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花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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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花如诉-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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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可她就是无法丢下克进,自己一人逃走。如果真的那样,她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布隆娸若坐回原来的位置,艰难的动了动肩膀,涩涩的疼痛几乎让她叫呼出声,她小心的将衣衫一层一层的剥下,最里层的亵衣粘连着半干的血枷,尖锐的裂痛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她咬着牙左右看了看,红肿出血却没有流脓,也没有伤到筋骨。还好克进只是内伤,她随身带的外用伤药还够,至少不会让她留下难看的疤痕。她取了药粉,慢慢洒在伤口上,顿时阵阵清凉传来,不禁让她长舒了口气。

药粉洒完,布隆娸若要将衣衫脱下,扫眼朝克进看去,却发觉他已醒来,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她。

她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竟无遮挡,坦露在他的目光下。她羞得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胸部,大喊,“克进,你混蛋。”

方才转醒的克进,脑子里还一片混沌,视线模糊,面前的景物看得不太分明,只大约觉得有个人影在动。恍然的到布隆娸若的尖叫大喊,猛的要坐起来,未起到一半,又软软的倒下去。他喘息了片刻,才轻声的问,“娸若,是你么?你怎么了?”

布隆娸若怔了怔,迅速将衣衫穿上,“克进,你醒了?你听得出我的声音么?”

克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眼里闪过焦急,“听得出,你没事吧,没被雪块压着吧?”

这一句简单的问话,便将布隆娸若的眼泪问了出来。她哭着扑过去,揪着他的衣襟一个劲的摇,“你怎么到这个时候才醒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们差点就被人杀死了,你也不醒来保护我。”说到最后,伏在克进胸前泣不成声。

克进此时才算是完全清醒,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日雪崩时的情景,之后的事,他完全一无所知,但听了布隆娸若的话,也大概能猜到一二。见她哭着如此伤心,勉强抬起手,轻扶着她的头,安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别哭,你哭的样子最难看了。”

布隆娸若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将他看着,心里的喜悦似乎只能用哭来发泄。

克进替她擦去眼泪,“你救了我的命,这么重的恩情,我要拿什么来报答你啊。”

布隆娸若被他逗得破濞而笑,俯在他的胸口吸着鼻子道,“你醒了就好,你不知救过我多少次,还谈什么报答不报答。”

正说着,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来人“哎哟”的叫了一声,立即将帘子放下,“姑娘呀,大娘给你送衣服来了,就放门口。你们完事了就出来拿,穿好衣服,就去那边帐篷吃耙肉吧。”

帐里的二人,猛然被人撞见,都羞红了脸。布隆娸若早在门帘掀起时就脱开克进的怀抱坐到了一边,克进却被她过猛的动作震着一个劲的咳嗽。她忍不住又靠过去,替他顺了顺气,小声的问,“你能起来么?”

克进此前还觉得全身无力,如今被布隆娸若抚着心口,不知怎么的便有劲了许多,点了点头,挣扎的坐起身。

布隆娸若从帐外取了衣服进来,男的交给他,自己拿着女人的衣服,站到克进身后,“我要换衣服了,你要是没力气,等我换完了再帮你。你,你别回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同学,今天临时有事,发晚了,抱歉抱歉!!!

   幸得相逢未嫁时

克进点点头,坐在原处,一边慢慢的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细细体会身体里的感觉。胸口和腹部都有些沉重,呼吸时能听到细微的杂音,内力有些不继,却有另一股力量在支持着内力四周游走。看来他之前是受了内伤,而且极有可能布隆娸若用了巫蛊的方法为他疗伤。他心里微微一暖,唇边不自觉的挂起笑意。

布隆娸若换好衣服,走到他身边,见他呆呆的笑着,以为他又有不适,赶紧扶了扶他,“克进,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克进回神,见她焦急的眼神,失笑道,“我没事,这几天辛苦你了,照顾我这个废人,还用了巫蛊疗伤。”

布隆娸若一边为他脱衣,一边笑道,“这个不算什么了,反正你以前也救过我很多次,我这算是一次还清了。”说着扶着克进站起来,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突然“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将手拿上,换搭在腰际,“你扶好了,我帮你换衣服。”

克进明显察觉她的异样,“你的肩膀……”

布隆娸若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不碍事,就是有点皮肉伤。”

克进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扶着她纤细的腰际,心中甜潮暗涌,不曾想自己与她还能这般的亲近,她光洁的额头就在自己唇边,晃得他有些眼花。她倾身为他穿衣,靠得极近,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双手收紧,将她抱在怀中,柔柔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布隆娸若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惊,抗拒的将他一推,见他站立不住向后倒去,又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

克进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她身上,却自嘲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刚才,刚才……”

“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布隆娸若尴尬的垂着眼,加快了手上为了穿衣的动作。

克进心里一酸,暗声道,“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布隆娸若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直到衣服穿好,她扶着他到大娘的另一顶帐篷去,都没再说话。

救他们的大娘有个儿子,年纪大约二十来岁,长像身材都是西狄男子特有的模样。见到他们进来,很热情帮忙将克进扶到火堆旁,然后一边割着烤好的羊肉,一边对他们说,“我娘说救了两个南疆人,长得就是比我们西狄人秀气啊。”

