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年头靠谁都靠不住，最后往往还得靠自己。只要流氓鸟一掉链子，以他的小身板，就算牛二彪给他一个单挑的机会，他也干不过别人啊……
“你既然咽不下这口气，那你去啊……”
大鸟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既然猜到了牛大壮的心思，当然不会再带人杀过去。
刚刚他已经安排了手下小弟们集体出动，去机场、火车站蹲守。
以牛二彪的德性，要跑路也会挑濠江这种赌城，或者是香城这种性都，不可能跑到什么旅游景点去玩几天。
这两个地方离京海都挺远，他要走也就只能坐飞机或者是火车，只要运气好，说不定就能逮到人。
被大鸟给呛了一句后，方小强有点下不了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逼了。
“艹！什么义气为先大鸟哥，狗屁！孟叔都被别人打到住院了，你丫还想当缩头乌龟……”
丢下这句话后，这厮当着大鸟的面，一脸不屑往地上啐了一口，接着才跳上三轮车，装模作样要回去找牛二彪算账……
你赶紧拦住哥啊！你要是不拦，劳资就在前面路口调头跑路……
……
这个外来户虽然人傻了点，但胆子倒是不小，这种情况下还敢一个人回去找麻烦。
虽然大鸟对这种行为很不耻，认为这是傻瓜才会干的事情，他绝不会这么热血冲动。
但这年头出来混什么最重要？
不是讲义气，也不是拳头硬。而是要多交一些傻瓜朋友，一旦碰上点啥事，顺手就能把他们给卖掉，从而保全住自己。
大鸟最欣赏的小弟类型，就是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往往叫他们干啥就干啥，不但乖巧听话，还不用担心会被出卖。
虽说方小强看起来四肢不发达，头脑很简单，就跟个废物点心一样。但大鸟最擅长变废为宝，象这种傻得可爱的家伙，他当然要用心结交一番。
说不定哪天我跟牛大壮火拼激烈的时候，他还能帮我背背黑锅……
牛大壮手下的小弟虽然不如他多，但人家有官面上的背景，事情真要闹大了，警方肯定会插手进来……
想到这里，大鸟连忙闪身一跳，张开手臂拦住了方小强。
“你傻啊！你一个人去有毛用……”
大鸟哪知道，他以为四肢不发达，头脑很简单的废物点心。其实比他还狡猾，比他还猥琐，比他还无耻……
真要出点啥事的话，还指不定是谁卖谁呢。
果然，装出一副愤懑模样的方小强厉声道着：“别拦我，大不了抱着一块死……劳资今晚豁出去了！”
这厮表面上装作大义凛然，其实腿肚子都在抽筋，生怕又跟上次在林翰祥家里一样，不小心演过了头。
幸好大鸟不是林翰祥，冲上前又拉又拽，总算把方小强给劝住了。
“小强兄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拼命有毛用……你也别着急，这事不算完……我早晚得把牛二彪给整废了……”
松了一口气的小强同学借坡下驴，跟着说了几句狠话，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他便打算趁机告辞。
结果还不等这厮走呢，大鸟又热情拉住他，非要请他去著名的按摩一条街放松一下……
建设路离手表厂宿舍不远，往常方小强也不是没去过。
只不过他一来常年囊中羞涩，二来还真看不上这种便宜小店，总琢磨着等哥哪天有钱了，一定要去私人会所或者是高档酒店开开洋荤。
当然，每次他打那里经过时，特别是晚上，整条街上灯光暧昧，无数穿着暴露的小妹热情拉客，好几次他都险些顺脚就进去了。
因此听完大鸟的话后，这厮不由心里发痒，脑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被大鸟给哄上三轮，直奔建设路而去。
……
做为整条街上的扛把子，这里所有的场子，大鸟都熟得不能再熟。
在他的指点下，方小强骑着三轮车，来到了一家名叫‘福温城’的按摩店。
这家店规模不小，共有上下两层，以前方小强每次打门口路过时，都能看见在一楼大厅里坐着好几排小妹。
以前是光想不敢做，今天托大鸟的福，他总算是梦想成真，能够进来消费了……
“哎哟，这不是大鸟哥嘛……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两人刚走进大厅，一位穿着西服的男主管便赶紧迎了过来，点头呵腰打着招呼。
说句心里话，象大鸟哥这种客人，主管绝对不会真心欢迎。
虽然他每次来按摩也买单，但谁好意思收他全价？这五折一打，也就只能赚个房费罢了。
不过就算心里再不欢迎，也得表面客气几句，毕竟这里有十几号小妹，都是大鸟哥介绍过来的。更何况平时有人闹事的话，还得麻烦人家帮忙摆平……
……
福温城是附近最大的一家按摩店，小妹们都穿着统一服装，清一色的藏青色水手衫外加白色超短裙。
她们一个个不管胸前有没有料，挤也要把沟给挤出来，于是方小强抬眼晃了一圈，长相没看清，光看见一大片深沟了。
见到大鸟哥带着人进来，她们的目光自然也都盯了过来。
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的方小强被四十多名小妹齐齐一盯，顿时有点手足无措，饶是他脸皮奇厚，也不敢仔细多瞅……
既然今晚是大鸟请客，当然是要让方小强先挑。
结果这厮连连摆手，假装客气模样，大鸟哪知道这位是个雏，已经被一大片雪白给晃花了眼。
“甭跟我客气，你自己先来……”
见小强同学有点放不开，死活不肯先挑小妹，大鸟干脆招手喊道：“小莉，你过来……”
