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桥到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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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桥到崖山-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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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人心气大增,居然冲出朝鲜半岛,杀进了蒙古人辖区!这事刚好发生在蒙古正准备一鼓作气灭亡金国的关键时刻。小小的高丽人竟敢在背后舞刀弄枪,蒙古人快气疯了!不过窝阔台决定这笔帐还是过几年再和这群高丽人清算,如今一切以灭金为首要大事!

    本月,蒙古攻打洛阳城3个多月,仍不能下,于是撤军。

    闰9月21日,史弥远因年老,乞归田里。不许。

    灭金之战即将开打,可是蒙古人兄弟相残的传统却在此时演出了一场大悲剧!帝国内一个万分重要的人在此关键时刻去世:蒙古大汗窝阔台的亲弟弟、成吉思汗生前最喜欢的儿子、当年的监国拖雷!

    此时的拖雷年仅40岁,又刚刚完成三峰山之战,为蒙古帝国征服大金奠定下了最坚实的基础。这时他应乘胜前进,进一步灭亡金国、建立不世功勋才对,怎会突然死亡呢?

    闰9月,窝阔台合罕突然间病了,病得很重,眼看要死了…按惯例,蒙古国内最高档次的巫师登场。该巫师竭尽全力,终于得到了病因真相:是历年以来蒙古人杀生太多,有违天和,所以长生天降罪、山川泽林生怨,所以蒙古大汗必死!

    拖雷当时侍病在侧,问怎样才能禳解?该巫师给出答案:必须要由黄金家族的直系亲王代替,蒙古大汗才会安全…

    成吉思汗的子孙众多,然而真正的直系(孛儿帖皇后所生)只有四人:长子术赤早死、次子察合台远在中亚、三子窝阔台本人生病…只有四子拖雷近在身边!(未完待续)

哀宗出逃篇() 
仁侠的拖雷没半点迟疑,直接问要怎样代替?巫师要他去野外向天地祈祷,之后喝下了一碗据该巫师说是从他三哥身上洗涤下的罪孽之水…拖雷一一照办!

    窝阔台的病随即痊愈、而拖雷死亡!哪怕再单纯的人,也会从上面的事里嗅出阴谋的味道!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称不上什么阴谋,而是**裸的谋杀!最重要的战役打完了,拥有全蒙古帝国最强军力的拖雷还需要活着吗?作为帝国的大汗,难道要永远仰自己四弟的鼻息,时刻战栗在四弟的威胁之下?无论谁都受不了!

    那么拖雷看不穿这些吗?身处乱世,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枭雄怎会不懂这些?他完全有能力拒绝!甚至以此为由,与窝阔台决裂,真正就当一回大汗!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的喝下了那碗“罪孽之水”让混合着阴险、龌龊、痛苦、犹疑、毒药的液体流进自己身体,用多年的回忆去沉淀过滤,让这些只剩下亲情…

    拖雷死了,但他的故事还没结束!他的妻子和儿子在未来将为他报仇!这个女人很厉害:唆鲁合帖尼!拖雷一共与她生有六个儿子:长子蒙哥、四子忽必烈、五子旭烈兀、幼子阿里不哥…

    必须承认:这世界或许真有所谓的“气运”存在?在别的国度里,民生凋蔽、政治昏暗,出产的人物一个比一个混蛋!甚至就连蒙古内部,也会出现贵由(窝阔台的长子、未来的元定宗)这样的废物!

    但拖雷系就实在太可怕了!这几个兄弟,个个雄霸一方。蒙哥是未来的元宪宗。正是从他开始,因得到术赤系后人拔都的力挺,蒙古共主的宝座、黄金家族的嫡流就从窝阔台系转入了拖雷系!忽必烈是谁?全世界都知道:他就是未来混一宇内的元世祖!旭烈兀征服西南亚的阿拉伯国家,建立蒙古四大汗国中的最后一个:伊儿汗国。阿里不哥的故事也很颠覆…

    一雄踞世界之巅的种族。突然间有这样一群人出生于同一父母,让人没法不感叹造化的奇妙及无情!同样:这样的组合,也必然要让周边的一切受到威胁!

    拖雷死了、窝阔台安心了。漠北草原有无数各族美女、醇酒在等着他,幸福的生活开始了。而金国的苦难也正式到来了!

