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
清漪目光闪躲了一下,咬牙道:“我现在已经是生不如死!”
“你们还有完没完,眼下还好想着如何出去才是?”见他们如此纠缠,月见极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突然之间地洞里一阵晃动,大家极度惶恐,心里都在猜测定是大皇子启动了机关。每一个人都呆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踩到触爆点。
魑魅恶狠狠的盯着地面,出言骂道,“龟孙子竟敢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老子要是有命出去,定要把你一刀刀凌迟。”顿了顿又看向商其予,继续骂道:“狗日地竟然去偷火器,害得爷爷深陷于此。”
月见大声呵斥,“魑魅!”
魑魅依旧讥讽道:“不就是长了一副好皮相,这么快就把你的魂都钩去了……”
“叮咚”一声,不知商其予从哪拾起的石子,弹到魑魅的脚上,他一个不稳,就要倒到地上去,众人倒抽一口气,唯恐他会撞到地上触爆黑琉球。就在快要接地的一瞬间,身子顿时停止,他用力稳住身子,又慢慢直了起来,大伙这才缓了一口气。
姚统领不愧是见得风雨多,平静地说道:“不管淇世子以前做过什么,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一损俱损,大伙还是心平气和下来,想着怎么出去才好。”
商其予背着手,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突然他飘到红绫手中执着的火折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一跃而起朝红绫身后的石壁飞过去,运气全身的功力双掌击向石壁。众人见此一阵惊惧,“你干什么?”唯恐他一会落下来会出现什么后悔莫及的事。只是商其予双掌击过去后,立即身子又反弹回来,落回原地。而后便是“砰一阵巨响”石壁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透进一股风来。
商其予解释道,“刚才见火折子火焰偏斜,定是有从风透进来,我猜测这块石壁后面是与外面相通。”
“可石壁明明无裂缝,怎么会透进风来的?”
姚驸马感叹一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商其予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这一次石壁完全裂开,露出一个圆形的口子,刚好可以容人身穿过,口子前面是一条漆黑幽森的小道。
“各位请!”
魑魅最先飞过去穿过洞口,接着便是红绫、姚驸马、杨成和月见。
商其予问道:“你还不走?”
清漪看了他一眼,也飞出洞,商其予最后一个离开,等其他人都走远,他将无数碎石打向洞中,人向前飞去扑到地上,只听身后的传来一阵巨响。
微弱的火光照亮着狭长的小道,一行人慢慢行走其中。劫后重生的魑魅叹道:“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一条小道!”
红绫接话:“我想这条小道原本就是有人故意挖掘直通地洞,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打通。”
商其予跟上众人的步伐,道:“若是通了,我们还能逃得出来吗!也许这地洞本来就是如此设计以作逃生用。”
“淇世子的话道有几分道理。”
小道的尽头要开阔得多,抬头望去是一方圆形天空,依稀见得几颗昏暗的星子,这时众人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一口枯井,井深约莫而二三十丈。
杨成轻功极好,借着井壁为着力点飞出井,又利用井旁的绳子将其他一一拉了上去,商其予最后一人留在井底,可是半天没见他上来,上面的人不禁有些疑惑。尽管清漪恨之入骨,但好歹大伙的命是他救的,于是还是朝着井里喊道:“你怎么不上来?”可是下面半天都无回应,她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应声,心中便有些急了,望向井里,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姚驸马道:“刚才淇世子故意引爆黑琉球,他又走在最后,会不会被炸伤了?”
这么一说,清漪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天人交战了半天,还是决定下去探一探究竟,然而商其予却突然从底下冒了出来。他落在井旁,抖了抖衣衫,看着清漪双腿已经落到井边,好奇地问道:“你是要下去么?”
清漪收回腿,“我是刚上来。”
商其予了悟地点点头,嘴角的笑意隐藏在夜色之中。
众人望了望四周,才发现是一间破庙,像是年久都未有人住过。眼下除了地洞里爆炸的一部分火器之外,剩余的还不知在哪,该是尽快找到那批火器才好。商其予道出众人心中所想,“大皇子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八十章 摧毁火器(八)
远处的玲珑塔层层燃着灯火,在漆黑的天慕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经过刚刚一场虚惊,想来客栈那处早就被大皇子盯上了,一行人疲倦之际,进了破庙,随便清理一番,燃了一个火堆取暖,同时也在想那批火器被藏在哪。
清漪替姚驸马和杨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也坐到一旁,背靠着柱子,想理一理凌乱的思绪。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一件件重重锤落到她的心上,每一件她都无法承受。先是白玉为自己受伤,接着妆姨惨死,然后便是自己的身世,如今宋子乔也被抓了。最令她痛苦的是那个曾经一直要承诺要守护她的人却在背后狠狠捅了她一刀,她怎么能不恨。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真希望她从没有遇到这个人。
抬首看着离她数丈之远的人,可不管心里再怎么恨,她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早已深深埋在心里,她一直记得他曾经为了救自己白了双鬓,还有在树林里他的及时出手,在建邺时为她置办她喜爱的竹屋,他还会细心地为她上药,为她穿鞋……所以纵使他盗走火器,害得襄阳城墙被夷为平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纵使妆姨和白玉因为他一个丧命和一个受伤,她还是会担心他,就好象刚刚在井底他半天都不出声,她的心就被像东西什么揪住,一阵难受。
曾经他问,如果他是北魏人士,她会怎么想他。她回答:只要你不是我的仇人就好。她想如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北魏商人,她不会介意。可偏偏他是北魏公子淇奥,北相之子,魏皇的爪牙,这样的身份她如何去接受?妆姨的死,还有曾经梦中出现过她的生生父母——楚王和楚王妃被北魏乱箭射死,她和他隔的不仅仅只是一条江,他不是主凶,却也是帮凶。
商其予的目光自始至终为未曾离开过她,他试着解读她投向他的目光,那里面有交织着迷惘和痛苦。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拉起她,“我有话对你说!”
