖母。
紫鸢在一旁微笑道:“奴婢年年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容颜可是一点儿都没变。跟长公主在一起,怕不只是紫鸢,就是其他的妃嫔娘娘们看到也会这般认为的。”
太后看向下面的紫鸢,满意地点点头,但见清漪毫无反应,便将你目光扫向她。
清漪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太后,这一下与太后的目光撞上,两人均是一惊。清漪是因为一旁的紫鸢推了推她,她意识到自己的大胆放肆,她目前只是一个宫女,如何能够直视高高在上的太后,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垂下头,道:“太后恕罪,只因奴婢从未见过像太后娘娘懂得保养得的人,虽年愈六十,但依旧年轻如三十的美丽妇人,一时太过惊讶所以不知如何反应。”
可太后娘娘惊讶却是她是因为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见清漪地下头去,命令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清漪知晓这位是她的外祖母,可是她却从未见过她,即便是很小时候见过,可那时也因为太小而没有记忆。她不知眼前这位太后的脾气如何,有些惶恐地抬起头,对上太后那有神的双眼。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漪。”
长公主看太后疑惑恍惚的神情,道:“是我府里新来的婢女,不懂规矩,母后看在平儿的面上还不要责怪与她。”
太后听了笑笑,将注意力从清漪身上收回,拉住长公主的手,道:“平儿怎么这么晚还来宫里看望母后?”
长公主回握着太后,道:“平儿今日午休时,梦见小时后母后常给我梳头,我一时想念母后,便过来了。”
太后打量着长公主,看着她又瘦了一圈,脸色不如从前,两鬓还生出几丝白发,想她年纪轻轻便要守寡,一阵心疼,“平儿又瘦了不少,以后没事常来宫里看看母后,跟母后多说说话。”
长公主故作疑惑,“母后在宫里可是闲得发慌,难道皇上都没来看你吗?”
太后听此,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前些日子不知道国舅从哪里弄来一名女子,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皇上除了上朝,便是与她女子腻在一起,这不,半个月都没来给我请安了。”
长公主知那女子便是丽妃,太后做事向来随意,也不爱管事,现在上了年纪,也有皇后打理**,也就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