克进看了眼布隆娸若,笑着回道,“若说秀气,詹朝比南疆更甚。不过,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各有各的特色而已。”

大娘跟着呵呵的笑,“我儿子,叫查科沁,以前当过几年兵,腿上受过伤。如今回来陪着我放放牧,养养羊,过些简单的日子。

布隆娸若早在他扶克进时,就发现他走路有些跛足,同情的对他点了点头。

查科沁笑了笑,“战场上,刀箭不长眼,能活着回来就行。”说着,他将割下来的羊肉混上奶酪和酱料包在烤好的面子耙里,递给布隆娸若和克进,“家里头一次来客人,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只有现成的耙肉和羊奶,还有很多,你们别客气。”

……

这夜,布隆娸若睡得特别的沉,累积下的疲劳困顿似乎一起发作出来,压在她身上,很重很重。她在梦里听着风声雨声,却完全使不出任何的力气,一直往下的沉。

猛然间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从帐篷的缝隙间投射进来,耀得她睁不开眼。她伸了个懒腰,看见身边克进睡的位置空无一人,心里骤然警觉,抓起外衣披在肩上冲出了帐篷。一片金黄的草场,却不见牛羊圈的围栏和大娘的帐篷。

她只觉得身体蓦然的一沉,心里咚咚的直跳,震得她脑子有些发晕,克进不见了,大娘和她儿子,甚至连牛羊都不见了。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侧传来,布隆娸若突然转过身去,只见克进站在阳光下,对着她爽朗的笑,从没有过的温和俊挺,看在她眼里竟变得水波般扭曲。

克进怔了一怔,赶紧上前扶住她,急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布隆娸若抓着他的前襟,闭着眼摇了摇头,她以为他把她丢在这儿自己走了,刚才那没来由的害怕心惊,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都忍不住化成泪水奔涌而出,“我以为,我以为你……”

克进替她擦去眼泪,笑道,“我没事,睡到半夜力气已恢复了大半。昨夜来了大风,我们连夜将牛羊圈和帐篷移到背风处。可是,怎么喊你,就是喊不醒,最后还是查科沁把你抱着挪了地方。”

布隆娸若用力将头撞上他的心窝,闷气道,“下次,不许这样。”

克进难得见她乖巧的模样,想将她抱住。昨日的逾越,她不喜欢。他也答应这不会再有下一次。手抬了起来,最终却停在半空,慢慢握成拳。娸若,难道我永远只能接近你,却不能走进你心里么?

“我去放牧,克进兄,你……”查科沁背着马鞍从帐篷背后绕过来,正巧看到两人暧昧的情景,一时愣了愣。

克进将布隆娸若推离,回头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我帮你照看大娘,你去吧。”

布隆娸若擦了擦脸,躲在克进身后,没出声。

“那我去了,多谢你。”查科沁对克进点了点头,背着马鞍走开了。

克进回头对布隆娸若说,“昨晚大娘扭了腰,我呆会得去帮她做些事,你跟着来洗漱一下吧。”

布隆娸若应了一声,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抬头看他的背影,竟觉得万分的心安。

……

游牧的西狄人,吃的东西自然比不过南疆,更与詹朝无法相比。

夜晚来临之际,克进和布隆娸若与这家母子二人一起围在火堆旁,仍然吃着昨天吃的羊奶和耙肉。不同的是,大娘拿出了藏制许久的羊奶酒,这酒用羊奶酪制成,醇香异常。

克进和布隆娸若都是头一次尝到,禁不住多喝了几碗。

大家欢快的交谈,查科沁讲起他放牧时遇到的趣事,四人围着火堆笑个不停,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克进无意中看向布隆娸若,只见她笑靥温柔,美艳飞霞。心神也跟着一漾一漾的飘飞起来,头上阵阵的眩晕,让他不禁甩了甩头。身体晃了又晃,竟坐立不稳,直直向后倒去。

布隆娸若大惊失色,扶着克进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可他仿佛睡死过去一般,毫无知觉。

查科沁立即将克进背回帐篷,大娘也跟着身前身后的张罗。

布隆娸若心里却大约明了,这不过是巫蛊疗法的最后一关,只要立即为他施治,他便能完全恢复。想到这里,也就放下心来,只说克进不胜酒和,让大娘在他们的帐篷里烧上一锅水,便说服他们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了。

巫蛊疗伤的最后一步,并不十分凶险,只要将蛊虫引出,将它吸饱的血渡给受蛊之人便可。只是布隆娸若连日奔波,身体已极度疲劳,虽然休息了一夜,仍是杯水车薪。好不容易完成疗伤的整个过程,看着蛊虫僵死后丢进火里烧掉,她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克进转醒之时,看到布隆娸若晕倒在他身边,身体冷得冰块一般,知她必是用了巫蛊导致体力不支,自是心疼不已。将她抱到火堆旁,脱了两人的外衣,环着她躺下,最大限度为她暖身。许久许久才觉得她身上慢慢有了些暖意,他不禁低低的叹息,她既为他如此,却又拒他于千里之外,何必?

