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缘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隐隐不对,但那白衣僧人的言谈之间却又看不出异样,此时忽道:“我来试试如何?“
悟明道:“对,我小师叔也是正宗灵隐寺的门下。“
那白衣僧人眼中似有精光一闪,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有舍方有得,你若是能舍得将那太乙之木的灵魄送我,倒是不妨一试。“
李修缘尚未开口,大小东西却已叫道:“不行,我又不是东西,怎能随便送人?”
悟明笑道:“你不就是个东西么?”
大小东西嚷道:“反正我就是不干。”
悟明将他抓在手中,低声说了几句。
大小东西半信半疑道:“真的?这样也行?”
悟明道:“我是出家人,不可打诳语的。”
转头对那白衣僧人道:“我与小东西说好,我小师叔试过以后,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将太乙之木的灵魄送与你。”
那白衣僧人点点头,挥手示意李修缘过去石台之上,坐在自己身边,道:“只是暂且一试,你如承受不了,须得赶紧出声。”
李修缘喜爱那白衣僧人面前盘膝坐定。
白衣僧人沉声道:“我要开始了。”白衣僧人缓缓伸出右掌,掌心中红云闪烁罩向李修缘的头顶。
李修缘的心头忽然一片雪亮,先前困扰的念头,刹那想的通透,道:“你在青楼流连许久,恐怕并不是为了找到点化你的老僧吧?”
白衣僧人闻言一怔,掌心蓦地下压,口中问道:“此言何解?”
李修缘道:“你在那青楼之中,根本就是为了红姑,你百般作态,引得红姑对你动情不已,一心想酿成楚楚生怜,然后在酒中下了剧毒。”
白衣僧人的手掌内红云翻腾,山一般的压在李修缘头顶。
李修缘浑身巨颤,眉头不住跳动。
白衣僧人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我何为要如此做法?”
李修缘动弹不得,口却能言,道:“我猜你的金刚之体未能圆满。你曾对红姑讲过因果循环的一叶之情,想来你的金刚之体,仍需红姑楚楚生怜的里的因果业力来磨练。”
白衣僧人未加掩饰,道:“,我的金刚之体远未到圆满之境。”
李修缘道:“那你方才对悟明也不是在过渡金刚体。”
白衣僧人展颜笑道:“不错,我此时也不是在试探你能否承受金刚体,我方才说过有舍才有得,但我要太乙之木灵魄又有何用?你才是红姑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李修缘道:“要大小东西,不过是你为了不使我生疑,好让我自己走到你面前。”
悟明与醉梦生听得呆了,想不到李修缘与那白衣僧人几句话之间,竟然道出了如此真相,,更想不到红姑所谓的代为看望之辞,却是包藏了此等心思在内。
悟明喃喃道:“原来红姑说的全是在骗人,小僧喝酒本来就是好玩,与这位何来相像之处?“
醉梦生苦笑道:“红姑她的用意是将小李公子引到他的面前来?“
李修缘道:“红姑费了如此之多的口舌,将我引到此间,想必我身上才有你需要的东西?“
听到李修缘说到“东西“二字,大小东西跳上悟明的手掌,叫道:“我没说错吧?那红衣女子说过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今生无望,那便等到来世。“
白衣僧人掌心的已将李修缘的全身笼罩,道:“红姑至少有一点没有骗你们,我的确是功力尽失,金刚之体不保住,须得有一个佛家同宗的功德之身,才能恢复如初。“
李修缘道于是你用尽心机,让红姑在酒里下毒,使他生出愧疚之心,最后找到了我?”