“也好。”是该有个了解,一次把话说清楚,今后便是各自走各自的路,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心里的痛就让时间慢慢抚平吧。
两人来到有枯井的那个院子,商其予面对着她,思索着如何开口。头顶的古槐早已因冬而凋,光秃秃的,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沉静的夜色之中默默关注着身下两人,准备凝神倾听他们的一言一语。
商其予看着那双在黑夜中依旧莹亮的双眸,静静地开口道:“我父亲是北魏宰相淇钦,我是宰相之子淇奥,我刚出生娘就死了,我从小跟着外公长大,所学都是外公所教,所以跟父亲并不亲近。年少的我喜爱到处郊游,不喜呆在家中,我看惯了父亲为了名利权势整日与人勾心斗角,不想过他那样的生活。但我是家中的独子,却又不得不承受他的名利地位,淇世子在外人看来是多么荣耀的一个称呼,可我却拼命想逃脱这个发着光的牢笼藩篱。
终于我等到了那个机会,五年前皇上说发现了火器的线索,便派我去寻,还说只要我替他找到那批东西,他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于是我便向他索要了自由,只要我找到那批东西,我便不用戴着淇世子这个枷锁。
我扮作商人混进南周,明着经营生意,实则是为了打听那批东西,就是黑琉球。就在我快要成功之时,我却遇到你。”
商其予停顿了一下,看着她低垂的头,“因为你,我情不自禁动了心,内心一直纠结,我怕你在意我的身份远离我,更怕你知道我的目的后仇视我。所以我不得不改变我的计划,因为自由,我不能放弃这个计划,但我更不想放弃你。我想等我得手了那批火器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毁了那批火器,然后再求得你的谅解,只是没想到魏皇统一天下的野心如此急,知道我一得手便连忙发动战争,更是让大皇子接管这批武器,所以才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便是如此。我无意为自己辩解,妆姨的死跟我脱不了关系,我不知道你能否原谅我。但是既然火器为我所盗,我势必会毁掉它,算是以此告慰妆姨和那些战死在襄阳的士兵和无辜死去的百姓,也让我减轻一些罪过吧。”
终于将心里的话全部都吐了出来,心里也轻松了一截,商其予的目光依旧紧紧锁住清漪身上,长长一番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回应一句,他很想知道她会如何想他。
清漪听了他的一番话,心潮起伏,五味陈杂。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她,那样也许事情还能挽回,现在事情发展到如此局面,她要怎么办?就这样一席话她就要原谅他?且不说那些战死在襄阳和士兵和无辜死亡的百姓以及因此受伤的人,便是妆姨如同她的母亲一般,原谅他她做不到。
原本可以避免悲剧发生,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们之间少了坦白和信任,这样才会更加让人无法宽容和谅解,清漪抬起头,彻彻底底地心死了,面色哀戚之极,只道:“晚了!我想原谅你,但却越不过心中那道坎。”
商其予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听她如此,心仍旧如同玻璃碎了一地。凄凄然道:“我明白了。”
清漪不再看他,转身进了庙里,商其予依旧置身冰天寒地,一动不动,像块石头一般,或者心太冷麻木了,所以根本就感受不到冰冷刺骨的空气。月见一出门见他一副七魂丢了三魄的样子,心中的气不打一处出来。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为了她你竟然选择背叛皇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会因你如此举动受到多大的牵连?有可能连命都不保?”
商其予怒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月见,不要以为你使的那些小手段我不知道,再敢伤害她,我绝对不放过你!”