布隆娸若看着面前静睡的容颜,长眉在火光中染上一层金黄,她不禁抬头抚上去。帮他疗伤之后,她晕了过去,但却能感觉到一股温暖包容着她,让她很舒服很安宁。是他吧,这个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关心着她的人。此刻,她才惊觉,自己这几天竟然从未想起过云榕。以前,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那样一个人,温雅的,从容的,可那俊美风华的人却从未将她真真实实的放在心上。

正想着,却发现克进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眼底沉沉的都是不知名的情绪。她连忙将手缩回来,却被克进紧紧的握住。他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胸膛一起一落的挤压着她。

她愣了愣,才发觉两人只着了轻薄的里衣,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透过衣料传来的他炽热的体温,熨烤着她的身体,烧得她额头脸面都开始发烫。她垂着眼,羞赧的推开一些两人的距离,低声说了句“谢谢”之后,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蓦然回首心相印

克进在她的轻抚中醒来,入眼便是她出神时迷蒙的表情。自幼便跟在她身后,伴着她一点一点的长成美人,那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便可以让他为她舍去性命。她娇柔任性,天真直率的性格让他又爱又恨。爱,无从说起,却只恨她不懂他,即使他那样为她,她也从未将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如今心尖上的人儿,就依在他怀里,面颊飞红,隐着笑意。温软的胸部紧紧的贴着她,幽幽的体香正从单薄的衣料下发散出来。

布隆娸若将手从克进的手里抽出,反手握着他的手轻轻的贴上自己的脸。掌心粗砾干燥,轻抚在脸上有说不出的安心。她却不知,克进此时的自制力已接近边缘,这样的动作,更象是一种邀约一种鼓励。

克进颤抖着手抚过她的脸,她的耳际,最后托着她的后颈,沙哑的道,“娸若,我,可以么?”

布隆娸若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

克进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激动的吻上她的唇,那么柔软那么香甜,是他渴望已久的甘露。

布隆娸若被他激烈的反应惊了一惊,心里涌起暖流,唇瓣被他啃咬得有些疼痛,她禁不住轻哼了一声。

克进听了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双眼深沉的看着她。

布隆娸若揪着他的衣襟,低声道,“我,我有点害怕。你,你温柔点儿。”

克进低叹了叹,低柔情无限的头吻住她,一手轻抚过身下玲珑的曲线,缓缓探入衣内……

进入的时候,布隆娸若皱着眉轻吟一声,轻捶着克进的肩膀轻叫,“痛啊,不……”

克进压抑着体内翻涌的血脉激情,耐心的等着她适应自己。即使在此刻,他也不敢置信,心底那个自小便有的宿愿,已成真实。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在寂寥落寞之时,他也会去喝喝花酒,找个女人慰籍一下那颗失落的心。没想到,他一直放在心里仰望的女人,日思夜想,恨不能强占了去的女人,此刻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终于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满心的幸福袭卷则来,将他打得有些晕沉。

他放缓了步调,等着她适应他。然后慢慢的律动,细细的研磨,将他多年无根无果的情感种植进她的身体里。即使是第一次,他也要给她最完满的感受。

帐篷内,风光旖旎,鸳鸯交颈。而帐外,一个黑影长立不走,女子的呻吟浅喔,撩拨得他口干舌燥,不能自持,一道寒光闪过眼际,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

清晨的阳光极好,草叶上粘着的薄薄霜雪已开始化去。

克进与查科沁一道刷马,神清气爽的样子一点不象昨夜晕倒的人。查科沁看了他一眼,笑道,“克进兄,昨晚你是怎么了?”

克进仔细的刷着马鬃,一面笑道,“昨晚高兴,多喝了几杯,我原本是不能喝酒的。”

查科沁一脸不信的样子,“不是吧,看你身子骨挺结实的,竟然不能喝酒?”

克进耸肩道,“我也不知怎么的,反正自小就不能喝,逢喝必晕。”

查科沁提着水转到马的另一侧,脚下不小心一跛,水洒出半桶。克进见了连忙过去扶住他,问,“怎么?你的腿没事吧?”

查科沁摇摇头,将水桶放好,叹了口气道,“这几天起风,腿上的旧伤又痛了。老毛病,没事的,习惯了。”

克进点点头,转回另一侧,想了想开口道,“你腿脚不便,大娘又扭伤了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说话。”

查科沁看了看日头,沉了沉声音,“其实也没什么,我这腿过几日就能好,只是这牛羊没办法赶出去放牧,吃不好的草料,怕是要挨饿了。”

克进回身看了眼圈里的牛羊,“不如我帮你放牧吧,小的时候我也曾随部族里的叔伯们去放过牧。虽然不及你们,但勉强能顶用。”

查科沁听了心中一喜,停下手中的动作,“真的么?那太好了。不过,让你单独去放这么多牛羊,怕是不行。牛的食量大,不如你赶着牛去,左边二十里地外有一大片好草,我自己赶着羊在附近转转。我们分头放,这样或许容易些,你看如何?”

克进听了,略略点头,“如此甚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

西狄的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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