白衣僧人笑道:”不得不说,她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醉梦生已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道:“你怎知红姑她在酒里下毒,未必不是真的恨你?“
那白衣僧人道:“便是我也不曾想到这么多年,红姑一直都记得我的话,从未忘记,也从未放弃。“
李修缘道:“你就那么肯定我能补齐你金刚之体?“
白衣僧人道:“数日前其实我便已醒转过来,恰好缝上天外天外天与世外天的登天一战,你乃是罗汉真身,此时并不能随意显圣,真身在前,我正好用来增补修为。“
他在山洞中久坐,不见阳光,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身子也是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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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前世换此生()
衣僧人掌心红云吞吐,道:“此是我从红姑楚楚生怜的酒中剧毒,提炼而出的红莲业火,其中的因果之力,对付罗汉菩萨最是奇效,说起来这红莲还是红姑取的名字。“
红云如同红姑红楼内的红纱一般,将李修缘裹在其中,渗入他的体内,李修缘浑身一颤,红云入体,化作一股无形业火。业火便是业力之火,由人间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因果往复之力化就,无形无色无味,无论菩萨还是罗汉。均是不可沾染,否则因果缠身。
白衣僧人低声喝道:“业火炼真身。”
李修缘顿时感到心头升起百般难言的滋味,悲苦交加,喜乐哀愁,一并涌来,因果业力便如同人间的一张大网一般,每一个人都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连住,谁也弄不清丝线上连着的何人,与自己纠缠难明。
悟明在一旁大是着急,却又无能为力,搓着双手,连连道:“醉大哥快将我小师叔救出来。”
醉梦生也是深感无计可施,他修的虽是炼气法门,但对因果业力也是有所了解,知道这业火炼身,旁人不好插手,否则会越帮越乱,唯有靠李修缘自己化解。
悟明急的直跳,叫道:“小师叔,稳住。”中想道:“若是老阴此时该当如何?他定会当头便是一刀劈下。”可是山洞之内,除了不知怎么长出来的花草,便是大大的石块,莫说是刀,便是连个长条形的东西也是无法找到。
李修缘体内业火肆虐,烧的本是他的心智灵识,但是他心中焦急无比,便如方才悟明一样,生出满头大汗,热气升腾,被阳光一照,他体内有业火,体外暖阳照射,不一会,浑身雾气蒸蒸。
雾气在阳光折射之下,李修缘的面容忽然变得朦胧起来
悟明看的一呆,眼中李修缘的面貌扭曲幻化,似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一般,不禁疑心自己生出了幻觉。
雾气之中,李修缘忽而幻城成一个年迈长者,肃穆异常,,忽而又似一个书生,正在开卷苦读,忽然一身戎装,满身盔甲,刀枪在手,赶马杀敌,变幻不定,片刻之间仿佛在轮回中度过了数遭。
白衣僧人皱起眉头,喝道:“我就不信在业火之下,你还能使出神通,虚幻之相而已,休想乱我心境。”
便在此时,悟明忽然想起被阴无极扔在阴魔幻境之中的种种遭遇,不觉大喜,心道:“你用业火炼我小师叔的真身,小僧便用阴魔对付你。”
他张口叫道:“小师叔,莫怕,我来保护你。”
欺身上前,大叫一声道:“老阴助我。”闭眼挥掌,胡乱击向那白衣僧人,阴无极将他丢在阴魔幻境后,并未传给他任何心法,全然是任他自行感悟,是以悟明虽然想到以阴魔侵入那白衣僧人心间,但却不知如何具体施法。“
就在这时,李修缘的面容已从老者书生武人,变幻成一个僧人,只不过他幻就的和尚,受戒却长发掩顶。
那白衣僧人一怔道:“以我之相,乱我心神?你莫非忘了,我佛家禅定第一要诀便是一个守字?”
他语声未落,忽然变得与李修缘一样,一袭白袍下,面容开始模糊不清。
悟明一张拍下,便只在心里暗叫“老阴助我。”
醉梦生却是如同真的做梦一样,眼看着那白衣僧人从一个白衣飘飘,潇洒出群的和尚,渐渐变成了一个刀剑在手的武将之身,然后又变成一个独依寒窗的学子,最后是一个年长不知几何的老人。
幕幕之间,仿佛是重演了一遍此前李修缘幻出的场景。
那白衣僧人怔了片刻后,忽然笑道:“原来如此,我竟是把来生换了此世。“
他三世修行,那老人、书生与武人,都是他的轮回之身。
三世轮回,一世为书生,一世为武将,再一世家财万贯,终于修得金刚之体,但他的金刚之体却怎么都修不到圆满达成的境界,想起前世的一叶之情,他束发在肩,流连青楼之地,借此打磨心性。
初遇红姑之时,他确如李修缘所说的那样,故意以言辞使得红姑对自己动情,下毒,他原本是想借酒中剧毒提炼业火,以次来锤炼金刚之体,不料想那业火之中的因果业力竟使他一睡便是经年。索性红姑记住了他沉睡之前叮嘱之言,为他找来佛家正传门人,而且还是西方灵山的金身罗汉。
一切都在他和红姑的算计之中,然而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李修缘竟是自己的前世轮回,他再用业火炼真身,炼的便知自己。
白衣僧人停手不在继续,李修缘体内的业火也自熄灭,长出了一口气,睁开双眼。
悟明大笑道:“老阴,你这阴魔幻境果然厉害。”
李修缘茫然道:“老阴也来了?”
白衣僧人道:“菩萨下界,仙班必有登录在册,敢问师兄真身的发相?”知道李修缘乃是他自身轮回中的一世,白衣僧人心有不甘,又是深感自得。
李修缘却是不知他在说什么,他自出生之日,便不断有人刺杀,而后无论天台国清的性空大师还是灵隐寺的元空大师从都为向他提起过他是降龙的转世。
白衣僧衣道:“也罢,此等天机不该泄露,我只有一问,你究竟轮回了多少世?,我在你轮回中,那一世与你接下何种缘法?”
他知道李修缘不会回答自己,再加上他用业火炼化李修缘,其实消耗的还是己身,终于撑不下去,身形渐渐模糊,眼看便要消失在空中。
李修缘虽经业火炼体,并无毫发的伤损,白衣僧人身形淡化之际,他突然感到,头顶天门与双肩之上,蓦地一轻,仿佛原本有一副枷锁在身,此刻镣铐除去,心头一丝明悟升起,心房中好似一朵莲花盛开,放出五彩霞光,如同海上一轮朝阳一跃而出,照的他通体透明,满心透亮。
十三世轮回再生,他降龙罗汉的真身,菩萨的果位,终于是恢复了那么一点!
