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乔晚意外的是,她们几人倒是并没来盯着自己,也没再来找碴,让她跟王卿齐蓉三人得以凑到了一起,悠哉的走到了僻静角落里。
“方才的事当真是王妃授意的么?”王卿略担忧的看着她问道,“那你和萧大哥的亲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边齐蓉无奈道:“那可是皇上赐婚,能有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晚儿嫁过去后,可能会有些麻烦。”说完亦是担心的看过来。
乔晚苦笑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兵来将挡罢。”
她们两个身份一般,又都是家中呵护长大的嫡女,想要帮忙也帮不上,光是安慰也是没多大用处,只能无奈对视一眼,摇了头不再继续说。
过了一会后,就见一群丫环端着茶水点心从外头鱼贯而入。
想着该不会是又来老套数,乔晚走了这么一会虽然有些渴了,但却也不大想喝,只是随着去到一边的石桌坐定,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茶盏。一只灰色小虫扑棱着翅膀飞出时,她还微微一愣,下一秒便下意识的从袖口抽了银针出来,径自就将那虫子贯穿刺在了桌上。
“啊……”
伴着齐蓉的轻呼,王卿亦是看到:“咦,哪来的虫子?”
虽然这园中到处都是,不乏各种小虫,但是这灰色虫子的翅膀略透明,头上还有两条小小触角,显然不是常见的那种。再说,旁边都有丫环挡着,再怎么都不会让外头的虫子飞进来,也就是说,这虫子不是从丛里飞出来的。
乔晚没有说话,只是略微偏头,示意了一番。
一边惜夏立即上前,用两层手帕将那应该已是死透的虫子连带银针一同包起来,放进了一个空香囊里。
这一动作,让对面两人亦是觉出了不对劲。
“这是……?”
“晚儿姐姐,这虫子?”
乔晚“嘘”了一声:“先别声张,等查明了再说。”
知道她自有分寸,两人就自是乖乖点了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了这么一出,这桌上的茶水点心就变得有些可怖,谁也不敢动了。
而就在三人都还未从这小虫一事里回神过来,就听得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传来,三人一同看过去之时,就见已经有人好奇的走过去看了。
有热闹看并非是好事,王卿和齐蓉都已是了然了这一点,正想着不去之时,就见乔晚起了身:“去看看。”
她竟然主动要去,还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人对看一眼,便也点了头跟着过去。
一路从菊园出去,进了旁边一个院子,就见出来的人都围在里面的一间厢房前,门半开着,隐约能看到门边摔得粉碎的瓶,看着像是里面的人扔出来的。
如沁郡主也赶到,见状先是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就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前头,随后将另外半扇掩着的门推开:“怎么回事,谁在里面?”
“别进来——”
这道略有些闷的男声传出来时,如沁郡主面色有些犹疑,随即转头看了谢沅菲和萧云雅一眼,见两人都点了头,方才掩下疑惑,冷哼了一声:“你让我不进就不进?你当你是谁?”
说完,就径自抬脚进去,还带了几个看热闹的娘子,和几个丫环婆子,顿时间,就将厢房挤满了。
只见那屏风被人撞开了些,露出里面那张**榻上一层锦被裹着一大团的景象,细看就知道那里面定是有两人。
这一发现让那几个看热闹的娘子惊呼一声,然后都是忙不迭的出去了。
如沁郡主是已婚之人,倒是无多顾忌,径自一挥手示下。跟着的婆子立即上前,猛地一扯那锦被,露出下面那衣衫不整的两人来。
“公子?”那婆子开了口,只是屏风还是挡了一半,如沁郡主并看不清,一听这话就要开口训斥,却被一道有些惶然的嗓音打断,“大公子……怎么,怎么是您!?”
那婆子嗓音又粗又响,这会惊讶过度,一时失声,就喊得屋里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在屋外的众人本来还或羞愧或好奇的等待着,听到这话,就都是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站在屋里的如沁郡主——
谢府大公子……不正是郡马吗?
所以说,这是捉奸捉了个正着吗?
如沁郡主亦是听得一呆,脸色白了白,随即就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屏风,看向**榻上抱在一起的两人,男人正是谢思容,至于那女的,却是个熟悉的不得了的面孔:“你,你们——”
第380章 见不得人很寒心()
回到席上后,一众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色间多多少少还是可见些端倪。
崔氏见状,就不由转身征询的看过来:“晚儿?”