    闰9月。金哀宗完颜守绪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开始在开封城内广签民兵以备守御,并大肆搜括城中粮食。先由完颜珠赫在城中搜刮一通,之后,前御史大夫、皇族完颜哈昭说自己还能在城中筹粮百万石。完颜守绪大喜,任命完颜哈昭为参知政事,与尚书左丞李蹊负责这第二次搜刮。完颜哈昭受命后,颁布严令:各家百姓各自清点自家余粮!壮者每人留下石又三斗。幼者半之。其余剩粮,各家自己写在自己门上!敢有藏匿者,重罪论处…这次搜刮。所括不满3万斛,却令京城满城萧然、死者相枕、无论贫富皆束手待毙、人相食。丧尽了开封城中的最后一丝民心!金哀宗也清醒了。他已知前途暗淡。再也坐不住的他眼前闪现出了自己光明、伟大、正确的父亲、金宣宗完颜珣的身影…

    沿着老爹曾经的路走吧…逃出京城开封!只不过:当年他老爹逃出中都可去开封,他这时逃出开封要去哪?但不管了!开封城已不能再呆了!完颜守绪随时准备出逃…

    10月,宋将刘虎起兵攻打盱眙军,金军泗州总帅完颜实格叛降杨妙真、防御使徒单塔喇投水自尽、盱眙总帅纳哈塔迈珠以盱眙投降南宋。

    10月,金哀宗再次紧急诏令:巩昌总帅完颜仲德火速东下勤王,而以汪世显为巩昌便宜总帅…

    国安用自从投降金国、被完颜守绪赐名完颜用安以来,就一直想着为他的女真主子效力。他想打下山东。但兵力不够,于是屡次向徐、宿二州征兵,但王德全、刘安国理都不理。11月。金哀宗密诏征兵东方。国安用便以密诏为名,声言入援,来到了山东西路的徐州城下,命王德全来见自己。王德全杀掉封仙、派杜政出城,自己则拒绝出城。刘安国、重僧努二人则起兵入援,可刚走到宿州的临涣县,刘安国就被国安用派人杀掉,其部被国安用吞并,前去攻打徐州。却力不能下。不得不退归海州的涟水,又因军粮不足。遣使南宋求粮,南宋许之。国安用即日起便改从宋衣冠。而阴通于金。

    12月1日,宋理宗进封贾才人为贵妃。7日,杨太后去世。

    12月,窝阔台认为单凭自己一家去灭亡金国,代价太大。于是决定联合南宋、南北夹攻,以灭大金!派来的使者叫王檝,选的对象则非常讲究:是南宋的京湖安抚制置使兼襄阳知府史嵩之。史嵩之是南宋当朝权臣史弥远的族侄、一年后宋军灭金的主帅、大宋战神孟珙的顶头上司!

    史嵩之迅速将这一消息报告朝廷,将在10个月后就去世的史弥远完成了他一代权相任内的最后一件事:迅速同意联蒙灭金!史嵩之随即派出邹伸之为使者,去与蒙古大汗接洽。窝阔台最终答应:金国灭亡之后,以河南地归还南宋!

    很多人,包括绝大多数史学家们都判定:南宋此时的这个举动,和当年北宋联金灭辽的决定一样,只顾着眼前小利,却招来日后的大祸!

    其实不然!这一次南宋的决定,可以说半点错误都没!首先蒙古约宋灭金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南宋一直没同意,为的就是不想走老路。至少不想在敌方互噬、胜负未分之前选定合伙人…可现在不一样了!金国绝对是灭亡在即,哪怕完颜阿骨打重生也绝无转机!

    完颜守绪即将从开封出逃,金国的国土连河南都快保不住了,最后只剩下长江北岸的一个蔡州…如此绝境,再加上百年血仇,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面对粮尽援绝、京城开封已守不下去的现状。完颜守绪遣近侍向白华问计。大势已去,白华也无计可施,只能建议皇帝外出避难。而留自己的二哥、荆王完颜守纯在开封监国。并一定要遣使向蒙古大汗窝阔台解释:我外出,绝非是想再集合兵马与蒙古对抗。只是因作为和谈的蒙古使者唐庆被我的军卒擅杀,我怕您会让我偿命,我这才逃出京城,想做一庶人以终老…以此说辞,说不定还能保存社稷?