一位烫着卷发，打扮妖艳的小妹应声而至，由于她脸上的粉太厚，妆太浓，以至于方小强都没能看清她的真实模样。
不过长相先不说，起码这身材一等一，那大长腿，那丰满胸围，足以让方小强这个处男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这个怎么样？”
见方小强还在发傻，大鸟便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真正的d罩杯，绝对不是挤出来的……”
这句话犹如一根火柴丢到了干草堆上，瞬间就让方小强眼前一亮，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在这种地方混的小妹都极有眼力劲，方小强才刚刚点了点头，小莉马上就带着一股刺鼻香风，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嗲声道着：“老板……”
她下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被廉价香水这么一刺激，小强同学立马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
阿嚏！
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同一时刻，总有些人会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方小强打喷嚏的同时，刚刚在泰山路派出所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的何语娇，这会儿刚从浴室里出来。
也许是浴室跟房间有点温差，才刚一出来，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是谁在念叨我啊？难道是老妈想我了……”
就在何语娇自言自语了一句，正准备换完衣服就跟老妈打个电话时，她的手机却突兀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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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行动开始（）
等何语娇急匆匆赶到泰山路派出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二十三分。
这会儿所长金高阳、指导员欧阳明，副所长洪长顺、黄格林全都到齐了，他们正站在院子里，陪着几名陌生警察说话。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所里的其他警察和协警也都匆匆赶来，很快不大的院子里，就挤了足有七八十号人。
领导还没有发话，大家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是要闹什么妖蛾子。
等何语娇瞧见人群中的殷国忠后，便凑上前小声打听着。
“殷师傅，今晚有什么大行动？”
殷国忠是个老警察了，他已经在泰山路派出所干了足有十一年，虽然还只是一个挂着二级警司头衔的普通警察，但基层工作经验却十分丰富。
听到何语娇发问，他不屑地撇了撇嘴，也压低声音回道：“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今晚肯定是要扫黄……”
这边话音才刚落，那边金高阳已经干咳一声，大声道着：“八点四十六了，还没来的咱们就不等了……欧阳，长顺，小黄，你们各带一队人马，按照刚刚我们商量的计划，好好协助分局的同志们……”
几名所领导纷纷答应，各自喊了一些警察和协警跟着他们上车。
欧阳明平时在所里并不负责什么具体工作，何语娇虽然有心想跟他走一路，但人家没有主动招呼她，她也不好凑上去。
反倒是她现在的顶头上司洪长顺招了招手，喊道：“国忠，小何，你们两个跟我一块走……鲁队长，请……”
最后那句话，洪长顺却是对着身旁的一位高大警察说的。
殷国忠是泰山路派出所的老油条，何语娇不认识这几名陌生警察，但他却每个人都认识，知道这位是江陵区警察分局特警支队三大队的副队长鲁凯。
先高声应了一句后，他抬手碰了碰何语娇的胳膊，道着：“小何，咱们走。”
“好……”
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何语娇还是跟在殷国忠身后，上了洪长顺的私家车。
私车公用倒不是警方为了行动保密，而是所里的警车严重不足，因此几名所领导只能以身作则……
只花了几分钟，院子里七八十号人就全都上了车。
随着金高阳的那辆大众朗逸当先驶出派出所，近二十辆警车和私家车也鱼贯驶出，分成四个车队，扑向了四个方向……
直到一行人到了建设路后，看到满街密密麻麻的小发廊和各种按摩店，何语娇这才相信，殷国忠确实没有猜错。
看来今晚的这个所谓紧急任务，就是传说中的扫黄……
……
整条建设路上起码有一百多家发廊和按摩店，这点人手洒出去，恐怕连五分之一的店都搞不定。
幸好分局领导早有安排，不但派了不少侦查员提前探场子，还用大巴车拉了一车警校学生过来，男男女女足有六十多号人。
除了这帮穿着警校服的青涩学生之外，还有两辆喷着‘金盾保安’字样的大巴车。
金盾保安公司也不是外人，而是市局的亲密合作单位。每年全市有四分之一的协警，都是由人家培养输送的……