乔晚回以安抚一笑:“我没事,回去时再细说。”
想着她同那一行人回来并不曾见异状,崔氏就放下心来,转身回去。
而后又见谢府的几个丫环婆子慌慌张张的过来禀告,谢老夫人和几位夫人神色皆是有些不大对劲,并提前离了席,崔氏也就大概猜到,这回出事的应是谢府中人。
只是在马车上听闻乔晚说起那捉奸一事,还是惊了一跳:“什么?竟有此事?按你来说,你们一行人应是如沁郡主她们刻意引去的,怎会是谢大公子与人在那……”
乔晚一笑:“这便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想让我们看见的,自然不是她自己的夫君跟丫环厮混,而是今日的新郎官和我的丫环。”
“什么——”崔氏更是震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娘亲难道不曾发现,墨荷一直不在我近旁伺候?”乔晚悠然道,“她们几人联起手来一心算计于我一人,却不知道,这种计谋知道的人多了,就总会露出些马脚来。那个吩咐两句,这个嘱咐几句,随意听听就能猜到她们想要做什么。因着墨荷曾与那晖公子打过几次交道,就想着利用她来让我陷入不义之境,我身边的丫环同叶表姐的夫君有私情,再被当众揭开……也亏得她们想得出来。”
一个娘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丫环要同另一府中公子有私情,那必然是得依靠主子之力,到时新婚第一日就惹得叶青蓝夫妇两个心生间隙是小,拉乔晚下水,让她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才是大。
如沁郡主这人,没来由的针对,一是因着萧云雅几人的撺掇,二是天性骄纵惯了,看不顺眼的便要戏弄整蛊一番,所以多半是无伤大雅的事,仅仅贪图一时乐趣。着实是典型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能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来还击。
而谢思容那事也并非虚假,不然也不可能那般配合,让如沁郡主抓了个正着。
听她说完,崔氏是又惊又怒:“这如沁郡主,未免也太肆无忌惮了些,连谢府公子都不放在眼里,轻易摆弄。”
乔晚无奈耸肩:“别说谢思晖这个不受**的庶子,就连她的夫君谢大公子,只怕也是丝毫不顾及其感受。这次事发,只怕是没安生日子可过了。”
下意识对那谢思容起了几分同情,随后,崔氏叹了声:“这样也好,免得这般人物肆意作乱,惹又惹不起,躲也躲不开。”
见崔氏也道好,乔晚不由一笑:“娘亲不责怪我胡来就好。”
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崔氏嗔道:“你这丫头,我怪你做什么,你身为乔家女,还有崔家这外祖,岂有任那郡主随意揉捏欺负的道理?不过还是别再硬碰硬了,免得等那如沁郡主回过神来,知晓是你做的手脚,又转回来对付你。如今已是八月了,你便别再出门了罢,乖乖待在家里绣嫁妆好了。徐先生那,我去知会一声,若是她有功夫上门来教导,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乔晚亦是这般想,今日若不是叶青蓝的婚宴,而是别人的话,她肯定是要称病不出的。
绣嫁妆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只是要忍两个月不出门,有些难受。
不过也总比没完没了的麻烦好,一番思索后,乔晚就干脆的点头应下。
而对于萧云擎来说,她出不出门都是无妨,听到是以绣嫁妆之名,自是更赞同了。
“夫人说得对,这两月内,你便安心待嫁罢,外面的事都交给我就好。”萧云擎将带来的字帖和曲谱交给惜夏去收好,随后又冲她伸了手,“拿来。”
乔晚还正纳闷,就见惜夏毕恭毕敬的将一个香囊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啊,这个,”乔晚这才想起来,“你知道了?”
应了声,萧云擎没说什么,只是径自开了那香囊,拿出里面的帕子,小心挑开看到那虫子后,眉头便皱紧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当真有毒?”乔晚不大意外,“是谁?萧王妃还是谢沅菲?”
萧云擎敛下杀意,一挥手,让惜夏收下去处理,等人走了,方才温声道:“谢思谦看着温文尔雅,却有个见不得人的爱好。”
他陡然说起这个,乔晚还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养这些毒物?是——崔清秋!?”
说完,她便想起来,这一天除了刚开始碰了一面后,之后就没再见崔清秋露过面。如沁郡主和萧王妃都不可能会对她动杀念,崔清秋这是跟她们闹翻了,然后又怪罪到她头上来,才这般狠心,一来就是要她的命!?