    接下来,金哀宗与百官商议逃出开封后,逃亡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有人说去归德府,那里是北宋当年的南京、城防出色。有人说去卫州。说那里有粮食,至少能吃饱。也有人提议沿西山逃入邓州,不过有人指出速不台的蒙古军队如今正在汝州,去西山那就是自投罗网。不如取道陈、蔡等州再转往邓州。完颜守绪最后征求白华的意见。白华说“归德城虽坚,但没有粮食,决不能去。如今只有往邓州,而经汝州去邓州是最近的一条路。就请陛下直赴汝州,与蒙古速不台一决!但我始终希望陛下能留在京城开封。若出京益远,则军食日减、马食野草,事愈难矣。若陛下能够留下。则外可激三军之气、内可慰都城人心。或一意避难,臣恐人心皆顾恋家业,未必肯毅然从行”

    大金礼部尚书石抹世勣率刘肃、田芝等20位朝官。直闯仁安殿,来见皇帝“臣等听说陛下欲亲出,窃谓此行不便”完颜守绪说“爱卿们,我们来算一笔账:如果我不走,军队就要一分为二:一守、一战。如果我走了,我就能将这支军队合为一,带在身边,不是更有希望吗”石抹世勣回答“陛下您是怎么算账的?您一走,军队就要一分为三:一守、一战、一跟着保护您。您还是不要走为好”完颜守绪叹道“爱卿们岂能不知:若有完颜仲德、武仙两支兵马在,我岂会离开?可是现在你们看看开封城中有多少兵:蒲察官奴有300马兵、刘益有5000步兵…就这点兵力。我能不全部带在身边吗?所以不是一分为三,而是合二为一”又指着自己的御榻说“我此行。就是决定放弃开封!岂会再回来?恨只恨朕未尝奢侈、未尝信任小人,历史却要让朕成为亡国之君”石抹世勣应声反问“陛下怎么没用小人”完颜守绪问“谁是小人”石抹世勣答“都察逊、完颜长乐等,皆小人也。陛下正不知其为小人,所以用之”完颜守绪默然。良久,君臣涕泣而罢。

    此时,开封城内大街小巷都在哄传“皇帝将弃开封逃往归德府,而留军士家属在此。如今城中已无粮,我们都要饿死了!就算能带我们一起去归德,又能有几天好活”完颜守绪命首相完颜赛不出去,紧急安抚民心“要去归德府?都是那个叫白华的人出的这个馊主意!现在皇帝决定:出城去汝州,与蒙古军决一死战”

    安抚完民心后,22日,金哀宗在大庆殿召集群臣、军士,宣布自己将从开封出逃的决定。并欲任命蒲察官奴为马军元帅、高显为步军元帅、刘益为副元帅,以一路保护自己。恩楚大骂“此辈把锄不知高下,国家大事,难道要托付给他们吗”蒲察官奴反唇相讥“若你们这些将相大臣能处理好国家大事,何至于用我等”

    最终,此任命被搅黄。而金哀宗则命令右丞相完颜赛不、平章政事完颜白撒、参知政事兼右副元帅恩楚、尚书左丞李蹊、元帅左监军徒单伯嘉等人率军扈从。而留参知政事完颜奴绅、枢密副使兼开封知府习捏阿不两人留守。并将府库金银、内府器皿,宫人衣物等全部取出,分赐将士。

    随后,完颜守绪与太后、皇后、嫔妃、公主等宗室痛哭告别。之所以不带这些家眷走,一来是要安定开封城内的民心。二来也实在带不走,巨大的后宫会把他拖成龟速…恸哭过后,金哀宗毅然决然的离开开封出逃!在皇宫南面的开阳门,他对留守兵士留下最后一句话“社稷宗庙在此。汝等壮士,不要因为不能随朕出幸,而自暴自弃。若能谨守京城、力保无虞,将来之赏,必在首功”闻者皆泣。

    当天,巩昌元帅完颜仲德率千人援军,一路跨过秦、蓝、商、邓等州,以果菜为食,间关百死,终于到达开封。见到皇帝正在准备出逃,他建议皇帝能去自己的地盘上:陕西之地的秦、巩诸州。

    完颜仲德的这一请求被金哀宗群臣直接无视。陕西之地?那是开封的西边!那个方向300里内连个活人都找不着!金哀宗一行已下定决心:往东逃!