此生炼气修道均无建树,李修缘踏出自身修缘第一步,古往今来独一人。
菩萨不问佛,众生之中修缘法!
那白衣僧人与李修缘本就同为一人,两人前世见此生,白衣僧人三世的修为尽数加诸与李修缘之身。得此三世修为与功德,他转世后,降龙真身上所蒙蔽的人间之力便褪去一分。
降龙与佛祖门下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并称,战力卓绝,少了这一分人间之力,虽说与降龙的一身神通并无增长,但是一些与法力无关的小神通,却是可以运用了。
李修缘笑道:“前世此生,先要谢过你三世功德相赠。”伸指轻点,白衣僧人即将淡去的身影凝固起来。
白衣僧人道:“送你但是赠己。“
李修缘道:“因果之间,一报自有一还,我送你造化一场。”双手捧在胸前做莲花状,对着那白衣僧人隔空一送,白衣僧人脚踩莲台,身形化作一道金光向着西方远去不见。
悟明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师叔你将他送往了何处?”
李修缘道:“我已将他送入轮回再做修行。”
醉梦生不由得感叹良久,道:“不想在红姑身上竟有如此故事。”他本来想说红姑竟为了白衣僧人做出这等事情,但终究不好出口。
李修缘道:“万般皆是因果,前世都在纠缠。”
此时,大小东西忽然跳将出来,道“方才我看到你心里有一朵花,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修缘道:“这朵花,你可看不了?”
大小东西道:“为什么?”
悟明道:“你有没有听过心花怒放?”
大小东西道兴高采烈道:“原来那朵花便是心花。”
五十二、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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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不知几许何处,白云飘渺间,有异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四周霞光缭绕,上空有白鹤盘旋,完全不似人间景象。
宫殿大门外左右站了两名清秀的童子,寂静之中,突听得宫殿深处出来一声炸雷,
雷声滚滚滑向天际,两名童子吓得浑身一颤,雷声未落,忽然耳边又是一声哀鸣,那只在上空飞舞的白鹤,竟是被雷声震落在地。
白鹤在地上一滚,口吐人言道:“金仙老爷为何发火?”
其中已命名童子伸头向院内一瞧,低声道:“洪子书在下界陨落了。”
那白鹤一惊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杀仙人?”
那童子还未说话,上空有人冷哼一声道:“洪子书该死,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枉我送了一件金甲护身,白费天物。”随声落下一个身穿黑衣的瘦高男子。
两名童子躬身道:“见过英总管。”那白鹤则是不敢出声。
黑衣英总管微一点头,迈步走入院中,院子当中一方池塘,一条银色的巨蟒,在池塘边游走不定,不时发出“嘶嘶”之声,吐出长长的信子,见到英总管,道:“铁英,听说洪子书在下界被人斩杀了?”
英总管道:“好事不出门,片刻之间,竟是人人皆知此事。”
那条银色巨蟒“嘶嘶道:”要不要我下去一趟,吞了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界凡人。“
英总管沉吟未决,忽听得大殿深处,又再响起那惊雷一般的声音道:“铁英,让他去吧,世外天怎么说都是我在下界留下的一脉,洪子书死不足惜,杀了那些人取回我宫中宝甲,铁英,我另有他事,要你去办。”
银色巨蟒与英总管齐声道:“谨遵金仙令!”
银色巨蟒长尾一卷,正欲飞身而起。
英总管道:“寅蛇,此去不可大意,下界不乏高手。”
寅蛇道:“我又不是洪子书那个小小仙伺,跟随金仙已久,什么样的高手未曾见过?”说罢腾身一跃,一道白光穿行在白云之中,蜿蜒游动,消失无踪。
李修缘悟明与醉梦生出了山洞,来到锦帕园林之中,悟明道:“怎么离开这云霞锦帕?”
醉梦生道:“云霞锦帕奇妙异常,只需心念一动,便会回到原处。”
说话间,三人眼前场景一变果然是回到了红姑的红楼之内,却是不见红姑在此,想来是她将李修缘引到白衣僧人那里,此时,无颜再见几人。
醉梦生喊了几声红姑,无人应答,他默默长叹,走出了红莲精舍的小院,方才心情有所恢复,指着小院不远处的一座山谷道:“那里便是天外天的逍遥谷,并蹄莲双生花名满天下,只是逍遥谷从来都是禁止男子入内,两位还是不要擅闯的好。”跟着又是一声叹息道:“我心情不佳,去找真武尊者喝上几杯,两位自便。‘悟明笑道:”喝酒便要是红姑的楚楚生怜。“伸手入怀掏出几个酒壶来,他竟是将红姑房中那一排木架上的酒全都顺手摸进怀里。
醉梦生道:“再喝楚楚生怜,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悟明道:“不喝还给我,就这几壶了。还不够我和小师叔分的呢。“
大小东西扬声喊道:”还有我,我也要一壶。“
悟明道:“一壶能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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