即便不喜欢自己,月见也从没见过他对自己如此大吼大叫,竟然还要出言警告,她简直忍无可忍,心里的妒火似乎要将雪融化一般,熊熊燃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出生名门,却放下骄傲对他低三下气,他把她的心意全然不当一回事,她还要怎么忍,指甲深深陷进皮肉,疼痛被愤怒取代。我得不到,别人也妄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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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摧毁火器(九)
夜深人静,庙内的火堆不时发出一阵“噼啪”声,冒出碎末火星。清漪侧卧着身子,头枕在右臂上,背对着火堆,愁绪万千,解不开心中的结,久久无法入眠。她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众人,踏出庙时,回头望了一下商其予,看着睡着他依旧皱着眉,无声叹息。
寂静寒冷的街上无人行走,樊县像一只巨大的猛兽沉沉睡去,只有远处的玲珑塔和面前不远处的红楼还亮着灯火。清漪走向红楼,进了门,老鸨立即迎了上来,浓浓的脂粉将她的面刷得比雪还白,如同阎罗殿里的白无常,与脸颊上两抹红艳艳的腮红形成极其明显的¨wén rén shū wū¨对比,她一笑脸上丰腴的老肉直抖动,脂粉似乎都要脱落下来。
清漪毫不拖沓,从怀里摸出百两银票,干脆利落道:“一个雅间,叫上花红和柳绿。”
“好嘞!”老鸨见到银子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脂粉果真脱落了,她毫无在意地在前面殷勤领路。
花红和柳绿刚一进门,清漪就锁上门,快速出手将她二人压制在地上,一手捏住花红的咽喉,一手捏住柳绿的咽喉,森冷的目光盯着她们,狠狠道:“别给我打哈哈,我问什么你们只管回答,否则我捏断你们的脖子!”
花红和柳绿咽喉被掐,挣扎半天不脱,救命的话还未开口,清漪已经加大手上的力道,疼得她们直翻白眼。看着她们憋着通红的脸,清漪微微松开手指,得点空隙,二人便用力呼吸。
“那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宋公子在哪?”清漪一边说,一边手一紧一松。
“他喝完酒走了。”
清漪瞪着她们二人,怒道:“还敢狡辩,我看死了就知道了。”稍稍用力掐晕了花红,柳绿还以为花红死了,吓得脸色惨白,眼泪汪汪直往下掉:“清公子饶命,我说我说,在红楼的地窖。”
“地窖在哪?”
“后院厨房下面。”
清漪听罢一掌拍晕她便要离开房间,门刚一开,便有一把大刀砍过来,她立即躲过,原来是老鸨带了几个粗壮的汉子来对付她。就凭几个莽汉,自不量力!很快她便将汉子撂倒,心里放松警惕之际,却没想老鸨使出卑劣手段,突然向她撒来一团粉末。刚吸入一点,便感觉身子软了下来,跌倒在地。
“放心,只是麻痹散,过一两个时辰你便能恢复力气。”
“卑鄙!”
“一个姑娘家的偏生要往我们这地方跑,不收白不收。”老鸨奸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清漪,还拿手在她脸上捏来捏去,清漪想要反抗,手却提不起一点力气来。
“瞧你这俊俏模样和身板,好好打扮一番,定是个美人胚子,估计开苞的价能有个上千银子。”恶汉们听了老鸨的话,淫笑着眼光在清漪身上来回巡视,一名汉子更是走过去抬手想要抚摸清漪的脸,只是还未触及她的脸,手便被一把剑给斩断。
一声尖叫之后,又是“啪、啪”两声,便是老鸨被人掴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和着血的牙齿落到地下,她眼前直冒金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一个不稳便栽倒在地上,头上的发髻顿时散开劈到面上,透过发丝隐约可见脸上两个红红的手掌印。
冰冷的声音问道:“解药?”
老鸨抖着嗓子答道:“没有解药,过一两个时辰便会自动好。”
清漪看着来人先是惊喜,他不是睡着了吗?接着便又恢复沉重的表情。商其予很快解决了屋内的一群汉子,均是一刀毙命。他收回软剑,站立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刚要府下身,只听她道:“子乔还在地窖。”他怔了怔,随即抱起她,向瘫倒在地老鸨命令道:“带我们去地窖。”
老鸨看着倒在地上的汉子,战战兢兢,于是一摇一晃地在前面乖乖带路。经过的人看到她散发披面还以为是遇到女鬼,又看到商其予那冰冷到极致的脸色,吓得纷纷躲避。下了楼梯,来到后院厨房,经过一个暗门,下了台阶进了一间酒窖。宋子乔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木架上,垂着头,光着膀子,满是被抽打的鞭痕,因为寒冷的空气,冻得浑身青紫。
“谁打的?”清漪见此情况简直想把那个刽子手千刀万剐。
老鸨惊恐道:“大……大皇子。”
“大皇子!我记住了,还不给他松绑。”
老鸨连忙给宋子乔松绑,一双手抖得厉害,半天才将绳索解开。束缚一被解开,宋子乔便僵硬着身子直接倒地。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就是给了几鞭子而已,晕了然后被冻成了这样。”
清漪看着商其予不知道如何开口,商其予已经开放她开始替他运功疗伤。不久,宋子乔的身子渐渐回暖,终于睁开了眼睛,商其予收回掌,扶住他,“现在怎么样?”
宋子乔看清面前的人,讥诮一笑:“托你的福,死不了。”
商其予随意替他穿好衣衫,背起清漪,又搀扶着他离开红楼,临走时,不忘老鸨对清漪的侮辱之语,腰间的软剑飞出去,转了一个弯又旋飞回腰间,老鸨的脖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