现如今国内的执法部门，大多数都面临着人手不够用的尴尬状况。
那些层出不穷的临时工们，虽然有不少确实是被丢出来顶罪用的，但说句大实话，光靠那点正式工的编制，一旦碰上点事情，确实是捉襟见肘。
警校学生虽然还不是正式警察，但基本算是准警察，象扫黄这种事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性，拉着他们出来见识见识，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这些正在培训中的保安，虽然连临时工都不如，但不管怎么说，提前让他们参加一点实战，也有利于将来当好协警……
……
建设路虽然是泰山派出所的管辖区域，但这里小发廊、按摩店非常集中，属于这次春雷风暴行动的重点打击对象。
分局领导对这里非常重视，不但抽调了两百多号人过来，还让经侦支队的梁支队长亲临现场指挥。
洪长顺是地头蛇，虽然级别没有梁支队长高，但梁支队长还是对他很客气，主动跟他沟通着行动方案。
等两人简单商量了几句后，决定由一名正式警察带一到两名协警，再配上四名学生和四名保安，组成十几支小队，以扫街的形式，对所有小发廊和按摩店进行突击检查。
这帮警校学生和保安毕竟不是正规军，一来没有办案经验；二来没有正式执法权，只能安排分局和派出所的正式警察带着他们。
而这次跟着洪长顺过来的正式警察并不多，连他在内才八个人，剩下的全都是些协警，就算再加上梁支队带来的人马，也才不到20名正式警察。所以何语娇以为她跟殷国忠，都会被分派去带队扫街。
哪知道那位鲁队长却出声招呼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
福温城二楼的某间豪华包间里，方小强趴在大床上，那个名叫小莉的小妹，正有气无力，在他背上轻轻敲打着……
这个大鸟哥带来的朋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真的只要按摩服务服务服务。
对小莉来说，按摩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一来她根本不懂按摩手法；二来按摩一个钟才45块钱。
扣掉老板抽的40％，大鸟哥抽的10％，她只能到手50％。
22块5，靠！老娘累出一身汗，就赚你22块5？
这会儿才按了不到一个钟，她就已经累得浑身酸痛，干脆偷奸耍滑，开始出工不出力了。
咦，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小强皱了皱眉，把埋在枕头里的脑袋抬起来，闷声道着：“你没吃晚饭嘛？”
“吃了啊……”
“能用点力不……你这是按摩还是挠痒痒？”
今晚方小强着实挨了好几下，被小莉捏了捏肩膀，敲了敲大腿后，还真有点舒爽的感觉。于是这厮食髓知味，巴不得小莉继续用力帮他松松骨……
尼妹啊！
可怜小莉好歹也是福温城的头牌之一，平常打灰机的活都接不完，哪会接这种赚不到钱的正规按摩……
有心想说一句，姐是卖身不卖艺的人，老板还请自重。
但这话说出来容易，却容易得罪人，这家伙既然跟大鸟哥混在一块，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良好市民。
硬着头皮的小莉只能鼓起残勇，好歹让方小强满意地哼哼了一声，接着又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可这会儿她的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坚持了几分钟后，就连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不行了，再按下去，老娘非得被他给整废了不可。
要知道小莉的这双手可金贵着呢，往常她每天平均下来，足可以做五六个豪情万丈的套餐。
一个套餐268块，到她手上也有130多块。
不算偶尔接的大活，光凭这双手，就能给她带来一天六七百块的收入。
想到这里，小莉赶紧开动脑筋，急急寻着脱身之计……
方小强哪里知道，他让小莉帮他按摩，这绝对是强人所难。
别看大厅里挂着正规按摩的招牌，但事实上在整个福温城里，就没有一个小妹愿意干这种活。
……
鲁凯带着殷国忠和何语娇，来到了福温城对面……
不远处的一辆无牌照中巴车闪了闪灯，等鲁凯带着两人凑过去后，车上便窜下来一个尖嘴猴腮，长得十分猥琐的青年。
这家伙正是梁支队提前派出来的直属侦察员，他在建设路上转了大半天，唯一锁定的场子，就是对面的那家福温城。
象这种大型的扫黄行动，如果连一个典型都抓不到，那绝对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因此梁支队十分重视，特意让鲁凯调了一支特警小队过来。
“鲁队……”
鲁凯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福温城道：“就是这里？”
“对，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好，你先进去……”
鲁凯也不多说废话，简单安排了几句后，那名气质猥琐的便衣率先过了马路，大摇大摆走进了福温城。
而随着鲁凯的招呼，何语娇和殷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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