    本月,速不台在听说金哀宗从开封出逃之后,火速调集兵马,重围开封城!

    29日,金哀宗一行来到黄陵岗。在这里,群臣提议:以河北诸将为先锋,北渡黄河,进驻大名府路的开州,之后北攻大名、东取东平,豪杰必有响应者。完颜白撒则说“圣体不便鞍马,今可暂驻归德。臣等愿率降将往东平,并经略河朔之地”只有都察逊、蒲察官奴反对“北行万一不如意,圣主孤身欲何所为?不如先往西北去取河北西路的卫州,毕竟那里有粮”完颜守绪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如今吃饱肚子最重要!于是决定:逃亡之路的第一站是攻击卫州!

    绍定6年(1233)1月1日,金哀宗完颜守绪乘船渡黄河。却遇到大风,后军不能及时渡过。2日,辉尔古讷所率的蒙古追兵就杀到了!在黄河南岸大肆屠杀还未来得及渡河的金军。金军元帅贺德希力战而死,元帅珠尔、都尉纥石烈谔楞皆战死。金军溺亡者千人。完颜守绪身在北岸,望之震惧。(未完待续)

开封陷落篇() 
5日,金哀宗一行到达沤麻冈,命完颜白撒带上御旗,前往招降卫州,却不料吃了闭门羹。原因自然是为了粮食!开封城饿疯了,朝廷派人来强抢粮食,而卫州城内的人也要活,当然会反抗…所以卫州城门紧闭,任凭完颜白撒在城下大骂卫州人无君无父、罪该万死…

    完颜白撒骂得正来劲,追击的蒙古军已渡过黄河,杀上来了!完颜白撒火速撤兵,而史天泽率蒙古骑兵一路紧追,终于在白公庙追上了完颜白撒这一支最后的金军部队!

    12日,白公庙之战,除完颜白撒本人身先士卒、几乎以光速逃跑成功外,元帅刘益、上党公张开及数万金军全军覆灭。而金哀宗完颜守绪先在蒲城、后在稍远处的魏楼村傻等,直等到完颜白撒仅以身免、跑来报信,才知死到临头…完颜守绪以前所未有的果断和速度继续逃跑:目标归德府!

    当晚的夜幕下,金国皇帝完颜守绪,副元帅和尔和一行六七人,爬上一条小船,趁夜渡过黄河,逃往归德府。其实当天的战场上,金军虽整体覆灭了,可还有很多零星战斗和抵抗仍在进行,他们一逃,一切立即结束!第二天,诸军听说皇帝已逃往归德,遂大溃…

    好容易逃进归德府,再次聚笼了些人马,所有军民都忍无可忍,要求皇帝处死完颜白撒!金哀宗也早就受够了这个皇族公子哥,痛恨之下,决定给他安排一别致的死法:把完颜白撒关进一间空屋子,不给饮食,整整7天后,这个总嫌宰相工作餐不可口的顶级纨绔终于被活活饿死!其家财被皇帝全部用来赏赐将士“汝辈宜竭忠力。不要像此人一样误国”

    进入归德府稍喘一口气后,完颜守绪便命奉御珠嘉塔克实布去往开封,迎接太后及后妃…

    卫州之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进开封城里。而城外。速不台的蒙古大军将开封城围得水泄不通,城中的米价已升至二两银子。饿殍遍市。而现在,皇帝又遣使到来,奉迎两宫,民众们每个人都终于确信他们被抛弃了!于是,恐惧与绝望转化成愤怒,发泄目标当然是政府!这或许是人类情绪的自然表露,却不料带来的是真正的地狱!

    民心永远可用!这一次用的人是时任金国西面元帅的崔立。他与其党韩铎、药安国等人密谋作乱!

    22日,太后、皇后离开开封城。却只往东南走了约20公里到达陈留县,只见城外有二三处火起,就害怕有蒙古兵,又返回了开封。这一回去,她们就真正踏进了地狱之门!

    23日,崔立带着200甲士冲进宫廷、杀掉京城里留守的两个宰相:完颜奴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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