而这样一招也的确是高明,那样一只小虫,任谁都不会那般防备,而且之后还可以不给人留把柄,就算之后查出是中毒,也没法确认是怎么中的毒,更别说怀疑一个一直没露面的人了。
想着,乔晚不由有些心寒,她原以为,崔清秋再怎么看她不顺眼,对她心有芥蒂,都只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而已,不值一提。却没想到,一旦动起狠心来,会这般的毒辣。
见她这般快的反应过来,也大概猜到,她同崔清秋之间的间隙,已经有些不容水火了。萧云擎挑了眉:“看来之前那般对她,还是太过于心善手软了。还以为会叫的狗不咬人,竟是也有反扑的一日。”
话说这么难听,可见他是当真动了气,不打算跟崔清秋善了了。
乔晚一叹:“虽然她对我是已经完全失了人性,但是我却不能效仿之,不管是因着外祖父外祖母,就是看在表哥的面上,也不能当真下狠手。你先别忙着气,让我先想想。”
“不消你动手,”萧云擎冷声道,“你就当做不知便是了。”
“……”他说得简单,现在已经说起,日后真要出了什么事,她哪里能真的当做不知道,而且每每见到崔家人,都是会记起这一事,乔晚无奈扶额:“我想到一事,当初那几个在松山田庄欺辱叶氏母女的山贼,你可还留着?你当时说过日后还有用处,不若就现在用了吧。”
第381章 生不如死被软禁()
这几日各家茶馆,酒楼都在传着同一桩丑闻。
是说有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二流子,拿着一件女子穿过的旧肚兜,见人就炫耀说名门之女留给他的,还毫无遮拦的说着那女子肤色如雪,光滑无比,令人十分回味之类的艳俗之语,说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真假难辨,令人面红耳赤难以入耳。
但是市井之中便是如此,越是这般不能见人,不堪入目的丑闻,就越发惹人关注,别说男人们会时不时拿出来当饭后余谈,就连女人们凑到一起时,都是挤眉弄眼说得起劲。
一时间,北安郡内一众大门大户之家都是有些惶惶然,生怕受此连累,坏了自家女儿的名声。
直到有一日,不知是谁竟然还毫不忌讳的细细查看过那肚兜,竟是找到了一个秋字。
再加上那二流子口中所说的,既是名门又是有权有势之家,就让人将注意力转向了崔家,最后落到了已经出嫁的崔清秋身上。
到最后,那二流子更是肆无忌惮,就连那女子的面貌都是说了个七八,身上有颗米粒大小的痣这种话也传了出去。
这事一出,旁人或许还在津津乐道的猜测着到底是谁,但是叶氏和谢思谦却已经能够再确认不过了。叶氏是瞬间就想到那一年在松山田庄的遭遇,立即去找了崔尚然。谢思谦则是,像是吞了只苍蝇一般难以容忍,若不是被身边的丫环拉住,就险些直接写了休书了。
冷静一番后,他便也出门去找了崔尚然。
崔尚然本来还不太敢信,但自己母亲和谢思谦的确是最了解崔清秋的人,她身上有没有痣除了身边伺候的丫环,也就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两人轮番找了过来,就让他不得不信,又不好大肆张扬,只能私下派人去拿那二流子,免得这丑闻传得更加不像话。
只是那人似是早有所觉,等人去找之时,就没了踪迹,崔尚然不仅仅让人全城都找了个遍,还出城搜寻了一番,但却依旧一无所获。去询问,亦是没有人再见过他了,就像是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这时崔尚然哪里还能不了然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只是却想不通,自己妹妹这是与谁结了什么仇怨,竟是让对方了这样大功夫来对付。
而那人虽然不见了,但是丑闻已经传得差不多了,大街小巷都拿来做笑谈,就差没指名道姓的说是谁了。
谢府中人十分头疼,先是谢思容跟如沁郡主闹得不像话,再是崔清秋这个准未来主母被抹黑成这样,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然后还有之前萧王妃在喜宴上的事,最后因着谢沅碧回家小住,她当年那丑事也被人旧事重提。
一时间,谢府在北安郡的声名一落千丈,但让谢府更发愁的是,一旦闹大,又刚好如沁郡主也在,若是传到了京中去,那才是当真会有损根基。
所以就算是已经能够落实,崔清秋曾被来历不明的人看了身子失了贞洁,但却也不能做出什么对应那丑闻的事来。死不承认还能等时间过去被人遗忘,若是当真做了什么,就算是彻底承认,惹人笑话了。
听了谢老夫人的话,二夫人虽然十分不满,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仍有些不甘的抓着谢思谦问:“谦儿,那崔清秋嫁你之时当真是完璧之身?”
谢思谦脸色铁青:“那喜帕上的落红,母亲不是还清清楚楚的看过?”
虽然很清楚崔清秋肯定是完璧之身,并没受人奸污,但是一想到那不知打哪来的野男人说得那些话,还有那件肯定是崔清秋曾经穿过的肚兜,他就觉得一阵恶心。再想起当初二人初见时,她在被他看了身子后,第一件事不是遮住,而是大声喊叫,将人都惊了过来,就更是面色难看。
他原本还以为不管是不是刻意为之,好歹是崔氏女,既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容貌亦称得上是中上等,这般就足够了,旁的无需在意。
现在想来,能用那种法子来谋求婚事,想必也谈不上多自重。
并不知道他心中这些想法,二夫人还当他是气那些丑闻传得太肆无忌惮,叹了一声后,就安抚道:“既是如此那还算好,谦儿你也不必太过气愤,等过些日子就好了。等过了这一阵,娘亲给你挑一个家世容貌性情的上佳的好姑娘做良妾,也好治一治那崔清秋。”
谢思谦哪还有心思纳妾,只是起身道:“随母亲安排,那崔清秋,儿子暂时不想再见她了!”
说着就给谢老夫人行了个礼,径自离开。
这一事,直接受害人其实不是崔清秋,而是他,毕竟别人说起这丑闻,说得最多的不是崔清秋不守妇道,而是谢思谦竟然娶了这样一个女人,活生生被人戴了顶绿帽子。
谢老夫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他,就只好对他这般无礼之举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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